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19章 冷饅頭,人為餡(下)
滋——好疼!
小女孩又往地下蹲,這下我連忙向上一蹦。
「哈哈哈,會了會了:原地蹦蹦跳,小免子尾巴翹翹!」
她歡喜地拍著手。
得,原來是找我玩遊戲來了;可我趕時間啊,下次來陪你玩好不好?
這時小女孩說:「再玩一個你就能走。」
我無奈了,好吧,答應就是。
但我又上當了。
這次卻不是避開土塊,她竟然叫我蹲下扮小狗,然後她把饅頭拋過來讓我接。
「要是接不中,哼哼……」
我去啊,怎麼會有這麼厲害的小女孩,不可能五歲!
但是現在顧不得那麼多了,只見小女孩開始後退,她想要離我更遠些。
我急了,大叫:「不要再遠了,要不然真接不到!」
這時她已經把手一揚,果真有一個東西呼嘯而來。
但是她真壞,我眼睜睜地看著,落點將會在我前面一段距離。
要是接不到,誰曉得她又要怎麼玩?
我就拚命撲過去。
沒夠著?拼了!我順勢和身一滾……
打了一個滾,好象什麼都沒撈著。
完了。我懊喪地想:「怕是要繼續陪她玩了。」
但是剛一從地上爬起來,卻發現自己已經回到林子里。
本想得意一下的,但是后襟馬上被扯了一下,一回頭——
哦、我的心臟!
小傢伙竟然一臉壞笑地站在身邊。
「你怎麼也出來了?」
我心有餘悸地望著這個小魔星。
「我想去你家玩。」
「不,那可不行!你爺爺知道嗎?不知道吧!小心他揍你!」
我貌似找回了點面子。
「哼!爺爺才不會的。」她驕傲地說。
我才不信呢,於是又追問:「那你爸或者你媽呢?」
這下終於點中死穴了。
小女孩惱火地說:「哎呀,你真是煩!」
我說:「回去吧,乖!」
小女孩想了想,轉身撒腿就跑。
我擔心地喊:「慢點,小心摔著……」
但她卻邊跑邊揚手:「我爺爺下月十四過壽,他要你別忘了!」
說著再次做出扔東西的動作。
我下意識地一抄,手中便多了個東西。
「江恆啊、江恆,你作了什麼孽?田家蒸包子、給你個冷饅頭,呵呵~」
被氣笑的我捏著這隻小饅頭想了半天,實在不喜歡這種福利,但我決定了、這回絕不把它扔掉!
……
好歹算是完成了任務,心情輕鬆地往家趕。
結果才到離屋子兩三百米處,已經看見燈光,也沒多想,就加快了速度。
但是又走出一段,我突然想起來,臨出門時是陳伯在的,家裡並沒有開燈、而現在,看起來燈火通明!
哈哈,一定是老爸回來了!
我這一高興,索性扯起趟子狂奔。
到了大門外發現門果然沒有上鎖,就用力一推進去再反腳把門踢上、一陣風跑進堂屋,果然看見老爸坐在沙發上,我就氣喘如牛格外欣喜地招呼他:
「老爸回來啦!」
呼哧呼哧呼哧……
老爸眉眼裡的笑意一閃即逝,他沒有說話;我卻不管三七二十一,一伸手把他面前的水杯拿來,幾大口乾了,爽!
我往沙發上用力一坐,而這時老爸地不幹了:「臭小子!喝了你老子好不容易才等涼的水,也不再添上?真不知道老子是怎麼教育你的!」
呵呵~我竟然忘了、這最後一句明顯自我批評。
不過嘴上雖然說忘了,我並沒有挪動身子;咱們父子倆誰跟誰!別矯情了。
兩人沉默了一分鐘左右,老爸才說:「信不信老子揍你現在!」
是哦,我知道闖禍了么。
不過老爸說了揍、那就絕對不會動手的,根據以往的經驗,如果他的牙骨幫子發緊那就是在咬牙、要是我發現這個還不馬上跑脫的話,一頓痛揍是免不了的。
我這叫久病成醫,暗中琢磨出來的。
接著就來了個竹筒倒豆子,我全說了。
自己的老爸,沒有什麼不能說的。
鬍子拉碴的老爸,頭髮凌亂、臉上的線條分明,還帶著路上的辛苦和勞頓,但他卻一直波瀾不驚地聽我細說。
貌似老爸回來我就不慌神了。
只是聽我講到當時向田爺爺許諾送冥酒那一段,他眉頭微眉一下、卻很快又鬆開了。
這時我就心中有數了:沒多大事。
不知不覺天就亮了,鳥鳴聲起,燈光漸漸被晨光蓋過。
但老爸沒有挪窩、也沒叫我站起來關燈,就那麼隨它到處開著。
「對了老爸,我從那帶回來個饅頭,沒捨得吃,你看?」
老爸「啪」拍過來,我的肩膀隨著受力一沉,火辣辣地痛。不過還不錯,饅頭沒有因此滾落在地,我捏得穩呢。
只是……咳,老爸終究還是成功施展完他陰人的一貫招數。
只見他微微地點頭:「嗯,有進步,現在的心性不錯。」
過關了。
再來說饅頭的事情。老爸戲謔地說:「你要是真敢吃下去,老子就服你。」
我當然不敢,我甚至後悔:在自家老爸面前裝什麼裝!這一巴掌拍得我心服口服!
