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衛國三劍
江蘇的議會選舉在農曆新年剛剛過去的2月份如期舉行,由於李純的強烈支持,大部分地區的選舉雖然熱火朝天但卻秩序井然,只有徐海地區頻頻被新聞媒體爆出醜聞,甚至發生了暗殺記者的事件。李純和江蘇民國黨對這些惡劣事件進行了譴責,當然他們為求大選的完整,還沒有對張文生做出過於激烈的表示。只是為了表示姿態並向張文生施加壓力,將第17師調到了清江縣治所在的淮陰市,這裡是未完工的鎮沂鐵路的北端,過了這裡,西北的去就是去徐州的路,東北就是海州。
張文生用各種操縱選舉的方法「不出意外」贏得了徐海地區的「選舉」,這些方法包括,減小投票場所,為投票制定各種不必要的繁文縟節,甚至對不利於自己的選區進行交通管制和封鎖,控制選舉機構,肆意的認定廢票,雇傭人手書寫偽票。其選舉**的程度猶過當年安福國會的選舉,這場徐海地區的選舉成為中國後來完善選舉制度的最佳反面教材,當然由於這場選舉的**,全國的輿論是不可能站在他這邊的,何況現在中國主要的通訊社、報紙、電台都是民營機構。
聽到有力的敲門聲,我知道我要等的人來了,我說了一聲,「進來!」前些時候,防務總署向我推薦了正在組建的海軍陸戰隊第1師的人選。
「海軍陸戰隊獨立第1團上校團長孫立人向您報告!」挺拔的身姿,整潔的儀容,鏗鏘有力的聲音,一眼之下,就知道這是個標準的軍人。
「上校,不必拘束,」能得到這樣將軍,不僅應該感到幸運,而且應該感到巧合,「來,請這邊坐!」孫立人道了聲謝,然後就坐在我的對面。
「上校同志,我知道你是奉天陸軍大學1921年最優秀的畢業生,為什麼你沒有去陸軍,反而去了只有兩個團的海軍陸戰隊呢?」我饒有興趣的問道。要說孫立人來到東北,還真是不小的巧合。
孫立人,1900年生於安徽廬江人。父親孫熙澤是前清光緒甲午科舉人,歷任登州知府,登萊青膠道台,山東審判廳長等職,是段祺瑞皖系的重要文職人物。孫立人自幼在家塾中受教,奠定良好的國文和英文基礎,后孫隨父在山東期間又學德文。時孫方9歲,目睹山東租界德人對華人之欺凌,據他所說,這期間他萌發了從軍為國校命沙場念頭。但是,他父親似乎對他從軍不敢興趣,於是他只得於1914年以安徽省第一名考取清華庚子賠款留美預科。預科共長達八年,孫立人只好長期留在北京。
1919年的五四風潮爆發后,由於皖系中央政府的軟弱以及父親的曖昧態度,孫立人在北京學生的狂熱衝動的帶動下也於當年來到了。來到東北以後,他發現這裡的軍隊有著其他地方顯著不同的特點。脫離父親的羈絆的他,毅然離開了東北大學,於1919年秋考入奉天陸軍大學,實現了多年的從軍願望。當年入學的時候,他似乎還是一個文弱的書生,但是兩年的軍校生活很快使他強壯起來。
1921年他還作為中國國家籃球隊先發陣容參加在上海舉行之遠東運動會,戰勝日本,菲律賓,獲得了冠軍,大大的長了國人的士氣。由於他勤奮好學,只用兩年的時間完成了三年的課程,當時的掌管學校的郭松齡批准他提前結業,被授予陸大軍校畢業生的最高軍銜「少校」。他和徐向前、杜聿明就是鼎鼎大名陸大三劍客,當然這個時候,三劍客也只是在陸大的一部分學生中流傳的稱呼。
徐向前原名徐象謙,1901年生於山西五台縣,他和閻錫山的老家就隔一條河。1919年春考入山西國民師範速成班,這個學校是閻錫山為了自己將來擴軍作準備的。但是,當他畢業后卻沒有機會進入軍隊,只好以有限的知識擔任小學教員。1920年受到同盟高薪聘請教師的誘惑來到同盟控制的綏遠,據他回憶,他當時是想去看看同盟控制區究竟是什麼樣子。後來,不知怎麼沒有叫幾個月書,就考進了奉天陸軍大學,據他後來回憶是因為家鄉又親戚繼續用錢,而考上奉天陸大成為職業軍人後可以拿到高額的薪水和補貼。
