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黑棺
結果那白水變成了紅水,我撈出來一具血屍,撈出來就撈出來吧,我千不該萬不該又把那血屍給扔回了水裡。
這下麻煩大了,血屍找上門來了,而且師父還不在家,我該怎麼辦才好。
想到這裡我都快哭了,畢竟我只有十六歲,聽到過的事情雖然多,但自己經歷的事情實在是太少了,所以壓不住陣腳。
「青子,你咋了?」
就在我欲哭無淚的時候狗子的聲音傳進了我的耳朵里,一見狗子我就跟見到救星似的,我一把拉住他,問道:「狗子,你爸以前也是撈屍人,肯定是懂得許多的事情對不對?」
見我情緒激動,狗子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下意識的點了點頭。我急忙又問狗子他爸在不在家,狗子搖頭,說上縣裡辦事兒去了,今天早上走的,估計晚上都回不來。
聽到這話我嘴角抽了抽,心說這是天要亡我呀,遇到了這種事情偏偏懂行的人都不在,那我不是只有死路一條了嗎?
「青子,發生什麼事兒了?」
看到我這幅表情,狗子狐疑的問道,我咽了口唾沫,問狗子昨晚有沒有來我家,狗子撇了撇嘴,說他昨晚去隔壁村他姥姥家了,他舅給他說了一門親事,昨天他去那邊相親了。
說到這裡狗子的臉上現出一絲猥瑣的笑容,他跟我說那女孩兒長的一般,但胸脯可真不是一般的大。
狗子說的眉飛色舞的,而我的心則是拔涼拔涼的,看樣子狗子根本就沒撒謊,昨晚他並沒有來我家,那也就是說昨晚站在窗子外面的就是血屍了。
狗子還在講著他相親的那個對象,要是平時的話我肯定會跟他一塊兒討論,但現在卻一點心情都沒有。
「狗子,晚上你沒事兒吧,要不陪我在這住吧。」
實在是不想再一個人住在家裡了,我就說讓狗子陪我,這傢伙則是猥瑣了笑了幾聲,說他今晚還得去那邊,說是要跟他對象談談人生理想。
我心說你一個打魚的還聊個毛的人生理想啊,但還沒等我話說完呢狗子就跑了,這貨是典型的重色輕友,也怪我,沒把昨晚發生的事情告訴他,不然的話他應該不至於扔下我不管。
想了想,我感覺自己還是不能在家住,我實在是受不了這種刺激,要是今晚血屍不只是出現在窗子外面,而是跑進了屋子我估計我會瘋掉。
於是我就跑到了鄰居三叔家,三叔家的房子和我家挨著,他女兒在縣城裡上高中,一個月只回來一次。
我跟三叔說想在他家住一個晚上,三叔想都沒想就答應了,畢竟我他是看著我長大的,而且三叔跟我師父的關係也很不錯,所以他都沒問我原因。
剛才我叫來幫忙抬棺材的也有三叔,不過他以為那只是我的惡作劇而已。
見三叔答應我心裡十分高興,暗想今晚倒是不用再擔驚受怕了,那血屍應該不會找到這裡來。
晚飯我也是在三叔家解決的,自打我師父走後我時常都會跑到三叔這裡蹭飯吃,三嬸兒還特意給我做了兩個菜,晚上我吃的很飽。
三叔家是個兩間房,東邊的房間是三叔和三嬸兒的,所以我也只能住在他閨女那個屋子。三叔的閨女叫小蘭,長的不是特別的漂亮,但卻有一種獨特的氣質,很是吸引我。
只不過小蘭比我大一歲,所以時常都以姐姐自居,也讓我叫她小蘭姐。
其實我在心裡是比較喜歡她的,但不敢說,怕惹她生氣。躺在小蘭的床上我就聞到一股淡淡的香味兒,長這麼大我還是第一次躺女孩子的床呢。
因為昨晚我沒怎麼睡好,所以吃過飯沒多大一會兒我就睡著了,睡到半夜的時候我被尿給憋醒了。
迷迷糊糊的走出屋子,我打算就在院子里解決,但我卻看到了一口漆黑如墨的棺材,頓時就把我嚇的打了個激靈,連尿都給嚇沒了。