老爸要我把饅頭掰開。
我照做了,結果看到饅頭裡面果然有東西!
其實也不是東西,沒有什麼東西。
這麼說吧——饅頭中央的確沒有東西,空的。但是這個空洞的外形是個小人,就好像事先放了個小人進去,然後饅頭蒸熟了、同時也把小人蒸得氣化了,只留下一個模子一樣的外型。
認得出來這個「模子」是誰嗎?當然,是那隻小木偶。
哦天!笑眯眯的田爺爺、小魔星姑娘,你別說,這一家挺能下狠手的。
我愁眉苦臉地望著老爸說:「老爸,我錯了,一時衝動,不應該輕易許諾別人的。」
接下來怎麼辦?
老爸說:「慌什麼,老田倒不是外人,只是我都沒透給他的東西,讓你這麼一搞,倒讓老子我下不來台,這下變成小器鬼了。不知道以後見面他要怎麼寒磣我。」
我不由得鬆了口氣,哈哈一樂。
老爸隨口問:「老田家下月十四是吧?到時一起去。」
這下我求之不得,連忙不迭地答應了。
這一趟我本來是因為陳伯而去的,但自從回到家以後,老爸不提、我也不問,好象他根本就不存在一樣。
這個家裡也還象老爸出門前一樣,就是我們父子倆人。
但是我心裡卻知道,陳伯肯定是存在的,他就在家裡的某個地方。
只是現在我和老爸都心照不宣,有意迴避,暫且不提他。
接下來我又和老爸細說田爺爺送我條小蛇的事情,還揚起左手給他看。
現在那條小蛇已經化成左腕上的一條墨狀線,在外人眼中一定會以為這是胎記。
老爸還是若無其事地說:「老田的好意,你收就收了吧,只是冥酒卻不能不給了,咱們從來不欠人情、便是鬼情也不欠。」
我連忙點頭答應下來。
接下來兩個人的困意都上來了,就各自回房裡去睡。
我是下午三點左右才醒來的,這時老爸已經在工棚里忙活了,他總是閑不下來。
起床以後又做了些雜事,這時已經下午五點左右,我就進廚房開始做晚飯;我已經有思想準備,到夜裡老爸肯定要叫上我找陳伯說事的。
……
又等到各自忙完開飯,父子倆也不多話,只是默默地各自吃吃喝喝。
只是當中老爸突然問了一句:「王心梅是誰?」
呃……我頓時面紅耳赤,立馬想到工棚里那塊碑,我走得匆忙、竟然沒來得及收拾!夜間到家以後,我什麼都和老爸說了,單單留下這個事情沒好意思說,現在、唉……
老爸是什麼人?過來人!
我這一臉的窘迫讓他早已經看穿一切。
好笑的是他像偉人一樣把大手一揮:「吃飯吃飯!你也不小了,這沒什麼不好意思的。但不要總是胡鬧,比如刻在碑上這種……你以為現在石料不要錢?」
「哦哦!」
「哪天帶回來我看看。」
啊?這下遭了。我本以為老爸心裡有數,不摻合年青人的事情的,想不到他竟然產生了感興趣。
我苦著臉說:「帶不來了。」
老爸奇怪地問:「為什麼?」
哎,這叫我怎麼說!連忙告訴他,晚上去問陳伯好了。只是我忐忑不安,擔心陳伯把我和王心梅帶到家裡的那些事兒給抖落出來,那可就出糗大了!
現在只能寄希望於陳伯,但願他能掌握好分寸,「拜託拜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