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我跟你去
為了不引起別人的注意，回來的時候，我們將四個紙人全都用黑色口袋給罩了起來。買了之後，我問花圈店的老闆，有沒有啥辦法可以讓這些紙人活起來啊？
老闆看了我兩眼，說你搞笑呢吧？
我笑了笑，沒有說話。把東西帶回去后，羅有福看到那四個紙人，問我，它們真可以變成能捉鬼的陰差？
其實，我心裡也沒底，只是笑了一下。我轉移話題，問他們選好祖墳了嗎？他們說已經選好了，到了晚上就去挖。
我點頭，然後讓羅有財把在花圈店裡買的黃符拿出來。四老爺，則將羅有福他兒子的血、硃砂和墨汁混合起來。這血，是我昨天傍晚時候，讓羅有福刺破他兒子的手指留下來的。因為我擔心到時候我們鬥不過女鬼，護不住孩子，所以才預留的手段。
拿起毛筆，我先用普通的墨汁，在空白紙上，憑著記憶，畫張大爺當初用來摺紙鳥的黃符。畫了幾遍，我覺得差不多了，就用那混合墨汁來畫。
畫好了之後，我將那張黃符折成了紙鳥。為了檢驗一下能否有用，我就讓羅有財拿到外面，用打火機點一下紙鳥的尾巴。
羅有財點頭，到門外去點，結果把紙鳥給點燃了，紙鳥也沒有飛起來。
「咋不靈啊？」羅有福急了。
我皺著眉頭，仔細回想了一遍，覺得自己剛才畫的沒錯啊，咋不靈呢？我又畫了一張，再折成紙鳥。這次，我讓羅有福他們跟著我，去村口點。結果，還是把紙鳥給點燃了。
羅有福這下怒了，說你是不是再耍我們啊？咋又不靈？
我說：「我也不知道咋回事。」
四老爺問我：「那是不是哪兒畫錯了？還是折的方式不對？」
我仔細想了想，過了幾分鐘后，我心裡有些猶豫不定了。連續失敗兩次，我就開始懷疑自己的記憶了，或者還有什麼細節，是我當初沒看到的。
我不信邪，就再畫，這次還是失敗。我再畫，在打算摺紙鳥的時候，我也有些擔憂，會不會再失敗啊？
這時候，羅有財說道：「紙鳥不行的話，那折成其他的可以嗎？」
我說：「不摺紙鳥，那折啥？」
「紙飛機啊啥的。換著折嘛，也許折成其他的就行呢。」羅有財也不確定，只是提個建議而已。
我一想也對，就把那張黃符折成了最簡單的紙飛機。我拿著紙飛機，走到門外，哈了一口氣，朝著空中扔了出去。紙飛機飛到空中之後，往前飄著，速度不快，和常人小跑差不多。看著它飛出去十多米遠了，還在往前飛，我立馬激動了起來。
成了！
「成功了？那我們追吧！」羅有福激動了起來。
我的心情很激動，但還是沒有衝動，說：「我們現在啥也沒準備好，追去幹嘛？」
羅有福看著那紙飛機飛走了，眼神里滿是不甘心。我看得出來，他很著急，但這事急不來啊。
好不容易熬到了黃昏，羅有福讓我趕緊給他化妝，讓他變成黑白無常，去收鬼。我也覺得時間差不多了，就讓羅有福穿上黑無常的衣服。我則拿起了混著硃砂的墨汁，塗在了他的臉上。之後，我依然扮白無常，用糯米粉塗在臉上。
等天真正黑了之後，我們一行七八個人全都朝祖墳那裡去。挖開祖墳后，將兩具骨骸放在一起，然後我和羅有福則躺在墳坑當中，和兩具骨骸躺在一起。羅有財和他爸則用棺材蓋，把我們給蓋起來，插一根竹筒用來給我們呼吸。
有了上次經驗之後，我倒不是特別害怕。羅有福更不怕，一直念叨著快點上身。
等了好一會兒，墳坑裡除了潮濕之外，不是特別冷。而且，我開口問羅有福咋樣？他回答說沒啥特殊的。
我說再等會兒。
又等了大概五分鐘時間，還是沒啥動靜。我心裡有些慌了，難道又漏掉了什麼細節？還是說，當初我和張二哥躺在墳坑裡，張大爺在外面做了什麼？因為當時我在墳坑裡，所以如果張大爺真得做了什麼的話，我是不知道的。
做的這一切，我都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因為我沒信心能夠成功。等了十分鐘后，羅有福沉不住氣了，說咋一點感覺也沒有啊？
我也覺得這裡面不像上次那樣陰冷，而且也沒人摸我們。
就在我們打算起身時，羅有福突然發出了一聲悶哼。我急忙問他咋了？他說剛才好像有人摸他。
一聽這話，我也激動了起來，難道成功了？我剛想說什麼呢，我的後背好像也被人摸了一下。
