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烽火連天
從15日到17日,皖軍北線三個師和豫軍進行了激烈的戰鬥,儘管豫軍人數佔據稍佔優勢,但是皖軍的三個師都是全日式裝備,因此雙方基本勢均力敵,各死傷3000餘人,皖軍戰線西南側安武軍第3師,由於過於突出,首先遭到豫軍的集中打擊,該部損失了近兩千人後,被迫將戰線東移到渦陽、濉溪口(感謝小樓伴紅顏)一線,隨後,皖軍主力同豫軍主力會戰於江蘇碭山縣境內,這裡是四省交界地區唯一的有小丘陵的地方,皖軍利用可勉強說是的有利地形進行防禦,一天一夜的猛攻后,豫軍損失了2500餘人,無功而返。
但是豫軍的6門巨炮的到來,改變了戰場形勢。18日開始,豫軍猛烈的炮火把原本就不高的山丘轟的地動山搖,豫軍士氣大盛,乘勢再次猛攻,到19日晚,豫軍在付出死傷2500餘人後,已經攻入了蘇皖境內蕭縣,逼近徐州,而皖軍雖然是防禦,但是由於沒有經受劇烈炮火的經驗和措施,反而付出了近四千人的傷亡。此時的形勢是豫軍3.5萬人,右翼豫軍第1師1.2萬人和安武軍第3師1.06萬人對峙,中路北路豫軍第2師、第4、17、19旅2.3萬人約2萬人對峙於蕭縣,這裡是徐州的外圍,再退就是徐州了。
交戰以來,皖軍由於對豫軍戰鬥力估計不足,又由於企圖進行攻勢防禦而使得自己的左翼過於突出,現在終於嘗到了苦果,現在皖軍的防禦雖說暫時沒有崩潰之虞,但是顯然也面臨著巨大的困難,而豫軍也覺得損失過大,再攻下去怕賠了老本,於是雙方都開始拉攏新的參戰者。對於關內發生的戰爭我早有所料,但是形勢看來十分的嚴峻,弄得不好,關內的70萬直皖大軍很可能展開混戰,把全國搞得一片焦土,而且似乎還不止這些,因為全國是一盤棋,中原動亂,難保華南原本緊張局勢不會演化為戰爭。
在戰爭之初,東北的官方話語是,「希望和平解決問題,但是我們毫無保留的反對徐海地區的非法行為。」而日本則說,「對華東的局勢深表關切,應該和平解決問題。」英美則一方面竭力反對徐海地區的自治,當然對於戰爭他們是基本支持的,但是從他們的談話中,也可看出他們對大規模戰爭發生的擔憂,畢竟一旦戰火蔓延開來,似乎對誰都沒有太大的確定性的好處。而全國各地也圍繞徐海自治問題分化為敵對的兩個陣營,直皖兩派涇渭分明。
到20日,魯軍自願軍的兩個旅分別增援到徐州、淮河戰線,玩軍的戰線基本穩定下來,由於雙方勢均力敵,大規模的戰鬥基本停止,只是不停地進行相互炮擊,當然這種事當然是擁有火炮優勢的直軍佔了便宜,但是他們炮火有限,也難以改變戰場局勢。一時間,國內外各方圍繞是戰是和,一方面展開竭力的外交活動,另一方面,各方為了戰勝對手或者為了在未來的和談中取得有利地位,紛紛開始調兵遣將。
而我心中一方面覺得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徐海地區開這個惡劣的先例,也想讓關內各方消耗一下實力,另一方面又怕戰爭燒得過於猛烈,使得關內遭受巨大的浩劫,這也不是我願意看到了。當然,曾此各方在徐州角力的機會,我跳出圈外,乘機收拾甘肅,徹底解決西北問題,才是我的戰略重點。25日,就在各方接受徐世昌到北京商談和平的邀請時候,我收到甘肅敦煌來電,「我方遭襲!」
機會來了!我派往敦煌的小組一方面進行一定的科學考察,實際上大部分時間是在等待「西方盜掘者」的來臨。1924年初美國人華爾納來到中國,這個傢伙一到敦煌就被小人員發現,因為在如此偏遠的中國西部,任何一個外國人都可能是盜掘者。當華爾納進入莫高窟,在驚嘆於她的神奇后,他就用早就想好了的方法,準備用膠帶粘走壁畫,而這個時候,我們的人就出來了,然後雙方就開始爭執,然後雙方就開始衝突,最後,華爾納開槍打傷了「中國方面的專家」常書鴻,致使其受到「重傷」。當然,根據後來的解密資料,華爾納根本就沒開槍,常書鴻只是受了「輕傷」,而且他當時以最低的標準來說也只能勉強說是專家。
