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第135章 血緣召喚
雖然我有十幾年沒有看見過他,但是他的模樣很深刻地印在我腦海里,我依稀記得媽媽拉著我從法院里走出來,我回頭望了一眼幽深漆黑的走廊,他一個人神情渙散地走著。那時候我才六七歲,我卻很明確知道,離婚意味著家庭破碎。這麼多年,這個畫面揮之不去。
面前這個恐怖的鬼怪,竟然長著與我生父一模一樣的臉。
我和他四目相對,然後化成一道光速運動的煙霧,消失於眼前。
「無相,我要你去查陳勝清現在在哪裡,是死是活告訴我!」我咆哮道。
他倆一頭霧水看著突然暴走的我,無色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此刻,那團濃濃的黑煙越來越稀薄,漸漸消散殆盡。如同一個放完的屁,聞過就好。
「那個傢伙,長得跟我生父,陳勝清很像。」我像個虛脫的人那樣,有氣無力地說。
沒人能明白那一刻我像被萬箭穿心般絕望,原來這還是我自己的一場自我催眠,我身邊根本就沒有一個人凡人。我苦笑著跌坐在地上,這樣的人生我永遠也逃避不了,我是陳伽爾又怎麼樣,我生活在一個全都是妖魔鬼怪的世界里。路上雀躍相愛的情侶,矍鑠健身的老人們……與我遙遠得像是銀河兩邊。我偏偏要自我欺騙,第六感告訴我的事情,我不願意相信,拔腿跑到了江景房裡當富二代。
我們回到那片空地,他倆帶著我回到了那個亂成一團的家,現在還沒人來清理,食物散發出的腐臭味召來蒼蠅、蟑螂大快朵頤,無色還是變成那隻又胖又白的賤貓,忍不住手賤就撲蟑螂,一拍一個準。
我和謝辰徽站在家門口,我小心翼翼翻閱客廳,腿上身上的傷口此刻此起彼伏痛起來,可我沒好意思使喚謝辰徽,他背後還有個傷口,隔著衣服我也不知道賤貓有沒有幫他舔癒合,哎呀這畫面想想就酸爽,一下子也分散我注意力讓自己感覺不那麼痛。在亂七八糟里翻出錦盒,還好瓷塤沒有打碎,我把它抱在懷裡艱難爬回來。
「我去醫院上藥了,你們自己看著辦!」我低聲說。
慫慫一個箭步三米飛躍竄到我跟前,昂著圓滾滾的腦袋說:「我跟你去!」
「你滾!」我還是那句話。
它就在地上打了三個滾兒,繼續瞪大圓溜溜的眼睛渾身可憐勁兒望著我:「滾完了,咱們走吧!」
「你能一夜之間把這裡收拾乾淨一根貓毛都不剩,我就原諒你!」我咬牙道。
慫慫搖搖尾巴,望著謝辰徽說:「我是貓的時候沒什麼法力,你叫我回來的,你負責收拾!」
說完這句話我好想召喚斬龍刀砍了這個賤貓,好吧,現在沒有法力,這筆賬先記著,回頭再砍!
「你讓我舔舔你,渾身上下的傷不就搞定了,多大的事情還去上醫院!」慫慫高高揚起尾巴,眼睛得意地眯成一條縫兒。
「滾犢子,先治好無相,我走了,有事給我打電話。」我抱著錦盒就出門打的。
去醫院上完葯后,我隨便找了個地方吃飯,然後去江景房裡休息,這裡始終不是我的家,雖然比我家豪華大氣,可是一點家的氣息也沒有。想著裝修一個家不容易,既然要找裝修的,那就找個頂級的家裝設計一體公司,該弄的一口氣弄好,我天生又懶還很怕麻煩。搜搜檢檢半天,翻出一家家裝公司的裝修樣板竟然跟這個屋子一樣,作為頂級案例。看這個質量應該不會太坑,於是打電話預約他們的客戶經理前來談談。
干好這一切,我起身想給自己倒杯水,冷不丁就被個暖乎乎的東西絆一跤,摔得渾身酸痛。
「賤貓你是不是想死?」我捶地怒喊!
「你自己不看路,關我蛋事。」它一臉無賴地說。
「有本事坐那兒別動,我虐貓虐死你!」我艱難站起來,氣鼓鼓地說。
「算了吧,打又打不過我,說也說不過我,你累不累,坐下來聽我說。」它抖抖耳朵,滿臉嫌棄。
「把你家破壞成那樣,我知錯了,正式給你道歉,對不起。但是,在你趕我走當天,我去雲鼎山天池呆著,在那裡我看到自己魂魄上有記憶封印,不是仙界法力形成的記憶封印,而是幽冥法力。我回到天極山,想讓無垢藉助大地之力撕開封印,根本做不到。」它一本正經說話的樣子,有點蠢萌。
「然後呢?」我好奇地問。
「周沙和江唯,極有可能是地府鬼王。」慫慫舔舔爪子,說。
「鬼王?你是說管理十大鬼差的鬼王?」我有些不可思議,這個推斷雖然在意料之外卻在情理之中。地府鬼差分為十個等級,鬼王、日游、夜遊、無常、牛頭、馬面、豹尾、鳥嘴、魚鰓、黃蜂,三十位鬼王統領著千萬陰差,相當於公安部部長。不過這是來自於流光記憶中的知識,我也不知道準不準確,腦缺就問。
「搞不好就是無量鬼王和白虎鬼王。只有這個級別的鬼王,在法力上是可以完爆我們毫無壓力。否則我解釋不了這個封印,記憶封印要深入心魄,心魄恰恰是靈魂中最強大的靈物,這是自女媧創世伊始最純粹的天神之靈,記憶封印最難做到。像我們頂多只是貼個創口貼讓人暫時忘記,記憶封印是打石膏釘木條,非封印者不能解開。他們來到人間的目的我還猜不到,但是看他們沒有直接對我們下手,可見立場相同,未必是敵人。」慫慫說得眼睛都不眨巴。
我聽得正入神,謝辰徽的電話又打過來,道:「DNA檢測出來了,那兩具女屍是雙胞胎姐妹,跟你有血緣關係。我叫小池幫忙查了你父親的情況,二十年前他就死亡了,自殺。」謝辰徽簡明扼要地說。
「墳墓或者骨灰保存在哪裡?」我毫不猶豫地問。
「雲鼎山公墓。」他乾脆利落地說。
「我現在就去,我一定要清楚這是怎麼回事!」我激動地說。
謝辰徽在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說:「可能是血緣召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