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劍拔弩張

(感謝拜仁1980)

此後的唐繼堯利用孫中山護法這塊招牌，打著靖國的旗號，以滇、川、黔、鄂、豫、陝、湘、閩八省聯軍總司令自命，使他的聲威達到頂峰。南北和議開始以後，直系吳佩孚與西南滇桂軍閥的勾結進一步加緊。1919年，唐繼堯和直系簽訂了所謂的《救國同盟條約草約》。這樣，唐繼堯與孫中山為首的革命黨人的距離愈來愈遠，他企圖擴張地盤的本來面目終於露了出來。他和直系的同盟實際上為他排擠熊克武的行動取得了直系的諒解和支持。自熊克武拒絕在《川滇黔三省同盟計劃書》上簽字而導致唐控制四川的計劃失敗后，他就成了唐的最大障礙。

唐繼堯認為熊克武是他企圖控制四川的最大障礙，因此自然想到要讓他下台。他的想法是分化拉攏熊克武的部屬，脅迫其就範。1919年6月22日，在唐繼堯的授意下，滇軍將領顧品珍、趙又新等在重慶發起成立了川滇黔俱進會。參加該會的，有黔軍將領袁祖銘等；熊克武的得力部將但懋辛、余際唐、呂超；與熊克武有矛盾的民軍首領黃復生、盧師諦等。公推顧品珍、余際唐、袁祖銘為會長，並發表了通電和成立宣言，主張維護西南護法政府，加強三省密切合作，促進共同利益的發展。他的作為似乎欺騙了一些人，甚至是九人團的人，但是實際上該會的真正目的是為分化熊部並最終倒熊。

在唐的鼓勵和促使下，1920年初，實業團系川軍將領呂超、石青陽等策劃倒熊克武，反動了倒熊之戰，唐繼堯隨後立即鼓動支持。2月，唐繼堯下令免去熊克武四川靖**總司令職。3月中旬，又任命呂超為四川靖**總司令。3月下旬，川軍呂超、石青陽等率部從綿陽、中江攻成都；滇軍顧品珍、趙又新部從川南攻成都；黔軍王文華部與川軍黃復生部在重慶、綦江一帶攻熊系余際唐部。熊克武見局勢於己不利，遂於四月中旬宣告辭去四川督軍職。后又得川軍將領支持，發起反擊，但失利，5月10日，熊克武離開成都，退往川北保寧一帶，徐圖挽救。5月15日，呂超率軍入成都，通電就任川軍總司令，兼任川滇黔聯軍副總司令。儘管熊部在戰爭中失利，但在戰爭中劉湘部的強悍也已引起了人們的注意。事實上，倘若不是有劉湘的鼎力支持，熊克武現在恐怕已被逐出四川了。

正當參戰各方準備下一次血搏的時候，22日，北京會議的協議公布了出來，各方立即想到，如不小心應對，北軍必南來，這是以往的經驗，北方定則北軍必南下。24日，欣喜若狂的劉存厚在漢中宣布就任四川督軍，並向徐世昌上書要求中央政府平定四川，同時他還向我、徐樹錚以及吳佩孚寫信，懇求各方派軍援助。劉存厚顯然察覺到了北京會議后中國局勢的變動，現在北京政府已經不能調動各省軍隊了，因此要藉助外力就必須找真正的主人。四川遠在西南，各方似乎都沒有出兵的理由，但是他賭的就是各方是否看重北京宣言所強調的和平原則，是否會為了虛名而出兵，他知道這種可能性當然不能給予過高的期望，但也不是沒有可能。

而此時，退到川北的熊克武殘兵面對迅速變化的形勢也開始考慮他們的出路。24日，川北各部將領包括九人團系和速成系將領都在軍隊的休整地閬中開會，會上各人爭吵激烈，速成系主張聯絡劉存厚並邀請北軍南來，趕走唐繼堯的軍隊，他們之所以這樣積極當然是為了劉湘的那個川東鎮守使的位子。而九人團系則對北方軍隊充滿疑慮，害怕剛趕走了狼又迎來了虎，畢竟北方軍隊兩次入川帶給四川的都是災難，而且九人團系對熊克武只獲得了新的西康督軍和康藏經略使的位子感到不滿意，畢竟那些地方的貧困也是有名的。此外，作為國民黨的一部分，他們對和北方合作還有某種擔憂，畢竟不愉快的歷史太多了。經過幾天的爭吵，似乎沒有什麼結果，但是最後，楊森的一句話迫使九人團系必須做出抉擇，「如果在不行，那就各奔東西。」熊克武知道那是劉湘一系的態度，這就意味著如果他不接受北京的任命的話，現在的同夥就會單獨接受北京的任命，那麼自己的力量必將會大大的削弱，畢竟劉湘部是現有軍隊的精華。倘若真到那時，非但北方不容，南方也不會有自己的什麼好出路，國民黨的黨魁還不是一樣被桂滇軍閥逼的出走。

