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解決問題的辦法
第二十九章解決問題的辦法
夜深了。
病房裡的燈被熄滅后三個人並沒有即刻睡覺，而是躺在各自的床上趁著靜謐的夜色商量著該怎麼贏得賭約。
「要我說也很簡單，我可以偷偷地把這本雜誌放在我爸的公文包里。上行下效嘛，他的下屬一旦發現領導的愛好必定會追隨。你是不知道，在他們的那個『官圈』里，每個領導的愛好簡直比娛樂明星的八卦流傳得速度還要快。我小時候有段時間不喜歡學鋼琴，和我媽撒嬌一定要學吉他。結果不出一個星期，我爸下屬家裡的那些小孩全都棄鋼琴開始學吉他。」
這是祖琮的辦法，有理有據，典型的官二代思維模式。那麼商二代的夏誠又是如何打算的？
「上行下效的作用範圍畢竟有限，就算A市所有上檯面的政府官員皆有這種跟風拍馬屁的習慣，那本雜誌也頂多被賣去幾千本而已，所以這種想法只能作為旁助。我們的目標是四十萬本，難道你有四十個在不同市區做市長的老爸嗎？」
「……」祖琮眼珠子一轉說道，「我有錢也可以買一些！不只是我，你也可以出錢買啊！」
夏信不同意讓祖琮和夏誠出錢，畢竟這不是一筆小數目。但他暫時沒有開口，他想聽聽夏誠會怎麼說。別看夏誠平時挺幼稚的還總喜歡生氣，但是一接觸到商業上的問題他就像是變了一個人。
只聽夏誠又說道：「假設以唐繼鳴為封面的那期月刊在他粉絲的購買力足夠的情況下真的能賣出十五萬本，那麼我們還有二十五萬本的目標額。每本雜誌的價格是一百二十塊，就算我們兩人分攤，每人也要拿出一千五百萬。請問這位姓祖的朋友，你能拿出這麼多錢嗎？你的父親是市長，他的薪水就算再高也不可能擁有如此巨款。除非他……」
受.賄等敏感的字眼就算夏誠不說祖琮也能猜到他的意思。
「你不要胡說！」祖琮吼完也有些心虛，沉默著不再說話。
「你們的聲音小點。」夏信說道，「門外還有警察守著，一些話不能讓他們聽見。」
夏誠等祖琮的心情平復之後說道：「之前夏信對堯旭說的幾句話非常正確，這些年評價一個偶像紅與不紅在很大程度上依賴於粉絲能夠為偶像和偶像的合作方帶來何等利益。我們要做的事情不是出錢買一堆根本不會看的雜誌，而是要用輿論引導粉絲、讓他們相信如果這期雜誌的月銷量突破四十萬，他們的偶像將會得到某個名導演必火電視劇男一號的角色亦或者某個國際大牌的代言。」
「對！」夏誠這幾句話正說到夏信的心裡，夏信說道，「唐繼鳴現在的確是國內最火的明星，但他是電影演員出道，這麼多年也一直活躍在大熒幕上未免有些脫離了普通觀眾。如果他一直堅持大熒幕，再過幾年在電視觀眾群體的眼中他的名氣定然比不過出道晚卻堅持拍電視劇的魏風。唐繼鳴的部分粉絲也意識到了一點所以經常會請求他接拍電視劇，但最終都被堯旭拒絕了。」
祖琮完全不知道發生過這種事，所以聽夏信說完立即罵道：「這個堯旭是不是有病啊！他不是鳴哥的經紀人嗎，難道還能打壓他的發展不成？」
「倒也不是打壓。」夏信解釋道，「璀璨文化就是唐繼鳴簽約的那家公司給他的定位本來就是高端和國際，所以堯旭不會給他接一些降低身份的電視劇劇本。」
「哦。不過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祖琮差點以為夏信也是娛樂圈的人所以才如此了解內幕。
「作為一枚合格的粉絲，了解偶像的一切難道不正常嗎？現在網路世界這麼發達，只要在搜索引擎里輸入『唐繼鳴』三個字，任何你想知道的和不想知道的消息都會跳出來。」夏信說出的關於唐繼鳴的事情早已不是什麼秘密。
「好吧。」祖琮真是低估了夏信對唐繼鳴的喜歡程度，「那你們說了這麼多到底決定怎麼做啊？」
夏信看著夏誠說道：「除了唐繼鳴本身的粉絲之外我們還可以多引導一個人的粉絲。」
夏誠先是疑惑，後來突然就明白了：「魏風？」
「嗯！」夏信真的沒想到會有一個人與自己的想法如此契合，所以一時間感覺自己與夏誠的距離也被拉進了許多。
