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六十二章 黯然神傷
因此，對於紫微界來說，這將是一個極大的挑戰，稍不留神，或許這個生機盎然的世界，就會變成一片死地。
「我該怎麼辦？難道要讓紫微界，葬送在我的手中嗎？」
楚辰仰天長嘯，從出生到如今，縱應萬千大劫，他也從沒有像今天這樣絕望過，天空是灰濛濛的一片，看不到一丁點兒的希望。
一個月之後，若他打不過第一皇，紫微界五域之中，就有一域被覆滅，生靈塗炭，血流成河。
這種感覺很不好，楚辰只是一個普通人，他不希望天下蒼生的生命都押在他身上，也不想承受這麼大的壓力。
此刻，林城中所有人都很凝重，以現在的情況來看，楚辰怎麼可能是第一皇的對手？
那一個月之後，就會有一域的生靈覆滅，成為劫灰，淹沒在歲月塵灰之中。
而這一切的根本原因，就是楚辰打不過第一皇！
「弟弟，你不用介意，天數使然，儘力就行！」
葉千帆安慰道，她也知道，此刻的楚辰心中必定極度複雜，畢竟肩上的擔子可謂是很重了，天下蒼生的性命，居然都陷入了一個賭局之中。
楚辰看起來很平淡，並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之中。
回房的楚辰，靜默不語，整個人都頹廢，精氣神萎靡到了極點。
一個月時間，他幾乎已經放棄掙扎了，或許五個月之後，紫微界就會徹底毀滅，半年後，他本人，以及他的親朋好友，全部都將死去。
別說半年，照正常情況下，估計再來一年，他也未必就能突破到不朽之境，與第一皇一戰。
恍惚之間，楚辰似乎看到了一幅凄涼的場景，流血漂櫓，歲月飛灰，大敵崛起，故人枕墳。
沒有辦法，他根本不是第一皇的對手，整個天地間，也無人是第一皇的對手，他超越了魔道，在不朽之境之中立於巔峰。
或許，唯有第一皇，才能真正稱得上不朽，從洪荒到如今，貫穿漫長歲月長河，經歷多個時代，他也未曾隕滅。
這難道不是不朽嗎？這難道不是長生嗎？人做不到，可第一皇卻做到了。
楚辰沒有修鍊，再如何努力，也不過垂死掙扎罷了，一個月時間，他又如何能與第一皇爭鋒？
過了一會兒，門被推開，林漪與雪傾心走了進來。
「既然前世都能做到最強，那今生為什麼不可以呢？」
林漪道，他們在前世就是戀侶，今生更結為夫妻，有了自己的孩子。
「我做不到，一個月時間，兩個月時間，我怎麼可能打得過第一皇，就算我達到了最強，到了那時，估計也只有舉世皆寂，只剩下我一個人了！」
楚辰一點都沒有精神，既然看不到希望，那努力又有什麼意義？不過徒勞罷了，沒什麼用。
「楚辰大哥，曾經的你，都充滿鬥志，神擋殺神，佛擋*，可如今這是怎麼了，為何自暴自棄，對自己這麼沒有信心？」
林漪繼續開口，想要給予楚辰信心，讓他不要自棄。
一個人，弱小並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自己放棄了自己，如今的楚辰，就處於這種地步，近乎放棄自己。
以前的楚辰，充滿鬥志，有一種君臨天下的霸氣，無論走到那裡，總是從容自信，就算是最強大的修鍊者，都不能讓他感到半點畏懼。
可現在，楚辰真真切切感受到了絕望，第一皇就像一座聳入雲霄的大山，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我沒有辦法，一個月之後，一域的生靈都要消失了，可我只能看著，無能為力！」
楚辰說完，竟忍不住鼻子發酸，差點落下淚來。
一路走來，就算面對令人窒息的強大對手，也沒有讓楚辰擁有如此心境，說他懦弱也好，說他無能也好，反正到了這種時刻，楚辰真的不想再堅持下去了。
再堅持，又能怎樣？
付出無數努力，又能如何？
最後還不是被現實狠狠地拍在地上，動彈不得！
楚辰很心痛，天下蒼生的生命，盡系他一念之間，若他一人不敵，則天下之人，皆成枯骨。
這種感覺，真的很不好，說到底，楚辰不過也只是一個普通人罷了！
「為什麼，要讓我承受這一切？」
楚辰喃喃自語，隨即，竟然直接昏厥過去，不省人事。
等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楚辰繼續渾渾噩噩，彷彿一下子蒼老了好多歲，整個人都無神，頹廢到了極點。
許多人都來看過楚辰，可他都閉門不見，一個人躺在床上，不諳世事，也什麼都不去理會。
曾經，他意氣風發，充滿鬥志！
如今，他無比頹廢，像一個遲暮老人！
