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上帝保佑我王

第23章上帝保佑我王

這是德國海軍U-99號出港巡獵的第23天，海因里希.布雷奇羅特少校正呆在潛望鏡前，搜索著附近的海面，北大西洋平靜異常，這裡遠離來往於歐洲和新大陸的正常貨運航線，但是在戰爭時期，這裡卻是英國護航隊迂迴航線經常出現的海域。

5天以前，在靠近冰島的海域，U48潛艇號潛艇發現一個緩慢行進的護航船隊——SC-7，它由2艘小型護衛艦和1艘輕型護衛艦護航。U-48號沒有等待狼群的其它潛艇趕上來就開始攻擊並擊沉2艘商船。當晚天黑后海因里希少校和另外5個狼群成員加入了他，它們以毀滅性的效率進行打擊，在6小時內擊沉15條船，並在黎明前順利撤出戰場。而護航艦艇們幾乎無法幫忙，因為它們正掙扎著四處撈起倖存者。

到此時U48和另外兩艘潛艇已經用光了它們所有的魚雷並返航。U-99則率領其它的潛艇留下來去摘掉落伍的船隻並尋找新獵物。他根據信號追蹤到有49條船的HX-72護航船隊，卻由於突然的輪機故障被迫移交了指揮權，獨自在北大西洋躲避起來，一方面加緊修理，另一方面則作為偵察船為後方的狼群提供情報。

今天，海因里希少校終於修好了發動機，可以重新率領他的U-99繼續狩獵了，但黎明前的一份電文卻讓他無比失望。載有英國喬治六世國王和王后的「英國女皇」號被從挪威起飛的遠程水上偵察機發現，她正行駛在愛爾蘭海岸西北不到300英里的地方。空軍和海軍航空部隊將派出遠程魚雷機對其進行摧毀，鄧尼茨海軍上將命令所有在400里內的U艇都向其集中，以便在空中攻擊不利后將其摧毀，至少也可以尋機殲滅隨之而來的英國本土救援艦隊。

雖然作為英聯邦成員的愛爾蘭拒絕了英國海軍使用其海港和基地，因此「英國女皇」要想順利返回不列顛至少還有500英里以上的航程，但是海因里希少校十分清楚，白天對郵輪的攻擊必然會十分猛烈，即使「英國女皇」得以逃脫，在附近海域至少也有20搜海狼可以在一天內到達對其進行攻擊。而U-99卻由於之前的輪機故障，被獨自滯留在了600公里以外，即使現在在海面上用13節的最高速度直行過去，他也不可能趕的上這次戰鬥了。雖然之前在SC-7護航船隊，他已經取得了3艘2萬餘噸的戰績，但海因里希少校絲毫不覺得滿足。

忽然，他正在轉動潛望鏡的雙手停頓下來，在目鏡的視野里，他隱約發現了一連串黑點。

「航向291，全速前進。」海因里希少校大聲命令，他要靠過去看看。

2個小時后，U-99慢慢的停了下來，潛望鏡中清晰的出現了一串滿載的運輸船，海因里希少校默默的計算著這支護航船隊的速度和航向，自己此時正停在它的斜前方。一陣精確的心算，他判定如果一切順利，這支船隊將在2個小時后將從他前方3公里的地方穿過駛向不列顛。

海因里希少校決不想放棄這個送到手裡的機會，但他還要仔細的對護航船隊進行判斷。在鄧尼茨海軍上將宣布開始大規模無限止潛艇戰後，雖然這個月的戰果有所上升，但是卻出現了新的問題。U艇威脅並不限於商船，上個月一艘開往加拿大的撤離船Volendam號被魚雷擊中，所有的人都獲救；但在9月17日，77名前往加拿大的兒童成為U-21潛艇以魚雷擊沉「貝拿勒斯城」號后325名死者中的一部分。

雖然是在戰爭中，但這些大洋騎士們卻也總以固有的騎士風度和道德來自律。海因里希少校絲毫不想在自己的胸前添上一塊沾染了孩子們鮮血的勳章，即使那是枚嵌有鑽石、劍、橡樹葉的騎士級十字勳章！雖然這明顯是從新大陸運輸物資回不列顛的船隊，但他還是決定再仔細確認一遍。