祖琮表示自己真不應該繼續待在病房裡了，他完全不明白正說著唐繼鳴呢，怎麼就扯到魏風的身上去了？
黑夜裡夏信看不到祖琮臉上的疑惑，但是聽見對方不經意的冷哼聲之後夏信笑了。
於是夏信解釋道：「魏風這個人剛進入娛樂圈不久，只能算是小有名氣。經紀人給他的角色大多都是一些泡沫劇里的男三號，他本來不會紅這麼快，但耐不住人的模樣太好所以粉絲還算挺多的。」
模樣太好？祖琮一陣惡寒，他怎麼沒感覺呢？
夏信接著道：「這世上所有的粉絲都有一顆替偶像操碎了的心，魏風的粉絲做夢都希望自家偶像能接到一個好劇本，哪怕是男二號他們都會謝天謝地。如果我們把只要那期雜誌月銷量超過四十萬本唐繼鳴和魏風就將要合作一部電視劇的消息放出去，他們的粉絲能不瘋狂嗎？以唐繼鳴現在的知名度，只要和他沾邊都會大火更何況是一整部電視劇的合作。」
祖琮明白了，但他還是懷疑：「粉絲又不傻，平白無故的他們能信嗎？」
夏信翻了一個祖琮根本看不見的白眼：「我看是你傻。我們把事情弄假成真不就可以了？這件事交給你辦，你向唐繼鳴打聽一下最近哪些個名氣很高的導演正在為自己的電視劇選角兒，我們就挑一個順眼的導演利用一下。」
「然後呢？」
「然後的事就等你打聽出來再說！」夏信打了一個哈欠，「睡覺吧，困死了。」
病房裡瞬間安靜下來。
十分鐘后祖琮輕微的呼嚕聲又開始了，夏信暗罵一聲：「真是豬！」他又在床上平躺了一整天，後背整個都是木的。祖琮卻一點都沒想起來要為他揉一下，這哥們兒做的真是……唉。
正胡思亂想著，夏信突然感覺到一隻手在輕輕地揉著自己的肩膀。夏信轉頭，奇迹般地在黑夜裡看見了夏誠的笑臉，很可能是對方的牙齒太白了。
「有感覺了是嗎？」夏誠已經在夏信的肩膀上揉搓五分鐘了，後者才剛剛感覺到。
「又疼又麻又酸，還不如沒感覺呢。」
「嘿，你這人真是不知好歹。」夏誠突然發現自己的脾氣好了許多，這要是在以前他直接就撂挑子不幹了。
「那又怎樣？你自願的嘛。」說完之後夏信愣住了，他這是在對夏誠撒嬌嗎？怎麼有些惡寒。好在病房裡沒開燈，夏信還不至於很尷尬。
夏誠輕笑：「你剛才的語氣真的好像我的弟弟啊，雖然我並不知道真的有一個弟弟是什麼感覺。」
夏信張了張口，一聲哥哥到底是喊不出來，所以說道：「可惜我也不了解，幫不了你。」
按在夏信肩膀上的手僵了一下，然後又若無其事地繼續。
一時間兩人都沒有說話，直到夏誠以為夏信已經睡著了卻聽對方突然開口問道：「這兩天你一直待在醫院，和出國有關的事情都辦好了嗎？」
夏誠的心裡還密布著剛才被暗戳戳的拒絕之後獨自掩藏起來的失落，在聽到夏信的疑問后他心裡的那份失落徒然擴大，它不甘心被主人埋藏起來，它想要衝破束縛光明正大地把自己攤開來讓夏信看到！
「我不想出國了。」
「什麼？」夏信以為自己幻聽了。
夏誠也驚詫於自己剛才說的話，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將它脫口而出的！出國留學這件事是幾年前就定下來的，怎麼可能說不去就不去？
夏誠苦笑著搖搖頭，壓下心底那份奇怪至極的悸動，回應道：「我沒說什麼。是你聽錯了。」
「哦。」夏信莫名地放鬆了許多。夏誠的人生是已經被夏明宇安排好的，夏誠本就沒有隨意篡改的權力。
「現在舒服多了嗎？」夏誠感覺到夏信的雙肩已經沒有那麼僵硬了。
夏信嗯了一聲：「好多了。醫生說我最起碼要在床上平躺夠十天，等檢查結果出來確定肋骨斷裂處已經開始長骨痂之後我才可以側躺，如果沒有的話繼續平躺。我真是快要瘋了。」
「也就是說還有八天？」夏誠算了算日子說道，「正好你可以側躺之後我出國的日子也就到了，到時候我會提前給你請一個負責任的看護，他會每天幫你按摩身體。」
「謝謝。記得要請一個男性看護，女性看護不方便。至於請看護的錢你不用出，讓琮哥負責就行。」
聽到這話夏誠又是一陣不舒服。看來在夏信的心裡還是祖琮比較親近一些，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