由於徐向前已經有過軍事教育的基礎,而且還十分年輕,考入陸大自然沒有困難,他進入了速成班。在入學半年後,受到國民軍軍歌影響,他把名字由象謙改為同名的「向前」。在一個偶然的同學聚會上,他認識了三年制的孫立人,兩人都是各自天地的佼佼者,於是兩個軍事強人很快就成了好友。而認識杜聿明則是受到了徐向前的盛名的影響。杜聿明於1904年11月28日出生在陝西省米脂縣的地主家庭,父親杜良奎為清末舉人。1920年他父親受不了家鄉混亂、貧窮,移民綏遠東勝縣經營牧場,1920年,初中畢業的杜聿明考入陸大預科班,不久就認識了同為綏遠人的徐向前,整天就像一個小弟一樣跟在身邊,自然當徐孫認識后,他也不會離開。由於他們三人常常一起聚會,談論軍事,再加上徐孫的盛名,很多好事的同學就給他們起了三劍客稱呼。
1921年,徐孫二人各自畢業,而杜聿明也於這一年進入了三年制班的一年級。在他倆人的畢業評語中,郭松齡都給予了很高的評價。畢業后,兩人雖然都是少校,本來應該很自然的去陸軍的。但是這個時候,由於東南沿海海軍基地的獲得,小規模的駐軍就必須組建了,為了便於指揮,這些駐軍歸屬相應的海軍指揮,於是就仿照西方的英美的慣例,建立歸屬海軍序列的海軍陸戰隊,共分為兩個團,其中福州的基地由1000餘人的第2團駐守,上海由於地位重要,由2000餘人第1團駐守。
為了吸引軍官到這些剛剛建立的部隊服務,防務總署出台了優惠政策,就是軍校畢業生可以一入隊就可升銜,並且軍官的錄用不會考慮資歷,而只會考慮能力。在這個時候,腦子更靈活一些的孫立人果斷的婉拒了郭松齡留校任教的邀請,參加了海軍陸戰隊團長的選拔,因為少校軍銜已經夠當營長了。當時,很多人以為海軍陸戰隊是個沒什麼前途的地方,除了薪水稍微多一點外,軍銜也低。
因為同為團長,陸軍是上校,而海軍則由於人少,考慮到陸軍的感受被定為中校,這就是張作相的想法。另一方面,海軍陸戰隊人員稀少,這也限制了他所屬的軍官的發展,在傳統觀念上,陸軍就是陸地上,而到海軍就是不務正業。再加上還要到遠離同盟本土的南方去,雖然上海繁華,可是軍官大多在東北有家有業。而這一系列的巧合使得孫立人成為一個海軍陸戰隊的中校團長。孫立人當時的行動被很多人認為不可思議,難以理解,而如今終於有人明白了,在由於治軍有方而被升為上校后,他很能被破格提拔為海軍陸戰隊的第一個中將師長,可謂一步登天,而這一切用時只有兩年。
「我主要是看中了海軍陸戰隊的發展前景。元帥不是說過,軍人內戰是恥辱,外戰才是英雄嗎?歷史上擁有全球力量的強國無不大大的發展海軍陸戰隊,英國的海軍陸戰隊的數量甚至是他首要的陸地作戰力量,而如今世界頭號強國美國也在著力發展海軍的陸戰力量。從力量配備上來看,海軍也是擁有力量最全面的軍種,從空中、地上、水面到水下,海軍的力量覆蓋了所有能夠作戰的領域,最重要的是,陸地是分割的,海洋是聯為一體的。因此,中國的強大有賴於一支力量齊全的海軍。況且,不論是將來拒敵於國門之外,還是南下作戰,倘若在擁有海軍優勢的基礎上,同時擁有強大的陸戰力量,則不論是在國際上還是在國內,我軍都將處於更加有利的地位。」
「難道就沒有想過快速升遷?」我忍不住調侃道,我的話一說,這個標準的軍人不禁有點窘迫。「哈哈,上校不用不好意思,拿破崙說過,不想作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同樣沒有進取心的軍官也不是好士兵。事實說明,上校當初的是正確的。」事實就是這樣,當初的三劍客之一徐向前現在是獨立第3裝甲騎兵旅上校副旅長,就算軍隊擴編,估計短期內,他只能升到少將的位置上,而這還和他與郭松齡的特殊關係有著密切關係。
聽了我的話后,孫立人的神態迅速恢復正常。我看他的樣子后,不禁又笑了笑,但是旋即想到了這次會面的正事,於是作嚴肅狀,「上校同志,現在有本元帥親自發布大元帥令,」我頓了頓,看到孫立人站了起來并行立正禮,「特任命孫立人上校為海軍陸戰隊第2師中將師長,全權接管該師的組建事宜。」說完,終於放鬆了一下,這樣還真累!我拍拍孫立人肩膀說道,「中將同志,你是我軍有史以來最年輕的中將,希望你不要辜負軍方對你的信任,我希望在半年後看到一支能夠上戰場的軍隊。」