海因里希少校再一次對所有的目標進行了確認，44艘運輸船，4艘老式護衛艦，另外兩艘落在後面的似乎是武裝商船。在周圍海域短時間內沒有其他的U艇可以來支援了，一些燃料充足的在更遠的前方，其他的則大部分返回去追擊「英國女皇」了。他又算了下時間和速度，下命令讓輪機長以2節的慢速在水下40米潛航，又安排了1/3的船員值班，他叫過大副在潛望鏡守望，自己則回到艦長室，在開戰之前他要先睡一會。

沒有任何意外，1個半小時后，少校和他的U-99正出現在護航船隊的航線上，現在他可以選擇在正前方或者直接在船隊中間上浮攻擊，然後利用混亂逃脫，轉而在夜幕的掩護下繼續尾隨攻擊。

海因里希少校靜靜的等在和，太陽已經向西落下，餘輝正打在這片海面上，他等到在護航船隊前的兩艘護衛艦開了過去，才悄悄的浮上來，伸出了潛望鏡。成雙縱列大編隊的運輸船滿載著蹣跚在他的正前方，另一艘護衛艦在船隊的另一側，前方的2艘和後面的武裝商船短時間內無法即使回來，他只需要幹掉面前的這艘3000噸的老式戰艦就可以享用這場盛宴了。

U-99有4個首魚雷發射管和2個尾發射管，在前後的軍艦到來前，他至少可以發射六枚魚雷。海因里希少校最後一次命令魚雷艙檢查發射管，聽到確認的消息后，他把白色的軍帽掉轉口在後腦上，狠狠的撲在潛望鏡上，盯住那艘護衛艦。

「1號，2號魚雷發射！」

那艘護衛艦正是「恩菲爾德」號。

羅伯特隨手接過了旁邊水兵遞給他的托尼式鋼盔扣在頭上，旁邊的美國海軍軍官大聲招呼他抓緊艦橋里的固定物品。「恩菲爾德」號大幅度的向左側規避，傾斜的船艏被海水巨大的阻力擠壓激起了衝天的浪花，在右弦的所有火炮，還有剛剛安裝的高射機槍一起噴射著火焰，在魚雷前掃出一片水花。魚雷仍固執的前進著，最終，千鈞一髮般的擦著艦身穿過了「恩菲爾德」的尾跡，一頭撞向了最近的一艘8000噸級的運輸船，立即燃起了衝天的大火。

緊接著是第二聲爆炸，另一艘在後面行駛的運輸船也被擊中，船上滿載的上百萬發彈藥幾乎立時被殉爆，運輸船剛剛釋放的白色煙幕還沒來的及散開就被爆炸的氣浪衝散。隨之是一聲更大的轟響，上萬噸的船體從靠近前方吊架的地方斷成兩截，還沒等船員放下救生艇就迅速的沉入水中。

沃森中校鐵青著臉，大聲的下著命令，指揮「恩菲爾德」迅速的駛向瞭望兵剛剛報告的潛望鏡方位，前方的兩艘護衛艦也轉過大彎向這裡駛來。剩下在另一側的護衛艦則駛向左前方，帶著釋放完煙幕的運輸船隊逃離戰場。

海因里希少校發射完四枚首魚雷就放下了潛望鏡，他冷靜的命令輪機艙下潛轉向，全速退出戰場。剛才他只命令向近處的護衛艦發射了1枚，而把3枚射向了其他的運輸船，在潛望鏡里他看著那條魚雷穿過了護衛艦的尾跡，擊中了另一艘運輸船。沒有解決這個主要的障礙他就無法獲得足夠的時間來發射其餘的兩枚尾艙魚雷，現在他必須先保證自己可以順利的躲開躲避這幾艘護衛艦的追捕。

