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呂布輕取北地 劉備避難朔方
殘破的城牆,城樓上低垂著的旗幟無力的搖擺著,包著鐵皮的木門早已經緊緊的關閉,門栓上了十幾道,兀自心慌的軍士們早就支起了頂門杠,更有的已經開始在門兩旁堆積砂石磚頭,只待上官一聲令下,便要把城門洞堵死,只是,那殘破的城牆,能經受住幾次衝擊?
呂布冷冷地注視著眼前的這個城池,北地,這個城池在他眼裡如同兒戲,之所以沒有下令立即攻城,只是因為他想讓城內的守軍更加的心慌而已,更加的打擊對方的士氣。馬前,一灘灘混著鮮血的黃土似乎訴說著片刻之前那悲慘的一幕,守軍的三員大將俱是一招斃命,慌的那主將急急忙忙撤進城內,而呂布看都沒看他一眼。他不喜歡殺無名小輩,那讓他提不起半點興趣,可是,總不能讓對方趁著自己立營未穩衝破自己的大軍吧,要知道對方也是騎兵,即使只有數千人,亦是足以掀起一場大亂了。北地城,哼哼,囊中之物而已。
翌日清晨,呂布率軍來到城前挑戰,守將昨日已見識其武藝,如何敢出城送命,只是緊閉四門,由得呂布軍在城下大罵,污言穢語,甚是不堪,那守將居然能忍的下去。眼見的日將中午,魏續宋憲對視一眼,上前道:「將軍,不若吾等揮軍攻城如何?」
呂布皺皺眉頭,不耐煩道:「無須如此,今守將已無膽出戰,軍士士氣大跌,且兵力懸殊,城破不過早晚之事。吾所部皆是騎兵,野戰無敵,攻城卻非是所長,欲要強攻,必有損傷,吾實不願而。兵法有云:圍三闕一。哼哼,吾命大軍圍三門,獨留西門與其,無論其出城偷襲抑或者是投奔西涼,必從此門出。今夜必見分曉,除非,他一心求死。然,依吾觀之,此守將甚是愛惜羽毛,困守孤城等死必不可能。如此一來,待其出城,吾以輕騎逐之,縱使不能全滅,亦能潰其大部,北地城亦是唾手可得。」言罷哈哈大笑。
魏續宋憲聽得目瞪口呆,自己這個主將怎麼喜歡謀略了,他不是最喜歡以拳頭服人的嘛。心中猶疑,口中卻不斷歌功頌德,俱道:「將軍謀略深遠,吾等不及也。」呂布聽得歡喜,又是一陣歡暢的大笑。
夜色深沉,北地城城牆上亦是一片漆黑,連警戒用的照明火把亦是一個沒亮,呂布聽得探馬回報,心中甚喜,悄悄吩咐下去,眾將領領命自去安排不提。
月黑風高,嗚嗚的風聲不停地滲入人的心裡,還未睡著或者被驚醒的人們都不禁連打幾個寒噤,這聲音,勝似鬼哭。有點見識的人不禁悲嘆,這一場大戰,不知又要死多少人啊。吱吱嘎嘎的聲音中,西城門悄悄地打開了,一行騎兵輕輕潛出了城,進進出出不知多少人馬,竟無一點聲音,乍一看去,疑為鬼魅。
這一行騎兵,出了城門,約行三四里,慢慢地提起速來,直向西北撲了過去,看那架勢,竟是直奔西涼。不過片刻,十餘里下去了。那領頭的將領噓出一口氣,勒勒馬逐漸減速緩行。終於逃出來了,這麼久漢軍還未發覺,應該瞞過去了。想到開心處,不由哈哈大笑。左右知他得意,亦是紛紛拍馬道:「將軍妙算,夜半出城,馬摘鈴,人銜枚,馬蹄裹棉布,竟是一點聲音也無。待到明日那呂布見了空城,定然羞惱。吾等卻早已至西涼北宮大人處咯。」
那將領又是哈哈大笑,道:「呂布小兒,有勇無謀。待吾見過北宮大人,再回兵直取北地,定要斬其頭顱,懸於城門之上。」左右齊齊喝彩。恰在此時,前方也是一聲長笑,隨即一聲大喝傳來:「吾等鼠輩多時,快快下馬受死。」周圍隨即傳來一陣喊殺聲,隨即一叢叢火把亮起,一眼望去,俱是大漢軍士,打頭一桿大旗,上書斗大一個呂字,旗下大將紫金冠,獅蠻帶,鎖子甲,橫一桿方天畫戟,正是呂布。只見其滿目鄙夷,嘿嘿冷笑,卻不作聲,只是舉起手中方天畫戟,輕輕往下一揮。嗖嗖破空之聲響起,早已張弓等待多時的軍士紛紛將箭射出。羌軍眾人早已被周圍冒出來的人馬駭的膽顫心驚,待要衝殺,不防一陣箭雨迎面襲來。霎那之間,處處響起慘嚎,銳利的箭矢在**上鑽出一個個洞窟,不停的壓榨他們身體中最本原的力量。有那僥倖不死的待要回頭卻哪來的及,一**的箭雨不停歇的直射過來,湮沒了眾人的身體,連那瀕死的慘嚎亦悄悄隱下去了。夜色中,只剩下火把在風中留下的呼呼聲。此一戰,北地數千騎軍全滅,呂布當晚便進了北地城,至此,并州河西之地全復。
