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6章 守世之仙
「石頭呢?」我忍不住問這三個傢伙,千辛萬苦帶我去個鬼地方,如果丟了對得起我遭那麼罪嘛!
「嵌在你心臟里了!」慫慫舔舔爪子,輕描淡寫。
「你我恩怨已了,後會無期。」崇承見我醒來,回頭看著我,我這一次看到他的相貌,眉清目秀少年像,說罷便如水汽般蒸發。
「你,還有你,告訴我怎麼回事?」我一手指著方煊,另一手揪著貓耳朵。
方煊看著我,只是坐在床頭,還是一個字也沒說,望著我床頭的貓。
慫慫抖抖耳朵,不耐煩地說:「好吧好吧!我說,這是個很長的故事,很久以前你和敖晟,東海龍太子是一對,內什麼,我就不細說了。但是,當時的龍神白矖也就是你的母親,將你嫁與應龍族太子崇承,他是你未婚夫。再後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你不願意嫁,就逼崇承自殺,所以崇承怨氣深重一直試圖找你尋仇。在兩年前,我一不小心投胎投成貓,被城隍什夷帶到你身邊,導致你看到了妖魔鬼怪,引發過去你殺死的妖怪回來複仇,我,什夷、無相以及敖晟組成了你的保鏢團,但你比柯南還難伺候,來的一個比一個厲害,我們四大守世仙之一的無色死了,到後來……敖晟的妻子雪焰千里尋夫打上門,老情人蒹葭甚至試圖將咱們團滅。」
雖然這言簡意賅到令人髮指,但我還是能感受到那種驚心動魄,瞪大眼睛看著慫慫,忍不住插了一句:「那我跟盧駿、他,辭雪他們呢?」
「盧駿是千年前,你還是螭女時豢養的玄月狐所化,也因你而死。方煊,死在蒹葭的陰謀里。吳辭雪和劉師非和你也有千年的緣分,死於意外。程煜本身就是斬龍刀所化,我也不知道它在哪裡。為了終止搶男人大亂斗,敖晟也死了。雪焰和蒹葭都突然不知所終,你和我被某個大神帶下地府里,也不知道做了什麼,你回來忘記了從遇見我開始的所有事,我好不容易才從地府里闖回人間啊!那個沒良心的黑臉怪!」
「你扯了半天,就為了跟我說著亂七八糟狗血雷劇的劇情?」我有點無語地的反問。
慫慫毫不客氣一爪子掃過來,我知道我肯定破相了,它咬牙切齒地說:「敖晟是那位大神當年的神心所化,現在裝在你的心臟里,這世界沒有你看不到的妖魔鬼怪了。無凈已經死了,死了。」慫慫說到這裡表情大變,極為悲憤無奈,聲音哽咽地繼續道:「她成為地府神差,不能再出現在人間。守世仙永遠都是四個,所以你現在是第四個守世仙。崇承是來傳達仙旨,並且帶你去拿回被修復的神心。」
「我擦,停!這差使需要法力什麼的,你看我……」我有點感覺情理之中意料之外,既然能給我個神物,必然就得讓我干點不一樣的事情,但是起碼平起平坐吧,不然出門就被鬼打死多丟神仙的臉。我看看自己渾身上下,正常得不能再正常,完全沒有神仙的樣子。
「你好歹當年是螭女,法力高得離奇,怕什麼!何況有我天上地下帥出境界的無色陪你,守世仙的職責就是斬妖除魔,咱倆見到什麼奇奇怪怪的滅了就完事了。」慫慫剛剛還悲痛欲絕,現在立刻就自戀鬼上身。
方煊卻憂心忡忡看著我,我坐在床上,沉默了好久,說:「我該怎麼辦?」
慫慫撓撓耳朵道:「算了,你先呆在這裡,等下面把往生橋的通行關款送過來,我們想辦法把你送回去。」
整個房間的燈和光線一點點黯淡下去,溫度一點點消散,我甚至能慢慢清晰看到辭雪躲在書櫃旁的半張臉,案卷上盤繞著一團紅霧,若隱若現一張人臉。我感覺到很不對勁,慫慫和方煊慢慢隱沒在黑暗裡,我呼喊他們的名字,聲音卻如泥牛入海,接著辭雪和紅霧也看不見了,無邊無際的黑暗瀰漫在視線里。難道我失明了嗎?
「伽爾……」冰涼而富有磁性的聲音傳來。
我緊緊抓著杯子,不敢有一點動作,此時此刻我什麼也看不到。完全分不清是自己失明還是黑霧遮蔽了一切。
「我是酆都帝君。」他從黑暗中憑空走出來。
黑衣之上金線針腳細密,綉著四條栩栩如生的巨龍。他身著漢代黑袍,唐式冠冕,眉目英武,靜靜站在我的床前。我的心跳得很厲害,不知道是害怕還是無助,酆都帝君,應該就是地府冥王一類的大角色,我連一隻貓都打不過更別提這種鬼怪大咖。
「無色跟你說了一些事情,你知道就可以,不必去探究太多。四大守世仙缺一,天界一致商議還是讓你接替無色的位置,仙號無意。你世代輪迴為人,來過地府數十次,陰陽兩氣具足,所以由你負責將人間惡鬼妖魔降服後送往地府,通過往生橋的關款,就是方煊。每次過橋戴著就行,等我走後,你床上那枚戒指——便是方煊。」他說著輕輕揮了揮手,我聽到有個什麼東西落在床上砸出輕輕的悶響。
「往生橋在哪裡?」我斗膽問。
「樓上佛龕中的香灰爐,捻一點香灰灑下,踏上陰行路,往有一盞綠色燈籠的方向走到盡頭就到往生橋,那座橋,也叫做往生路。」說到這裡,他停了一下,似乎猶豫了一下,又鄭重其事道:「把眾生推進橋里便立刻轉身離開。記住,決不能回頭。」
「我沒有法力,怎麼對付這些妖魔鬼怪……總不能死一萬回復活一萬回吧!」我望著他,很不解。
「你有斬龍刀就夠了,世間無人能傷你分毫,你的兵器,隨叫隨到。」他說到最後四個字嘴角浮起一絲微微笑意。
「斬龍刀?」我怎麼不記得自己有這麼一把刀。
這時候我聽到一陣風聲,接著有什麼東西哐當插進紅木地板,一個碧玉瓔珞懸在空中閃著光芒,借著微光我看到一把的刀刃。
「我走了,保重!」他看我一眼,然後微微彎腰逗弄瓔珞,消失在茫茫黑暗裡。
整個世界慢慢恢復了正常的光亮,我像從一場夢裡醒來,床的一角有隻綠色戒指,慫慫盤成一個圓在我枕邊呼呼大睡。辭雪還是躲在書櫃邊,案卷上紅霧隱隱。我爬到床尾,將戒指戴上自己中指,不大不小剛剛好。地板上插著一把大刀,刀刃異常鋒利。
「賤貓我們開個抓鬼事務所賺錢吧,現在可流行了!」我一巴掌拍在慫慫大白屁股上,興奮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