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修復完畢
我只覺得自己像是從一場春秋大夢之中剛剛醒來,蟲鳴啊,微風啊,葉子和葉子之間的摩擦啊,所有細小微弱的幸福,都一起重啟復甦,身上有點發麻,癢酥酥的。
夏恆的呼吸跟我的呼吸交纏起來,這個感覺,是不是就叫做心悸?
等他終於抬起頭來,我忍不住深呼吸了好幾下……心悸挺危險,要付出缺氧的代價,讓人頭昏腦脹的暈。
我忽然一陣想哭。
「對不起。」
啊?
我抬起頭看著夏恆,還以為自己的耳朵出問題了:「你說什麼?」
夏恆瞪了我一眼:「你聾了么?」
「那……」我作為一個被道歉的人,倒是有點心虛:「你為什麼道歉?」
是因為他跟西施,還是……
「是因為我心虛。」夏恆握著我的手,不自覺就更緊了幾分:「我不想心虛下去了。」
我好像有點知道,夏恆到底是為什麼心虛了。
這個詞在他上次跟傅謹時打架,提到小時候的事情,他就說過。
「那件事情,傅謹時跟你說了吧。」夏恆抿了抿嘴:「他說的沒錯,接近你的時候,我確實是有目的。」
因為傅謹時,我有心理準備。但是夏恆一把話說出來,我心裡還是像被人插了把刀子一樣,又冷又疼。
這會兒應該說點什麼?我想不出來,腦子裡面一片蒙圈:「所以……你現在良心不安了?」
「我並不是什麼良心不安,我只是不希望你知道了事情的開端會難過,」夏恆定定的望著我,黑魆魆的桃花大眼閃爍:「你難過,我會心疼。」
「哦。」我扯了扯嘴角:「那……」
「你不用說了,我來說,你聽著就好。」夏恆有些煩躁的擰了眉頭,說道:「我和蘇晗都知道,傅謹時從小就喜歡一個小姑娘,他之所以想要成為最優秀的人,就是想讓小姑娘能跟約好的一樣,沒有任何顧慮的嫁給他,我們都嘲笑他,小孩兒過家家也當真。」
也許……我那個年齡段做出的決定,真的是跟過家家一樣。
「後來,蘇晗出事了,我因為一些緣故,是後來才知道的,立刻通過一些手段打探,這才知道,蘇晗出事的那天,出現在無量坊裡面的最後一個人,就是傅謹時。」
「所以……你才懷疑是傅謹時為了自己的前程,把蘇晗給害了,但是卻並沒有如願的找到龍神尺,自己就立刻找過去了?」我望著夏恆:「然後,就在火車上碰上了我。」
「傅謹時出現的也太湊巧了,不是他還能是誰?」夏恆擰起眉頭:「難道你覺得,傅謹時是清白的?還是說,蘇晗自己製造那麼多事情,就是為了陷害他?」
這件事情,除了蘇晗,沒人說得出來。
「扯遠了……咱們不是為了說這個。」夏恆還是一種莫名其妙的不悅:「後來,在火車上遇到你,再後來,我到了虎頭崖,才知道你也是來找蘇晗的。我當時並不知道,你為什麼會來,但是後來通過那裡出現的事情,我才知道,原來你是傳聞之中的指南針,是被某個人引過去的。」
米上的腳印,大嘴女人,傅謹時……
「傅謹時知道你被牽扯進來之後,自然希望能將你拉出了這個漩渦,」夏恆接著說道:「可是你已經被牽扯進去,就出不來了……而我當時,確實被傅謹時的背叛耿耿於懷,一心想要早他一步找到了龍神尺,讓他所有希望全落空,所以我跟他說好了,我會在找到龍神尺之前保護你,前提是,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不讓你知道。」
傅謹時為了我,能做到這個地步……
「我這就知道,原來你就是他心上的那個小姑娘,也看出來,對他來說,你真的有那麼重要,我就想著……只有從他身邊將你也一起搶走,才是對他最好的報復。」
夏恆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十分苦澀:「可是後來我才發現,就算目的不單純,我也真的喜歡上你,我明明知道你對傅謹時意味著什麼,也明明知道你跟他那個過去,可我的心,就是沒法子控制。」
