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不再糾葛
眉心深皺,羽天還是睜開了眼睛,望著有些不知所措的裕盛,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想到了過去的那些因何,她突然想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揚天,要怎麼報復一個,傷害你的人,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以為的憤怒,成為一個笑話,一個,天大的笑話。在她羽天的字典里,沒有原諒兩個字。
「揚天,我想跟談一談。」口中苦澀,長久的疼痛過後,終於有了片刻的緩和,強大這精神,羽天對揚天說。
「那,那我就先……」裕盛飛快的看了一下兩個人的臉色,應該不會打起來吧。
「你也留下,事關你的父親,母親,還有你妹妹的母親。」
時間不長,大約小半個時辰,羽天停下了敘述。
她無力的靠在枕頭上,因為魂魄凝結的還不算嚴實,所以她也是斷斷續續的想起那段往事。
「你如果不信我的話,你可以去焚天的宮裡,那面稻花神鏡里去看一看究竟。
你也知道,稻花神鏡本來是他造來觀察每一年稻穀收成的,它可以記錄下,七界里,自鏡成那日起,所以的事情。
我本來是想抹去那段回憶的,這本來,也不是什麼,值得留下來作紀念的事情。
可是焚天執意要留下來,他說,如果你對我生了恨意,會拿出來給你看的。
他現在沒有辦法,給你看了。
如果你去確認的話,真應該去看一看焚天應天劫而去的那一天。
他獨自一人,走向誅神台,烈火燒遍了他身體的每一寸。
你,對他,袖手旁觀了。
對我,不僅僅袖手旁觀,而且有意激怒與我。
你的那一半靈魂,執意的阻止我成為祖神,我現在化去所以的祖神之力。總算得你的心意了。
你即然明明知道,我是毀滅之神,那麼你就應該很清楚,激怒我,這七界,會是什麼樣子的。
我始終記得,焚天告訴我,就算他走了,我也好好地,保護七界。
為了他,我也不可能去做出一絲絲,滅懟七界的事情。
你不信,你從不信我們任何人,咱們三個里,你其實從來,沒有與我們交心過。
你一直覺得青鸞最無辜。
可是焚天呢,可是這孩子的母后呢。
你知道這孩子的母后死的時候,給我磕了多少個頭嗎?
她求我無論如何,都要在青鸞手下,保下她的孩子。
你知道青鸞一劍刺在我這個肩膀上,我的心情嗎?
揚天,你醒醒吧,青鸞根本就不愛你。
我們姐妹二人,有不同的命運和完全不同的心靈,只有你,看不透而已。」
咳咳咳咳……
說到激動處,羽天不得不合起眼睛,壓制下從喉嚨里湧出來的血氣。
「閉嘴。」揚天站了起來。
彷彿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揚天站了起來。「如果真的如你所說,我就去替他。」
門拉開,揚天的雪紋衣角隨著主人,消失在這裡,別著臉倚在枕頭上的羽天,嘴角勾出一絲弧度,但絕對不是笑容,至於這是什麼表情,她也說不清楚。
「姑姑,你說的,都是真的嗎?」裕盛一直都安安靜靜的坐在椅子上,好半晌,才緩過神來。「我的母后,真的是青,青鸞害死的嗎?」
「孩子,你母后給我說,讓你誰也別恨,這都是命運。
雖然這麼說,會有替青鸞狡辯的意味,但是青鸞,也是沒有辦法。
我們姐妹,過的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我與你師尊一起長大,他護我如同這世間最珍貴之物。
可是青鸞,她自出胎,被揚天兄弟撿走,她為揚天做了很多,至於其中的詳情,你也不便知道,然後揚天就把她一個人留在盤古族中。
長年等待的日子,如我現在這般,難說不會瘋魔,但是她遇到了你的父親。
青鸞是那種,誰對她好,她就可以為那個人去翻天覆地的人。
恨不如,不如……我也沒有辦法開導你,因為我心裡也帶著恨意。
稚子如此的無辜,你父君當年寡性至此,都育你成才。
你母后是個好母后,你,也一定要做個好父君的。」
羽天合上眼睛,準備好好地休憩一番,她與清明還有約定。
「姑姑,小王先回去了。」
羽天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這個孩子,終究與自己離心了。
沒人知道試圖自殺的羽天祖神,現在應該又是羽天大神了,現在為什麼大改前態,配合醫仙的治療,努力修鍊恢復。
