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買一送一

九月初三，林飛終於到校場校閱自己的士兵。

站在林飛面前的是整整兩千名靜穆的「雕像」。林飛看了一會，每個人都是神情肅穆，體格健壯，愣是看不出哪些是來自并州的老兵，那些是新招的新鄭兵。林飛滿意的點了一下頭，對王越說道：「王縣尉，訓練的不錯么。」

王越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這很多都是陳威的功勞，剛開始他每天堅持一個時辰的隊列訓練的時候，我還覺得沒什麼用呢，沒想到堅持了半個多月，效果就出來了，無論是一些老兵痞子，還是剛找來的新兵，都有一些威武的樣子了，再配上每天大幅度的訓練，每日三餐好吃的，我在京城看那些禁衛軍，也就不過如此。」

「哈哈，那就讓訓練來得更猛烈些吧。」林飛露出了笑臉，當時在場的士兵都感覺這笑容很燦爛，但是以後明白了真相的他們稱之為「魔鬼的笑容」。

林飛當即讓王越對部隊進行重新編組，伍，什的編製不變，取消隊史（管五十人），每三十人設一個排；每三個排加十名親衛組成一個連，取代原來的屯；每三個連形成一個營；每三個營，外加一個警衛連，形成一個團。一個團整整1000人。把軍隊分為兩個團。

接下來的這個月，會是演練之月。兩個團之間每個月進行一次演練，演練同時是一場大的賭博，賭注是整個團俸祿的一半；團內三個營每10天進行一次演練，賭注是10天內團內的雜役，最差的營要負責本營和優勝營的雜役；營里三個連每3天進行一次演練，賭注是這三天的伙食，伙食將會按照規格分成三等；連隊內部每天舉行一次對抗，是否下注，由連隊各排自行商議。所有的對抗和演練只用短兵刃近身搏鬥。但一月之後，每個團要建立一個騎兵營，一個神射連，將會吸納團里騎術、射術、體能最好的兵士，他們的俸祿將提高到500錢，所以大家還要注意其他各項訓練。

此令一出，將士們全都摩拳擦掌，希望能藉著這樣的機會好好的撈上一把。尤其是那些并州的老兵，常年和外族作戰，喝酒打賭打架，那是少不了的。沒想到來到新鄭，俸祿雖說很是豐厚，但是規矩之嚴，卻是搞得自己時時刻刻都得小心，現在有了這樣一個公開賭博的機會，那還不樂翻了天。

但是等真的實行起來，卻是完全不像他們想象得那麼爽。第三日，連隊之間演練的時候，就算加上那400多個候補的人員，所有的連隊都還不能滿員——為什麼？三日內，雖然派了督察小隊防止演練過頭，雖然用的是木製的兵器，但還是有700多人躺進了臨時設置的醫院，給那請來的郎中和一些年滿15準備學醫的孩子們當試驗品去了。

稍微有點心計的連長們看到這樣的情形，都暗中叮囑手下要「悠著點」，不然到營級演練的時候，如果因為缺員太多而輸了的話，幫別人做10天的雜役，雖然少不了肉，但是面子上可就丟大了。但是，督察隊傳來了林大人的命令，如果發現有「假打」的，全營一律餓上一天，訓練量不減。連長們沒辦法了，只好讓手下注意分寸，打還是得真打。不過，這個命令看來還是有一點難度的，所以，第三天的連級演練，又給醫院增加了400多試驗品。

連級演練后，所有的連長不約而同的增加了抗擊打和閃避動作的訓練，總算在第二次連級演練時，把傷員數降低到200左右。也就是這個時候，基本上第一批的傷員們都出來了，隊伍回到2000人左右，同時回來的人員也帶回了那些郎中們在林大人的教導下，對於傷員做出的種種駭人聽聞的治療嘗試，什麼抽血呀，夾板打石膏啦，駭得大家對於自己的閃避訓練更是下盡了苦功，也就是這時，回想起當初校場上林飛的笑容，大家才真的明白林大人為什麼會笑，傳出了「魔鬼的笑容」的美名。

原定於九月十三的營級對抗，被提早了一天。林飛寒著臉看著大家的樣子，讓大家更是心中忐忑不安，再也顧不上什麼保留實力，都使出了吃奶的力氣進行對抗，生怕一個不小心，讓林大人給逮住，那就有苦頭吃了。