他說過,甚至希望永遠找不到蘇晗,這樣,就可以永遠有借口跟我在一起。
「我一直在偷偷的慶幸,其實你忘記了那些對傅謹時來說刻骨銘心的事情,」夏恆是個難得的苦笑:「可是在開封的夜市裡,偏偏你看到了那個能回想自己記憶的走馬燈。」
是啊,通過那個走馬燈,我才真正的想起來了傅謹時。
「你不能想象,我聽到你跟傅謹時『重逢』的時候,我的心裡有多麼難受。」夏恆的聲音有點不自然:「你知道你叫他哥哥,對他笑的時候,我有多難過?我明明知道你跟他有過那個往昔,甚至我正是因為那個往昔才要留住你,可我就是嫉妒起來,因為你的過去,我來不及參與。」
那天傅謹時第一次要帶我走,夏恆也是第一次在我眼前對傅謹時大發脾氣。
那天,他吻了我。
「夏恆……」
「我討厭傅謹時。」夏恆把我的頭按在他胸口上,咬牙切齒:「至於為什麼討厭……是跟蘇晗的事情雖然有關係,可更重要的是,你們的那個回憶,我摸不到夠不著,哪裡也使不出力氣……因為我真的喜歡你。」
不管跟夏恆的相遇,是一場意外,還是一場錯位,我都無所謂。
因為我也真的喜歡他。
「這件事情的開始就是這樣,我……」夏恆遲疑了一下:「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能相信……」
「為什麼不相信。」我把頭埋在了夏恆的襯衫里,閉上眼睛:「你說什麼,我都相信。」
「那傅謹時……」夏恆像是想了又想,才小心翼翼的說道:「他對你來說,是什麼?」
「有遺憾有惋惜,」我說道:「但過去就是過去。」
夏恆像是鬆了口氣:「你看傅謹時的眼光,讓我第一次害怕……」
他,也會害怕?
我忽然有點想笑,正在這個時候,一陣風吹過來。帶著楊樹柳樹的毛毛撲在我臉上,讓我重重打了個噴嚏。
夏恆擰起眉頭一臉嫌棄的給我擦鼻涕:「是不是……傅謹時在想你?」
「也有可能是西施在罵我。」我擰起了眉頭:「小三狐狸精不要臉搶男人橫刀奪愛……」
夏恆一凝眉,修長的手指頭把我的嘴捏成了鴨子樣:「你說……我算不算你跟傅謹時的小三?」
我嘴被捏著,自然沒法出聲,只能跟白洗一樣翻了個白眼。
「你覺得不是,對吧?」夏恆一點機會也沒給,十分滿意的點點頭:「我也覺得我也不是小孩兒之間,知道什麼喜歡不喜歡,幼稚。」
要說幼稚,您有時也不遑多讓。
可惜說不出來。
「呀,已經開始打情罵俏了?」白洗的聲音忽然不知道什麼時候響了起來:「這事兒我可幫了大忙,不知道你們怎麼謝我?」
「你要是願意,」夏恆鬆開捏住我嘴的手,說道:「把萍姐姐介紹給你。」
「我看行!」萍姐姐的聲音喜滋滋的響了起來。
「兔子不吃窩邊草,」白洗一臉掃興:「尤其是一個骨灰罈里的。」
「沒事,可以日久生情……」
白洗跟萍姐姐你一言我一語沒聽進去,我想起了西施的事情:「你之前對西施那樣……是西施拿什麼要挾你了?生人鑰?」
能威脅夏恆的,也只有生人鑰了。
「你不是看出來了么!」夏恆說道:「知道這裡鬧污穢,倪會長第一個就想起來了自己年少時抓住的那個『仙』,加上西施一直跟著咱們,他們也知道這裡是尋找生人鑰的最後一站地,就聞風而來了。」
「所以,西施說,要想找到生人鑰,就要你跟我斷絕關係。」我說道:「只要跟我斷絕關係了,他們也好心無旁騖,在沒你干涉的情況下抓白洗。」
他們跟大表姐是有戰略合作關係的,更何況,當時夏恆看到我和傅謹時在一起,還正在氣頭上。
「事情不跟你說,也不過是因為只要你實在太蠢,心事總是寫在臉上,」夏恆伸手揉亂了我的頭髮:「姓倪的那個死老頭子,比黃皮子還精,什麼風吹草動,一定能看出來,只有你被騙過去,他才能被騙過去。」
沒錯……他的眼睛確實非常毒。我想起來了他免費送給我的那一卦,滿心的不舒服。
事出多變的面相么……那顆痣,現在主兇險?
