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運氣好的時候

寒冷的冬夜，蕭四明帶著隊伍，踏著月色，穿行在太行山西麓的崇山峻岭中。

由於帶著傷員，走一段路，得讓抬擔架的戰士們輪換休息，也得上包括蕭四明、王麓水在內的重傷初愈的傷員們休息，行軍速度就慢了。

馱馬負重也達到了極限，除了馱載補給彈藥，幾個能騎馬的傷員也被扶到老馬上，減少擔架數量。

梅瑩隨著擔架隊行軍，趁隊伍休息時，還要檢查傷員們的傷口，進行包紮，避免因山路行軍的顛婆導致傷口破裂。

這麼忙，美麗的梅瑩還時不時地抬起頭，偷偷地瞄一眼走在隊伍最前面的蕭四明，看他在幹什麼！

對於梅瑩來說，今天一天意義特別重大！由於蕭四明，她從小鬼子的槍口下活了下來。而且，最最重要的是，那個個子不高、精瘦精瘦的紅小鬼、八路軍排長，不知不覺地走進了她的心裡，揮之不去！

梅瑩想啊，蕭四明的膽子怎麼那麼大，怎麼就敢空手奪槍、一個人面對那麼多的小鬼子不慌不亂、從容射擊呢？他的槍法怎麼會那麼好呢？

美麗的梅瑩心裡怎麼想，蕭四明肯定是不知道的。此刻，他心裡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趕到縣城附近去，隱蔽起來，伺機襲占縣城！

走了大約三個小時，晚上8點多鐘，隊伍到達了萇池東面的一個只有十幾戶人家的小山村。

明晃晃的月光下，村頭大路上躺著幾具屍體。

蕭四明和陳得勝兩個摸了上去，一看屍體身上穿的都是當地村民的服裝，伸手一摸，屍體還有點溫熱，看樣子應該是剛被鬼子槍殺。

退回來后，蕭四明把隊伍帶到了村口一個山頭下面，那裡有孔廢棄的窯洞，可以暫時隱蔽傷員。

蕭四明讓王麓水、陳宜勝和梅瑩三個留下，看管馱馬，保護傷員，又讓擲彈筒班把擲彈筒留下，機槍班把機槍留下，全部換步槍、手槍參加戰鬥。

簡單安排后，蕭四明帶著隊伍悄悄地摸進了村子。

剛到村口，就聽見村頭的一個院子里傳來了女人的哭喊聲、呻吟聲和小鬼子的狂笑聲。

蕭四明一擺手，四個戰鬥班分開，各自撲進一個院落。

蕭四明隨張懷德的擲彈筒班行動，率先衝進了村口的第一個院子。

院子里躺著兩具屍體，兩個斜背步槍的鬼子手扒著三間茅草房的門框，正探頭探腦地朝屋子裡看，嘴裡還嘻嘻哈哈地說著鳥語，全然不知道背後已經是黑洞洞的槍口了。

輕輕地一揮手，戰士們就開槍了，兩個小鬼子瞬間就躺在了門檻上。

衝進屋子裡后，見裡面站著幾個鬼子，步槍都靠在牆角，鬼子兵們已經脫去了大衣，手提著褲子，似乎是在排隊等候發泄獸*欲*呢！

搶先進入屋子的蕭四明，就在鬼子們驚愕的扭頭看時，手裡的王八盒子「砰砰砰」開火了，子彈直奔小鬼子的頭顱，打得腦漿迸濺一地。

等蕭四明和戰士們踩著鬼子的屍體走進屋子的裡間時，一個光著身體的小鬼子，還爬在炕上的女人身上不停地聳動，好像根本就沒聽到槍聲一樣。

一個戰士端著刺刀就往小鬼子腰上捅，蕭四明說了聲「讓我來」，左手抓住小鬼子的腿用力一拉，就把小鬼子從女人身體上拉了下來，右手的王八盒子對著鬼子的肛*門*就是一槍，子彈從鬼子的頭頂穿了出去，白花花的腦漿、鮮紅的血，一下子就噴到了床邊的牆上。

看了一眼炕上的女人，見她還只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女孩，身體都沒發育成熟，蕭四明嘆息一聲，抓起鬼子的衣服就扔了過去，蓋住了那姑娘赤*裸*的身體，扭身走出了屋子。

時間不長，屋子裡傳出一聲嘶喊聲。

戰士們報告說那小姑娘用一把剪刀自盡了。

蕭四明臉沉得都快擰出水來了，恨恨地罵了聲「狗*日*的小鬼子」，走出了院門。

這場戰鬥打的異常順利，從萇池鎮上出來作惡的二十六個小鬼子，在發泄獸*欲*的時候，撞到了八路軍的槍口下，一個個全都死翹翹了。

除了繳獲了二十四支步槍、兩把王八盒子和鬼子兵隨身攜帶的彈藥外，最大的收穫是這個小山村倖存的6個年輕人加入了蕭四明的隊伍，要跟著八路軍走，打鬼子給親人報仇。

這六個年輕人暫時被編進了擔架隊。

和王麓水、陳宜勝、梅瑩會合后，陳宜勝就說，可惜沒有電台，要是有電台，把整個游擊大隊都調過來，歸蕭四明指揮，就在這一帶纏著鬼子打游擊。象現在這種打法，只佔便宜不吃虧，部隊的戰鬥力很快就會上來的！

