第216章 求婚戒指
心頭閃過一絲異樣的柔軟,鍾守衡沒出聲。
往後倚了倚身子,整個人深陷進柔軟的沙發里。
因這一動作,口袋中有什麼東西順勢掉了出來。
凌夜白眼尖的發現,目光瞬間投過去。
是個心形的紅色小盒子。
那麼小的一個盒子,裡面能盛放什麼東西,可想而知。
只有戒指。
除了戒指,他想不通會是別的什麼東西。
凌夜白眼疾手快的伸手過去,把那個小盒子握在手裡,打開看了看。
果然,如他所料。
裡面盛放著的,的確是一枚戒指,鑽石的形狀極其精緻,看樣子又不像是人工雕刻,而是天然形成。
僅僅一眼,凌夜白就明白了。
這男人……估計原本是打算求婚來著,沒想到最後弄了這麼一出,婚沒求成,反而生了一肚子悶氣。
「行啊你,」凌夜白斜著看他一眼,「都要求婚了,又要放棄人家,做男人做到你這份兒上,也真是絕了。」
說真的,他就沒見過鍾守衡這麼矛盾的人。
人家不愛他的時候,他死心塌地的去對人家好,等人家真的對他上了心思了,他又捨得去這樣傷害人家。
求婚戒指都買了,竟然還能在最後關頭生出這樣的意外,這倆人,一個比一個作死。
凌夜白盯著他,目光中透露出分明的譏誚,忍不住嗆聲道:「衡少爺,你別身在福中不知福了,我敢保證,要是你今天對外宣布跟她抹清關係的話,那不出明天,鍾凌銳跟程語慈的婚事就得作廢。」
鍾凌銳,可是一直都沒有對她死心的。
鍾守衡斜著目光,眺了他一眼,抬手,把戒指盒子從他手中奪過來。
他的口吻明顯不怎麼好,「作廢就作廢,就算他們倆再勾|搭在一起,也不關我的事。」
凌夜白聽著他這明顯吃味兒的話,勾了勾唇角,輕輕一笑。
嘴上說是不在乎,可心裡呢,真的不在乎嗎?
呵,怎麼可能。
如果不在乎,他今天晚上又何至於把自己弄到如此地步?
分明是,太過在乎。
「我就不明白了,你這求婚戒指都買了,現在又在這裡彆扭個什麼勁兒?」凌夜白抿了抿唇,目光冷冷的盯著他,以過來人的身份提醒他一句,「你不是一向挺有理智的嗎?現在呢,你的理智哪去了?既然愛她,就放下你的少爺架子,讓讓她又能怎麼樣,你又不會少兩斤肉。這麼斤斤計較,到時候把自己的女人給計較跑了,一切還有什麼用?」
人散了,才是什麼都晚了。
……
季子期這兩天一直都是在公司度過,沒有回家。
每一次召開高層會議,她都做了十分萬全的準備,整個過程下來,不會出一丁點兒差錯,高度集中精力,幾乎是在強迫著不讓自己分神。
似乎,只有這樣,才能不讓自己沉浸在情傷中。
商場中的資深人士都知道,一個人不能沉浸在某件事情中太久,工作上亦是如此,否則生活會單調,乏味,枯燥,再也無法產生任何熱情。
以往,季子期也懂得見好就收,在某件事情到達一個點的時候,就會停下來。
只是這一次,她卻完完全全出乎了公司里眾位高層的意料。
非但沒有見好就收,反而像是魔怔了般,工作越發上癮,好像人生中只剩下了這麼一件事情可做一樣,連家都不再回去。
吃飯,睡覺,都在公司中進行。
甚至,說得再直白一點,都可以用這樣的詞語來形容:她是工作瘋了。
凌晨一點多,向峰來公司拿東西,卻見到頂層辦公室里的水晶吊燈還開著。
向峰愣了愣,似乎是沒有想到,她竟然還在加班。
邁步上了樓,走到辦公室,看到那個正坐在辦公桌前工作的身影,倒吸一口涼氣,忍不住出聲道:「季子期,你瘋了!」
她本來身體就不好,還這樣作踐自己的身體,真是……瘋了!
