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滴流『疏散

「君王」號戰列艦(RoyalSovereign)和「光輝」號航空母艦(HMSIllustrious)率先抵達了北大西洋的戰場，並順利的把喬治六世和王后陛下轉移到了這艘33，500噸的巨型戰艦上。雖然「君王」號的速度只有22.5節，甚至不如「英國女皇」，但在這個時間它的厚重裝甲的安全性才是有決定意義的。當天夜晚維安海軍少將率領新的護航編隊快速轉向駛往了蘇格蘭，一路上除了遭遇了10幾架德國海軍的遠程轟炸機的襲擊，倒是幸運的沒有遭遇到U艇。「君王」號的12座單聯裝152毫米舷炮和4座雙聯裝102毫米高炮，2座八聯「砰砰」炮，22門20毫米機關炮發揮了巨大的威力，加上「南安普敦」號巡洋艦和10幾艘護衛艦的掩護，他們順利的在10月28號把喬治六世和王後送回了不列顛。

「英國女皇」號則沒有如此的幸運，維安海軍少將帶領艦隊快速脫離了戰場，只留下了2艘舊式護衛艦來保護她前往愛爾蘭。接到鄧尼茨海軍上將命令集結而來的U艇無法捕捉快速的戰列艦，但對付只剩下4節航速的「英國女皇」，卻是綽綽有餘。6艘U艇參加了最後的追擊，最終在28號上午，U-32的兩枚重型魚雷將42，348噸的「英國女皇」號送入海底，另一艘護衛艦也被U-78擊中，最後的蒙默思郡（Monmouthshire)號只能救起落水的同僚，釋放煙幕倉促的逃向了本土。這出北大西洋的驚險劇也終於在漫天的煙幕中淡然落下帷幕。

「英國女皇」的毀滅吸引了德國襲擊艦的大部分注意，雖然海因里希少校在此後幾天數次靠近了HX-77護航船隊發動襲擊，也得到了從北方返回的2艘友艇支援。但除了再次擊沉了2艘運輸艦外並沒有能阻止HX-77護航船隊順利抵達不列顛。更糟糕的是在27號的晚上，從護航船隊前方利用夜幕悄然接近的U-55被一架夜航的桑德蘭水上飛機發現，在投擲了照明彈后，桑德蘭引導著「恩菲爾德」使用深水炸彈攻擊了U-55，最終把它送入深海，也為編隊損失的5艘運輸船報了仇。

此時，羅伯特和整個編隊的人還不知道他們已見證了歷史，這是世界上第一次有飛機使用空艦(air-to-surface-vessel，ASV)無線電定位裝置發現德國U潛艇。

10月30號下午，HX-77護航船隊順利抵達利物浦港（LIVEPOOL），結束了上萬公里的航程，羅伯特也第一次踏上了不列顛的土地。港口中英國皇家海軍的幾位接收軍官和陸軍部補給運輸副處長漢弗萊.蓋爾准將迎接了他們，具體的物資清點和損失數字隨後再整理，羅伯特和美國海軍的幾位同僚被先安排到了臨近的賓館去休息。

記憶里羅伯特從未來過英國，不管是在後世還是作為工程師的他，都大部分時間是在自己居住的大陸生活工作，初到不列顛他很有興趣去看看這個傳統而驕傲的國家的人具體是怎麼樣生活的，但舒服的洗了個澡后，他還是沒有抵擋住陣陣襲來的困意，倒在了賓館的床上，第一天的其餘時間就這樣過去。

羅伯特這一覺一直睡到了清晨，一陣軍號聲和躁雜的腳步把已經睡足的他吵醒，他打開了窗戶向外看。現在不列顛正在實行燈火管制，儘管利物浦是在離多佛很遙遠的中北部，但這裡也在嚴格的執行著，昏暗的夜幕中借著一點點星光，羅伯特發現在靠近碼頭區的一個倉庫前，正有一群人在那聚集，把一些箱子搬上汽車。他關上窗戶，重新回到桌前開始勾畫自己在英國的行程。

