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美人魚脫困
這些女孩子們曾被老鴇拷打逼問，堅不吐實，直到老鴇累了才罷，卻又想用黑暗來嚇唬她們，因些全都綁著不解下來。此時沒想到會在這種狀態下被人相救，心裡自然喜出望外！然而，卻又發現來救她們的人除了女俠，還有一位公子，此刻**裸地被他看著，不由得一陣羞澀，全都恨不得有個地縫能鑽下去……
芬兒已下到室內，再閃一下千里火四下搜索：「喂！你們的衣服呢？」
「全讓鴇母拿走了……」姑娘們羞澀地說道。
蓮兒這時已在屋頂拋下鉤索：「找不到就算了！芬兒，時間不等人，趕快把她們釣上來！」
「是！」芬兒當機立斷，索性也不解開她們的繩索，只是割斷她們與牆壁樑上聯繫，便用鉤索勾住，「放心啦，那位公子以後將是你們的總頭領！」
蓮兒則用力拽住鉤索往上拉，並呼喚方域道：「公子快來幫忙！」
方域一邊讓下面的水手遞上麻袋，一邊幫著蓮兒一起拉……
一個個冰肌玉骨般的美人魚們兩頰緋紅，羞顏未開地被吊上屋頂，在進入麻袋之前，不少人卻又趁機向方域拋個媚眼。
芬兒見狀連忙向她們補充道：「喂，我救了你們，大家要夠姐妹意思，別動公子腦筋啊！他已經是我的了……」
方域這才明白芬兒今天為什麼會忽然向自己「主動進攻」，原來她早就「料敵機先」！這小妮子，真是鬼靈精……
「委曲各位先藏身於麻袋，到船上就好了！」**的女孩子們在房頂上被方域一一裝入麻袋，隨後便有水手上前將之扛走，運出牆外。
正在這時，忽然院中「噹噹噹噹！」響了一陣鑼聲！原來是柴房這邊的異狀，被那個護院高手「孫二」發現了！雖然他遭到了伏擊，但還是及時發出了警訊，引起了眾多打手！
立時諸多火把亮起，後院如同白晝！只聽孫二手持長刀，高聲斷喝：「休得放跑一個強賊！」
方域一見情況緊急，而屋內的美人魚也釣得差不多了，下令眾人且戰且退。
練霓裳和水手們紛紛轉身翻上院牆，方域則背著最後一隻麻袋與蓮兒、芬兒斷後。孫二見狀急忙下令：「放暗器！」立時暗器如雨般射來！
「哎喲！」麻袋中美人一陣嬌吟，已中了一枚暗器；而水手中也有多人受傷！
方域心中大怒，見孫二領著一干打手正好集在一起，把牙一咬喝道：「手雷！」
兩名反應快的水手立即摔出「鐵菠蘿」，方域急忙伏身。而孫二並不知這是什東西，只是側身躲過，兀自佇立在那裡指揮眾人追趕。
只聽「轟」地一聲，兩枚手雷幾乎同時爆炸！巨響過後，院內孫二等人無一活口！水手們一時都驚呆了，有兩名水手不知躲避的，也被彈片擊傷，好在離得遠而未中要害！
方域一見急忙喝道：「愣著幹什麼？還不快趁人趕來之前撤往效外！以後一定要注意，摔出手雷之後自己要伏身避彈……」
此時巨響火光過後，所有火把均被炸滅，後院復又陷入一片黑暗，狀如鬼域陰森，整個百花樓哪還有人敢再出來？
方域忽然豪氣頓起，臨行之前，蘸著血在牆上留下十六個大字：
「天馬行空，懲戒頑凶。摧殘少女，鬼神不容！」
……
大船之上，方域打開麻袋，把那受傷少女放出，原來一枚鐵蒺藜只是釘在了白嫩的豐臀之上，無甚大礙。方域仍怕有什麼毒素入內，對著傷口吸了幾下，再用白酒為她消毒包好，對她說道：「對不起，一時疏忽，竟沒能很好地保護你。」
少女以被單攏身，羞澀地說道：「公子如此維護小女子，大恩大德，沒齒不忘！」
邊上芬兒連忙接過說道：「公子累了，就由我們接著照顧她吧！」
船艙底層，近百名少女整齊排坐，芬兒正興高采烈對她們「訓話」：「姐妹們！你們有人認得我，也有人不認得，反正我現在已是女俠了！是你們的老大！今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公子說了，我們要組織一個『美人魚中隊』，任務就是傳遞情報！我們用的是一種特殊方法，公子會親自教你們電報操作、設備維護和密碼翻釋，蓮兒姐姐會教你們江湖知識和情報獲取方法，霓裳姐姐教你們武功！然而大家要注意最重要一點，那就是忠誠和嚴守秘密！這一點由我負責。今天百花樓的姐妹們為我們做出了榜樣，他們在老鴇的折磨下堅不吐實，為我們整個行動的順利提供了保證，是好樣的！現在大家聽我口令，做個簡單試驗，每個人狠掐邊上人一下，都不許痛出聲！」
