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鍊鋼新法
接下來的日子裡，林飛主要和那些鐵匠們混在一塊。在這個時候，林飛才感受到中國冶鍊歷史的悠久。從鐵匠們制出的煉鐵爐和單室式炒煉爐上，已經可以看出耐火材料和炒鋼的工藝已經相當的發達。不過，如果要象現代工藝那樣直接將鋼一步煉化，手中有的材料肯定達不到那個溫度要求，雖然聽鐵匠中一個叫雷靖的說，洛陽有採用坩堝直接冶鍊鋼的工場，但是那坩堝一則十分珍貴稀少，二則容積很小，只能精鍊，不能批量生產。林飛經過數日的思考和與鐵匠們的研究，終於敲定了鍊鋼的方案。
當即讓人在靠近水流處建立了一個較大的煉鐵爐，離生鐵流出的出口處一米，往下挖數寸，四周用耐火磚砌起矮牆，形成一個邊長1.5米的方塘。
經過數日的趕建，八月二十九，終於把煉鐵爐建成。鐵礦石也在日內採挖數萬斤。
九月初一，是黃道吉日。林飛叫上諸人，同去觀看煉鐵。
雷靖一聲令下，一層層的鐵礦石和焦碳合著石頭放了下去，一聲點火，登時紅光耀眼，滾滾濃煙直奔藍天。雷靖等人緊張的觀看著火色，估算溫度和火候。林飛等人卻百無聊賴，回縣衙練武去了。
第二日，隨著雷靖一聲出爐，大夥用機關打開爐門，鐵水滾滾而出，登時一陣耀眼紅光，炙人熱浪撲面而來。很多鐵匠打了半輩子鐵，但也沒見過這等壯觀景象。這一爐，竟出了2000多斤生鐵。
但是現在還不是鐵匠們發愣的時候，雷靖看鐵水已經流入方塘，一聲「下料，攪動」，早有兩個手腳靈便的往塘中撒入炒鋼時所用的造渣熔劑，塘邊矮牆上站立的全身包裹著防火衣物的眾人馬上就用污潮泥晒乾的柳木棍攪動起來。攪了一陣，柳木棍變短了二三寸，身後的人員馬上遞上新的。
雷靖則在邊上，觀察著鐵水的顏色。
「切斷」良久，雷靖發出了命令。
那些攪動鐵水的人立即退下，二十人兩兩抬著特製的耐火材料板過來了，這板與方塘的邊長正好是一致的。他們在早已標記好的位置對好，緩緩壓下耐火材料板，鐵水就像是水一般被分開來兩個部分。等諸人把板子都放好，鐵水已經被分成了十一塊。
雷靖這才鬆了一口氣，擦了擦滿頭的大汗，現在就看用這奇異的方法「炒」出來的和平常炒鋼成品顏色一致的鋼是不是與真正的炒鋼在性能上一致了。
二十米外，林飛無視雷靖等人的緊張，卻和王越，周基，陳飛等人坐在新製作出來的藤椅上喝茶聊天，悠閑的樣子渾然不像煉鐵場的老闆。
等鐵水完全冷卻下來的時候，經過驗證，答案是一致的，甚至於在性能上還略為優勝一些。
雷靖激動的過來報告這一結果，說道：「用此法可以快速炒出性能優越的鋼胚，待我找幾個好的鐵匠，定能在半年內為大人錘鍊出百鍊精鋼，不世寶刀。」
林飛笑道：「新鄭鐵官雷大人且莫急，如果本官能有辦法讓你所說的半年時間縮減到三個月，或者一個月，你能有什麼東西酬謝我呢？」
雷靖一愣，自己什麼時候成了鐵官了，隨即明白是林大人現在封自己的職位，待聽到縣令大人還有辦法讓自己更快的煉出寶刀，不禁大喜，這位大人設計的煉鐵爐居然能一次到位的把礦石煉成比通常炒鋼性能更好的鋼胚，那他說的令自己更快的煉出寶刀的方法一定也是真的，心情激動之下，跪下說道：「靖無以為報，唯有這一身蠻力和打鐵的技藝，願終身為大人打造兵刃。」
林飛笑著扶起雷靖：「你剛才都說了，是為本縣鍛煉兵刃，我找些方法讓兵刃早點鍛鍊出來，那也是對我自己有好處，怎麼能真的要你什麼報答呢。不過，如果那個方法能成功的話，你們這數萬流民的生活問題就算是完全的解決了，本縣倒是要替這數萬子民謝謝你呢。」
接著，也不客套，就直接把自己曾經聽過的「雜鐵生柔」的方法說了出來。
雷靖聽了，想了片刻，讓其他的閑雜人等都先迴避，現場只留下林飛等人，和兩個技藝最高明的鐵匠。
雷靖讓那兩個鐵匠搬來熔爐，將剛才所得鋼胚加熱，另取一小爐加熱生鐵，等生鐵融化后，緩緩將生鐵澆到鋼胚上，仔細觀察，等生鐵液滲入鋼胚中，再徐徐加灌，直到生鐵無法再入為止。
說起過程來，只不過是兩三句話，但是整整到了戌時才完成，但是在場的人認真地觀察著一切，暗暗期盼著多等的幾個時辰能讓自己看到又一個奇迹。
雷靖夾出一塊鋼塊，匆匆錘鍊成形，打出一把腰刀，淬火。
等完全冷卻后，雷靖拿來一把普通兵士配備的腰刀，左手右手各持一把刀，相互砍去。兩刀相交，碰撞出火花。
刀分，那兵士的腰刀上已有一豆粒大缺口。
雷靖倒吸一口涼氣，對林飛說道：「恭喜大人，此刀鋒利程度至少可以比擬三十鍊鋼，如果所有鋼胚都是如此的話，至多三個月，靖定能煉出寶刀。」要知道所謂百鍊寶刀，就是因為越到後面越是需要匠師的經驗和火候，那鋼胚就已經可以抵上三十煉了，確實可以大大的減少煉製所需要的時間。
「能不能煉出寶刀無關緊要，關鍵在於此法能行的話，只要是一般的鐵匠就可以煉出鋼來，而不是像以前那樣非得高明的匠師才能煉出鋼，這樣的話，我規劃的安排5000人在這裡幹活就應該沒有什麼問題了。不過，今日的情形，尤其是後面「雜鐵生柔」這一段，我希望大家不要說出去。不然，被別人學走了，我們可就沒有飯吃了。」林飛向大家說道。
三人連連點頭，他們過怕了流浪的日子，好不容易碰到這樣好的縣太爺，能夠讓自己安家，又傳授了這麼高明的法子，讓自己可以在打造屆揚眉吐氣，當然不願意泄密失去這一切。
「雷鐵官，你從鐵匠中挑選50名牢靠的，專門負責灌制精鋼，其他人負責打造兵器或工具。再建造7個同樣的煉鐵爐，建2個普通的煉製生鐵的爐子，可以保證每天5000斤的精鋼的產量。這樣的話，基本上就能容納5000人了，這裡的鋼鐵一半用來製作農具，另一半用來生產兵刃。我要兩個月之內完成手上4000人兵器的換裝，現在么，暫時先製作4000把腰刀吧。至於你說的寶刀什麼的，你找幾個技藝精湛的工匠做吧。」林飛吩咐道。
王越在邊上聽了，趕緊報名說：「我要一把寶劍，嘿嘿，習慣了用劍。雖然用刀也行，但還是不要改吧。」
大家轟然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