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六章 勒馬救人
錦瑟走了之後,花娘又開始陷入了沉思,也不知道該是喜是悲,憔悴的臉上還是有些擔心。
該喜的是阿離和梅寒子都有救了,可是擔心的是錦瑟救阿離的方法也不知道有沒有效果。
阿離陪著她很久了,久到她也都不記得有多久了。好像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她的生命中就已經滿滿都是阿離的身影了。
「不用太擔心。」凌安朔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到了床榻前,輕聲安慰她道。
「嗯。」花娘看著凌安朔,突然覺得有些安慰,總算不是自己一個人。
「對了,你可認識上官語卿?他說與你是舊識,想見你一面。」凌安朔突然想到四皇子過來所說的話。
「上官語卿?五皇子?我確實認識他,與上官健作戰的時候還是他燒了上官健軍隊的糧草,說來他也幫了不小的忙。」花娘說道。
「可是上官健能有這樣的勢力,他大概也脫不了關係吧。」凌安朔一語道破。
花娘點了點頭,算是承認了。
「他說他想見你一面。」凌安朔說道。
「他現在...」
「在天牢。勾結反賊,謀權篡位,這樣的罪名他也逃脫不了,刑部已經充分掌握了可以指控他的證據。」凌安朔說。
他終究還是走到了這一步嗎?
凌安朔陪著花娘來到了天牢。因為關押的是皇子,上官語卿所在的牢房倒是比普通的要好上許多,可是花娘還是問道了牢房裡特有的潮濕發霉的味道。
她現在仍是虛弱地很,聞著這股味道,不禁皺起了眉頭。
有些犯人看起來已經被關押很久了,都躲著各自的角落裡,蓬頭垢面,衣衫襤褸。看著花娘和凌安朔走了進來,有的傻乎乎地笑著,有的還想伸出手來抓住他們的衣角,被牢頭一吼,又縮了回去。
天牢很是陰冷,儘管已經生起了火,但仍舊感覺不到一絲溫度。花娘就算是披著絨毛披風,仍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他們跟著牢頭走了一會兒來到了關押著上官語卿的牢房裡,他自己一個人靠在牆邊,身影有些孤單。
「五皇子。」花娘輕喚了一聲。
上官語卿回過頭了,看見了花娘和凌安朔,他還是微微一笑,彷彿根本不在乎自己身處何方。
「我已經不再是什麼五皇子了。你還可以叫我小甘子,爺爺也愛這樣喚我。」他笑著說道。
「小甘子......」
「對不起,是我辜負了你們的期望。」他看著花娘,有些無奈的笑了。
花娘咬了咬唇,她知道上官語卿本性不壞,若不是受了上官健的控制,又何至如此呢!
「或許我們也可以想想辦法。」
上官語卿搖了搖頭,笑道:「不了,這原就是我走的路,我該為此付出代價。」
花娘沉默了。
「只是,我還有一事相求。」上官語卿又開口說道,臉上已經不是那溫和的笑容,而是認真地看著花娘。
花娘問:「何事?」
「關於古小月,可否幫我安置她?她也該有自己的生活,雖然她騙了我,可是至始至終我都無法去怪她,或許我也從未後悔過吧!」上官語卿苦笑,說道,「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很可笑?」
「不可笑。」感情的事情,能有什麼可笑的呢?
「拜託你了。」上官語卿一臉誠懇地說道。
「我會的。」
她不知道古小月到底會有什麼樣的苦衷來幫助上官健拉上官語卿下水,也或許,她本身就是願意的,只是可惜了,身在局中的上官語卿被欺騙了那麼久。
可是又有什麼關係呢?就算被欺騙了,就算自己已經身陷囹圄,還是不忘護她周全,儘管是因為她才讓自己到了這般境地。
也許是愛得太深了。
花娘回到了朝陽殿,讓人帶了一些銀兩去五皇子府。
遣散了家奴,讓古小月也另尋出路,按著上官語卿的說法,古小月最想回到洛城,因為她的老家就在那裡。
在洛城買了一座宅子,大概也可以讓她安靜地度過這一生,除了沒有上官語卿,其他的生活就好如同當初她所說嚮往的生活一樣。
第二天上官語卿受審,對所有罪名供認不諱,是他幫助上官健一步一步走了如今的地步。可是看在他最後迷途知返,協助壓制住了反賊,最終審決流放南蠻。
也算是保住了性命,雖然南蠻生活艱辛,想來對他也是一種解脫。
只是後來花娘又聽說那古小月變賣了家產,也隨著上官語卿去了南蠻,至於後來如何,也只有他們自己知曉了。
接下來的幾天整個南越國一派喜氣洋洋的景象,因為有兩個王爺即將娶王妃的消息很快傳開來,百姓們倒是圍繞著這個話題討論不斷,倒是沒有一點剛經歷過戰爭的痕迹。
討論得最多的還是兩位準王妃的事情了,一個是英勇退敵的准朔王妃,一個是南越才女准易王妃。百姓們都聽說這兩位王妃都是貌比天仙,都是難道一見的美人。
也不知道是哪個王爺更有福氣一點。
當然也有在比較兩位王爺的,朔王是南越國正統皇子,將來這皇位很有可能就是他的,那這朔王妃可是有福氣了,將來可以要當一國之母的人!
