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猜測
相距復大隔了五條街的一家老火鍋店，雖是獨門獨院，掛著兩個紅燈籠，可卻並頗為僻靜不顯眼。
火鍋店的一間小包房內，鄭凡同方欣然相對而坐，傳統的炭火銅鍋不斷泛起肉香，師傅手切羊肉的手藝很好，羊肉切得薄而透明，涮出來更是香嫩可口，配上地道的火鍋蘸醬，以及幾道清爽的小菜，鄭凡吃的是大汗淋漓。
桌上點了一個玉泉方瓶已經見底，算不得什麼高檔酒，但性價比還是可以的。
不同於方欣然喝得急，嬌顏泛著微醺的美態，鄭凡一杯酒尚未喝完，卻是大快朵頤，東西吃了不少。
「平時張羅的挺歡，怎麼不喝？」
方欣然稍稍舉杯示意，將杯中酒飲盡，泛紅的容顏稍稍露出玩味美態。
「就你一個，有些喝不起來，適當弄點兒，整得身上熱乎就行了，關鍵是怕你喝醉麻煩。」鄭凡對方欣然笑了笑，美色當前卻心不在焉。
酒桌上的鄭凡和方欣然各懷心事，只是他流露的並不甚明顯。
「別在那兒吹牛了，我酒量很好，自己喝一瓶沒什麼問題。」方欣然美眸盈潤，似乎想探詢鄭凡的心思。
「酒量好和『海量』，還是有很大區別的，又不是逢年過節、喜事，你一個女孩家平時還是少喝一點兒比較穩妥。」鄭凡取出煙捲點著，淡淡提醒了方欣然一嘴。
一想到韓芸和郝亮離去，再加上此刻同方欣然一起吃飯，鄭凡就不由暗暗感慨命運的車輪。
「鄭凡，你是不是對那個韓芸有意思？追人都追到女寢門口了，真夠丟份兒的。」方欣然嘟嘴來了一句，讓鄭凡倍感突然，大有被嗆到之感。
「還行吧，畢竟她是我們國際金融系花。」
鄭凡輕咳一聲尷尬言語，雖說是敷衍，卻下意識覺得，提起的『還行』，只怕自己都不太清楚那是一個什麼樣的感覺。
說起來就算是上一世，鄭凡也同韓芸沒有過多的交集，只是憑藉一股執著，打聽打聽她的一些消息。
「本小姐還是系花呢，我勸你這個癩蛤蟆，別總抱著不切實際的幻想，看那韓芸就同你不是一路人。」方欣然瞥了鄭凡一眼，流露出鄙視之感。
「有好感也不算幻想，我又不是要怎麼樣，沒事一起吃吃飯聊聊天就挺好的。」鄭凡揚了揚眉，對方欣然露出了不正經的挑逗之色。
方欣然發現臉皮厚的鄭凡，有意無意將目光瞄向她的酥胸，不由狠狠瞪了對方一眼。
「說起來富人家的大小姐，營養真是好，晚上你要是不回學校的話，咱們可以找一個地方深入探討一下。」看著方欣然不甘示弱挺了挺腰身，鄭凡忍不住嘖嘖讚歎她的身材。
「可惡！」
對於鄭凡恬不知恥的窺伺騷擾，方欣然甚至有種沒穿衣衫，被他看了個精光的感覺。
「時間也不早了，趕緊把剩下的吃了，咱們好走。」發現方欣然有了羞惱的神情，鄭凡識相轉移目標，對桌上的涮品再度發起進攻。
「別想打我的主意。」
方欣然語氣堅決，握了握秀拳以作威脅。
「心思什麼呢，我是說送你回學校。」
鄭凡一邊吃著火鍋，一邊抬了抬眼皮，一副強忍笑意的死表情。
「無恥的傢伙……」
漲紅了臉的方欣然，大有無處發泄之感，肯不得立刻衝上去將鄭凡掐死。
面對方欣然恨恨的眼神，鄭凡也不再造次，只是面露淺笑吃著火鍋，心情似乎有所好轉。
熱氣騰騰的火鍋桌上，鄭凡雖不說話，但看他吃得認真，大汗淋漓的模樣，方欣然的情緒也逐漸緩和下來，開始思量著他拜託收購投資公司的事。
從認識鄭凡開始，方欣然總有些看不透他的感覺，也不知不覺對他產生了濃厚的好奇。
一頓飯下來，直到桌上的東西吃得差不多，鄭凡才露出滿足的笑意，起身出去結賬。
「看你也喝了不少，走回去行不行啊？」
鄭凡站在小院中，對有著微醺美態的方欣然關心道。
「不行也沒車，你背我啊？」
方欣然白了鄭凡一眼，反而觀察著他的反應。
「出去就熱鬧了。」
鄭凡注視穿著白色碎花上衣、背帶裙、黑色形體褲，以及一雙黑色小皮鞋的方欣然，雖有著欣賞之色，卻並沒有趁機往上湊的意思。
方欣然碩大的雙峰，將白色碎花上衣高高頂了起來，因為黑色背帶裙的關係，腰部束得很緊，更顯曲線曼妙、傲人，形體褲勾勒出結實高翹的臀部，極具誘惑的身材，簡直養眼到了極點。