這一天，一個不速之客，從虛無之中降臨，來到了林城。
當她出現在楚辰眼前的時候，楚辰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好像在頃刻之間，又充滿了神采。
「馨兒！」
楚辰驚叫，那是一個極度美麗的女子，笑靨如花，用傾國傾城，沉魚落雁，閉月羞花這些詞語，也無法來形容她的絕世姿容。
這個女子，就是夏馨，也是楚辰的初戀！
俗話說，人生最難忘的感情，莫過於初戀了，生於懵懂，終於成熟，像生柿子那般苦澀，又像水蜜桃那般甜蜜。
難忘初戀，那是最清純的感覺，那是最童真的感覺，只有對彼此的仰慕，再不摻雜其他任何的雜質。
夏馨，是楚辰第一個愛的女子，也是第一個讓他傷心的女子！
若沒有在石獸禁區之中發生的那件事，或許從今往後，楚辰與夏馨，就會成為陌路人，縱然再見，也不過是最熟悉的陌生人罷了。
可那一天的瘋狂，那一天的流連忘返，那一天的風光旖旎，讓這個美麗的女子，重新烙印在他心上，永遠無法忘懷。
今天，楚辰見到夏馨，眼眶一下子就濕潤了，抑制不住低聲哽咽。
此刻，他就像一個孩子，被無情斥責之後，忍不住淌淚，心中黯然，感覺世界都失去了應有的顏色。
曾幾何時，他對夏馨魂牽夢繞，可如今再見，他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唯有淚千行。
楚辰並非濫情之人，他也不是見一個，愛一個，每一個女人，都是意外，可肩膀上的責任，讓他不得不扛起來，不得不認真的對待每一個女子。
「本來，我現在不打算你們相見的，可我也不想看你意志消沉，渾渾噩噩，如今這個天地間，還需要你啊！」
界神出現在這裡，開口說道，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說老實話，界神不想楚辰與夏馨相見，畢竟，楚辰已經有了兩個妻子了，若他再與夏馨糾纏不清，剪不斷，理還亂，那這不是愛，而是傷害。
說完，界神便離開了，化作一縷青光，從林城之中消失。
房間中，只剩下楚辰與夏馨兩人，兩人目光對視，卻誰都沒有開口，竟無語凝噎，唯有淚雨淌落。
過了許久，夏馨擦乾眼淚，向前踏了一步，認真的盯著楚辰，那張曾經愛到極點，如今也放之不下的臉龐。
「楚辰哥，好久不見，你為什麼這麼憔悴？」
夏馨道，她很心疼，曾經深愛，可後來他知道楚辰已經有了兩個妻子之後，便打算一笑而過，從此只是陌路人。
可緣分纏纏綿綿，讓他們始終無法斷掉，冥冥之中的因果註定，將兩人又緊緊的聯繫到了一起。
「我沒用，我守護不了自己最愛的人，也守護不了親人，守護不了朋友！」
楚辰道，身為一個大男子，可眼淚卻止不住的淌下，這並非懦弱，而是在巨大的壓力面前，看不到希望，才會流露的本能。
從前，楚辰是那個不服輸的人，頂天立地，誰都不懼？
若天擋我，那我就捅破這天！
若地擋我，那我就踏碎這地！
若人擋我，我就殺光所有攔路人！
可如今，那個意氣風發豪情萬丈的少年，已經一去不返了，巨大的壓力，看不到希望，讓一向充滿鬥志的楚辰，也忍不住黯然落淚。
「楚辰哥，一切都還沒有發生，說什麼都為時尚早，你忘了嗎，曾經我們一起讀書的時候，不管什麼考試，你都要做第一名！」
「你還跟我說過，你的偶像籃球巨星科比?布萊恩特說過一句話，第二名，就意味著是頭號輸家！」
「學校的任何比賽，你都要去參加，勇爭第一，這一切，你都忘了嗎？」
夏馨輕語，說出這些曾經往事的時候，她忍不住潸然淚下，根本停不下來，往事已矣，可每當想起，內心還是會觸動，還是會心疼。
「我沒忘，我也辜負了所有人的厚望，我是個廢人，我沒用！」
楚辰繼續說道，沉重的壓力，讓他根本升不起鬥志。
或許，曾經那個意氣風發的天選之子已經一去不返了，僅存下來的，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廢人，甚至沒有勇氣去與對手一戰。
明知是輸，還有什麼可打的？到最後，他為天下而戰，反而卻落得一身罵名，害了無數人，也害了自己。
在歲月長河，楚辰擊敗了前世的自己，也就是葉玄，真正意義上擊敗了自己。
可擊敗了自己，又有什麼用？最後還是打不過敵人！
「楚辰哥，你變了，你再也不是我認識的那個楚辰哥了！」
夏馨轉身，帶著失望，眼中泛著淚光，再也不回眸，消失在虛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