我急忙說躺著別動，應該有效果了。羅有福說好。
我們倆就那麼躺著，四周開始變得陰冷起來，侵入血肉的那種。這種感覺，我很熟悉，也忍不住高興了起來，看來我是要成功了。
這時候，我的脖子那裡，有一隻手在慢慢地往上爬，摸著我的臉。而後，我感覺耳朵邊上好像有張臉在貼著一樣，特別冷。在之後，我感覺有什麼東西在我身上游來游去，像蛇一樣。
這下我詫異了，這和上次，有些不一樣啊？但我還是沒動。很快，那張冰冷的臉貼著我的臉遊走，移動到了我的鼻子那裡。有些像是頭髮的東西在我臉上滑來滑去，很癢。
我急了，黑白無常不都是男人嗎？咋這麼長頭髮啊？而且，上次都是直接從背後上我身的，這次在從前面來了啊？
但墳坑裡一片漆黑的，伸手不見五指，我也不知道在我面前的到底是啥東西。我心裡有些慌了，我害怕這出現的，不是白無常。
「羅有福，你咋樣了？」我急忙開口問道。
「黑無常，有鬍子嗎？」羅有福問我。
聽到這話，我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隨後大喊一聲：「快起來！」
我急忙坐起來，腦門撞了一下棺材蓋，希望羅有財他們能聽到聲音，趕緊放我們出去。可撞了一下之後，我的雙手和雙腳都定住了，像是被什麼給控制住了，動彈不了。
「羅有福，別躺著了！」我大喊著，同時自己也在拚命地掙扎，但我覺得自己的身上好像壓著萬斤巨石一樣，除了腦袋之外，身體每一處能給動。
「咋回事？」羅有福也慌了，跟著喊了起來。
我身上那東西，還在游來游去，那張冰冷的臉，貼著我的臉，滑來滑去，好像把我當成了護膚品一樣。
「我們可能引來了不該引的東西了！」我心裡又急又怕。覺得這神神鬼鬼的事情，實在是不好學，看來要是沒個懂行的人指點，一個人琢磨的話，八成都會把自己搭進去。我大喊了起來：「快放我們出去，放我們出去啊！」
剛喊完，一大把頭髮猛地鑽到我的嘴巴里，然後一圈一圈地把我的腦袋給纏了起來，像是要活生生憋死我一樣。我全身肌肉都繃緊了，呼吸特別困難，可我全身上下哪兒也動不了，這讓我特別惶恐，特別害怕。
我覺得我要死了，而且死得很窩囊。就在我臉色漲紅，快要窒息的時候，棺材蓋被掀開了，我看到了四老爺他們。他們用手電筒晃著我眼前，而我也看到，我的面前，竟然啥也沒有。羅有福跳到墳坑裡來，想拉著我。但我像是跟這墳坑連在了一起似的，他拚命地扣我的手，結果一點都挪不動。
「他們肯定遇到了那種東西了。」還是四老爺機靈，一下反應了過來。他急忙抓出一把糯米，朝我身上撒了下來。
只聽到噼噼啪啪地爆炸，我身上的束縛頓時消失了，我也瞬間得到呼吸，如獲重生。四老爺朝著羅有福撒出一把糯米，也把他給救了。
我們倆從墳坑裡爬出來，劇烈咳嗽。我心有餘悸，全身早就冰冷了，我臉上的糯米粉也全都花了。
回去之後，羅有福氣急敗壞地抓起我，沖我嚷了起來：「你這狗日的，差點把老子給害死了！」
說著，他要打我。四老爺趕緊攔著他，讓他先別動手。
「我也不知道為啥會這樣。」我心裡也憋屈。
「這都是你的主意，你不知道，難道我知道啊？」羅有福叫罵道。
四老爺問我到底咋回事啊？我把整個過程一說，他們也是大吃一驚。
「那現在咋辦啊？」羅有財問道。
「既然那黃符折的紙飛機很靈，那就靠著那紙飛機去找那女鬼，跟她斗。」羅有福說道。
羅有財一臉害怕，說：「我們啥也沒有，咋跟她斗啊？」
「你這個膽小鬼，真是丟我們羅家的臉。」羅有福瞪著羅有財，呵斥了起來。「難怪嫂子會死，都是被你氣死的。」
四老爺大喝一聲：「不要吵了！」
羅有福忍著火，不說話了。
「吵能解決啥？」四老爺又吼了一聲。雖然他七十來歲了，但在家裡的地位還是很高的。「有空吵，還不如想想，有什麼辦法可以去把孩子找回來。」
「就算沒辦法，我也要去救我兒子。」羅有福說完后，刻意地瞪著我，又說。「你們要是怕死，可以待在這裡。」
我是怕死，我也沒辦法對付那個女鬼，但我是個男人，絕對不能被羅有福給看扁了。所以，我往前走了一步，抬頭挺胸，大聲地說：「哼，誰怕死啊，我跟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