易王的婚事倒是比凌安朔他們的早,但是倒也不匆忙,皇家的人娶親,有的是人可以用,按著禮節走,也花不了多少時間。
怕是易王與太傅早就商量好了,很多事情倒是做得輕巧,再過兩日便是易王與呂含玉的婚期。
花娘身體恢復倒是不錯,只是還整日擔心著阿離的情況,錦瑟那邊一直沒有消息,她的心也一直都在懸著。
因為花娘在南越國有花芙蓉這個姑母,倒是也可以把左相這一家當成娘家來走走禮儀形式。
易王的小算盤打得甚是好,自己娶親之後便開始動手,吩咐手下的人在接下來的朔王婚期之時起事。
他當然不會想到凌安朔其實早就做好了打算,估計沒多久,鷹就可以將他的後援摧毀。
看著天氣不錯,左相夫人邀花娘一起在街上走走逛逛,倒也可以排解排解心緒。花娘有些心不在焉的,左相夫人也就當她還女子出嫁前的不安罷了。
「以前倒是不習慣南越的風俗,日子久了,覺得生活也就這樣吧。重要的不是過什麼樣的生活,而是和誰在一起生活。」左相夫人感慨道。
「好在沈相對姑母也是一片真心。」花娘笑道。
左相夫人笑而不語。
兩人正在走著,突然前方傳來一陣吵鬧聲,花娘沿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尋過去,看到大家正往兩邊散開來。
「快閃開!閃開!」只聽得遠處傳來一個男子的大喊聲,伴隨著快節奏的馬蹄聲,一個湖藍色衣服的男子騎著一匹白馬出現在人們的視野之中。
看他的樣子明顯就是控制不住這匹馬,野馬難訓,而他所騎的這匹看起來性子更是桀驁。
左相夫人也急忙拉著花娘走到了一旁,嘴裡還不停抱怨著是哪家的混小子居然在大街上騎未馴化的野馬。
男子騎著白馬走她們眼前跑過,原以為事情也就這樣,等著這馬往人少的方向跑去,跑累了自然也就停了下來,可是花娘剛一轉頭,便聽見了孩童的哭鬧聲。
一個看起來只有四五歲的小孩子正站在路的中央「哇哇哇」地大哭了起來。
眾人大驚,想去拉開那小孩,可是那野馬速度之快怕也是來不及了,竟也無人敢上前將小孩爆開。
「快閃開啊!」
馬上的男子也焦急萬分的大喊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花娘來不及多想,掙脫開左相夫人緊緊拉著她的手,急忙一個飛躍上前將男子一把拽了起來扔到了路邊!而她則穩落馬背之上用力拉起韁繩將馬控制住!
眾人皆以為那白馬就要踏在小孩的身上,開始驚呼起來,膽小的婦孺老人已經閉上了眼睛不敢再看!
只聽得馬長嘯一聲,花娘神色專註,竟沒有半點慌亂,已經將白馬緊緊地拉住!白馬雙蹄高高地停在半空中!再落下時正是停在了小孩的面前!
眾人驚嘆這驚險一刻實在太過兇險,也為花娘這一驚艷的舉動紛紛讚歎起來。
一個婦人突然沖了出來抱起了孩子,哄著仍在哭鬧的小孩子,眼淚也落了下來,一個勁地對著花娘說著感謝的話。
花娘下了馬,摸了摸馬頭,讓它安靜下來,然後轉頭對那婦人說道:「以後看小孩可要看好了!」
「是!我知道了!恩人的救命之恩我們沒齒難忘啊!」婦人也知道正是自己大意才沒有看住小孩差點鑄成大錯!
而那原來騎著馬的男子從路旁爬了起來,被花娘這麼一扔,他摔得可不輕,不過看到小孩子沒事,他也放心下來。
他看著花娘,沒有想到這個看似柔弱的女子居然有如此魄力,就這樣在此危難時刻馴服了他的重金採購的野馬!
「多想姑娘出手相救!若不是姑娘,怕是我已經鑄成大錯了!」男子上前對花娘道謝。
「舉手之勞,下次注意一些,野馬未馴化便不要往有人的地方騎!」花娘掃了一眼這個湖藍色衣服的男子,看起來倒是斯斯文文的,完全不像可以馴化野馬的樣子。
男子笑了笑,說道:「姑娘訓誡的是!不知姑娘貴姓?家住何方?在下一定登門道謝!」
還沒等花娘說什麼,左相夫人已經帶著丫鬟宮女們走了過來,看了一眼男子,冷冷地說道:「登門道謝就不用了,朔王妃也只是熱心腸!呂侍郎還是回府看看自己的傷勢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