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是我沒有心肝?
無權干涉。
的確,是無權干涉的。
話糙理不糙,說白了,他們之間就是一點關係都沒有,他做什麼,或者是她做什麼,對方都沒有任何權利干涉。
就是她這種淡漠的態度,讓鍾守衡在那一瞬間,失去理智,怒意如漲潮之水,瞬間湧上。
在這場深愛中,鍾守衡最厭煩的,莫過於她這種事不關己的姿態,好似他之餘她而言,不過就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陌生人。
與她在一起,九個月,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無數次,他因為工作上的事情而經常深更半夜才回家,或者是直接到第二日的晨曦時分,帶著一夜孤獨,回到那個因為有她而變得溫暖的地方,滿身酒氣。
迎接他的,並非是她的無所謂、漠不關心;相反的,她給他的,是滿目溫柔,像是一個居家賢惠的好妻子。
她伸手扶他到浴室,幫他放好洗澡水,然後幫他洗澡,最後幫他換衣服。
她會撫著他的額頭問他難受不難受,問他要不要喝杯水。
有時候,他因為喝酒過多,而醉得厲害,還會趁著酒精上頭的時候,把她壓在身下,縱|情欺負。
她很少拒絕過,幾乎是,從沒有。
他愛慘了她柔順時的樣子,一旦動了情,就勢必會動性,趁著那一點薄醉,總喜歡對她肆意妄為。
她全盤接受,照單全收。
不是妻子,不是情|人,但他身邊有著這樣一個能溫順能強勢能霸道能柔婉的女人,真的很好,真的好讓人羨慕,對嗎?
是啊,多少人羨慕他,多少人想要從他身邊搶走她。
連鍾凌銳與方天銘,都是如此。
只是,她在他身邊的時候,講真的,他卻真的沒有感受到過多少欣喜的感覺。
他的生氣,多過欣喜。
因為,不管她為他退讓妥協到一種什麼樣的地步,不管她對他如何如何好,都只是表面,她從來,就沒有認認真真的把他放在心上過。
她的真心,給了別人,再收不回來。
這個,是他在很早很早之前就知道的事情,只不過,卻一直不想也不敢面對而已。
唐依心給鍾守衡所有的溫柔,都是一場鏡花水月,他再自欺欺人,也忽略不得。
有的時候,他在外應酬,雖然已經竭力拉開與別的女人之間的距離了,可有時候還是有不識趣的女人湊上來,最後讓他大怒,然後動了狠。
回去的時候走的匆忙,連白色襯衫領口處的紅色唇印都沒有發現,於是帶著一身曖|昧痕迹回家,她溫柔的伸手扶他,幫他放水洗澡,換衣服,在看到他襯衫領口上的唇印時,她也從不動怒,甚至連過問一下都不曾。
像是什麼都沒有看到。
也或者,可以說是,看到了,但是,並沒有放在心上,所以,也就沒有了去過問的理由。
有一次,他忍不住,被她那淡淡漠漠的樣子給挑起了情緒,湊上去就吻她,兩唇相抵觸間,他低聲詢問:「你就不問問我這是怎麼回事?」
當時她的回答是什麼來著?
——哦,對了,她好像是輕笑了一聲,然後跟他說:「在外應酬,少不了逢場作戲,況且又是你這樣的男人,有玩的資本,金錢、權勢、容貌,樣樣不缺,難免會招蜂引蝶,有幾個不識趣的人湊上來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我有什麼好問的?」
她在誇他,是不是?
可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心底,卻沒有一絲欣喜的感覺。
她對他,由始至終,都淡漠的不能再淡漠,好似一個局外人。
這樣的感覺,讓他怎麼高興得起來?
