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不得不信
「你們還在這裡幹什麼!還不過去幫二小姐!」李氏緊張地吼了一句身後的下人們,自己也趕緊走過去看花紫藤。
「紫藤...紫藤...」李氏看著被解開繩子后海昏迷的花紫藤,一直在叫著她的名字。
「母親......」花紫藤慢慢醒了過來,恢復了意識:「母親,這是怎麼了?」
眾人不解地看著,身受重傷的五個男人也被一起來的和尚抬了起來。
這時人群里有一個聲音喊了起來:「這五個男的不正是東街有名的流氓撇子嗎?有兩個還是剛從牢里放出來的呢!」
此話一出,大家都驚訝地發出了聲音,五個高馬大的流氓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還有花家二小姐怎麼會和他們在一起?一時間,議論聲紛紛響起。
花紫藤好像想到了什麼,急忙扯住李氏的袖子:「母親!花以媚呢?我們是不是成功了?」
「紫藤!」李氏低聲吼住了花紫藤:「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她現在根本不在這裡啊!」
「什麼?!」花紫藤懵住了,明明已經快成功了,她怎麼可能逃的了?她努力回想當時的事情,卻發現什麼也沒想起來,只記得這五個男人來了之後她剛要走,就突然摔了一跤,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花紫藤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凌亂的是被人撕扯過的痕迹,「啊!」她反應過來,尖叫了一聲,急忙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身體。
眾人聽到尖叫聲,紛紛朝她看過來,幾個丫鬟也急忙圍在她的身邊,雖然她的衣服被人撕扯過了,但是內衫還是整齊完好的,花紫藤知道自己一定沒有被玷污,一定是花以媚!一定是她做的手腳!花紫藤眼裡滿是憤怒。
「母親!一定是花以媚!一定是她要害我!」花紫藤滿是不甘心地對李氏說道:「都是她!不然不會變成這樣的!」
「夫人!奴婢親眼看到是大小姐用石頭把二小姐打摔倒在地上的!」茯苓也醒了過來,哭著對李氏說:「是奴婢的不對,沒能阻止大小姐!」
「夠了!現在那麼多人在這裡,還嫌不夠丟人嗎!」李氏呵斥道。
「母親......」花紫藤有些委屈。
李氏看了看周圍的人,他們都在討論著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現在花以媚不在,只能把事情都推到她的身上去了。
「各位師傅,我的二女兒沒有事情,可是大女兒卻不見了蹤影,不知道是不是......」李氏又開始哽咽起來,話恰到好處地停了下來。
一句「是不是......」讓人又開始聯想起來。
「讓母親擔心了!」一個響亮的聲音在人群后響了起來,眾人向後看過去,只見花娘緩緩從人群後面走了出來。
「媚兒...」李氏瞪大了眼睛,看著完好無損的花娘,臉上吃驚的表情完全沒有了剛才裝出來的擔心。
「天啊!這是怎麼回事?二妹妹這是怎麼了?」花娘假裝驚訝的對花紫藤大喊道:「這些人對你做了什麼?」
「夠了!」李氏饒是再能裝也還是被花娘氣到了:「紫藤好心帶你出來賞景,你怎麼自己跑了?」
「母親這話我就不明白了,什麼叫我自己跑了?母親可是親眼看到了?」花娘反問李氏。
李氏哼了一聲,說道:「你妹妹現在這個處境,還好沒有出什麼事情,你還好意思說你沒有自己拋下妹妹?」
「母親真是冤枉我了!」花娘說道:「我第一次來這裡,對這裡的環境不熟悉,又怎麼會拋下妹妹自己跑了呢?明明是妹妹......」
「回去再和你算賬!」李氏打斷了花娘的話,現在那麼多人在這裡看著,花紫藤又是這個樣子,還不知道花娘會說一些什麼話來,她只能先回去。
「事情是怎麼樣的,等官府審理了這件事自然會有定論,關於這些流氓,關於妹妹和母親!」花娘冷笑一聲,在輕輕地對李氏說道。
「花以媚!你......」李氏驚訝地看著花娘,又看了看那五個廢材,只能咬牙說道:「還嫌不夠丟相府的人嗎?愣著幹嘛!趕緊回寺里再說!」
和尚們將來看好戲的人們都遣散回去了寺里,給那五個流氓處理了傷口后帶回寺里關了起來,等待官府來處理。
「這是怎麼回事?那五個人......」凌安朔有些好奇。
花娘搖了搖頭,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我又不在現場,可什麼都不知道。」
「你覺得我會信?」凌安朔挑了挑眉。
「難道你不信?」花娘反問。
凌安朔自然是不信的,可是看著花娘一副纖弱的小女子模樣,也難想象她是怎麼對付五個五大三粗的男人,難道她有幫手?可是她的丫鬟看起來也不像是會武功的樣子,她的身邊又沒有其他人了。
不得不信了,他自嘲地笑了笑,難道是自己想多了?