往四周看了一圈兒我就更加害怕了,因為這根本就不是三叔家的院子,而是我家的院子。
那口漆黑的棺材還停在昨天的那個位置,月光照在棺材上讓棺材有些發亮,這時棺材里發出一陣聲音,那聲音就好像是有人在裡面用指甲抓似的,聽的我心裡發毛,一股涼氣也從後腳跟升起,直接就竄進了我的腦袋裡。
我想要跑,但我的兩條腿就好像是灌了鉛似的,不管我怎麼挪也挪不動。就在這時棺材蓋兒發出一陣輕響,是被人從裡面給推開了。
緊接著一條沒有皮的手臂就從棺材里伸了出來,我想要大叫,但嗓子里就好像是卡了什麼東西似的,怎麼叫也叫不出來。
此時我只想要自己暈過去,因為暈過去就什麼都不知道了,可是我偏偏不暈,而且連眼睛都閉不上,就直直的盯著棺材,想要移向別處都做不到。
一條手臂從棺材里出來之後,緊接著就是一張血肉模糊的人臉,那人臉我並不陌生,正是血屍的臉。
此時她那沒有了皮的嘴唇輕輕蠕動著,好像是在吃什麼東西似的,而後她的嘴角便微微上揚,現出一絲詭異到極點的笑容。
緊接著血屍的整個身子就從棺材里爬了出來,她的身上依舊還流著血,她好像是無法站立,只能爬行。
我以為這血屍會爬到我面前把我給結果了,但她卻沒有,而是向壁虎一樣黏在了棺材的邊上,用那一雙全是眼白的眼睛看著我,而後身子竟然慢慢的融進了棺材里。
片刻之後,血屍消失了,但棺材上卻是多出了一個人影,那人影並不是血屍,而是一個穿著大紅喜服,頭上蓋著紅蓋頭的新娘子。
棺材上的人和真人差不多,很是逼真,就好像隨時都能從棺材上跳出來一樣。雖然對方蓋著紅蓋頭,看不到臉,但我卻能感覺的到,那個紅蓋頭下面的臉應該很漂亮,最起碼要比小蘭漂亮。
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我很奇怪,而且這個節骨眼上我想的應該是怎麼逃命,但腦袋裡居然還惦記著棺材上那個人的長相,這實在是太不正常了。
這時我發現自己能動了,我立刻撒腿就跑,出大門的時候我一個沒注意就摔倒在地,臉和地面來了個親密接觸,可是我已經顧不上了,一溜煙的跑到三叔家,不斷的敲著門。
屋裡亮起了煤油燈,而後三叔便走出來將門打開,當他看到我的時候頓時一愣,問我怎麼大半夜的不睡覺會在外面,我指著我家院子說:「棺材,棺材。」
此時我已經說不出其他的話了,只能說出這兩個字,隨後我便拉著三叔往我家走,但當我們走進我家院子的時候,那口棺材居然又消失不見了。
「我說青子,你這大半夜的折騰啥?你到底想要幹嘛呀?」
現在是凌晨,這個時間是人睡的最熟的時候,三叔被我吵醒本來就有些惱火,而我又死氣白咧的把他拉到我家,這讓三叔就更不爽了。
「三叔,剛才我出來撒尿卻發現回到了自己家,這個地方就停著一口漆黑的棺材,而且棺材上還有個穿著喜服的女人。」
我跟三叔解釋著,不過三叔卻在我的腦袋上拍了一下,他問我是不是半夜睡糊塗了自己跑回了家,這裡哪有什麼棺材,更沒有什麼女人。
剛剛那口棺材還在這裡,但這麼大一會兒就又消失不見了,實在是讓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才好。
忽然想起了什麼,我對三叔說我沒有騙他,我問三叔我剛才叫門的時候屋門是不是插著的?
三叔點頭,我說三叔你想想,如果我是自己跑回來的那我肯定要開房間門,而房間門是在裡面插著的,如果我是自己跑出來的,那房間門又是誰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