這日孟婆來看她,羽天已經可以滿地府的走動,一會突然出現在閻魔殿,一會跟千年殭屍組局去地獄探險,總之除了法力還沒有完全恢復外,其他什麼地方,都好的不能再好的。
「這地府,還真是挺好玩的,這麼多年,我一直住在神山上,都忘了這冥界,是以前七界中,最有趣的地方。」羽天吃著孟婆帶來的茶點。
受傷以後,羽天也不辟穀了,什麼靈丹妙藥,茶湯藥膳都葷素不忌。
「冥界這幾年,確實平靜的不尋常。」孟婆望著園子的槐樹,與羽天並肩坐著。有槐樹葉掉在她的肩頭,她輕輕的摘下來。
「平靜不好嗎?」羽天深深地呼吸了一下。
「沒有不好,不僅僅是冥界,七界都好像太,平靜了。平靜的讓人昏昏欲睡。」孟婆點出了這些年七界的現狀,無論神還是仙,都懶洋洋的。「羽天,你說,如果再出個泓華那樣的魔頭,現狀這個樣子的七界,應付的來嗎?」
「車到山前必有路,撞到大石血才會流出,我看,我在焚天回來以前,還是袖手旁觀的號。」羽天搖著頭,又吃了一塊茶餅。味道清爽軟糯,很是可口。
「我不信你會袖手旁觀。」孟婆搖著頭,為羽天的杯中添了一杯茶「對了,你是怎麼知道,裕盛的天妃有孕了呢?」她來本是要告訴羽天這個消息的,可是羽天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她早就知道了,讓她覺得好無趣。
「裕盛走那天我就知道了,近身探心啊。」羽天笑孟婆還是沒有反應過來。
「忘了你還會這一手呢,怎麼樣?」
「什麼怎麼?」
「別裝傻,那個孩子啊。」
「神文的孩子?」
「恩。」
「我,我算算啊。」
「你知道那麼久了,居然還沒有算過那個孩子的命格?那很有可是未來的天君。」
「我實在懶得去算……哎,不對啊,這個孩子,不應該出生啊。」羽天一邊說話,一邊掐指捏算,但是蓄念命格,尋遍七界所有的因緣際會,居然沒有發現半點屬於這個孩子的緣分。
「怎麼可能?」孟婆只當她在開玩笑。
「不是,是真的……哎,這是怎麼回事。」羽天側臉去看孟婆。
孟婆仔細的看了羽天的表情,也嚴肅了起來。「魔,魔胎?」
羽天不說話,只是靜下氣來,開始重新演算。
幾番來回,都是無功而返。準備再試最後一次的時候,突然有些碎片,涌到了羽天的記憶間。
「羽天。我會回來的。」紅衣,烏髮,回頭是濃烈的鮮血,直豎豎的,溢滿整個大地。「泓,泓華?」
「羽天,你等著本尊回來。」銀髮,白衣,四周百花怒放,那隻狐狸赤著腳站在花叢上,「焚,焚天?」
「羽天,羽天你怎麼了?」
「不對勁,好不對勁。這個孩子,我不但算不出來他的命格,而且,我還出現了一點點的,幻覺。」
「那留的還是不留不得呢?」孟婆也急切了起來。
「看你緊張的,不過是一個剛剛受了孕的胎兒,感覺不到是正常的。算了不說天上的事情了,我後天會在去找清明的,到時候還需要你來帶路。」羽天轉移話題有些生硬。
「好啊,這個沒問題,你的身體可以了嗎?再怎麼說,你也不應該傷成這個樣子啊。」
「我把,我最後一點的祖神之力,拿去做了對的事情。我,其實沒有尋短見,實在是沒有力氣自保了」羽天突然一笑,一想到自己做的事情,她覺得,這五十萬年來,許久沒有這麼高興了,暫時忘記了所以的不快。
「我約了萬屍王要去十八層地獄去找他的老對手單挑,先走了。」語罷,一陣風吹散了孟婆身上所有的樹葉,孟婆望著羽天的背影,「祖神,讓羽天就永遠這麼高興下去吧,快回來吧。」
一顆珠子,放在了羽天剛剛坐的地方,那是多少年前來著,那個岫雋的神兒站在她的爐灶前。「敢問,可是孟婆婆。」
「老,老身正是孟婆。」孟婆還記得自己那時候的慌張,又不是沒有見過美男子,更不是第一次見到焚天,只是每次見到他,都不自覺的,臉上也浮起了兩片紅雲。
「本尊可否托福孟婆婆你一物。」黑乎乎的爐灶上放了一顆潔白的珠子。珠子上的梵文時隱時現。「這是何物?」
「不必太掛懷,只是想起來的時候,給一個,叫羽天的姑娘就好。」
「祖,祖神怎麼不親自給她呢?你們不是每天都見面嗎?」
「婆婆見笑了,我給她,她短短是不會要的,而且,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那就拜託婆婆了,不妨礙你了。」
望著祖神離去的背影,想著他禮貌有加,卻疏離高貴的語調,孟婆忍著臉上的溫熱,自言自語道「其實,老身還沒有祖神年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