朔方城,郡守府。楊雷正愁眉苦思朔方今後發展大計。他是穿越的不錯,可是穿越者也不是萬能的,他只是冷兵器和個人搏鬥能力超群,他也知道河套地區主要是農田水利問題。但如何發展,對他來說,亦是擀麵杖吹火-一竅不通,可是手底下亦是沒有什麼內政方面的人才,趙雲,張遼,高順,典韋,這都是領軍打仗的主兒,論及經濟建設,實在是外行。至於蘇雙,張世平,唉,要他們販賣東西還行,至於農田水利這一塊,呃,隔行如隔山,還是不要攙和的好。正在頭疼之際,有軍士來報:「稟將軍,外面有四人自稱將軍故舊,特來拜訪。」
「咦,」楊雷拍拍腦門,心裡暗想,這誰啊,我怎麼不知道我還有四個故舊。看那軍士還在等著回話,嗯,反正瞎煩也是煩,先去看看這幾位故舊再說。遂叫那軍士帶路,自己迎出門來。來到大門前,只聽得若有炸雷直響:「大哥,那楊雷恁地架子大,居然將我等阻在門外。」
話音未落,亦有一聲音冷冷道:「三弟休要魯莽。若不是你酒後誤事,大哥又怎會落到如此地步。」緊接著卻有人一聲長嘆,說不出的滄桑之感。此時卻又有人道:「兩位將軍且消消火,府中有人出來了。」話音剛落,楊雷已經走出門來,看到眼前四人,不由一怔,隨即醒悟過來,急忙拱手到:「不知竟是玄德公大駕,雷未能遠迎,失禮之處,還望海涵啊。」
劉備見狀,慌忙回禮道:「楊將軍何出此言,備今日流落至此,還望將軍收留。」
楊雷一聽,心中納悶道,不是投劉表的嗎?心裡懷疑,手勢不慢,邊將四人引入府中,邊答道:「玄德公何出此言。公乃漢室宗親,且有破黃巾之大功,今日既來朔方,雷自當掃榻以待。談何收留?」
劉備一聽,心裡放下一塊大石頭,一邊走一邊道:「此事說來話長。」楊雷急忙將眾人引往大廳,邊道:「如此,你我且飲酒長談。」說話間眾人來到大廳,分賓主落座,早有軍士端上酒菜,楊雷舉杯便敬劉備,你來我往,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話匣子打開了,楊雷也慢慢知道了具體是怎麼回事。
原來剿黃巾后,玄德除授定州中山府安喜縣尉,克日赴任。玄德將兵散回鄉里,止帶親隨二十餘人,與關、張來安喜縣中到任。署縣事一月,與民秋毫無犯,民皆感化。到任之後,與關、張食則同桌,寢則同床。如玄德在稠人廣坐,關、張侍立,終日不倦。到縣未及四月,朝廷降詔,凡有軍功為長吏者當沙汰。玄德疑在遣中。適督郵行部至縣,玄德出郭迎接,見督郵施禮。督郵坐於馬上,惟微以鞭指回答。關、張二公俱怒。及到館驛,督郵南面高坐,玄德侍立階下。良久,督郵問曰:「劉縣尉是何出身?」玄德曰:「備乃中山靖王之後;自涿郡剿戮黃巾,大小三十餘戰,頗有微功,因得除今職。」督郵大喝曰:「汝詐稱皇親,虛報功績!目今朝廷降詔,正要沙汰這等濫官污吏!」玄德喏喏連聲而退。歸到縣中,與縣吏商議。吏曰:「督郵作威,無非要賄賂耳。」玄德曰:「我與民秋毫無犯,那得財物與他?」次日,督郵先提縣吏去,勒令指稱縣尉害民。玄德幾番自往求免,俱被門役阻住,不肯放參。
卻說張飛飲了數杯悶酒,乘馬從館驛前過,見五六十個老人,皆在門前痛哭。飛問其故,眾老人答曰:「督郵逼勒縣吏,欲害劉公;我等皆來苦告,不得放入,反遭把門人趕打!」張飛大怒,睜圓環眼,咬碎鋼牙,滾鞍下馬,徑入館驛,把門人那裡阻擋得住,直奔後堂,見督郵正坐廳上,將縣吏綁倒在地。飛大喝:「害民賊!認得我么?」督郵未及開言,早被張飛揪住頭髮,扯出館驛,直到縣前馬樁上縛住;攀下柳條,去督郵兩腿上著力鞭打,一連打折柳條十數枝。玄德正納悶間,聽得縣前喧鬧,問左右,答曰:「張將軍綁一人在縣前痛打。」玄德忙去觀之,見綁縛者乃督郵也。玄德驚問其故。
飛曰:「此等害民賊,不打死等甚!」督郵告曰:「玄德公救我性命!」玄德終是仁慈的人,急喝張飛住手。傍邊轉過關公來,曰:「兄長建許多大功,僅得縣尉,今反被督郵侮辱。吾思枳棘叢中,非棲鸞鳳之所;不如殺督郵,棄官歸鄉,別圖遠大之計。」玄德乃取印綬,掛於督郵之頸,責之曰:據汝害民,本當殺卻;今姑饒汝命。吾繳還印綬,從此去矣。」督郵歸告定州太守,太守申文省府,差人捕捉。故此,不得不四處躲藏。原本要去代州劉恢處,到代州忽聞楊雷收復朔方,想起當日在董卓營外曾經相見,故來相投,那最後一位儒士打扮者卻是簡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