當然,對於處心積慮的我來說,這些已經夠了。從這個名義上的「中科院國學所敦煌考察隊」出發開始,民國時報就開始不間斷的進行報道,在大部分的時間裡都在頭版頭條,甚至是在徐海事件爆發后,也沒有把他移出頭版。自然,在我的精心策劃下,在同盟和全國範圍內營造了一種文化鬱悶情緒,就是對文化慘史的痛心,和不惜一切代價保護文化遺產的論調。很自然的,早已在科不多省東南的第1騎兵旅接到電報后,立即在12個小時內啟程,穿過居延海綠洲,以保護科學家生命安全以及國家文化遺產為名,強行進入甘肅肅州。
肅州鎮守史吳桐仁的部隊大部駐紮在酒泉,其他的散布在轄區的各縣,其總兵力不足5000人,一聽說,國民軍大舉入境,一邊急報蘭州,一邊派人前往迎接,而他自己則因情況不明而躲在酒泉城裡,國民軍大部駐紮在酒泉西側不遠的嘉峪關,派出半個營的兵力到敦煌「進行保衛工作。」第二日,我發表講話,指責「張廣建治理不利,致使國寶遭劫,我科學人員生命遭到威脅」,「本來同盟不應該干涉甘肅的事務,但是敦煌是中國的敦煌,不是甘肅的敦煌」,因此,我「鄭重的要求張廣建引咎下野,交由甘肅各界和全國民眾另選賢能。」相應的,對於關內的徐海事件似乎也「軟弱了不少」。
一時之間,舉國媒體爭論不休,紛紛嚷嚷,各種聲音都有,但是由於我早就著力經營媒體,又刻意造勢,自然大部分聲音都被我牽著走,何況對於對民主幾乎沒有好感的張廣建,視自由為生命的媒體自然沒什麼理由為他說話。然後,我就開始策動甘肅的鎮守史倒戈,首先調動起來的是涼州(武威)馬廷鑲、甘州(張掖)馬麟兩人,他們在27日、28日先後通電附和,他們早就不順眼了,然後在30日,在國民軍的軍事壓力下,吳桐仁也宣布附和。
當然,此時的張廣建自然派出了一萬人,企圖迫使河西兩鎮屈服,但是29日,寧夏、青海先後通電錶示贊同我的觀點,自然嘛,牆倒眾人推,西北沒人相信張廣建還能度過此劫。於是,軍隊剛剛離開蘭州越過烏艄嶺,張廣建害怕東南三鎮也跟著起鬨,引起後院起火,又命令軍隊撤回蘭州,憑險固守,他的兩萬軍隊要想抵擋這些分散的鎮守史還是有希望的。當然,他的重點隨即也轉移到了北京的外交場合。
北京會議是各方在全國的和平呼聲和各方的面子下召開的,要說最大的受益者,那很可能是徐世昌,這位老人充分表現出了他的「對和平的熱誠!」當然,國內外的要求下,各方也不好搏了他的面子,但是從各方的代表的級別就可以看出,其實各方都沒有抱太大的願望,各方的當事人每一個到來的,只是派出了各自的代表,而我自然也不會自己送上門,倒是西方各國和日本都派出了各自的駐北京的大使參加會議。
我想這些人大概也顯得發慌了,北京這個輝煌的古都,如今他似乎成了中國被遺忘的角落,那些曾經不可一世的大使們也淪落到成了中國各地領事館的聯絡員。用美國大使的話來說,「作為一種享受,他願意呆在北京,因為這裡到處是有趣的東西,城市又是中國大城市中少有的寧靜之城,但是如果為了政治抱負,那麼我寧願去充滿喧囂的瀋陽,即使這意味著我只是一個領事而不是大使!」
事實也是這樣,北京表面上熱鬧,但是早就成了外交場合老油條的西方各國明智的把重點放在了各地的領事館。英美希望我能打進關內,狠狠的滅一下皖系和日本的威風,但是,我知道這是不可以的。日本的國家戰略不論是南下還是北進都是以中國大陸豐富的資源為基礎的,而這又是以日本在大陸強大的勢力為標誌的。一旦其國家利益遭受重大損失,必然會狗急跳牆,那個時候,日本最大的可能是北進,他大概還沒傻到去在實力大損后拈西方控制的南洋這個硬桃子。
就算我能夠取得黃河以北,也難保吳佩孚不會和日本人聯合起來,那麼,到那個時候,很可能就是日本人選擇戰爭的地點和時間了,如此一來,我無疑是給剛剛在五月份取得了大選勝利的的日本政黨勢力製造了最大的麻煩。日本一旦決定北進,很可能利用中國的內爭發動對東北的戰爭,那時候,在我南邊的吳佩孚能夠顧及民族大義,不從我背後統一刀子就已經很不錯了,當然,一旦爆發戰爭,我也不會輸,相反取得西方的支持下,我有信心擊敗日本的挑釁,但是,那將會是一場殘酷異常的長期戰爭。