「說起了倪會長,」我轉頭看向了白洗:「他們現在怎麼樣了?」
「被『仙』一鬧,雞飛狗跳,」提起了這個,白洗立刻露出個喜聞樂見的表情來:「太可惜你沒看見有多熱鬧,那個老東西一張臉也黑的跟煤灰差不多,他倒是沒提前照照鏡子給自己相個面,不知道這次一來,是個折戟沉沙……」
萍姐姐都跟著叫好:「我早就看著那老東西不是很么好鳥,真是活該活該!對了,他閨女怎麼樣了?牛逼哄哄的,看著就讓人不舒服。」
「那個西施?」白洗的丹鳳眼一亮,更是幸災樂禍:「別提多可笑了,大概第一次脫毛鳳凰不如雞。我早就想揍她,只是不到萬不得已,實在不想打女人,這次機會難得,自然幫著拉了拉偏架,在他們腳底下使點絆子,等解氣了,也就回來了。要說現在么……估計還沒掙脫出來呢。」
倪會長和西施都是那種有仇必報的人,這下子在龍神祠因為我們吃了這麼大的虧,梁子自然是越結越深了。
但既然本來他們就不會放過我們,與其被動挨打,真還不如主動出擊。
我還想問問傅謹時怎麼樣了,可是,卻不知道怎麼開口。
「啊,對了,」白洗大概猜出來了我的心思,假裝漫不經心的說道:「傅謹時倒是在這個時候幫了那老頭子一把,大概也算得上是個好機會吧,雪中送炭總比錦上添花強一些,這次立了功,估摸著更能在陰陽會大展宏圖了,只是……他看上去心情還是不太好……」
「誰管他心情好不好。」夏恆立刻剪斷了白洗的話,拉著我的手說道:「趁著他們被絆住了,咱們去把生人鑰拼起來,先拿到龍神尺。」
對了,現在生人鑰已經找齊了。
「去哪兒拼?」我忙問道:「怎麼拼?」
「你還記得那個暗格吧?」夏恆說道:「就是藏著小冊子的那個。」
用我的血找到,用我的生辰八字打開的?
「就是做出那個東西的能工巧匠,可以能把任何損壞的東西恢復原狀。」夏恆將萍姐姐和白洗同居的骨灰罈放在了包里,說道:「咱們去找那個巧匠,巧匠是蘇晗的熟人,肯定知道關於生人鑰的事情。」
龍神尺,就近在咫尺了。
蘇晗……蘇晗……
這次,真的能找到他么?
「找到了龍神尺之後,你打算怎麼辦?」
我沒忘記,夏恆說過,要去陰間殺一個人。
他怔了怔,半晌,才說道:「拿到了再說吧。」
「我說。」我拉住了夏恆的襯衫下擺:「大表姐那天跟你說了什麼?是不是……跟我家裡人有關?」
一開始,他像是十分介意,但是昨天,卻對倪會長的威脅不管不顧,我鬧不明白。
「沒什麼,我自己能處理好。」夏恆伸出手,跟我的手十指交纏:「有些事情我不說,不是為別的,只是沒必要讓你跟著擔驚受怕,我說過好好保護你,就一定會做到。」
「啊,你是哪輩子修來的福氣啊……」萍姐姐的聲音充滿了艷羨:「夏恆,你什麼時候能這樣對我?」
「你有白洗了。」
「你少替別人做決定。」白洗毫不領情。
很寧靜,卻像是暴風雨前面的寧靜,下面掩藏著波濤洶湧。
我望著夏恆手裡幾個生人鑰的碎片,小美女是個四分五裂的樣子。
「巧匠在哪裡?」
「海南。」
以前攀山,現在跨海,祖國的萬水千山,蘇晗都遊歷了一個遍。又引著我們按照他的軌跡再走一次。
這算得上是強行安利嗎?