26日，我在瀋陽發表講話，重申了北京會議的精神，表示了對劉存厚的支持，並說同盟正在組織軍隊準備遠征西南，同時我還呼籲各省鑒於北京宣言的精神出兵支持平定四川的行動，同時我當然也不會忘了譴責唐繼堯假借護法之名而實際上卻在擴張他的**王國的企圖。當日我還向徐、吳發電希望他們共同出兵西南。與此同時，民國時報又鼓起了她的喉舌，開始大篇幅的鼓吹和平論調，要求民眾行動起來支持和平，結束內戰，呼籲各省共同行動，消除戰禍。28日，我向同盟議會提交了組建第二軍和西南遠征軍的議案。我在議會發表了慷慨的呈詞，一副為民請命的樣子，不出我所料這些議員沒有一個人會被認為對和平無動於衷，我想他們都不想背上對國民苦難無動於衷的罪名。當日議案獲得通過，該議案同意組建第二軍作為西南遠征軍的指揮機構。30日，徐樹錚和吳佩孚同時宣布各提供一個加強團用於平定西南。此後，在先行者的帶頭下，愛好虛名的各省督軍包括山西、陝西、山東、河南、浙江、江蘇、安徽先後決定象徵性的派出1000人到2000人不等的軍隊，當然編製都是一個團。同時，鄂西鎮守使馮玉祥也同意提供3000人的加強團。

31日，熊克武和劉湘先後通電接受北京的任命。此後，熊克武把他控制的軍隊改編為中央陸軍第二十師以及第二、四混成旅，剩餘部隊被編為西康陸軍各獨立旅。與此同時，劉湘和劉承勛的部隊先後改編為四川陸軍第四、五、六師和劉存厚的舊川軍統一番號。其中第一、二、三師屬劉存厚控制，第四、五師屬劉湘控制，第六師屬劉承勛控制。6月2日，我正式公布了西南遠征軍的組成，包括國民軍27師53旅、德意志師第1團、獨立第三騎兵旅第5騎兵團、第29炮兵團，全軍合計2.5萬人。第二軍的軍長為國民軍第1師中將師長張景惠，由於晉陞軍長，他的軍銜也隨即升到了上將，由於已經有兩個上將軍長和海空軍各一個上將，為了突出參謀總署地位，張作相被同時授予四星上將。6月5日，各被調軍隊都趕到長城附近集結，到此時各省派出的部隊合計共達10個團約20000人。

與此同時，唐繼堯再次來到四川，召集靖**各部將領在瀘州召開軍事會議，討論應對策略，會議的最終結果當然是反對北京政府的任命。在會後的6月1日通電中，唐繼堯指責熊部所為是背叛護法，出賣四川，宣布決不接受北京的任命。隨後的軍事會議中，唐繼堯制定了北攻東守策略，打算先將熊部趕出四川，這樣依靠巴蜀天險則退可守、進可攻。會議決定集中主力部隊首先向盤踞在川北嘉陵江流域的熊部發動進攻，爭取在劉存厚部來援之前擊潰熊部。在東部則令夔萬鎮守使葉荃憑藉巫山天險嚴防死守，不能讓已經決定派兵入川的馮玉祥部有任何可乘之機，又派人遊說趙恆惕，企圖使其和他相互照應。6月4日，徐世昌發布總統令授權北疆經略使張作霖組建中華民國諸省聯軍，平定西南。消息很快傳到西南，唐繼堯沒想到北方行動如此迅速，於是加快軍事部署。

此時的四川的兵力集中度在民國歷史上也算不多見。在川北，熊克武部一師3旅，合計1.5萬人，此外還有接受熊克武指揮的劉存勛師6000人，劉湘部兩個師合計1.6萬人，漢中劉存厚部三個師合計2.4萬人，三軍合計6.1萬人。而唐繼堯的部隊包括萬縣葉荃麾下的兩個軍2萬餘人，顧品珍、趙又新、瘐恩暘、黃毓成、張開儒、方聲濤六個軍6.5萬人左右，黔軍王文華麾下兩個師1.3萬，呂超、石青陽、黃復生三部川軍三個師3.6萬人，全軍合計12萬多人，是北部川軍的兩倍多。此時按照唐繼堯的估計，北方軍隊的南來再快也還要有一段時間，因此只有在自己的兵力還佔優勢的情況下發動主動進攻，佔據有利地形，才能為後續作戰提供條件。於是在各種因素的作用下，參戰兵力最多時接近25萬的民國史上空前的戰爭——西南戰爭爆發了。

6月10日，唐軍集結了除葉荃部的大部軍隊近十萬人向熊部進攻。唐軍共分兩個方向從南線的南充和西線的綿陽向閬中方向發動鉗形攻勢，南線包括王文華、趙又新、瘐恩暘、黃毓成、黃復生部近五萬人，西線包括呂超、石青陽、張開儒、方聲濤、顧品珍部近五萬人。此時由於劉存厚部正在穿越蜀道沒有到達戰場，因此，熊部力量處於絕對的劣勢，因此只能固守待援，熊克武一邊向劉存厚求援，一邊緊急結束修整分兵防禦，儘管他平均分派兵力的策略遭到了反對，但是他和劉湘部此時已經有了裂痕，他讓劉湘部防禦南線，而自己則防禦西線，這樣的部署使自己每一線的兵力都處於絕對的劣勢，是很拙劣的防禦部署。同時，熊克武還向我發電，請求北軍儘快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