天色不算太晚，鄭凡與方欣然並肩而行，雖沒有了過多的言語，彼此卻很是和諧，心緒反而卻暗藏些許悸動。
不知不覺之間，進了學校大門的方欣然，甚至有種這麼快就回來的感慨。
「你要收購投資公司的事情，我會幫你留意上心的。」要回到女寢樓的時候，方欣然才給了相送的鄭凡一句話。
其實在此之前，方欣然就已經決定幫鄭凡打聽打聽，此刻再提起，更多是對這個謎一樣男人的試探。
「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鄭凡只是笑了笑，完全沒有擔心的意思。
直到方欣然進了女寢樓，鄭凡這才抬頭，向韓芸所在寢室的窗戶看去。
發現韓芸寢室的燈亮著，鄭凡並沒有時間還尚早的喜色，反而搖了搖頭轉身離去。
方欣然和韓芸雖同住女寢樓，可並不是一個系的，所在的樓棟口也不同，如果不是在路上碰到，交集的機會不多。
「嘀嘀嘀！嘀嘀嘀！」
因為從學校到家並不近的關係，就在鄭凡打算回男寢之際，腰間的傳呼機卻響了起來。
「這就等不及了嗎？」
鄭凡看著傳呼機上顯示的家裡座機號碼，不由苦笑著搖了搖頭，暗嘆自己這個小姨看的緊。
慢慢悠悠出得復大校門的鄭凡，這才在傳呼機再度響起之際，在校外找到了一個公共電話亭。
「喂，鄭凡嗎？」
撥通家裡的電話，還沒等鄭凡先說話，話筒里就已經響起了蕭玥略有焦急的聲音。
「小姨，是不是家裡有什麼事？」
儘管心中腹誹蕭玥的連環呼，可鄭凡還是聽出了她語氣的些許不同尋常。
「博物館好像是遭了賊，今晚我得過去清點物品，你要是沒往家走就不用回來了，在學校寢室住就行，自己注意點兒安全。」蕭玥的說法，讓鄭凡露出了錯愕之色。
家中那邊的蕭玥似乎挺急，還沒等鄭凡回應，就已經撂下了電話。
「該死的破傳呼機！」
本來就打算在學校住下的鄭凡，以為蕭玥要催他回家，被遛到了校外打電話，免不了埋怨通訊工具不給力。
「看來有必要弄一部手機了。」
低頭看了看腰上BB機的鄭凡，感嘆著嘀咕了一聲，卻沒有往學校里走。
「藏輝堂，知道怎麼去嗎？」
在校門口上了計程車的鄭凡，不放心對司機師傅確認道。
「浦江區寶霞衚衕的那個小博物館吧？」
出租司機開車就走，對於認路還算有信心。
聽到司機知道地方，鄭凡只是點了點頭，沒有與之多聊的意思。
蕭玥同樣畢業於復大，算得上鄭凡的學姐，不過卻是歷史系，從事歷史與考古的專業研究，目前就職於一家名為藏輝堂的私人博物館。
以往鄭凡對蕭玥從事的行業並不感興趣，在他看來，歷史與考古的專業研究對於外行人雖冷僻，可是混跡在行內，卻要與三教九流之人打交道，其中的利益糾葛、龍蛇混雜程度，反而遠超其它行業的想象。
直到鄭凡經歷了那場車禍，並隱約感覺到自己所戴珠子的神奇，才有了現下想去藏輝堂看看的想法。
「那顆小姨送我的珠子，或許同我遭禍與重生有著莫大的關係，不過自打我醒來徹底恢復意識，就沒有再看到珠子了！」鄭凡努力回憶著開車撞他之人，右手下意識向著胸口摸了摸。
因為前一世的那場車禍來得太過突然，以至於鄭凡雖對肇事兇手有著淡淡的熟悉之感，卻不能確定開車之人是誰。
鄭凡還記得，前一世的時候，就在近一段時間，小姨蕭玥不知道從哪裡弄回來一顆花紋古樸的黑色珠子，將其交給了他，只是在遭遇車禍之前，他一直將之當成精巧飾品戴在脖頸上。
「難不成此次博物館遭小偷，同上一世小姨拿回來那顆神秘珠子有關聯嗎？」此番在電話中聽到蕭玥的說法，鄭凡為什麼會產生一系列的猜測，就連他自己都說不清楚。
晚上車行頗為順暢，坐在後座上的鄭凡，心情卻是五味陳雜，對於一些事的猜測就猶如霧裡看花，難以抓住關鍵的所在。
「乘客，到了，進去一直走就能看見藏輝堂。」
不出四十分鐘，出租司機就已經將車，開到了浦江區的寶霞衚衕口。
被司機打斷複雜思緒的鄭凡，這才正了正神，付過錢之後下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