坐上了船,穿行在碧海藍天里,到了旅程的最後一站地。
想想沒什麼必須要解決的疑難雜症了,心裡倒是挺輕鬆的,只希望,這個能工巧匠那裡不要發生什麼需要收拾的爛攤子了。
海南天氣炎熱,滿街都是賣冷飲和椰子汁的,金色沙灘上奔跑著比基尼美女和肌肉健碩的年輕男人,一個個朝氣蓬勃。
萍姐姐嘖嘖稱奇:「誒,這個鎖骨好,那個腰細!男人的腰很重要,還有那個腿長的!」
我的眼睛也跟著萍姐姐掃過了一個一個的大好身材。深以為然,別說,萍姐姐評論男人,還真稱得上是專業。
還沒看幾眼,夏恆先不悅的伸手捏住我下巴,用力把我的臉扭過來了,黑魆魆的桃花眼一眯:「要不要我現在也脫了襯衫給你看?」
「不用了不用了!」
開什麼玩笑,這可是公共場合,夏恆的寬肩窄腰么,只能給我看。
想起來初初相識的時候,他把衣服脫下來給我的樣子……很多事情,像是命中注定。
抱著夏恆買給我的椰子一路邊看風景邊走。路過了一個很高檔的別墅區。
精緻的小洋房鱗次櫛比,在椰子樹寬闊葉子的掩映中,更顯的悠閑舒適,樹葉的斑駁影子下,零零散散還有幾個晶瑩剔透的泳池。
當個有錢人真好啊……
離著我們最近的一個泳池旁邊,就有一個肌膚晒成了麥色的長腿美女,穿著比基尼正在曬日光浴,光看著就賞心悅目,簡直跟畫報封面一樣。
夏恆看著那個美女,直直的就走過去了。
這叫什麼?我撇撇嘴,暗自想著,這叫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剛想著酸夏恆幾句,沒想到他伸手把生人鑰拿出來了:「這個東西,給我恢復原狀,價格你開。」
啊?我一下子怔住了,所謂能把任何東西恢復原狀的能工巧匠,是這個性感美女?
那美女從channel墨鏡後面掃了夏恆一眼,摘下了墨鏡,眯著眼睛,倒是只看向了我,顯然驚喜萬分,上來一把將我抱住了:「蘇晗?你終於回來了!你有沒有想我……」
誒?
美女的身材跟我一碰撞,只讓人覺得波濤洶湧,自慚形穢。
「近視眼就乖乖的戴眼鏡……」夏恆毫不客氣的將美女拖回來:「你認錯人了。」
「啊?」美女這次反應過來,眯著眼睛挺吃力的辨認了我一番,這才是個恍然大悟的樣子:「怪不得你矮了,還以為你真煉成上次說的什麼河南縮骨功了,你跟蘇晗,什麼關係?」
「跟你沒關係。」夏恆截斷了美女的話頭:「做好你的分內之事就可以了。」
「你還是跟以前一樣油鹽不進。」美女嫵媚的掃了夏恆一眼,簡直萬種風情:「我還以為你這輩子,就跟蘇晗搞基了,還一直想問問誰攻誰受呢……」
這話……跟齊蔥說的一模一樣,他們是老相識?
可見夏恆跟蘇晗關係匪淺,但傅謹時似乎並不經常跟他們在一起活動,因為齊蔥知道蘇晗,卻並不認識傅謹時。
夏恆沒理美女,美女不知道從哪裡摸來了一副普通眼鏡戴上,又跟看文物似的仔仔細細看我一遍,像是對我挺滿意,不住的點頭:「跟蘇晗一樣,面帶桃花相,討人喜歡……」
我有點尷尬:「謝謝……我叫薑茶,是蘇晗的遠房表妹。」
「好名字啊!」那美女挺熱情的自我介紹:「我叫夢喬,是蘇晗的女朋友。」
女朋友!
「只是女性朋友。」夏恆加了一句:「還是一腔情願的那種。」
這真是,怪不得都跟那個痣叫桃花痣,蘇晗這一輩子,在祖國各地都桃花朵朵開。
「你就跟我叫嫂子吧!」夢喬完全當夏恆是團空氣,拉住了我的手:「就當這裡是自己家!」
「我們是為了生人鑰來的……」我趕緊說道:「夢喬嫂子,幫著看看?」
夢喬顯然更喜歡我了:「比蘇晗上道兒!什麼疑難雜症,嫂子幫你搞定!」
我從夏恆手裡拿過了布袋子,夢喬打開了,在光線充足的地方看了又看,說道:「病在腠理,好治!說起來,這是蘇晗弄壞的?對這麼精緻的東西,也就只有他能下得去這個手。」
「沒錯!」我忙問道:「嫂子,這個生人鑰是開什麼的?那個東西現在又在哪兒?」
夢喬對我一口一個嫂子十分受用:「那生人鑰能開一個柜子,也是我做的可以說,蘇晗用的東西,大部分,都是我做的。」
那大柜子的位置……我看向了夏恆,夏恆點了點頭。
終於算是鬆了口氣,等到生人鑰修好,那這一趟旅程,也算是要劃下休止符了。
像是奮戰了一輩子的高考,考完之後是如釋重負,可同時又有一種迷之空虛感。
習慣,真是一種可怕的東西。
不過總而言之,生人鑰的修復這麼順利,可實在太好了。
「你們住下吧!」夢喬領著我們往裡面走:「你跟我一間,咱們秉燭夜話……」
「她跟我住一間。」夏恆眯起眼睛:「你專心做你的東西就好。」
「要讓我做的專心。最好就是能有個小姑子,陪著我一邊說私房話一邊做,」夢喬拋了一個媚眼:「要不然我自己孤孤單單,很可能效率變慢,你自己選。」
這是紅果果的威脅啊!
