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江南二張
"子輕,小心珍重!"文麒看著遠去的大船心裡默默祈禱。
派顧灃去夷州對於文麒來講是一個痛並且快樂著的決定。顧灃是文麒所倚重的左膀右臂,無論是內政還是行軍作戰,顧灃都起著至關重要的參謀作用,尤其是山越一戰若非有顧灃在千鈞一髮之際,破了敵軍的戰陣,恐怕全軍都有可能覆沒。
"沒長眼啊?"一聲怒吼打斷文麒的沉思,文麒皺皺眉轉過頭,瞪了一眼陸雲。
踩到陸雲腳的兵丁,一個勁的鞠躬道歉:"將軍,是小的沒長眼!"兵丁心裡極其納悶:今天是犯沖,還是怎麼的,昨天還跟大夥一塊窩在一起的陸爺,怎麼就這麼大火呢?
被文麒這麼一瞪,陸雲更是惱火,但陸雲見兵丁這樣子鞠躬道歉,心裡倒也有點不好意思:再怎麼火大,也不能沖著不相干的一個軍士發啊!
陸雲嘴裡嘟噥了一句:"沒事,去吧!"
兵士去的遠了。
文麒知道是這個軍士倒霉,碰上今天這種日子。會稽的將領們都不贊成文麒派顧灃帶領軍隊和災民到一個誰都沒有去過的夷州去。尤其是陸雲最是想不通,他不明白主公竟然還說要在什麼夷州建城,還要派更多的百姓和軍民去,這一去雖說有幾個夷州來的人帶路,但是也不知道二師弟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文麒轉頭道:"回吧!"
過了新年的會稽,依然非常寒冷,武將們身子硬朗,多站一會,自然不會有什麼大礙;但文官站久可多少都有點吃不住,特別那些整天坐在衙門裡的書記官,已經有幾個開始咳嗽了。眾人聽得文麒這麼說,都依命散了開去。
"主公,直接去喬府嗎!"黃敘提醒道。
"噢!"文麒差點忘了自己今天是要去喬府拜會喬玄的。喬玄不僅是文麒前東家,這一次與山越大戰喬家的私兵還直接幫助了守城,就沖這兩點,文麒也應該好好的去謝謝自己的"貴人"。
冷風中,文麒深吸一口氣,一個縱躍,跳上戰馬,引了黃敘往喬府騎去。
台灣是一定要去的。也許是因為作為現代中國人固有的台灣情結吧,也許是出於基地建設的需要吧,文麒是一定要派人去台灣的。儘管幾乎所有人都反對,文麒還是這樣決定了。決定以後,屬下雖然置疑,但還是會忠實的去執行,也許這是在三國唯一的好處吧。
但對於遠去的顧灃來講,還有一個遵從的原因,說出來恐怕會讓文麒哭笑不得的,因為文麒是於師(于吉)所說的天命之主,文麒所說的話,作出的決定自然是上天的旨意。
中平二年,歷史的腳步似乎沒有因為文麒的到來發生太多改變,但實際上卻有了一些悄然的變化:黃巾軍的覆滅因為文麒的到來加快了,會稽太守變成一個本不屬於這個時代的一個"天命少年",台灣更早的被中原開始認識甚至派軍隊去統治......
★★★
文麒與喬玄分賓主坐定,黃敘立於文麒身後。
喬玄見黃敘年紀雖小,但神態魁梧,儀錶不凡,笑著問文麒道:"天魄,身後所立者何人?"
文麒回頭對黃敘示以眼色,黃敘上前向喬玄跪倒行禮道:"南陽黃敘見過喬公!"
喬玄聞言上前扶起黃敘喜道:"莫非是破黃巾的"神箭將軍"?"
文麒道:"正是!"