但船艙中還是有不少人嬌吟了起來……
「不行，大家再來一遍！如再有人出聲，就要開除啦！」芬兒繼續發令。
方域已到艙門口，聽著芬兒這樣頑皮的「試驗」，不由得從心裡浮起一陣笑意……
美人魚中隊成立了，方域的大船一邊繼續北上，一邊對她們加緊訓練。他希望不久的將來，自己的情報網能逐漸鋪開，覆蓋天下。
他在揚州初次使用了拉火式手雷，對其效果感到非常滿意，於是電令太湖方面加緊製造，並且通知紹興鐵礦那邊趕鑄手雷外殼。他刻意將這些工序拆散，以便保密技術。
其它武器，由於這時代機械加工工藝還十分落後，難以成型，但拉火式後膛炮已在考慮之中。現在他感到，急需西洋武器專家，以便能把他的一些設計想法進一步深化……
這時他忽然想到，十幾年前特謝拉·科雷亞曾帶領一支兩百人的葡萄牙籍炮兵隊受雇于山東巡撫孫元化，傳授了「紅夷大炮」製造技術，並在登州建立了中國第一個外籍炮兵基地。後來由於游擊將軍孔有德和登州中軍耿仲明叛亂並降清，這一支炮兵部隊為明朝盡忠，特謝拉·科雷亞及其炮手僅有3人幸免於難。不知此人是否還在？到了北京之後，應該打聽一下！
同時，聽說湯若望神父也懂得制炮，也一定要趁機拜訪！
這一天，北京終於到了！
方域下船之後，一打聽之下，原來父親侯恂還要過幾天才能「奉詔」。這是一種被稱為「獄中奉詔」的形式，沒奉之前名義上還是在押的身份，當然上下左右也都知道了，不可能處於吃苦狀態。只是皇帝的天牢不便讓家人隨意進去，以免節外生枝，因此方域只能再等幾天。
於是，他首先去找現在已擔任「翰林院檢討」的好友方以智。方以智與侯方域同為「復社四公子」，也是現在「四公子」中唯一有官職的。他之所以有這個官職，也可以說是因禍得福。前年他父親敗於張獻忠，被楊嗣昌誣謐下獄，他急行上京，為父辯誣，懷血疏號泣，膝行於長安門外，終於感動天聽，導致其父開釋。而方以智也被崇貞帝召對德政殿，「語中機要，上撫幾稱善」，於是任命為翰林院檢討。
按說，對於方域來講方以智還是第一次見面，因此兩人雖然如同好友久別重逢，卻有很多「往事」方域蒙然不知。當然，他現在已經習慣了與這樣的「故友」交談，很快就把話題引到方以智新編輯的《物理小識》上面來了。
方以智這時手稿初成，自然還有很多問題要商榷，而方域一談到理化知識上面，常發驚人之語，更使方以智刮目相看！兩人在這方面越談越談得投機，方域於是就要求他將《物理小識》手稿借來「拜讀」幾日，方以智自然爽快地答應了，同時還請方域加以「校對」。
這件事辦好之後，方域馬上就請方以智為他引見湯若望神父，這時在明朝的西方科技鼻祖，也是制炮專家。崇貞這時正在讓他幫建一個炮廠呢。方以智與他約定，第二天共同去拜訪。
方域當晚回到大船上，立即向香君下達任務，把《物理小識》抄出副本來，並讓芬兒從「美人魚中隊」中挑出一些字跡秀麗的寫手為香君打下手。那些姑娘們都十分乖巧地積極完成公子交給她們的第一項任務。
「姑娘們，加緊干！出書的時候，本公子一定讓你們在『抄錄者』一欄里留下萬古芳名，永垂不朽！呵呵……」
方域打算，一旦抄好之後，就拿到江南去替他刊印，讓它早問世二十年。這是繼《天工開物》之後的第二本國產科技書，以後兩百年內則科技停頓，實為中國一大遺憾！自己以後如果興辦學校，就用它做啟蒙課本！中國的科技，決不能讓它斷檔！
第二天，方域裝束停當，便與方以智兩人，前往北京宣武門教堂，會見湯若望。
這是一個灰色的青磚建築，一種西方傳教士喜歡的顏色。頂上一個巨大的十字架，正面門額有三個大大「HIS」字跡，似乎是代表天主的意思。兩人於是投貼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