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侍郎心軟
花娘看著劉欣恬,搖了搖頭:「因為林侍郎心中有恬姐姐,所以才甘心只娶姐姐一人,過一世一雙人的生活。」
劉欣恬苦笑道:「一世一雙人?大概只有書中才會有吧,在這世間卻是難求,更何況我們身處這浮世凡塵,自然不會與他人有什麼太多的不同。」
「恬姐姐對林侍郎沒有信心?」花娘問道。
劉欣恬別過臉去,看著這府中的景緻,搖頭,說道:「我自然相信他對我的好,只是那個丫鬟......罷了,左右抬個姨娘也沒什麼,我也不是真正善妒之人。」
「恬姐姐。」花娘拉住了劉欣恬的手:「姐姐對侍郎有信心便好,若要真的為侍郎抬姨娘,姐姐千萬不能選剛才那個丫鬟!」
「為何?」劉欣恬不解。
「我原就見過那個丫鬟的,只是她認不出我罷了。」花娘對劉欣恬說道:「就當恬姐姐幫我一個忙好了,不該讓她與侍郎有任何瓜葛。」
劉欣恬有些為難:「這也不是我說了算,夫君對她的態度與其他的丫鬟不一樣,我怕......」
花娘開解她:「恬姐姐是這林府的主母,這府中大小事務自然歸恬姐姐管,包括侍郎納妾之事,若是姐姐不同意,侍郎自然也不會強求的,左右她人自是比不上你在侍郎心中的地位。若恬姐姐真想為侍郎納妾,也該選個安分的,有個清白背景的。」
「恬姐姐是否知道那寧蘭兒的事情?她所說自己上無父母,下無兄弟姐妹,但是孑然一身的她為何要將自己賣進這林府做丫鬟?若不是心念著其他的東西,倒也不會做這樣的選擇了,況且還不知她所說是真是假,姐姐也是在深宅之中長大的,自是知道這其中厲害。」
寧蘭兒的背景都是花娘偽造的,她當然是最清楚不過,如今說來倒也不顯突兀,更像是說中的了劉欣恬的心思。
原本花娘以為一個月的時間足以讓寧蘭兒看清事實,然後再將她悄無聲息的回歸原位,多個丫鬟少個丫鬟對於林府來說不算什麼大事,但若是寧蘭兒上位成了林中易的小妾,就複雜了起來。
如今花娘沒有了法力,要想讓寧蘭兒回歸原位,只能找到阿離或者錦瑟來幫忙了,但是錦瑟遠在極寒之地不知何時能歸,阿離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她,她現在能做的,就是拖延時間,不讓寧蘭兒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
劉欣恬聽了花娘這一番分析,沉思了起來,事實確實如她所說,劉欣恬也覺得有些道理,便說道:「我聽媚兒的。」
花娘見自己已經勸動了劉欣恬,心也放鬆不少,一路上和她說說笑笑看風景,倒是也樂得自在。
然而花娘不知道的是,她今天的舉動卻讓寧蘭兒開始防範起來。
經過早上的那一個場景,寧蘭兒心中不安。她知道劉欣恬是不喜自己的,花娘曾對她說過,林中易與劉欣恬才是天作之合,是她不相信,是她不甘心才捲入了他們的生活。
寧蘭兒現在不奢求林中易只念著她一個,只想著在他的心裡有一席之地也是好的,也不枉自己為他付出了這麼多。
現在劉欣恬才是林中易的妻子,她若是一個不高興,隨時可以將寧蘭兒賣給牙婆,畢竟,她現在只是一個沒有任何身份沒人任何地位的小丫鬟罷了。所以,為了留在林中易身邊,只當一個丫鬟是遠遠不夠的,這樣的身份根本不能與劉欣恬抗衡。
這樣想來,寧蘭兒心中便有了計較,林中易只有一妻,當下劉欣恬懷了孕,身子不方便,納妾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如果她能夠上位,也就可以解決後顧之憂了。
「寧蘭兒!還不去做糕點!在這裡發什麼楞啊,還真把自己當主子了啊?」一個大丫鬟看見寧蘭兒正在院子里發獃想事情,便開始冷嘲熱諷起來。
不僅劉欣恬不喜寧蘭兒,這林府中的下人對寧蘭兒的印象也不好,雖然她做得一手好糕點,但是眼裡只有林中易一人,誰不知道她的那點小心思?話說寧蘭兒這張臉也是不賴,鵝蛋小臉,眉目如畫,膚色塞雪,按下人們的說法便是:一看就知是個狐媚子!