正將自己全部精力投入到工作中的人聽到他的聲音,不由得愣了愣,然後抬起眼帘,看到向峰的身影,入魔的思緒這才恢復了幾分,問道:「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晚?
向峰頓時覺得一口氣憋在胸口,咽咽不下去,吐吐不出來,幾乎要將他憋死。
這女人,就是有這麼一種與生俱來的本事,能三言兩語就把人氣到這種地步。
「你還知道這麼晚了?」他冷冷地反問,「你知道這麼晚了,卻還在工作,不下班?」
「……」季子期沉默,沒有回應。
也根本就不知道,該回應什麼好。
向峰又超前走了兩步,走到辦公桌前,才停下自己的腳步,看向桌面上,擺放著的那一下已經處理好的各種文件。
資料整齊,已經被人整理好了,而這個人,除了她,不會再有別人。
也是,這麼晚還在這裡工作的人,除了她,還能會是誰這麼傻。
看著那些已經整理好的資料,向峰甚至都可以想象出她這幾天的樣子,肯定是沒有回家,沒日沒夜的守在這裡,像是自虐一樣,不肯放過自己。
一個人,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就做出自虐的行為,她這樣做,肯定是發生什麼事情。
想到這,不由皺了皺眉,他關切地問道:「你最近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
如果沒有發生什麼事,他覺得,季子期絕對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他了解這個人,雖然不怎麼惜命,但通常情況下,都會是理智的。
而現在這舉動,分明是不理智的行為。
他想不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竟然可以讓如此理智的她失控到這種境地。
這麼多年,他一直跟在她身邊做事,對於這個女孩子的心性,內心有著不淺的認知。
對於她,他就算沒有十分的了解,但七八分還是有的。
季子期這個人,雖然的確算不上什麼好人吧,但的確,也與「壞人」這兩個字扯不上關係。
偏執到了一種令人髮指的地步,有時候,在對於某件事情上,她寧願會傷害到自己,都不想讓別人幫忙。
他在之前,就曾產生過一種念頭,這個女子,即便在日後的時光里脫離痛苦,但也不會幸福到哪裡去。
因為曾受過傷,且受的傷太深、太重,雖然這麼多年過去,那些傷都已經漸漸結痂,但是傷疤仍在,它仍會痛。
但在不幸福的同時,她也絕對不會痛苦,因為她是一個聰明的人,懂得如何保護自己、武裝自己。
但一旦痛苦了,必然會是一場極致。
昔日里她所用來武裝自己的那些鎧甲,當傷害來臨的時候,會全部化作尖銳的利器,狠狠的刺入她的身體,讓她承受雙倍甚至更多的痛苦。
於是,就因為這麼一點小事,向峰就明確的察覺到了她是真的出了什麼事。
微微抬眸,卻見季子期的辦公桌上的右上角,擺放著一隻男性手錶,PatekPhilippe的牌子,上面鑲嵌著的小碎鑽被燈光照著,發出刺目的光芒。
他認識這塊手錶,是年底的時候她親自去買的,他沒有問她是送給誰的,但即便沒有問,她要送的人是誰,也已經不言自明。
手錶的下面,放著一張已經過期的日報,最大的那個標題,字體大得驚人。
上面,清清楚楚的寫著這樣一行字:鍾氏太子爺在夜場包場,與女伴甜蜜互動。
下面還附帶著幾張照片,好幾個女孩子圍繞在他身邊,開放的覆在他身上,幾個人互相調|情,鍾守衡脖頸上的吻痕,清晰分明。
向峰看著那張娛樂報頭條,心裡閃過了一絲複雜的感覺。
他懂了。
他懂了,她為什麼會在這裡不要命的加班。
鍾守衡這個人,在西城的震懾力可想而知,在經過上次厲景擎手下的人受到相應的處分之後,放眼西城,再也沒有人敢報道他這樣的新聞。
這一次,有人敢報道,那絕對是經受過了他的默許的。
也就是說,他對這樣的花邊新聞,已經不放在心上。
換言之,他是對某個人,已經不再放在心上。
眼角的餘光注視過這個女子,心裡微微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