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欲還君明珠奈何雙淚垂【7】

「出來，你要是不出來我就殺了清明。」羽天出了孟婆亭，就掐住了清明的肉身。對著一直被清明放在胸口處的珠子大喊。

並沒有人回應羽天，羽天不僅大怒。「我數到三。」羽天氣息很不穩，她莫名其妙的少了一魄，還被填了天火，她怎麼能不生氣，但是有氣也不是現在要發泄的。

擺在石頭上的珠子，依然沒有回應。「真是狠心的女人。」

羽天緊了緊手中的力道。

「羽天，你小心點……」孟婆小心的看著有些青紫的清明的臉。

「你不要管了。」羽天搖了搖頭。

「你真的要這麼做嗎？」孟婆不確定的再問了羽天一遍。

「不讓你分一魄給她？」這個她，自然指的是杏影。

「羽……羽天你幹什麼？」清明悠悠轉醒，卻發現自己的脖子被羽天死死的掐住。

「你醒了，但是等我數到三，你就要繼續閉上眼睛了。」羽天繼續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但是手心已經出汗了，在用力，清明的二指寬的脈門就要斷了。

「你究竟，額……發什麼神經？」氣韻不穩，清明差一點沒有暈厥過去。

「你到底出不出來。」羽天不管清明的掙扎，狠了狠心又加重了一下手中的力道。

「羽天，清明官人的臉都被你掐的憋紫了。快鬆手吧，咱們在想別的辦法吧。」孟婆不忍，伸手去拉拽羽天的袖子。

清明不可置信的看著此刻對她下殺手的羽天，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麼。

現在他與羽天還有孟婆站在地府出口附近，他們為什麼在冥域出來了呢？地藏王菩薩呢？

不行了，羽天手下的力道已經到了極限，如果再用力，珠子裡面的逼不出來，清明就該往地府報道了。

「那好，那我就用劍一劍劍的凌遲。」清明在強大的羽天面前，毫無還手之力。手臂被羽天手裡鋒利的劍划傷。

「嘶……」清明痛的倒抽冷氣。

「還不出來。」又一劍，劃在清明的大腿處。當然羽天避開了人類的動脈處，但是依然一刀下去，血肉翻飛。

「你發什麼瘋。」清明想站起來，可是無奈腿實在是太疼了，他伏在地上，一點點的還手之力都沒有。

白髮漸漸地自他的帽檐下一絲絲的顯露出來。淡綠色的眼睛，慢慢聚攏處光澤。羽天很清楚，她激發出了清明體內深處壓制多年的獸性，白狐之子，羽天還真不信他會乖乖的挨著自己刀子。

但是白珠依然，無動於衷。

在一劍，這次是錯開命門的脖頸處，血液噴濺。有幾滴直直的濺在白珠子的中心處，珠色被渲染上了幾分妖治的顏色。

羽天把這一點點的變化都收到了眼睛里，很好。

她的眼睛都不眨一下，這一次，很有可能是最後一劍了。剛剛舉劍。

清明，居然，居然站了起來，空手，抓住了羽天手中寒光泊泊劍。

鬥志，在他淡綠色的眸子中，激蕩到羽天熱血沸騰。

「還不出來嗎？」羽天的聲音這次更加響徹雲霄，孟婆實在看不下去了，掩面欲走。

可是卻沒有走幾步，還是忍不住的回頭想阻止羽天。

但是她已經插不上手了，清明，已經開始攻擊羽天了。

一記琢雲，直直的往羽天的胸口招呼，但是她一點也不慌張，伸手就牢牢地抓住了清明不停流血的手。「小子，雖然對不起你，但是，我可不是你能動手的人。你說是不是啊？」昏睡決在羽天的手中冒出了一股略帶香味的煙，清明來不及回頭，就倒在了地上。

「清花，拜見羽天大神。」素衣灰發，透明色的眸子，她望著躺在地上的清明，眼角的珍珠，就好像斷了線的項鏈。

「我就知道，你願意。」

歡飲后，羽天醉在榻上，她在等待清明清醒過來的時候，自己卻最先喝醉了。

味道淡淡的清酒，喝了十幾盅以後，居然有些暈眩之感。

「啊……」輕輕的聲音，羽天側目，清明已經醒來了。

眼眸聚焦后，清明理所應當的看到了羽天，掙扎著想起來。

「我找到救活杏影的辦法了。這算是我的道歉禮物。」羽天捏起一個素胎的酒盅，痛飲了一口，淡淡的說。

「你說什麼？」清明居然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等傷好了，帶我去見杏影的肉身吧。」

十日後。

羽天收拾收拾準備重新回到地牢中。

她在裡面掏出來，只有裕盛知道，然而裕盛卻依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百花盛開的房間中，搖床上躺著一個消瘦的女子。

羽天從懷裡掏出兩顆珠子，一顆是本來在杏影身上保她肉身不腐的珠子。至於另一顆已經空的珠子，羽天沒有說，清明也沒有問。

兩顆珠子羽天用自己的頭髮幻化出的繩子穿過，做成項鏈，她放在杏影的胸口處。

「你就沒有什麼要告訴我的？」清明面色一直不好，除了因為失血過多的蒼白外，還有一些複雜的羽天不想猜的表情。

「我做到我答應你的事情。你就不要多問了。」羽天以手為梳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髮，慢慢的往門外走。

「你真的打算什麼都不告訴我？」清明翻開衣袖，被神劍砍傷，是必要留疤的。

「我已經附上了我的道歉禮物。」披風被羽天拿在手裡，他現在想到焚天要回來這件事，都覺得手中的披風都是溫暖的。

「羽天……」清明一直抑制著，心中的疑惑，以及那一絲說不出來的失落。

「清明，我最偉大的陰陽師，看看太陽，和因為太陽才明亮的月亮。黑暗，太沉重，你就不要選了，只是光明了，不見得沒有虱子跳蚤這類的臟污之物。你，就是你。沒有必要選擇黑暗，也不可能隨大流擁抱光明。不如這樣，你可以，只走向她。醒了。」

清明回首的空，羽天就已經不見了，是了，她的腿腳七界中，還沒有幾個能夠攆的上她的。

杏影醒了。

在清明用幻術變化出來的滿屋馨香中，睜開了雙眸，不知道是不是幻覺，那雙眸子一瞬間好像是透明色的。

「杏影……」清明已經顧不得心中的其他心情，只為杏影再次回到他的身邊，只為了，在看她一眼。

正如羽天所說，清明抱著杏影，感受著她身上的溫度。「我不走入黑暗，也不步入光明，我要去，你在的地方。」

站在地牢門口，羽天看著始終沒有發現她不見的四周，有點不怎麼想再進去。

一陣風，羽天直飛九重天，

芋螺池，依然還是那般的仙氣騰騰。

撲通。

「不好了，羽天大神投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