如果能夠通過短期戰爭達到目的,我就不會愚蠢的選擇另一場讓以萬計的人喪生的戰爭。而我就有這樣的計劃,按照自己的方式出牌,這是我的性格。因此,除非我已經決定了對日本戰爭的時間,否則,我就要讓他按下心來,如此我也才能安下心來。對於英美的要求,我打了一些官腔,只是比表示不會坐視徐海的非法自治行為。對於吳佩孚,我向他保證軍火的供給,但是倘若徐樹諍加入戰爭導致不利局面的話,我就會出兵。
皖系和日本顯然也看到了我態度的軟化,於是他們就試探著以甘肅為代價,希望我能夠支持徐海地區的自治。但是要我公開支持自治,那是不可能的,我想他們表示,立憲自治是不行的,當然善後的具體方法還是可以談的。雙方的要求都有不小的距離,直系希望徐海自治取消,該地重新歸入江蘇,軍力強大的吳佩孚甚至希望藉此機會吞併安徽,將直系連為一體,實現稱霸中原的夙願。
如此一來,此次的北京會談註定毫無結果,雙方從一開始就在通過各種手段準備更大規模的戰爭。直皖雙方壁壘分明,因為誰都明白,這個時候,倘若自己所在的派系輸掉戰爭,那麼禍端落到自己的頭上的日子就不滿了。在山西,閻錫山態度曖昧,我看他最多答應牽制吳佩孚的軍隊,徐樹錚在北線布置了四個師,邯鄲、大名鐵路沿線各布置了一個師,實際上也只能是牽制,皖系北線能夠參戰的只有魯軍,其現在能夠動員的最大兵力為6.3萬人。
而吳佩孚在北線有6個師,總兵力9萬餘人,除去豫西防衛山西的一個師,豫北防衛直隸的兩個師,他能夠動用的有三個師5.3萬人,因此北線吳處於不利地位,但是在南線湖北,吳佩孚有4個師,雖然還有一些缺編,但是總兵力仍然達到了4萬人,加上孫傳芳的兩個師,總兵力達到了6.4萬人,此外江西的軍隊也可能參戰。在安徽方面,皖西南只有兩個師2.5萬人,可以立即增援的是合肥的一個師。因此短期內,吳軍在南線將會佔據絕對優勢。
在一個月的時間裡,我向吳佩孚空運了24門大炮,一個師的當年德國贈送的裝備,李純也通過海路和空中運輸獲得18門大炮,一個師的日械裝備、一個師的舊德式裝備,其他的還有大量的武器彈藥。在這次空前的軍火買賣中,五月底剛剛出廠的8架c-10型運輸機派上了大用場,為了緊急運輸,航空總屬把空運當作試飛,雖然有點冒險,沒想到竟然大獲成功。關內各軍只有京兆宛平南苑有一個小規模的航空力量,因此關內的天空可以說是不設防的。這種c-10載重量達到了3噸,雖然載重量小於西氏公司的設計,但是他的性價比比較好,而且更加容易起飛降落。
北京會談從6月1日開始,雙方在那邊互相扯皮,在那邊看誰更有耐心。而在前線戰場,雙方只是不停的炮擊一級小規模的戰鬥,一個月來,雙方傷亡不過不足1000人而已。雙方都在加緊戰備,無論是同盟還是日本,軍事儲備都被迅速的輸送到前線,正是這一場戰爭使得1922年幾乎停產險些被日本人吞併的漢冶萍公司起死回生,因為不論是漢陽兵工廠還是洛陽兵工廠都在開足馬力生產各種武器彈藥。這家公司在1923年進行了技術改造,1923年底上市,csc持有10%的股份,是其第二大股東。
7月3日,經過充分準備的直系軍隊開始發動大規模的進攻,在淮河戰線,第17是利用戰爭間歇迅速的補充了新兵,當日夜蘇軍總兵力一個師兩個旅2.4萬餘人在39門巨炮以及各種其他各總口徑火炮的支援下向1.8萬張軍淮陰守軍發動進攻。還有一個旅準備從漣水方向渡河,這裡雖然交通不便,但是河水由於淮河淤塞去要相對小一些。張軍憑和而守,此時正值梅雨,這淮河此時正在漲水,因此張軍佔據防守之便。但是,蘇軍佔有火炮的優勢,雖然日本人見識了大口徑火炮的威力后已經向皖軍支援了一些火炮,但是,說實話,即使日本正規軍的火炮火力也難以與德國大炮相比。由此開始,戰爭進入新的階段,規模迅速擴大,參戰兵力超過了40萬人,即使日本人也吃驚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