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屬於自己的歷史

第6章屬於羅伯特的歷史

威爾斯夫人準備的晚餐很豐盛，地道的南方口味讓羅伯特很是回味，但今天他一直無法把精神完全放在這裡，晚餐后他隨意和威爾斯聊了聊下午和馬歇爾的談話，他就借口要等朱麗亞的電話，匆匆離開了威爾斯家。他需要趕緊回去把下午記起的點滴都整理起來。

羅伯特.克勞福德並不是歐洲戰場上的無敵統帥，他出身於平民工程師的身份，以及他短暫的沒有顯出多少天分的戰術指揮官經歷，都讓他無法和巴頓，隆美爾或者蒙哥馬利這樣的傳奇將領比肩。能夠在5年後的初夏，讓他肩扛兩顆金星站在那片海灘上，完全是來自於他那天生的與數字打交道的才能。羅伯特並沒有在歷史中留下過多的記錄，沒有過多的閃光點，除了那副照片，他更多的是在艾森豪威爾，巴頓和布雷德利的傳記中出現，在蒙蒂的回憶錄里也同樣有著他的影子。

艾森豪威爾對41年在陸軍作戰計劃處的回憶提到了自己手下的這個參謀，42年同樣是這個人在他的地中海戰區擔任後勤部隊指揮官。喬治.巴頓記得44年秋天他是怎樣的和盟軍統帥部的人為了燃油爭吵，並最終不得不把部隊完全停下來，以騰出配額讓給21集團軍。當他為後勤系統的混亂要求建立專門的委員會時，他要求派那個在他手下服務過的羅伯特。布雷德利更多的是談40年以前他們在陸軍部共事的經歷，當然他還要寫上44年，沒有羅伯特少將和李中將的戰區後方勤務部隊源源不斷的將130萬部隊所需的彈藥物資運到前線，他根本無法向柏林挺進。

或許還要加上戴高樂將軍，因為在盟軍最高司令部里，有一個人能和他用母語交談。44年6月，在伊西尼的海灘上，迎接他並和他一起接受剛解放的諾曼底人歡呼羅伯特.克勞福德。你該記得，他的妻子是法國人。

坐在自己軍官宿舍的書桌前，羅伯特盡量將自己下午回憶起的一切都記錄下來。原來並不是史海里的一顆沙礫，真實羅伯特竟然是這樣的一位將軍！他記起了自己堂兄從大連炮兵學校帶回來的那本《盟軍司令部。甚至還能回憶出關於盟軍補給處長羅伯特.克勞福德少將的那段簡短的生平介紹，39年加入陸軍，42年在第8裝甲師擔任作戰群指揮官，43年前往英國，擔任美軍戰地勤務部隊和補給部隊的司令官。8月調任盟軍司令部參謀部補給處副處長，12月處長。在兩大陣營的100多位將軍的戰時生涯中，這樣的介紹很不起眼，但此時卻讓他一會驚奇，一會歡喜，自己竟然是他。羅伯特開始在自己腦海里根據這介紹編織歷史中克勞福德此後4年的經歷。

39年即將結束，40年是美軍重整的一年。艾森豪威爾從菲律賓麥克阿瑟身邊返回美國，擔任步兵15團的主任參謀。巴頓在夏天當上了裝甲旅長，12月當上師長。布雷德利晉陞上校，調任本寧堡軍校副校長。在這樣的大變動中，他這個後勤軍官的工作必然要和大量的物資裝備，全國各地的指揮部和軍工廠緊密相連。等到下半年租借法案通過，他還要更多的和英國人打交道。年底的珍珠港事變后，美國全面納入戰時軌道，他記得一直到D日後仍嚴重缺乏軍官，甚至把西點軍校剛畢業的少尉都派到前線，參加過一次戰鬥后立即晉陞以補充軍官空額，還有那大批的後備役軍官。這樣的時候羅伯特去擔任戰術指揮官也不無可能，至少他知道巴頓橫掃義大利時，指揮著名的艾倫特譴部隊（加強師）的，就是現在公共關係局的新聞圖片處長。而在北非登陸后他則重新當上了後勤軍官，最後調往英國補給部隊中，成為一名將軍。

這樣的歷史顯然大大超過了羅伯特對自己亞洲戰地生活的預期，他的未來肯定是將和歐洲緊緊聯繫在一起的。他知道自己如果不早日想辦法到亞洲，等到42年以後，歐洲的形勢和他在作戰處的經歷，都不會再讓他離開，到底哪種才是自己想要的未來呢？無疑，繼承來羅伯特的與物資打交道的能力和3年中在華盛頓和高層將領們積累的關係，將會讓他在歐洲一帆風順。而他大學中學到的德語和日常與妻子學會的法語，也將在未來的戰爭中給他以極大便利。戰後的紐倫堡大審判，他甚至可能加入其中作為一名美方代表。而到亞洲，他的前途肯定渺茫，他唯一掌握的是漢語，雖然可以參加對日作戰，但這樣一個陌生的後勤官，能夠在太平洋戰場上起到多少作用呢？而且亞洲戰區的美**官後來都沒有什麼好結局，就象麥克阿瑟，還有史迪威。即使他能夠到中國遠征軍之中，他也會在很多時候被排除在那些中國指揮官之外，畢竟此刻他是美國人。

羅伯特徹夜未眠，黎明前他最終做了決定，自己的未來是在歐洲！不只是為了自己，也為了朱麗亞和秀蘭。他要成為將軍，還要比『自己』走的更遠！他要站在那片海灘上，與千萬盟軍士兵們一起進攻卡昂，瑟堡，巴黎，梅斯，魯爾，一直到柏林。確定了目標，他放鬆了下來，望著桌上小小的相框，他默默的**著，朱麗亞，我的選擇一定是對的！

陸軍部的軍官們沒有早操，也沒有起床號，只是一天工作開始前，帕米拉下士問起他為什麼今天的氣色這麼好，有什麼開心事，羅伯特笑了笑沒回答。他的公事包里多了一個蘭色的記錄簿，那是他連夜寫下的130名各國指揮官的戰時生平，以及他在最高司令部的美國同事的名單。戰爭開始還有兩年時間，他要做的事情很多，他要儘可能多的和這些人建立聯繫，並和他們保持良好關係，尤其是對今後司令部的同事們。有機會他還想去看看宣戰前的德國，至於法國，半年後即將淪陷，還是等到44年和士兵們一起去吧。

除了這個被他自己稱為「R名單」的小冊子，羅伯特還有一個重要的任務。既然自己將會長期的在軍中繼續下去，他首先要把朱麗亞和孩子安排好。此時他們小家庭擁有的財產還很少，除了以後他可能的那個少將的身份，他們一家還沒有條件進入那上流社會中，為了讓家人能在戰爭和以後的生活里過的更好，他現在要努力賺錢！

羅伯特無意通過貪污和挪用公款來中飽私囊，儘管以後他將手握數百萬人的物資供應，以戰後美國無法運送回國---因為運回去花費更高--的剩餘物資就有數千億美圓計，只要他手指鬆動流出的就不是一星半點。他想走的是另外的道路。但首先他得完成最原始的資本積累。

這一天的下午，威爾斯上校轉達了阿諾德將軍的命令，他被指派前往西雅圖擔任督察員，加快倉儲計劃的進行。二級優先機票，明天早晨出發。羅伯特並沒有意外，只是希望能夠在任務完成報告送交之後，從南加利弗尼亞順路回趟新奧爾良，休一個周末假，他這樣向威爾斯解釋，並得到了批准。

第2天，羅伯特登上了西行的「飛剪」式客機，新的故事，即將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