喬玄仔細打量起了黃敘。黃敘經過這大半年的沙場廝殺,臉上稚氣漸去,身材日漸魁偉,已經可堪與陸雲比高(陸雲身材為文麒軍中最高,足有1米80,較當時普通百姓高出何止一頭。)
喬玄轉頭吩咐喬安道:「去給少將軍看座!」
黃敘答道:「多謝喬公美意,但主公在上,黃敘不敢就坐。」
喬玄聞言一愣,笑著對文麒道:「此子可當大用!」
說完也不相強,只是多拿了一套酒具令家人伺候在邊上,但黃敘卻仍舊屹立如山,滴酒不沾。
黃敘如此守禮,給喬玄留下很好的映像,五年之後倒成就了一段佳話。
賓主之間,相談甚歡,席間觥籌交錯,其樂融融。
文麒道:「素聞喬公有相人之名,可知江南有何高人名士,文麒急欲訪求!」
顧灃的派往夷州,虞翻還在東部整理內務,文麒身邊的謀士只剩陳宮一人,而會稽千頭萬緒的事情,實在乏人打點。出榜招賢以來,只是招來文官書吏,並沒有什麼大才肯到會稽屈就,這實在是文麒當前一大難題。
喬玄笑道:「會稽目下就有經世大才,天魄何不前往求之!」
文麒訝道:「經世大才?文麒已經命手下在會稽各地四處訪求,未曾發現什麼良才啊?」
喬玄道:「天魄可曾聽過二張大名!」
文麒聞言停杯驚道:「莫不是張昭、張子布,和張紘、張子綱?」
當得經世之才的讚譽,天下姓張的,恐怕也就張紘和張昭二人了,只是文麒早就了解過,二人並非是揚州人士,所以也就沒有去特意打聽和訪求。
喬玄笑道:「天魄也聽過他們的名字啊!」
文麒應道:「不錯,但聽聞張昭是徐州人,陶刺史曾舉茂才於他,他都不曾假以顏色,何況文麒小小一個郡守啊!張紘,文麒曾派人去其故鄉徐州廣陵訪求過,可惜回報說早就搬去無蹤了。」
其實文麒剛到會稽時,便已經挖空心思想探訪一些後來江東孫家手下名士,只是各地派出去都是裊無音信:有些是嫌文麒名望太低,根本閉門不納,有些則因為文麒壓根就記錯地址,訪求不到。比如說諸葛家,文麒只是記得南陽諸葛廬,而且告訴士兵說有卧龍崗,等士兵趕去荊州,翻遍了襄陽也沒找出個卧龍崗(後來猜想多半是羅貫中編出來的。),南陽是有個姓諸葛的一家人,可惜人家家裡只有兩個女兒,並沒有三個兒子。經過幾次折騰,文麒也就淡了找尋的心思。
喬玄道:「天魄你是捨近求遠,張昭因得罪陶謙現已逃避于山陰,就住於浙江旁。因張昭之父生前是老夫好友,故前番曾來老夫府上拜會。而張紘則正好與張昭比鄰而居,只是現下張紘去了洛陽。」
(天形按:山陰應當是紹興的古稱,那裡的確有江名浙江,估摸著浙江的名字便來源於此,當然懶惰的天形還沒有去考證。)
文麒聽到這裡大喜道:「二張都在會稽,文麒真是萬幸啊!」
文麒只高興了半截,想到張昭連陶謙這個刺史都不甩,自己這個小郡守,多半也是請不動他的。心裡後悔當初讀三國的時候,怎麼沒有好好研究一下,孫策是怎麼請來張昭的。
想到這裡文麒高興得站直的身體,又頹然了坐了回去,並長嘆了一口氣。
喬玄笑道:「張紘不在,子布在,文麒當可前往一請!」
文麒道:「子布連陶刺史都請不來?何況是我呢?」
當時士族制度已成,士子們都自命清高,而且張昭少年便已名揚天下,文麒認為貿然去請是請不來,那也在情理之中。
喬玄淡淡地道:「命世之才,自然是不容易請的。如果這麼容易請,那也就不是什麼命世之才了。」
其實喬玄跟張昭曾談過文麒,言談中張昭對於文麒也頗有好評,只是喬玄不與文麒點破而已。
文麒聞言,笑道:「喬公所言極是,我就三顧茅廬也要去請他來!」
這年頭,如果被招為幕僚,人家可是不僅是要為你工作,而且要叫你主公,最差也要叫你明公,動不動就要跪,你這樣去請上一請,有什麼大不了的。這樣一想,文麒便立時又興奮起來,一興奮嘴裡一不小心就吐出了一顆「大象牙」。
「三顧茅廬?張家是大戶,哪來的茅廬啊?」喬玄訝道。
文麒一驚,急忙回道:"嗯,三顧茅廬,文麒的意思是再怎麼樣文麒都是要誠心誠意去請的,子布家中若是環境不好,便幫他蓋上大屋,讓他不要住茅廬了。"
喬玄點點頭道:「好!好!好!」
象牙是被按了回來,可是文麒那顆被「張昭」這個名字撩動起來的心,卻是怎麼也按捺不下。喬玄與文麒隨意地聊著,文麒的心早就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他真巴不得趕快趕到山陰去敲張昭的門......
喬玄很客氣,午後聊完,更是擺下酒宴請文麒吃了晚飯,吃到很晚,才放文麒走人。
出了門來,文麒發現夜色早黑,去找張昭已是不行了,唯有等到明日好生準備一番才能前往了。
卻不知他這一夜,睡的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