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靠近與界限
第二十二章靠近與界限
兩人抽出的問題都絕了，如果放在同學聚會中使用絕對能引起極大的熱鬧。
然而現實比想象中骨感，兩人看著問題都有一種想替對方棄權的衝動。
唉，夏誠決定讓夏信先問，不管對方說出什麼問題自己都放棄回答直接讓他贏。
夏信看著手中的紙，上面寫著：說出你的爸爸媽媽上次親吻的時間。
夏信知道夏誠的媽媽在他五歲時就去世了，所以這問題不是在揭人傷疤么？他想著不如臨時編一個問題算了。
「猶豫什麼啊！」夏誠等得不耐煩，一把抓過夏信手中的紙條，「我倒要看看是什麼問題讓你問不出口，說出你的……」
眼看著夏誠的手開始發抖，夏信立即用自己的手包裹住他的，問道：「你還好嗎？」
夏誠說道：「母親去世的時候我還很小，那時我根本不知痛苦與思念是何意義，只是經常會想到那個溫柔漂亮總是把我抱在懷裡的女人為什麼會消失不見了。後來長到十歲左右我突然像是開竅了一般明白了我和文昊最大的不同，他有母親和父親，而我只有父親。我迫切地想知道別人的爸爸媽媽都是怎樣生活的，所以我想了很多問題借著真心話的遊戲向文昊打聽著。我用這種方法安慰自己如果母親還在，她和父親也應該是這樣生活的吧。」
聽完這個故事，夏信評價道：「真傻。」
「難道這個時候你不應該安慰我一下嗎？」夏誠張開雙臂說道，「我需要一個擁抱。」
本來夏誠是開玩笑的，他以為夏信會拒絕。但他忘記了夏信也是單親家庭長大的孩子，他經歷過的痛苦夏信何嘗沒有經歷過？一個跟著別的男人私奔棄妻兒於不顧的父親和死了有什麼區別！
夏信伸手抱住夏誠，輕輕地拍著他的後背以示安慰。
「呃……」夏誠猶豫著說道，「我怎麼感覺你像是在哄孩子？不過此時此刻你真的是很溫柔啊！謝謝你的擁抱，這份安慰我收下了。」
「……」夏信突然記起兒時睡不著的時候，母親的確是這樣拍著自己的後背哄自己入睡的。除了母親之外夏信幾乎沒有和別人擁抱過，所以被夏誠這麼一講他當即就臉紅了。
鬆開自己的手，夏信問道：「還要繼續玩真心話的遊戲嗎？」
「不玩了不玩了……」夏誠將自己手中的幾張紙揉成一團扔進垃圾桶里，說道，「我一共欠你九個願望，你想好了之後隨時找我兌換。不過盡量在父親和唐姨的婚禮舉行之前，你知道原因。」
「你為什麼要去國外讀書？我覺得你似乎很不喜歡，當然如果是我想錯的話你就不必解釋了。」
夏誠看著夏信，眼睛發著光：「沒想到我們才相識不足半月，你居然對我如此了解！父親恐怕到現在都不知道我的真實想法！」
「他不知道難道你就不會告訴他嗎？你的鼻子下面沒有長嘴嗎？你怎麼這麼蠢！」夏信吐槽完之後才發現自己的語氣似乎有些奇怪，他和夏誠好像還沒熟悉到可以用這種語氣說話的程度。
夏誠倒是沒在意夏信的語氣，只是為自己的行為解釋道：「你還不了解父親的處事風格，他決定的事情任何人都沒有辦法改變，作為他的兒子我只有服從命令的份兒。我唯一做過的讓他生氣的事就是生日宴會那晚向你潑了一身湯汁並和你打了一架，那天我真是被沖昏頭腦了，後來想想也後悔得不行。」
夏誠說得隱晦，其實他是在為那晚的事情向夏通道歉。
夏信接受夏誠的道歉，說道：「我知道你後悔就可以了，此事以後大可不必再提。不過我必須說明那晚你父親生氣不是因為你對我怎麼樣，而是因為你在客人的面前讓他丟了臉面。」
「你倒是看得清楚。」把話說開了之後夏誠心裡的彆扭就少了很多，他一直在為那晚的失態耿耿於懷。
「我們是不是該為晚上的聚會做準備了？」夏信抬頭看牆上的掛鐘，此時已經是下午四點鐘了。
「早著呢！聚會晚上八點才開始，一個小時就能結束。以前聚會只有我和父親兩個人，吃過飯之後就大眼瞪小眼，完全沒話說。」
夏誠說得輕鬆，但是作為一個「外人」，夏信必須要小心應對。
「我們需要穿正裝嗎？需要準備禮物嗎？晚上我們要在大宅子里過夜嗎？」夏信的疑問不止這些，但他暫時只想到這三點。