早晨8點，羅伯特來到了樓下的餐廳，一位海軍同僚已經在那裡了，正和今天負責接待他們的一位英軍中校在那聊天。

英國位於北緯50度至60度之間，比紐芬蘭和中國的東北地區要更靠近北極圈，但是受墨西哥灣暖流的影響，氣候卻溫和得多。受高緯度的影響，英國晝夜長短的變化特別明顯，冬季日短夜長，在10月的最後一天，儘管已經是8點，天空中卻仍然只露出了一點點的淡淡的蒼白。

羅伯特向兩人問好后坐下要了份牛奶和麵包圈配雞蛋土司的簡單早點，順手翻起了昨天的《泰悟士報》，在海上除了無線電里的要聞和隨身的幾本地理學和後勤學書籍沒有其他的資訊，他已經很久沒有看到過報紙了。

他隨口問起早晨倉庫的那些人，中校向他抱歉打攪了休息后告訴他，那些是新組建的地方民間警衛隊，英國現在缺乏足夠的武器和服裝來裝備他們，這次新運送來的部分彈藥將分配給他們，早晨那是他們在領取彈藥。

羅伯特輕輕的點點頭，沒有再打攪他們的聊天。看來英國的情況還很艱難，早上那群人幾乎沒有一個帶了軍帽的，遠遠看著似乎還很有幾個似乎年紀很大的。在昨天的新聞里，登載了一篇小小的來自中國的新聞吸引了他的目光。

「南寧，10月29日本報特約撰稿人密斯喬

日本奪取華南控制權的戰略今天遭受了一次重大挫折，它的部隊在失去中國南部邊境省份廣西的省會南寧后，被迫向南撤回印度支那。失去河內—北平鐵路上的關鍵城市南寧，抵消了日本最近在獲准在法屬印度支那駐軍中的所得。在為南寧而進行的7個月的痛苦戰鬥中，雙方都遭受嚴重損失。」

他清楚的了解這段歷史，40年以來，日本政府迫使荷屬印度尼西亞群島為它提供每年石油產量的40%，隨後將這一數字固定在了250萬噸。另一方面則迫使在越南和緬甸的法國政府切斷了對中國援助的交通線，新聞里只提到雙方都遭受了嚴重的損失，羅伯特卻明了，那顯然代表著數萬甚至是十萬名中**人和無辜平民的生命的消失。他一時默然無語。

9點整，羅伯特和海軍軍官們一起被帶到了當地的駐軍司令部。陸軍部補給運輸副處長漢弗萊.蓋爾准將正在等待他們，一番禮節性的交談后，海軍軍官們被那位中校帶領去參觀正在附近機場訓練的捷克和波蘭預備飛行中隊，羅伯特則和准將一起回到港口，完成物資的清理和接收。

看得出來，英國人正在適應著這場戰爭，同時也在這場戰爭中進行著學習。這裡的工作完全沒有在美國還隨處可見的拖拉和人浮於事。一些年輕幹練的少尉們和一批穿著軍服的中年會計專家一起，迅速的指揮著碼頭工人們卸下船隊的物資，清點后發往附近的各個隱蔽的集結點，隨後再轉往各地的部隊或者是軍火庫中儲藏。羅伯特原以為要2-3天才可以完成物資的清點，但實際上只一個上午就清點了25條運輸船。

因為這批物資數量的龐大，以及其中還有250部將用與「噴火」戰鬥機的航空發動機，因此為保衛港口區的安全，附近特意新增加了ack-ack（俚語，意思是「高射炮」）連，不時還有附近機場的戰鬥機從低空飛過，但這一天還是有2批3架次的德國偵察機光臨了港口。但羅伯特發現，除了運輸卡車迅速的分散，周圍的高射炮連連開火外，其他的裝卸工人和軍人們根本沒有過多的反應，繼續做著自己的工作，等飛機離開后以更快的速度完成裝載。甚至在一家為海員們服務的港口小酒吧門口，羅伯特還發現了一個分別用英語，和荷蘭語，丹麥語寫著的門牌：「更照常營業！」