他見過她跟鍾凌銳在一起的樣子,唇角的笑是真的,臉上的幸福也是真的,二十歲的她,幸福開心,悲歡喜怒與正常人無異,她愛自己的初戀情|人,當初有多愛,後來就后多恨,因為愛得太深,所以在後來,才會那麼不計一切的想要毀掉他。
愛與恨,都好鮮明。
最後真相水落石出,一切揭曉,讓她懂得原來自己恨的人從未背叛過自己,所以她不再恨,選擇了揮刀斷情,斬斷過往所有羈絆。
但是,斷了情,卻沒有斷心。
於是在看到她深愛的男人跟另外一個女子訂婚之後,她為了讓那個男人對她放下,不再為其痛為其傷,不惜拿自己的婚姻來做賭注。
隱忍了許久的怒,終於在這一刻,鍾守衡覺得沒必要再忍下去。
他縱容著自己,不再妥協,猛然扯過她的手臂,把她拉過來,然後將她推到左側的牆邊,用力極大,毫不留情。
季子期的身體撞上後面白色的牆壁,頓時一陣尖銳的痛感襲來,她疼的臉色煞白,抬手扶上他的肩,似乎是想要把他給推開。
可他這次成心折磨她,手勁兒極大,根本就不給她反抗的餘地,無論她怎麼推,都是紋絲不動。
眉宇間的色,冷到了極致,像是能把人給凍死一樣,連站在包廂門口的程語然,都忍不住因為他這一舉動而震懾了一把。
在她的印象中,鍾守衡向來是個自控極強的男人,從不會因為一句話的小事而動怒失控到這種地步。
骨骼都要被撞碎似的,她疼的額上滲出冷汗,卻是抬眸,倔強的迎視上他。
他將她的痛看在眼底。
但是即便看在眼底,也沒有放鬆手上的力度,像是一點都不心疼一樣,更加忍不住用力扣緊她的雙肩,存了心不讓她好受。
「唐依心。」他叫她名字,一字一句,咬牙切齒,目光陰鷙,聲音更是冷的像是從地獄里傳來:「你、沒、有、心、肝!」
她真的要被他這樣子氣瘋了。
她是本著來認錯的態度,什麼過分的事情都沒做,也沒說什麼過分的話。
本來那句低聲下氣的話都要從嘴裡說出來,貿貿然從門口冒出個程語然,又提到什麼昨晚昨晚,讓她心頭本就惱火三分,但礙於面子沒有發泄出來,想著先冷靜一會兒,心平氣和的讓這件事過去,有什麼問題以後再解決。
她就不明白,自己又到底是什麼地方惹到了他。
「鍾守衡,你說話別太過分了。」她忍著那股子疼,冷冷說道,「我沒有心肝?我怎麼沒有心肝了?昨晚上是誰跟別的女人在一起?是誰這幾天整天報道出各種各樣的緋聞?是誰身邊的女伴換了又換?是誰在夜場包場,叫了全場所有的女孩子相陪?是我沒有心肝?」
如是平時,聽到她講出一些這樣的話,那說真的,他會高興。
會高興,她終於在意了這些事情,在意了他。
只是,現在?
嗯,他高興不起來。
相反的,心頭的火更大。
他盯著她,目光似要噴火,聲音卻冷凝成冰:「唐依心,你現在在乎這些,是不是晚了點?之前我低三下四求著你在乎的時候,你怎麼不在乎?之前那麼大方,不就是因為根本沒把我放在心上,現在你裝什麼在乎?現在這麼理直氣壯的質問我又是因為什麼?你是習慣我對你忍讓了,所以這次我沒讓你,你就覺得心裡不舒服了是吧?」
「鍾守衡,你別把別人看得這麼小人,敢情在你眼裡,就只有你自己一個人是清高的?」
「我沒說我自己清高。」他冷笑,「由始至終,清高的人都是你,我以前怎麼就沒發現你這麼大方呢,為了讓初戀情|人對自己死心,讓自己後半輩子幸福一點,你竟然忍心犧牲掉自己的婚姻。我不行,我沒你這麼大方,我不是聖人,唐依心,一個人的耐心是有限的,我之前一再的忍讓你,是因為對你的不死心,但是絕對不是為了讓你去作踐我!」
「……」
作踐……嗎?
原來,在他心裡,就是這麼看她的。
「還有,我希望你擺正自己的立場,看清楚眼下局勢,你弟弟現在手裡擁有的一切,都是我讓的,等哪一天我不想讓了,我隨時能從他手裡收回來。還有你的方總裁,你是不是一直心向著他?他跟我處在對立面你是知道的,等我真的沒耐性了,毀了他你別怪我——」
「鍾守衡,你……!」她瞪他,氣的說不出話來。
她簡直不敢相信,這男人不講理的時候會霸道到這種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