夏誠還真的被提醒了：「抱歉，你不說我還真忘了。父親喜歡入他法眼的人都打扮得規規矩矩的，他是以『貌』取人的典型代表。禮物不是必須的，但你是第一次參加家庭聚會更是私下與父親的第一次正式會面，禮物必不可少。當然我也會為唐姨準備禮物的。至於過夜，沒意外的話我們的確要在大宅子里睡一晚。唐姨應該會提前為你收拾房間的，你不用擔心。」
「不公平。」
「什麼？」夏誠不明白夏信的意思。
「我生日那天就已經稱呼夏叔叔為『父親』了，而你卻還喊著『唐姨』。是不是很不公平？」夏信認為自己的母親很好，所以替她得不到夏誠的認可而抱屈。
「那能一樣嗎？你的父親拋棄了你，你們之間沒有感情所以你稱呼任何人為『父親』都沒有負罪感，可是我的母親沒有拋棄我啊！她只是不得不離開我！我知道唐姨的為人很好，但我稱呼她為『母親』的話，我的親生母親會在天上傷心的！」夏誠急著解釋，整個臉都憋紅了。
夏信一愣，說道：「是我考慮不周，對不起。」
「幹嘛說對不起啊！」夏誠手足無措起來，「我們還是早一點為聚會做準備吧。挑選禮物什麼的，想想就覺得頭疼。你好像還沒有正裝吧？唉，別坐著了，走！去商場！」
夏誠的行事風格也是雷厲風行，這一點和夏明宇非常像。剛說要去逛商場，半個小時后兩個人就來到了一家大型購物商場的樓下。
夏誠抬頭看了一眼商場，說道：「真沒意思。」
「這還沒逛呢，怎麼就沒意思了？」夏信也不喜歡逛街，但卻沒到夏誠這種程度。
「整個商場都是夏明宇的，唐姨現在也是夏明宇的。我卻要從中為唐姨挑選禮物，你說能有意思嗎？」
夏信笑了：「膽子不小啊，敢直呼專權者的大名，小心我打小報告。」
「哼！你偽君子的真面目終於要暴露了！」夏誠從錢包里抽出一張金卡遞給夏信，「這是商場的超級VVVVVIP卡，你拿著吧。看我幹嘛，我沒結巴！就是VVVVVIP卡啊！嘿嘿，我起的名字。其實就是一張終生免費卡，你看上什麼東西就拿這張卡一刷然後就可以直接拿東西走人了。」
「……這樣的購物還有什麼樂趣？怪不得你說沒意思。」夏信沒接夏誠遞過來的金卡。
「你這人又開始裝君子了！拿著！」夏誠強行把金卡塞進夏信的手裡，「我出國之後就用不到了。這金卡可以在全國連鎖的夏氏商場里使用，全中國只有兩張！父親手裡的那張我從沒見他用過，現在應該給唐姨了吧，我這張不給你能給誰？就當我這做哥哥的給你的生日禮物吧。」
「可是我的生日已經過去快半個月了。好了好了，你別用那種幽怨的眼神盯著我，我收下這份禮物還不行嗎？真是雞皮疙瘩都要被你盯出來了……」
夏信把金卡放進口袋裡，空空的，這才突然想起：「我的手機忘在家裡了。」被夏誠急急忙忙地從家裡拖出來他根本就沒來得及回卧室，自然也就沒有拿手機。
夏誠的好心情全被這一句話給毀了：「忘了又能怎麼樣！難道你在等誰的電話嗎？！」
「沒有。」話雖這樣說，但接下來夏信在和夏誠一起挑選禮物的時候卻總是走神，心不在焉的樣子又惹得夏誠很不痛快。
夏誠始終不明白像夏信這樣想要把每時每刻都用在學習上的人居然也會談戀愛，更恐怖的是他居然在和一個同性談戀愛！他想知道夏信喜歡另一個男生的標準到底是什麼。是以祖琮為標準的嗎？可是那個祖琮到底有什麼好的！
「你們學校有沒有規定不許早戀？」
「嗯？」夏信表示自己只是跑了個神，這話題怎麼就轉到早戀上面去了，再者說了，「除了大學之外，不許早戀的規定每個學校都會有吧，更何況是準備送人過獨木橋的高中學校。」
「是嗎？」夏誠問道，「那你做到了嗎？」
原來是打聽隱私來了。夏信微微一笑說道：「當然沒有做到。」他是在逗夏誠玩呢，夏誠一看就是沒談過戀愛的樣子。既然夏誠問到了早戀的事情，說不定是他的春心萌動了，夏信正好藉此機會逗一逗夏誠。
夏誠整個人都僵住了：「你倒是不要臉地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