其實，林飛板著臉並不是因為軍隊的原因，而是因為今天早晨傳來的消息。九月十一日，董卓在崇德前殿，脅太后策廢少帝為弘農王，立陳留王為帝，遷太後於永安宮，改元昭寧為永漢。林飛一聽這個消息，馬上派王越和這段時間一直在作特殊訓練的四名女徒弟趕往洛陽，相機救出何太后和弘農王。自己也在心情焦慮之下，將軍隊的演練提前到今天，想看看軍士的演練，舒緩一下心情。

看著士兵們的搏殺，雖然用的是木刀，但是多日來的對抗已經讓大家形成了一種類似於沙場上的肅殺之氣，攻殺之際，兔起鶻落，卻又時時和隊伍保持密切的聯繫，互相支援，已經頗有法度。

林飛看著眼前的景象，非常滿意。雖說不過是兩千人，就算加上還在炎黃山莊和鐵礦場訓練的兩千人，也不過才四千人，甚至於還比不上新鄭私兵最多的高家（高家有近5000人），但是自己的士兵從花費上而言，都可以足足抵得上兩萬人的部隊了，以前陳飛、周基他們雖然不說，但是很明顯對這種浪費錢財的事情有抵觸情緒。但是，看現在這些士兵，訓練不過一個月，其勇猛善戰已經足以打消這些抵觸情緒了，如果再配上新煉製的全鋼武器，加上兵種之間的配合，自己所定的那個看似有些瘋狂的計劃，倒是真的有可能實現呢。

正在林飛陷入對於計劃的推算中的時候，陳猛過來了：「郭嘉，郭奉孝先生到了。」

林飛一聽，大喜，他原來還以為郭嘉還得等幾天聽到董卓廢帝的消息之後才能過來，沒想到今天就到了，連忙讓陳威繼續關注演練，自己迎接郭嘉去了。

在客廳中等待的並不只是郭嘉一人，他身邊還坐著自己在離開穎川書院時所碰到的那個令自己有似曾相識感覺的人。

郭嘉見到林飛回來，起身介紹道：「東主快來見過奉孝的朋友單福先生。」

單福？原來是他，郭嘉稱自己「東主」而不是「主公」，看來還是惦記著那一年之約呢。林飛笑道：「奉孝為何欺我？這明明是徐庶徐元直先生，為什麼要說是單福呢。元直先生，凌雲曾聽聞你的事迹，是以那日在穎川書院見著，就有似曾相識之感，回來之後，我才想起一定是你，凌雲說的可對？」

徐庶笑道：「日前從奉孝處知道林大人見識過人，果不其然。」

林飛問道：「今日剛從洛陽得到傳訊，董卓廢帝立陳留王。我還以為奉孝還要過幾日才能來呢。」

徐庶笑答道：「奉孝一聽到袁紹被董卓逼走，就已知凌雲所言非虛，多耽擱了兩日，只是奉孝要騙我這個免費保鏢一塊過來而已。」

「既然被奉孝騙過來了，這兩日就先還別走，我這正有事情要倚賴元直呢。」林飛見這徐庶落落大方也就直接叫上元直了。

「不知凌雲在目前形勢下將作何為？」徐庶問道。

林飛心中一嘆，現在的時代果然是一個君擇臣，臣亦擇君的時代，那郭嘉雖然礙於賭約，沒有對自己再行考驗，倒是讓這徐庶把心裡的話問出來了。

林飛回答道：「兩位應該是昨夜以前到的吧，想來也對凌雲上任之後的事情打聽清楚了。不知兩位又是如何看凌雲的呢？」

徐庶和郭嘉對望一眼，道：「凌雲所為，似是斂財有道，但又花錢如流水，收流民，練精兵，莫非是胸懷大志？」

林飛回答道：「凌雲並沒有多遠大的志向，我只希望讓我身邊的人和我所管轄的人都能夠活得更好，如此而已。」

徐庶嘆了一口氣，似乎有些失望，但又有些釋然，說道：「元直反正也沒什麼事情，就先留下和奉孝一起幫助凌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