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被遺忘的人
第三十七章被遺忘的人
也不知道唐歌是怎麼和夏明宇商議的,總之半個小時后夏誠得到了父親的同意可以留在國內繼續讀書。
夏誠非常高興,當即決定立刻回家把這個消息告訴夏信。夏誠不清楚的是夏信於數小時之前還在心中慶幸他終於要離開了,所以可想而知夏信在聽到這個消息后是怎樣的心情。
「你說你不用出國了?」夏信以為自己的聽力出了問題。
「對啊!你是不是也替我高興?我終於走出了父親為我安排的道路!雖然這只是第一步而且是一小步,但我認為已經很不錯了。」夏誠把裝滿蛋糕的食盒放在桌子上,自顧自地說道,「今天婚宴上的蛋糕特別好吃,連我這個不愛吃甜食的都覺得很棒。不得不說,唐姨挑選東西的眼光非同一般。」
夏信尚被夏誠不用出國讀書的消息打擊得正蒙圈,聽到他心情很好地誇讚自己的母親之後更是一臉無辜,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反應。
夏信在疑惑:夏誠不過是出去參加一個婚禮啊,怎麼回來后什麼都變了?
正胡思亂想著,夏信突覺唇上一抹冰涼,抬眼看到夏誠拿著一個小小的水果蛋糕放在自己的嘴邊。
「你今天都沒怎麼吃東西,我都替你覺得餓,快把蛋糕吃了吧。」夏誠的心情出奇的好,連帶著和夏信說話時的語氣都溫柔了一些,卻莫名地多了幾分讓人無法拒絕的氣勢。
夏信抬手拿蛋糕,被夏誠躲了過去。
「不是讓我吃嗎,你倒是給我啊。」
「我喂你,這樣你就不會把手弄髒了。」眼看著夏信的臉色變得鐵青,夏誠立即為自己申辯道,「哥哥喂弟弟吃飯是天經地義的。」
這就是夏信苦惱的地方!只要夏誠不出國,這個哥哥弟弟的遊戲他就得陪他繼續玩下去!然而他十分厭惡這個遊戲!
夏信忍著怒氣吃完蛋糕,問道:「既然你要留在國內念書,明天不就是開學的日子嗎。難道你還要住在這裡?是不是離學校有點遠?」
這些問題不僅夏信想到了,夏誠和唐歌也考慮到了。
開學之後夏誠和夏信都是高三生了,學習緊張是一定的。可惜夏信因為身體原因在幾個月之內都不能去學校,唐歌擔心他的學習會被落下,所以決定請老師給他單獨補習。既然老師都請了,夏誠跟著學不也行嗎?因此在夏信不能去學校的日子裡夏誠借光也可以不用去學校了。
聽完夏誠的解釋,夏信的心情只能用一個詞來形容——欲哭無淚。他懷疑母親是故意的,他就不信母親看不出來他其實不願意和夏誠待在一起!
「蛋糕是不是很好吃?」夏誠又拿了一塊放在夏信的嘴邊,夏信把它當做夏誠的腦袋一口咬了下去。
夏誠的眼皮在蹦蹦跳,他怎麼感覺夏信看自己的眼神都帶著殺氣呢?錯覺吧?
「夏誠你給我滾出來!」院子里突然傳來一聲怒吼。
夏信一聽就知道是祖琮的聲音,於是對夏誠說道:「快去看看是怎麼回事。」
「還能怎麼回事,不就是他準備拿來討好你的蛋糕被我先拿回來了嗎?真是小氣!」夏誠走到窗前示意保安把祖琮放進來。
「我就說你怎麼知道我想吃蛋糕,原來如此。你不經過琮哥的同意就動他的東西,這種行為是不對的。」
「又開始了,偽君子的想法。什麼叫做他的東西?這是父親花錢買的蛋糕吧?被他用來討好你就等同於借別人的花獻佛,這才是不對的行為!」
「看來小氣的人是你。」在夏信看來,祖琮去參加婚禮肯定是交了禮金的,而且還不少。難道那些禮金還不夠買到這些蛋糕嗎?
夏誠臉一紅,梗著脖子說道:「小氣就小氣!反正我就是不想看到你被他討好!」
聽到此話,夏信微微愣神,心中徒生的怪異情緒竟讓他不知該如何應答了。
「就憑我和小信的關係我還用討好他嗎?!」祖琮本來想和夏誠打一架的,但是一路從婚宴酒店趕到這裡,他的氣也消得差不多了。
夏誠撇了撇嘴,心裡不樂意卻沒出言反駁。夏信已經認為他小氣了,所以他不能再和祖琮爭論,否則夏信一定會覺得他不僅不大方而且沒有氣度。
祖琮走到床邊,趴在夏信的耳邊小聲問道:「需要方便嗎?我給你拿夜壺。」
夏信沒忍住笑了:「你來就是為了伺候我方便的嗎?」
「順便嘛。我知道你不喜歡麻煩別人,所以才給你機會麻煩我。」
「這次不用了。家裡的傭人每隔一段時間就會上樓來問我有什麼需要。」
「那就好。」祖琮心裡想著夏家請來的傭人還算厚道,不會因為夏信是夏明宇的繼子就區別對待。
夏誠鬱悶地看著那兩個人旁若無人地說著悄悄話,有一種被他們隔絕在外的錯覺。或者,事實本就如此。
叮咚!