海因里希少校並不後悔，他的主要目標是攻擊英國人的海上運輸艦，遏制他們的海上生命線，讓英國人失去繼續戰爭的潛力和勇氣才是鄧尼茨海軍上將給狼群的命令。在轉向的過程中，聲納兵不停的向他報告英**艦的位置和方位，他又聽到了2聲爆炸聲，4枚命中3枚，至少又是2萬噸的戰果，這些單薄的民用運輸船在重型魚雷的攻擊下幾乎沒有倖存的可能。

他笑了笑，命令下潛的70米，全速脫離戰場。U-99已經完成了轉向，如果英**艦沖的太快，他不介意用尾部的兩枚魚雷來招待他們。馬上太陽就要消失了，後面到不列顛還有800公里的路程，足夠他和狼群找到機會再次攻擊的。

「恩菲爾德」號並沒有追擊太久，HX-77損失了3艘運輸船，夜晚來臨還不知道有沒有更多的U艇在周圍出現，而沃森中校手下只有這4艘護衛艦，他必須趕快率領護航船隊脫離這一區域，將這批軍用物資安全送會不列顛才是他的任務。在他和海因里希少校不約而同的命令中，這場倉促的海戰一開始就結束了，1艘護衛艦被留下救起了落水的船員，隨後也加速追上了護航船隊，消失在沉沉的夜色中。

而此刻U-99潛艇中是一片歡騰，不只為了剛才的戰果，海因里希少校剛才上浮向本土發送戰果和目標情報時接收到了「英國女皇」編隊襲擊的消息。42，348噸的太平洋公司旗艦被命中了1條航空魚雷和2枚俯衝轟炸機的重磅炸彈，目前已經基本喪失了動力，正在愛爾蘭西北方150公裡外蹣跚。同編隊的另外三艘軍艦被炸傷，2艘護衛艦被擊沉！鄧尼茨海軍上將命令附近海域的狼群加快速度前去攻擊，所以短時間內不可能有其他的U艇來支援他了，不過海因里希少校此時也並不在意。

作為軍人，即使是只作為一個英國人，HX-77編隊的所有人比海因里希少校對國王被襲擊的意義理解的更深。沃森中校已經絲毫不在意剛才U-99的攻擊，國王和王后陛下正在愛爾蘭冰冷的海面上漂浮，而周圍還有莫測的狼群和不知何時會再次到來的德軍轟炸機！

如果不是朴茨茅斯海軍司令部里傳來的消息，喬治六世和王后陛下已經被平安轉移到了「南安普敦」號巡洋艦上，而且「君王」號戰列艦和「光輝」號航空母艦正率領艦隊從蘇格蘭前去支援，大批的皇家海軍的桑德蘭水上飛機和皇家空軍的遠程機群已經抵達為艦隊護航，沃森中校和其他3位艦長甚至準備丟下護航船隊前去救援，而且所有的運輸船長們也都支持這一決定。

大不列顛絕對不能失去她的國王！沒有人能接受失去國王的局面，即使是丘吉爾這樣強硬的政府領導人也不能。現在伊麗莎白公主和瑪格麗特·羅斯(MargaretRose)還只有10幾歲，老一輩的放棄王位的溫莎公爵甚至在葡萄牙，除了王太后，大不列顛本土甚至沒有一個可以主持大局的王室成員。現在，英國根本無法接受國王的任何一點閃失！

羅伯特和幾位同行的美國海軍同僚說了些寬慰和國王與王后一定平安無事的話就悄然返回了自己的住艙，這個時候他們很清楚自己只是個客人。

羅伯特走到了后甲板上，值班的水兵比往常更多，船上的隨軍牧師（本來每艘軍艦都配備的，但這次是接收的新艦，只有「恩菲爾德」號上有一名新參軍的加拿大神甫），正在尾炮塔那裡率領著一群水兵，手持蠟燭，為國王和王后的平安舉行著簡單的彌撒。

一陣低沉而沙啞的歌聲響起，慢慢的傳遍了全艦，更多的歌聲從周圍的整個編隊中船來。一個滿臉鬍鬚的老士官站到了羅伯特的旁邊，向他敬禮後轉向了船尾的聖喬治十字旗。

「GodSavetheking.

Godsaveourgraciousking，

Longliveournobleking，...」

GodSavetheking，上帝保佑我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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