劉欣恬為人大度,對待下人也是極好的,所以深得下人們的心,下人們看寧蘭兒這般,自是看不慣的。
寧蘭兒從沉思中被拉回到現實里,看著這大丫鬟對她這樣冷嘲熱諷,也不在意,徑直向廚房方向走去。
寧蘭兒在廚房做好了糕點,自己端去了書房,推開門便看見了林中易在伏案看書寫字。
「老爺。」寧蘭兒敲了敲門。
林中易抬頭,見識寧蘭兒,便說了一句:「進來吧。」
寧蘭兒走了進去,將精緻的糕點放在書桌旁,然後熟練地走到林中易身旁,開始幫他研墨。
林中易放下書,拿起一塊糕點,細細品嘗了起來,贊道:「你的手藝自然是好的。」
寧蘭兒似無意的答道:「奴婢手藝再好也不願去其他地方給別人做。」
「哦?」林中易聽了她的話,不禁問道:「誰讓你去其他地方了?」
寧蘭兒咬著嘴唇,似有些為難,然後說道:「是...丞相府的花小姐剛才來探望夫人,說奴婢手藝好,向夫人討要奴婢去相府。」
林中易點了點頭,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說道:「相府確實要比這好,待遇也不錯,去了不會受太多委屈。」
寧蘭兒看到他居然是這樣不溫不火的反應,心裡不免有些許失落,她還以為經過上次花娘和黑衣人的事情,林中易對她的態度有了轉變,是開始對她有了當初的感覺。
失落歸失落,這種感覺寧蘭兒已經習慣了。就如很久很久以前她還不是寧蘭兒的時候,也是如此。
「可是我不願,我只想留在林府。」寧蘭兒有些難以啟齒,可是她還是這樣說了。
林中易聽得出來她的意思,也明白她的心意,可是他的心裡,自始至終只有劉欣恬,他的妻子。
他嘆了一口氣,然後對寧蘭兒說道:「我不是不懂你的意思,可是你該有自己的生活,而我不是你最好的選擇,我的心裡只有一個人,便是我的妻子恬兒,你也能看出來我們夫妻之間的感情不是嗎?我相信你也會找到與你相愛相守之人的,但那不是我。」
寧蘭兒聽到他已經說的這般明白,可是怎麼也不願相信,便一下跪在了地上,說道:「我自知不能與夫人相比,也不奢望能得到老爺的真心,可是我只想留在林府,留在老爺身邊便已經決定滿足,難道,這樣也不可以嗎?」
寧蘭兒說得如此動容,林中易一個男人再怎麼也無法不感到動搖。
「這.......」林中易一時沒有了主意。
「老爺,奴婢只有這麼一個小小的請求而已,只想留在老爺身邊服侍就已經很開心了。若是老爺還覺得蘭兒無理取鬧的話,蘭兒無話可說,只做后廚一個粗使的丫鬟罷了。」
林中易看著眼前這個決絕的女子,明明有著出眾的容貌卻不以為然,在危險的時候還不顧自己的安危想衝到他的面前,這一刻,他有些心軟。
「罷了。我會與恬兒說的,她不是善妒之人,自然不會太過為難你。」林中易說道。
「謝謝老爺!」寧蘭兒謝過他,然後提起裙子站了起來。
她終於送了一口氣,只要留著他的身邊,便還會有機會的,不過是時間問題,覺得如今已沒有了花娘的威脅,時間再長也無妨。
花娘回到相府的時候,聽聞花浩南已經提前回來了。
凌安朔已經派人將之前查出的事情告與了花浩南,花浩南身為一國丞相,該有的手段自是不會少,也開始暗中調查起來,同時對相府也開始內部嚴查起來,果真揪出了兩個細作。
這種事情自然輪不到花娘去管,只是聽苜蓿向她稟報的便可知道一二。
幾天過去,花娘突然覺得有些異樣,總覺得有人一直在暗中監視自己一般,她的武功不弱,感官也不錯,上次輕易就能發現趙思齊的暗衛,現在卻後知後覺,想來那人的武功也是不一般的高。
有誰會派人暗中觀察她呢?花娘想不到,或許是為了探取相府的秘密,又或許是自己暴露了什麼,總之卻不得不防,看來她得收斂一些,或者說應該更像花以媚一些,才不會讓人有疑心。
「小姐!」秋菊走進了院子,有些委屈。
「怎麼了?」花娘停下手中擺弄花草的活,看著秋菊問道。
秋菊有些吞吞吐吐地說道:「剛才我去賬房去領小姐的例銀,可是那賬房管事的嬤嬤只給了我們六兩銀子......」
花娘這才想起來已經月初了,難怪一大早的秋菊就去賬房去領例銀去了,花以媚是府中的大小姐,她的例銀一個月有十兩銀子,七七八八的打點下來,一個月其實也不剩多少。
花娘當然知道這是李氏心中不滿故意刁難,而且李氏知道現在的花娘手中並不缺錢,以為從中做些手腳也不會引起花娘多大的反對,頂多心裡悶氣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