聽到簡訊提示音,夏信還沒開口祖琮已經默契地將手機放在他的手中:「誰給你的簡訊?」
夏信看了一眼說道:「唐繼鳴。之前他替季然約我見面,我回絕了。他可能現在才看到我的回絕簡訊,所以向我道歉是他太唐突了。」
「季然怎麼會想到要和你見面?」祖琮記得在網上搜索出的資料表明季然是一個很孤僻的人,他怎麼可能主動約見一個陌生人?絕對有古怪!
夏信也不明所以:「也許是唐繼鳴對他說了一些關於我的事情引起他的好奇心了。」
「但願。」但願事情真的這麼簡單。
祖琮與唐繼鳴的相識時間已經不短了,他相信唐繼鳴不會做傷害夏信的事情。但就怕唐繼鳴這個人太簡單,沒心眼兒,容易被有心之人利用。
唐繼鳴正在片場休息,為了不影響其他演員的拍攝進程,在一旁休息的人盡量保持安靜,所以他不能和夏信打電話,只能一條條地發簡訊,急死個人了!
在二人互相發了近二十條簡訊后,對話終於以夏信的「我會再考慮一下」作為結束語。
見夏信終於放下手機,祖琮這才問道:「究竟怎麼回事?」
夏信皺著眉頭,略顯苦惱:「也不知道唐繼鳴是怎麼了,他在承認自己的做法太唐突之後還是一味地向我保證季然是個好人,說一些和他見一面我絕對不會吃虧之類的話,很奇怪。難不成是季然給他下迷.魂葯了?」
「這事的確詭異,不過交給我就好,我幫你查清楚。」
「嗯。」夏信在卧室里掃了一圈,「哎?夏誠呢?」
祖琮也沒發現夏誠是什麼時候離開的,只能搖搖頭說不知道。
夏信說道:「夏誠這兩天也很奇怪。總是莫名其妙的生氣之後又單方面的與我和好,偶爾我碰他一下他就立即躲開,偶爾他卻纏我纏得緊。說他是小孩子不夠成熟吧,他有時說出的道理和對某件事的理解竟是連我也想不到的;但若是說他成熟懂事吧,又明顯是高看了他。這個人明明看似很簡單,卻讓我一眼看不透。」
「總之你現在對他很感興趣,是嗎!」祖琮有一種夏信將要離自己越來越遠的感覺,於是緊緊握住他的手把它放在自己的心口處。
然而夏信沒有察覺到祖琮的擔憂,他沉浸在對夏誠性格的解析世界中,手被弄疼了也只是淡淡地說道:「別鬧。」
祖琮瞬間泄氣,可憐巴巴地看著夏信,撒嬌道:「小信,你不愛我了嗎?我們才是兄弟啊,別想那個夏誠了好不好?」
夏信失笑,祖琮每次做這個表情都特別像求撫摸的大型狼犬,所以他抬手順著祖琮的頭髮,安慰道:「夏誠在法律上已經是我的兄弟,這件事無法改變。不過你放心,我心裡的哥哥只有你一個人。」
「所以是唯一的?」
夏信點頭:「是唯一的。」
祖琮心滿意足地抱著夏信,他知道自己這輩子都不可能和夏信以談情說愛的在一起。別人同不同意暫且不表,夏信是根本不會同意的。不過能從對方這裡得到一個「唯一」的標籤,祖琮已經滿足極了。
在祖琮看來自己已經是退一步才得到的東西對夏誠來說其實是遙不可及的,所以當他站在卧室門口、聽到那二人說出的關於「唯一」的話之後,他的心如同被巨石般壓著,無法呼吸,堪堪扶著牆才能讓自己勉強站立。
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的卧室,本想求一片清靜之地卻看到文昊在打遊戲。對方剛打完一局,看到夏誠恐怖的臉色和搖搖欲墜的身體后立即起身攙扶著他。
「把舌頭伸出來。」文昊看了一眼夏誠的舌苔,又摸摸他的額頭,「沒感冒也沒發燒啊,怎麼回事?是不是在婚宴上吃什麼不幹凈的東西了?不對啊,婚宴上的食物我都檢查過了。難道誰讓你接觸狗毛了?」
夏誠抓住文昊的手臂,問道:「告訴我,夏信,祖琮在你的心裡算是『唯一』,那我呢?我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