夢喬是個女土豪,住的別墅金碧輝煌,各色裝修都特別高大上,讓人嘆為觀止。
大堂裡面全是各種各樣的精巧物件兒,什麼手工鐘錶,各種各樣的鎖具,跟萬國博覽會似的:「這些,都是嫂子做的?」
夢喬漫不經心的甩甩手:「一些糙貨。拿出來糊弄人的,真正的好東西,我才不會擺出來。」
說著,到了她的工作台,將生人鑰的碎片撒下來,一邊仔細的對介面,一邊隨口問道:「你跟夏恆,到了哪一步了?」
一上來就問這種問題么……
「快結婚了。」夏恆翻了個死魚眼:「你要準備隨份子么?」
「好說。」夢喬豪邁的說道:「給你們包個大的,反正我跟蘇晗結婚,你們總會還回來。對了,蘇晗又上哪兒浪去了,怎麼沒跟你們一起來?」
蘇晗的事情,她還不知道?
「這個……」
「前幾天他還給我打電話,說就快過來了,讓我不要出門,在家等著。」夢喬漫不經心的說道:「還打算趁著這個機會拿下他,生米做成熟飯再說,沒想到又放我鴿子,你可得幫我看著他點,有桃花痣的人,可最容易招蜂引蝶……啊,你這不算,夏恆這人可以當殺蟲劑用。」
「你說……前幾天?」我一下愣住了:「他親自聯繫的?」
「是啊,」夢喬眨眨眼睛:「你這麼驚慌幹什麼?」
蘇晗,真的沒死!
「他有沒有說具體什麼時間過來?」夏恆也擰住了眉頭:「你確定打電話的就是他?」
「那還有假?」夢喬翻了個白眼:「別人的聲音聽錯了也就算了,自己的男人還能弄錯?」
其實我一直有一種感覺,也許蘇晗根本就沒有離開過我們,走到了哪裡,哪裡也都是他的影子……雖然他的本體,一次也沒出現過。
「他也真是挺狠心的,這麼長時間也沒來看我。」夢喬一邊做活兒,一邊絮絮叨叨的開始說蘇晗的點點滴滴,什麼話題只要是跟蘇晗有關,全樂此不疲。
齊蔥要是知道這裡還有一個情敵,會怎麼做?
不……也許她的情敵,不止夢喬一個。
「你這裡。這一陣子有沒有出過什麼奇怪的事情?」夏恆直接沒搭理那些關於蘇晗的話茬:「比如……」
「奇怪的事情?」夢喬還是不太愛搭理夏恆:「陰盛陽衰缺男人算不算?」
看來這裡果然是旅途之中最平安的一個地方了。
夢喬一邊說話一邊做事,卻一點也不耽誤進度,到了晚上,那生人鑰只剩下最後一條腿,就全修復好了,那些弄好的部分嶄新如初,像是根本沒損壞過一樣。
「用這個東西打開的,一定是很重要的東西吧?」看著夏恆閉上眼睛像是睡著了,夢喬忽然低低的跟我說道:「做這個箱子的時候,蘇晗說,箱子裡面,裝著的可能會是他的命。」
我心裡一跳:「他是什麼時候找你做這個箱子的?」
「具體是什麼時候,記不清了,只是看他那個樣子,像是要幹個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夢喬喃喃的說道:「他像是要賭上自己的一切也值得以我的經驗,每次他特別熱衷做事情的時候,都不是為了自己,我只希望,他最後不要因為這個,把自己也搭進去。」
這話說晚了,他已經把自己給搭進去了。
「好了。」說著,夢喬將生人鑰放在了燈光下檢查了一下:「應該可以了。」
生人鑰那個小美女造型,已經完整了,真是白衣勝雪。艷麗非凡,精緻的跟袖珍的真人一樣。
我伸手想把生人鑰從夢喬手裡拿過來的時候,眼前忽然一片漆黑。
停電了?
「咣……」不知道是門還是窗,像是被人給打破了,有人要闖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