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一張床
大年三十,天氣冰涼,卻也讓人感覺到了一些過年的氣氛。小理遠處近處的鞭炮聲聲,平添了幾分喜氣,辛勞了一年的人們算是徹底放鬆了下來,各自窩在家中,迎接新年的到來。
吃過晚飯,胡父,胡母,加上胡非和杜雪,四個人,圍在堂屋裡,清點錢財。想來著世界上人最願意做的事情便是數錢,有句話叫做睡覺睡到自然醒,數錢數到手抽筋。
很久以前胡非就很嚮往這樣的生活,某次和一工友說起這句經典名句的時候,那年過而立的工友不屑的瞥了胡非,沒有說話。只是當兩人在城市裡的人行地下通道經過,看到地下通道里躺著的流浪漢,那工友才哼了聲,朝胡非道,「睡覺睡到自然醒是吧,數錢數到手抽筋時吧?那你就應該學習這個流浪老兄。」他摸出一根煙點上,吐個煙圈悠悠道,「你看,他睡在這個人來人往的地下通道,沒人管吧,是不是睡覺睡到自然醒?你看到他身前的盆子了沒?一些過路的人有一定的幾率扔幾張票子進去,他一醒來就可以數錢,這日子,比你說的理想中的生活幸福吧?」
胡非沒話說了,那種經典的理想生活瞬間崩塌。可能他原本是可以說出很多條反駁的話,但是看到那窩在一旁睡覺的流浪兄,卻偏偏又說不出什麼反駁的話來。確實,天天躺在太陽曬不到,雷也劈不到的地下通道里睡大覺,人流量頗高的黃金地段,不時還能在睡夢中聽見硬幣在鐵盆子里撞擊的聲音,也許還會遇見一個流浪歌手之類的,聽著金錢和音樂的聲音睡覺,這樣的日子,確實不多。
一桌子皺巴巴的錢攤著,原本胡非估算出來的結果確實是賺了一點點。眾人將零整分開抹平,花了半個時辰,得出一個數字,一萬六千。
到了這個時候,胡非才感覺自己這三天並不是很累。他將自己一萬塊的老本收入囊中,賺來的錢他只收了一千塊自己花和一千塊給老姐的勞務費,其他的都交給了兩位老人家。
胡非志得意滿的做在桌子前分錢,心裡充溢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滿足感。他將自己的一萬一千塊錢塞到杜雪手裡,朝父親歡呼道,「來,老爸,我們喝點酒慶賀下。」
父親滿是皺紋的臉上也露出了久違的笑容,點頭轉身朝母親發號施令道,「老婆子,去,再做幾個菜。」
母親微笑應了聲,轉身往灶屋走去。杜雪也抿嘴笑著,跟著母親進去幫忙去了。
兩父子趁著間隙默默的坐在桌旁抽著煙,不一會,一盤臘肉炒筍乾,清蒸豬耳朵和豬血丸子端了上來。酒是自釀的米酒,飄著淡淡的鍋巴氣味,一點都沒有那種白酒的嗆人氣味。
胡非很開心很興奮,放開心懷,用大碗一口口的灌酒,吃菜。兩父子本來沒有什麼話題,幾口酒下肚,卻話也多起來了。喝酒原本也是講個興緻,在這個大年三十寒風冷冽的晚上,這個遺落的地方的這麼一棟房子里,這兩個越說越有話題,越喝越多的父子,在一口一口的吃菜。
胡非不太喝酒,酒量更是談不上,喝了幾晚,腦袋愈加沉重,但是腦袋裡德思維卻愈發清醒,只是感覺嘴巴有些時候跟不上自己的思維,到最後父子倆都不知道到底在談些什麼。小理
夜色漸深,砧板肉也被端了上來,胡非此時已經完全到了醉拳的最高境界,萬醉歸身了,腦袋沉沉的直不起來,他斷斷續續的說了句我先睡覺去了,然後載著清醒的靈魂上樓睡覺,連肉也顧不上吃了。
躺在床上,儘管身體極度不適,腦袋裡意識卻無比的清醒。杜雪端了杯開水上來,拍了拍胡非的臉,笑道,「喝醉了吧,要不先喝點開水解解酒?」
「謝謝,」胡非撐著做起身子,有人照顧,真好。
滾燙的開水裡飄著幾片茶葉,熱氣蒸騰中,胡非忽然莫名其妙的想起了另一個女人,蘇曉。在這個萬家同慶的新年裡,她在做什麼,會不會想我?