說著說著，陳宜勝就向王麓水提出，乾脆別讓蕭四明他們歸建了，就留在盂縣，編入孟平陽壽榆五縣游擊大隊，蕭四明當大隊長，原大隊長韓純德改任政委。

這個陳宜勝，在藏山祠的時候，當蕭四明提出他帶的這個排歸屬蕭四明指揮時，他還朝蕭四明吼呢，指責蕭四明想吞併他的隊伍，現在見蕭四明帶著部隊打鬼子如同喝涼水一般，竟然生出了把蕭四明和傷員隊伍留下的想法。

王麓水一口拒絕，說蕭四明所在的685團二營五連連長曾賢生在平型關戰鬥中犧牲了，指導員楊俊生負傷后剛歸隊，五連缺一個堅強有力的連長。蕭四明是五連唯一活下來的排長，原本就兩次當過紅軍連長，歸隊后肯定是要當五連連長的。這個二營是紅五團改編的，是我軍主力中的主力。五連又是二營的尖刀，平型關戰鬥中就是突擊連，幹部必須得加強！現在二營加強了一個連，已經改稱八路軍115師五支隊了，對外叫永興支隊，就在娘子關一帶活動，部隊肯定也擴大了。不光是蕭四明要回去當主力連連長，其他傷員歸隊后，也肯定是排長升連長、班長升排長、戰士升班長了。象蕭四明這樣能打的幹部，將來隨著部隊擴大，肯定是要在主力部隊當營長、團長的，怎麼可能留在地方游擊隊？

陳宜勝不服，說是孟平陽壽榆五縣游擊大隊將來也能當主力！啥是主力？不就是裝備好、戰鬥力強、能打勝仗的部隊么？正太路上到處都是小鬼子，讓蕭四明領著游擊大隊多打幾仗，繳獲多了，裝備好了，戰鬥力不就上去了么？

王麓水不想和陳宜勝吵，說這事兒不用說了，不可能！

實際上，王麓水心裡還有個潛台詞，那就是115師分家了，聶政委帶走的部隊今後就脫離115師建制了，屬於晉察冀軍區了，自己帶的這支傷員隊伍都是戰鬥骨幹，必須得回歸115師建制。

梅瑩一雙美目波光閃動，有點不相信地問王麓水：「王政委，蕭四明才18歲，也能當連長、營長、團長？」

王麓水沒好氣地說：「林師長當紅一軍團軍團長時，才20歲！」

陳宜勝心細，早已看出梅瑩看蕭四明的眼神有點那個，就忍不住打趣兒到：「蕭四明還必須得當團長！不當團長就不能結婚娶媳婦！延安允許幹部談對象的標準是二五八團，就是二十五歲、八年軍齡、團級幹部！蕭四明剛滿十七歲，才進入十八歲，參軍時間也不夠八年，要是再不弄個團長噹噹，就算是有天仙一樣的姑娘看上他，那也是乾瞪眼兒，組織上不會批准他結婚的！」

梅瑩的臉一下子就紅了，頭也垂了下去，莫名其妙地就想起了自己比蕭四明大三歲，心裡頓時就灰塌塌的，不吭聲了。

一夜行軍，天明時，蕭四明帶著隊伍終於轉出了大山，進入了縣城盆地，到了縣城北面山腳下的一個村子。

這個村子比較大，距離縣城有七、八里地。

運氣好的時候，擋都擋不住！

蕭四明帶著隊伍摸到村口時，才發現小鬼子正在村頭的打穀場上集合，準備出發。

五十來個鬼子，排列的整整齊齊的，軍裝筆挺，裝束整齊，馱馬的馱子也已經裝好，鬼子小隊長腰挎王八盒子和指揮刀，正在點名。

蕭四明他們是順著一道河溝摸進來的，抵達打穀場的場沿下面時，小鬼子都沒發現他們。

這種情況，最適合發揮機槍火力了！

蕭四明都不用指揮，機槍班長袁剛就已經帶著戰士們把三挺九六式輕機槍架在了場沿上，其它戰士也都撲了上來，手裡的三八大蓋也架到了場沿上。隨著蕭四明一聲「打」字出口，九六式輕機槍清脆的叫聲就響了起來，三八大蓋的「叭勾」、「叭勾」的叫聲也響了起來。

這群小鬼子怎麼能想到在他們集合點名準備出發的時候，背後射來了如此綿密的有坂子彈呢？這純粹是一面倒的屠殺么！

僅僅是兩分鐘，戰鬥就結束了。打穀場上橫七豎八地躺著小鬼子的屍體，鮮血橫流。

停止射擊后，為了安全起見，蕭四明讓戰士們仔細檢查鬼子的屍體，給個別尚未死透的小鬼子在頭頂補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