凌安朔一直想得到紫衫玉佩,後來聽說紫衫玉佩被花家大小姐無意中得到,自然對她也是有一番調查的,一個相府千金,琴棋書畫倒是不錯,卻是個柔弱女子,而且一直以來受後母庶妹的牽制,性格難免有些懦弱。
可是凌安朔見了兩次花以媚,卻不曾發現她如自己曾經調查的那樣懦弱,相反的,他覺得自己認識的花以媚骨子裡有一種不可磨滅的倔強與驕傲。
這哪裡是傳聞中常常受後母欺負成了懦弱性格的花以媚?!
不過按這樣的花以媚的性格,如果假傳紫衫玉佩丟失了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或許紫衫玉佩根本就沒有丟,只是她為了掩人耳目才這樣對外界說的而已,凌安朔這樣想著,又突然覺得她有些手段。
他確實有些想得到紫衫玉佩,可是上一次在林府拿到的卻不是紫衫玉佩,而是一株奇怪的花,還有那個神秘的黑衣人,到底是誰?
這一切,讓人琢磨不透,這個女人,也讓人琢磨不透。凌安朔嘆了口氣,自己在戰場上與很多狡猾的敵人都交過手,卻沒有哪一次像這一次一樣撲朔迷離的,不過倒是覺得有趣。
「京兆府尹的審案手段也是厲害的,相信那幾個男人很快就會招了。」凌安朔笑道:「也就沒有信不信的問題了。」
花娘還是搖了搖頭:「我倒不會這樣覺得。」
「為什麼?」凌安朔不解。
「有的人偷雞不成蝕把米,如今這樣,你覺得派他們來的人還想讓他們活著嗎?」花娘說完就帶著扶桑走了,跟著人群往寺廟的方向走去。
凌安朔看著她的背影,這個女人怎麼能把這麼多的事情都看得那麼透,明明才十五歲,心思卻比五十歲的人還要多。
他自然不知道眼前的花以媚內心卻是一個活了八百多年的妖了,人世冷暖,她又怎會不知。
京兆府尹很快便來到了寶山寺,花娘想的沒錯,還沒等五個男人被收押,就已經死掉了,傳人問話也問不出什麼,花紫藤一口咬緊了什麼也不知道,只是說那五個賊人突然冒了出來,自己就被嚇暈了,什麼也不知道。
花娘知道無論怎麼說都是沒有證據也是徒勞,說不小心和花紫藤走散了,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反正有威遠將軍和智空大師當人證,花娘的理由也很充分。
京兆府尹看問不出什麼,就先判定了這只是五個男人見色起意,卻起了內訌,自相殘殺了。
「砰!」花紫藤將桌子上的杯子摔在了地上,臉上一副要吃人的表情,茯苓嚇得在一旁哆嗦不敢說話。
「紫藤!」李氏走進了她的房間:「你這是做什麼!」
「母親!我不甘心啊!」花紫藤哭著對李氏說道:「你不知道現在寺里的香客都是怎麼討論我的!說我被歹徒盯上差點污了身子!嗚嗚嗚......」
「你人沒事就好,等他們說了一陣子之後就沒有記得了,左右你還是個清白之身!」李氏安慰她。
花紫藤哭得更厲害了:「我好恨啊!本來這一切都是花以媚去承擔的,為什麼最後卻變成了我!是她害了我!我恨死她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再怎麼厲害也不會打得過五個大男人吧?」李氏有些疑惑花娘是怎麼脫身的。
花紫藤擦了擦眼淚,說道:「我也不知道,我和茯苓當時都暈倒了。」
李氏回想起來,花以媚回來的時候是和威遠大將軍一起回來的,莫不是...凌將軍救了她?
李氏肯定了心中的想法,那凌將軍是久經沙場的,是北辰國的戰神,對付幾個小毛賊自然不在話下。這次只是她走運罷了,看她下次還有沒有這樣的運氣!李氏也有些不甘,明明是萬無一失的計劃,卻是這樣毀了。
「去叫大小姐過來。」李氏吩咐旁邊的一個丫鬟。
不一會兒,花娘就到了。
「母親叫我來是何事?」花娘進屋問道。
「放肆!看到母親不行禮,你還有沒有規矩!」李氏看到花娘一進來就直接問話,不免有些上火。
「母親?呵呵!媚兒只有一個母親,她姓徐!」花娘不屑地對李氏說道:「至於你,只是我父親的一個妾罷了!」
既然大家心知肚明,花娘也不想再裝了,裝來裝去的,不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