有些時候,明明不曾想過要去刻意去記起或者遺忘某個人或事,然而心底里終究套了一縷纏繞的紅繩,即便是微風拂過,它也會在空蕩的天地里蕩漾出一道鮮艷的弧線。
胡非一口氣將開水灌下去,輕嘆一聲。
一旁的杜雪善解人意的輕聲問道,「怎麼了,你不開心嗎?」
「沒有,」胡非凝望著這個文靜的女子,笑了笑,張開手,「今天我很高興。」
杜雪遲疑了一下,終究是臉頰微紅的靠在了胡非的壞里。
真好,嗅著女孩身上淡淡的香味,胡非緊緊的擁著杜雪,滿足的吁了口氣,整個人終於鬆弛了下來,就此沉沉睡去。
凌晨六點的時候,胡非被敲門聲驚醒,正恍惚間,外面母親的聲音傳了進來,「起床了,要祭祖了。」
胡非勉強應了聲,只覺頭疼的厲害,身體精神極度疲憊,想來是喝酒的後遺症出現了。
他哈欠連天的掀開被子坐起身,正欲去開燈,忽然一個微弱的女聲傳進耳朵,「醒了啊?」
這其實是一張席夢思床,不是農村那種老式的木架子床。聽到這個聲音胡非很明顯的嚇了一跳,這,這是杜雪,她也睡在這裡?
他抖抖簌簌的打開燈,終於看清了躺在自己身旁的杜雪。此刻的女子也是一副精神萎靡的模樣,黑亮的長發有些凌亂的鋪在後腦勺。可能是突然出現的燈光有些刺眼,她將眼睛微微閉上,睫毛輕輕的抖動著,這樣的神情居然讓一直注意他文靜氣質的胡非感到了一種成熟女人的魅力。
杜雪爬起來靠在床上,睡眼惺忪的笑了笑,「我睡覺的樣子是不是很難看啊?」
胡非此刻的腦袋一陣混亂,他眼睛下意識的掃向被子下的那玲瓏的**,心裡的感覺不知道是興奮激動還是驚訝或是別的什麼。
所幸是冬季,加上胡非昨晚是累到了,身上還穿了一套內衣,他張了張嘴,一時間居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杜雪算是醒了過來,見胡非盯著自己一動不動的模樣,臉上馬上飄起一層紅暈,她將被子往身上挪了挪,輕嗔道,「你說,我現在的樣子是不是很難看啊?」
這話,很熟悉,似乎在某個時候自己也有聽過。胡非腦袋裡馬上浮現出蘇曉那張絕美的容顏,他下意識的笑了笑,道,「沒有,沒有,很漂亮,很漂亮。」
「真的?」杜雪的眼神里有著一抹孩子似的執著,她很認真的看著胡非問道。
「真的,很真很真,」胡非深情的凝視著杜雪,這話已經不再對心裡的另一個人說了。他現在很想做些什麼,比如現在就過去將這個女子擁在懷裡,吻一吻那張紅潤的嘴唇。
沒睡醒剛醒來的人其實心靈比較虛弱,在安靜的時間和安靜的地點,兩個人的眼神已經有些迷離了,胡非的手已經攀上的杜雪的肩,忽然一陣響切天地的煙花炸響的空中,絢麗的光華將迷離的兩人驚醒了過來。
胡非嘆了口氣,為什麼總是會在關鍵時候出現這樣令人失望的情形。
杜雪滿臉通紅,將身體往後挪了挪,雙手緊緊的拉著被子,小聲道,「該起床了。」
胡非無奈,凡事總講個天時地利人和,他點了點頭,「起床起床。」事實上,他其實原本可以繼續對這個不設防的女孩下手,然而身體終究不太舒服,恐怕繼續下去也會是個一分鐘先生。
翻身下床,胡非將衣服套上,發現杜雪居然還在床上捂著,不由詫異道,「有什麼要不幫忙嗎?恩,還不起來?」
杜雪搖了搖頭,臉色更紅,聲音有如蚊鳴,「你能不能先出去,好像,恩,好像不太方便。」
胡非失笑,都睡一張床了,還這麼害羞?他點了點頭,「好吧,那我先下去了。」
胡非洗漱完畢,杜雪也穿好衣服走了下來。女孩的臉上依然有著緋紅的顏色,不敢看胡非,直接就跑到灶旁幫忙生火。
胡非見著杜雪這幅小女人模樣,心裡湧出一抹愛憐,笑了笑,他給杜雪倒好洗臉水,然後端過去,「要不要先洗把臉?」
杜雪點了點頭,灶膛里的火苗發出一陣噼啪聲,一陣陣搖曳的火苗映德她臉上忽明忽暗,她擼起衣袖,小心的洗了下臉。她一直不敢看胡非的雙眼,洗完臉后小聲的說了聲謝謝,又把頭扭到一旁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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