「更照常營業！」這就是不列顛居民對待德國轟炸機閃擊戰的態度。

英國冬季的白天很短暫，到了下午3點，天已經黑了下來。5點鐘開始燈火管制，此時碼頭上還有些間隔的路燈，遠處開來了一隊卡車，奇怪的是剛剛乾的熱火朝天的碼頭工人們卻出奇的放輕了動作，幾輛滿載的卡車也停在了一邊為他們讓路。

卡車駛到了近前，羅伯特看到上面下來了一大群孩子和他們的母親，數百人立即讓碼頭熱鬧了起來，忙碌的工人們似乎以熟悉了這種場面並不受影響，只是小心的避免撞到她們，幾位女軍人打開了一個包裝箱，給孩子們散發著剛剛運到的美國巧克力。

「很奇怪吧，少校」。漢弗萊.蓋爾准將看出了他的疑惑，對他說道。「『滴流』疏散方案，王國正在把倫敦地區的50萬兒童加入第2批的疏散計劃，把他們按照每天2000人的速度撤離那裡。年初我們曾經做過一次10萬5000人的疏散計劃，但是不久很多人又返回去了，直到倫敦空戰後才不得不再次離開首都。現在我們必須首先把孩子們都送出來，我們已經把89000名最小的，剛出生不久到2歲的孩子和他們的母親撤離出來了，那裡太危險了，上個月倫敦死了2800人。」

「我明白，他們要送到哪裡？」羅伯特問道，上個月「貝拿勒斯城」被擊沉死亡接近400人是轟動消息，那船上就有77名撤離到加拿大去的孩子。

「很多地方，北方的各處，森林，岩洞--我們在那裡設置了電燈和臨時餐室以及醫務室。然後把孩子們按家庭安放床鋪，我們在蘇格蘭還有一些儲備，我們不能讓孩子們餓著或是受到傷害。」蓋爾准將的聲音充滿了溫情。

「我們現在不能再把太多的孩子們送去加拿大或者澳大利亞，HX-77的三艘最好的也大一些的船將被調出來，皇家海軍安排2艘小型護衛艦帶他們沿海岸線把他們送到BALLYMENA去，那是在北愛爾蘭。儘管愛爾蘭政府拒絕皇家海軍使用他們的軍港，但是他們也同意接收一批孩子過去，那裡沒有德國的飛機轟炸，陽光也多一些，孩子們可以過的更舒服。」

羅伯特沒有再問太多，看著那些孩子在母親的帶領下登上了一旁等待的運輸船。孩子是上帝送給人間的禮物，也是大不列顛王國未來的希望，男人們加入軍隊，拿起武器參加戰爭，女人們也有很多參加了婦女輔助隊或者地方警衛隊，開始擔負起地方值勤和指揮交通的任務。老人們則重新穿起了舊工作服，拿著鏟子鏟掉自己花園的玫瑰，種植蔬菜和土豆。更多的人加入了兵工廠和後方的各個企業里，整個王國都在為這場戰爭拼盡全力，而『滴流』將為他們保存未來的希望。

但小孩子是有權利享受和平的一切的。一次大戰打了5年，人數達3000多萬，法國被形容為整整犧牲了一代人。而第一次大戰的主戰場還僅僅是在歐洲，這次戰爭卻將遍及歐亞，非和大洋州以及北美洲的阿拉斯加。現在只是1940年的冬天，到1945還有同樣漫長的日子，傷亡人數也將遠遠的超過一次大戰。

世界上不論任何人都沒有權利損害孩子們的和平，保護自己的孩子和家園也是一代代的軍人走向戰場的誓言。

現在，大不列顛及北愛爾蘭聯合王國的男男女女們，正在保護自己的孩子們，孩子們的童年，不就也是我們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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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介紹過的小妖的新書《彈痕》，大家有興趣的話也看看吧，他對軍事和軍人的情感雖然有些激烈，但還是很有些人欣賞他的文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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