孫立人行了一個軍禮,「請大元帥放心,立人決不會辜負元帥和總署的期望。」時間這麼短,除了軍官極其重要外,武器配備也重要萬分,好在陸戰師吸收了國民警衛隊第7是的經驗,從一開始,部隊就將全面裝備衝鋒槍,這將十分有利於他們在最短的時間裡提升戰鬥力。當然,我說半年也是有所考慮的,因為我預計今年,關內的較大規模的戰爭將會不可避免,而且很可能演變為大規模的混戰。
3月份,江蘇議會在江蘇省轄市南京市舉行首次會議,但是,徐海地區的當選議員卻幾乎都沒來。當然,雙方的最後的政治較量已經開始了,事情似乎已經沒有什麼懸念,下面雙方想的是,張文生是不是要冒天下之大不畏又或者李純是不是不惜要發動戰爭。實際上,到三月份,雙方似乎都已經清楚的知道了情勢的緊張,李純在月初提前索要一個日械師的裝備和24門德式大口徑火炮。
而我心裡一方面固然想通過這次戰爭大大的倒賣軍火,另一方面我也擔心此事有可能會超出我的控制之外。此時在關內,直皖雙方的正規軍都在30萬上下,我的軍隊把國民警衛隊、海空軍都算上才可達到此數。華盛頓會議結速后,日本的力量受到嚴重的抑制,當然會議的操縱者和日本的戰略關係已經發生了顯著的變化。在1923年初日本前首相兼海相主持下,日本通過所謂的「帝國國防新方針」,這個方針明確的把美國視為頭號的潛在敵人,而美國當然也明白他在亞太地區的首要挑戰力量是日本。
當然,同盟和俄國也有幸的上了日本的潛在的敵人的榜,我成為二號敵人,而俄國則成了三號敵人,而在方針中,日本公開懷疑同盟和俄國之間可能存在秘密同盟關係,這些話當然遭到了同盟和俄國的一致反駁,我同俄國的關係被說成是,「兩種社會制度和平相處的典範」。此時,日本的北部國防的要點就自然在南庫頁島、北海道、朝鮮半島、中國華北,這裡是阻止北方陸上敵人南下的所謂的帝國國防線。
於是,華北的皖系三省受到日本的重點照顧,到年初為止,徐樹錚的部隊已經發展到了6個師一個旅,全部的日械化,其編製、訓練、武器裝備怎麼看都是日本陸軍的翻版。而在山東,田中玉在1922年的時候由於不能很好的控制軍隊而被第5師師長張樹聲趕下台,督軍的位子也落到了在軍隊中更有力量的張樹聲手中。在田中玉和張樹升主政下,日本人在山東保留了強大的勢力,雖然膠濟線被中國人集股籌資並向外國銀行團、本國銀行團同時籌款贖回,但是日本通過跨國投資控制了山東的經濟命脈。
山東被日本人作為帝國華北國防線的戰略後方而加以經營,這裡經濟發達,資源豐富,通過津浦路不但可以快速的增援直隸的長城沿線,而且還可沿路南下,增援徐海、安徽,通過濟邯線魯軍還能快速的支持直隸南部的作戰。因此,在日本人支持下,魯軍的實力快速的膨脹,由1921年初的兩個師三個旅3.6萬人擴張到年初的三個師七個旅近7.3萬人,實力直逼同為皖系北方柱石的定**,只是由於張樹聲資歷不高,他的風頭才大大被徐樹錚壓下。
而同期,閻錫山的部隊直擴張到3個師2個旅4.7萬餘人,李純則增編了兩個旅,達到五師五旅,部隊也由不滿編的狀態達到了齊裝滿員,現在蘇軍總兵力達到9.3萬餘人,浙滬聯軍由於盧永祥增編了2個旅也達到了八萬餘人,盧永祥在皖系中的地位很特殊,他很早就投靠段祺瑞,但是也很早就自立門戶,他的一大願望就是控制江蘇,成為名副其實的江南王,但是日本人卻不支持他如此的冒險,因為江蘇已經是英美在長江流域的主要據點了,日本人擔心英美的強烈反對。與此同時,日本人也擔心魯的勢力過於強大而難以控制。
在中部,江西物華天寶,經濟上足以支撐強大的軍隊,三年多來,贛軍兩個師三個旅增編了兩個旅,全軍達到了5萬餘人。福建由於土地稀少、資源匱乏,這些年來維持龐大的軍隊本身就已經很困難了,三年來,李厚基只是改進了部隊的裝備,而且閩軍似乎有將相不和的問題,李厚基更像一個文人,他向楊增新一樣對手下的將領充滿狐疑,總是試圖利用軍人之間的爭執取得軍隊勢力內部均衡,這實際上有損於軍隊戰鬥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