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第144章 蘭陵往事
他倨傲地看著我,表情從不可思議到原來如此,良久沉默,感嘆:「和流光一模一樣,可惜竟無法力,修鍊斯年,是待今日一戰。也罷,造化弄人,造化弄人。」
「這位帥哥,你知道現在是哪年哪月不?」我聽他一口標準的文言文內傷地說,他大概山中不知歲月,不曉得中國人民共和國之類的玩意兒吧!
「我壽與天齊,何須知歲月。既無法力,便自生自滅吧,哎!」他表情黯然,一陣風拂過消失於無形。
這下我傻眼了,黑霧遮天蔽日,周遭目之所及皆漆黑濃霧,還不聽見聲音。這迷霧陣走不出去,我不管餓死困死還是摔死,可以重啟副本繼續刷嗎?這死法太不甘心了!
「喂,賤貓,咱們怎麼出去?」我問背後的無色。
無色一本正經回答:「我現在是無色,不是貓。」
「呃,好,你是天上地下超級無敵帥哥無色,請問怎麼回別墅?」我鬱悶地問。
「不知道!」他簡明扼要表達了現在他也腦子瓦特了狀態。(注,腦子瓦特了,上海話,腦子壞掉了)
「咱倆就困死在這裡,距離我的床也就幾百米啊!」我抓狂哀嚎,手舞足蹈,結果手揮得幅度太大,狠狠打在樹榦上,疼得我又吱哇亂叫。
「先到樹下坐著,我們不能分開,我想想辦法。還有,流光怎麼了惹了這麼強大的殭屍。」無色和我慢慢挪到樹下,說。
我坐在樹下,掰著草莖百無聊賴地說:「歷史上那個只留下姓氏,沒任何筆墨的蘭陵王妃就是流光。兩兄弟因他反目成仇,流光接近這兩兄弟就是為了北齊鎮國之寶,九泉珠。」
無色瞑目打坐,口中念念有詞,一副不管你說啥哥都沒聽到的樣子。
「如果能找到九泉珠,你恢復法力就很容易了。」無相從天而降,直接將我和無色卷上天空,下面樹林黑雲翻湧,他把我們送回別墅。
周沙見動靜從床上跳下來,問:「發生什麼事了?」
「我追兔妖,碰見了老兔妖,老兔妖跟我說山上有個大魔王不化骨,雖然智障但是超級厲害,我打不過。然後大魔王就來了,瞥了我一眼發現太廢柴手指都不用動,把我們困在黑霧裡。然後,無相把我們帶回來了唄!」我故作輕鬆,好歹也見過世面,不管不化骨是什麼咖位的大魔王,反正我毫髮無損回來了。
「竟然是不化骨,我在地府幾千年總共也沒碰上幾個,孤獨地獄里就關著三個,妹喜、比干、孟姜女。」周沙大為震驚。
「啥叫不化骨?」變回慫慫的無色蹲在地上,很沒存在感地問了一句。
「殭屍集天地怨氣而生,不老,不死,不滅,為天地摒棄於六道輪迴之外。殭屍修鍊到極致,便能出入陰陽二界,上游九天,下游幽冥,雖身無生氣無生無滅,卻如仙人般逍遙自在。昔日流光借刀殺人,令高緯賜毒酒鴆殺高長恭,方從高長恭體內取出被封印的九泉珠。想必是這樣,令其怨氣叢生,成為殭屍。」無相文縐縐地推測。
我不耐煩地說:「誒誒誒!說話注意點,講人話,沒人給你頒文化中國優秀獎!要不是九泉珠護體,流光殺不了高長恭,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對了,流光為什麼要去奪九泉珠?我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我說著說著就犯糊塗了!
頓時所有人都面面相覷,謝辰徽說:「只知道你要取九泉珠,我和敖晟都不知道為什麼,都在為你打掩護啊!」
「再問個沒有存在感的問題,九泉珠是啥玩意,能吃嗎?好吃嗎?怎麼吃?」慫慫仰頭問出一個更欠打的問題。
「地獄十八層之下還有九泉,封印著上古神龍,神龍口中所含明珠經歷九泉浸潤,充滿幽冥靈力,未免十八層中妖邪下探得到九泉珠,酆都帝君就將其封印任其人世流轉輪迴。反正沒有法力的凡人,也用不了。」謝辰徽低頭看著賤貓解釋道。
我趕緊阻止這幫傢伙啰里啰嗦,說:「首先,我們回去睡覺;其次,明天早上起床一塊研究怎麼打上浮凌山;最後,這事兒總有辦法解決的。九泉珠流光放在地宮裡,那地宮除了她誰也進不去,不化骨盤踞多年還是個不化骨,如果真有了珠子估計早就打下地府當老大了。」
「也對!」周沙點點頭。
「睡覺!」我大手一揮,豪氣沖雲天。
謝辰徽雙手抱胸,歪頭看著我,似笑非笑地說:「你越來越像流光,不像陳伽爾了!」
被他這麼一說,我愣在那裡半天沒回過神,好像自從有了流光的記憶,我變得衝動、敏感、神經質,甚至非常霸道,和記憶里的流光越來越像。這一世,我用這樣的存在生活,卻被她佔據了人生。我不禁又想起圓正大師那句話,茶已喝下,與我融為一體。流光是流光,我是我,我不能重蹈覆轍,不能驕縱任性。
「小謝你也辛苦了,你睡隔壁客房,明早起來從長計議。不化骨再強大,總有辦法搞定。」我還是堅定地說。
葉魘這個時候跑回來,身後還跟著一大群兔子,她忙不迭說:「總算跑出來了,暴脾氣召喚徒子徒孫帶路,真牛。」
「暴脾氣,明天我上山也給我帶路唄,放心,我這麼多神仙保護沒事的。」我笑嘻嘻摸著為首的老兔子。
蒼老之聲從老兔子身體里傳出來:「舊主人有令,暴脾氣必當誓死效勞!」
看著萬事俱備只欠東風的架勢,我覺著要擔心也是明天的事情,流光雖然任性,但是她真的是個非常樂觀的人,這種情況下換我以前早就嚇尿得睡不著了,受她一點好的影響還是無所謂。
周沙摟著我一起睡著,夜深人靜時,我感覺那個摟著我的人不見了。似乎還有什麼一滴一滴水在往床上掉下來,我猛地睜開眼睛,看見老兔妖被釘在天花板上,我的床已經被血滴染紅,天花板上還寫著一行隸書血字:盜珠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