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車聲轆轆

「老公，小雪是不是喜歡你？」侯香伏在我的胸前，輕輕的問道。侯香很聰明，她顯然從小雪這幾天來對我的體貼入微中，看出了點什麼。

「怎麼，你相公招女人喜歡不好么？」我輕聲的笑著，手卻探進了侯香的衣襟，抓住一團滑膩，揉動著。

「當然不好，我告訴你啊，她喜不喜歡你我不管，但你不能喜歡她，知道嗎？」侯香霸道的宣布，不過潮紅的臉色卻讓她話沒有什麼說服力，倒是添了幾分可人。

我頓時裝的瑟瑟發抖，好怕的樣子，道：「你侯香這麼霸道啊，難道你想做一隻河東獅？」

「說對了，有獎，」侯香笑嘻嘻的在我臉上親了一下，接著道：「河東獅，就河東獅，反正你除了我之外，誰都不能喜歡！」

這怕是不行，家裡的雲兒她們和我早已經血脈相通，要我放棄她們，還不如斷我手足來的痛快，還有蘇容綉、秋若男，小雪，這些哪個是我能放手的？

我的神情正經了起來，在侯香胸部的手停止了活動，看著侯香，柔聲道：「小香啊，我是武將，現在的邊關又不安靜，以後難免會遠征的，這仗打起來，少則幾月，多則幾年不能歸家，你一個人在家難免寂寞，我給你找幾個姐妹，你們也好在一起打發時間······」

「不聽，不聽——」侯香兩隻手扯住我的嘴道：「說來說去，還不是你花心，不用找這些蹩腳的理由來敷衍我！你們這些臭男人都這樣好色，吃著嘴裡的，夾的碗里的，還看著鍋里的！全都一個德行！」

看到侯香的反應這麼大，我不禁笑道：「小香，你幹什麼這麼大反應，好色又不是我們男人的錯。」

「你，你說什麼？氣死我了，」侯香把我的手從她懷裡拽了出來，憤然道：「噢，你們男人見一個愛一個，愛的還有理了？還不是你們的錯？」

「傻丫頭，男人和女人是不一樣的。」面對侯香的氣急敗壞，我依舊悠然。

「都是人，有什麼不一樣？」侯香騎在我身上，沒好氣的道。

「這怎麼說呢——唔，對了，小香你見過猴子吧？」

「恩。」侯香點點頭。

我繼續道：「猴子是一群群生活的，而在族群之中一般都由最強壯的公猴當猴王，這隻猴王往往會霸佔族群中所有的母猴，那些母猴也大多都會甘心跟從，而別的公猴沒有一隻不想打敗那隻猴王篡位的，所以它們之中的打鬥簡直是家常便飯，你知道這是為什麼？」

「但我們是人，不是猴子！」侯香撅著嘴道。

我坐了起來，依在車壁上，接著道：「人雖然是萬靈之首，卻也屬於萬靈之中，猴子也屬於萬靈，其中自然也有異曲同工之妙了。天地造萬物，生陰陽，不是沒有道理的。還是以猴子來說，那些公猴無非只有一個目的，能繁衍下更多屬於自己的後代，所以它們拚命爭奪王位，以獲得和那些母猴交配的權利，而那些母猴的想法則不同，它們只是想和公猴之中那隻最強壯的猴子交配，以便能產下最好的後代。人其實也一樣，男人往往想著能到處開枝散葉，而女人也往往想著能嫁給最優秀的男人。所以，好色並不是我們男人的錯，那是上天賦予我們的。」

「胡，胡說！」侯香顯然沒想到我還能說出這番道理來，頓時變的結巴起來，但很快又回復了過來，道：「就算像你說的，好色是男人為了更多延續自己血脈的一種本能。但我們是人，人與動物最大的不同，就是我們有理智，我們能用理智控制我們的本能，而動物不能，不是嗎？」

我呵呵笑道：「是啊，理智雖然能控制本能，但本能畢竟是本能，還是會潛移默化的影響我們的。」

侯香卻不屑道：「照你這麼說，你們男人可以見一個愛一個，是合理的，不是你們男人的錯，那女人如果見到一個比她的丈夫更優秀的男人的時候，是不是應該馬上離開她的丈夫而跟那個男人跑呢？如果再來個更優秀的，那麼這個女人是不是又要跟著跑？那這樣天下不是都亂套了嗎？」

「這個——」我頓時語塞了，這下可真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正在我搜腸刮肚的找詞的時候，侯香又趴在了我的胸口，輕聲道：

「老公，你知道『梁祝』嗎？」

「什麼『梁祝』？」

「就是『梁山伯與祝英台』的故事啊。」侯香抬起頭，眼睛發亮的看著我。

「那個故事啊，我聽過。」

「老公，你說我們如果像他們一樣，一直相愛相守那該多好。」侯香滿臉的陶醉。

我卻不可制否的道：「他們，他們有什麼好，到最後都死翹翹了，還談什麼『相愛相守』。更可氣的那梁山伯，一個大男人家，七尺於世，自己女人被搶走了有什麼，再搶回來不就好了，可他倒好，受到那麼一點打擊就一蹶不振，最後乾脆鬱郁病死，整個一個窩囊廢，我也搞不懂了，祝英台怎麼會看上他的，真是瞎了眼——咦——小香，你這是什麼表情啊——」

「我——要——被——你——氣——死——啦！」候香每個字都拉出了一個長音，臉上的陶醉早已經變成了哭笑不得。

「我又沒說錯。」我做了一個無辜的表情。

「老公啊，我提起他們倆個，是想讓你明白，相愛是男女之間，一對一的，OK？明白？」

我還是搖搖頭，表示不明白。

侯香的小臉頓時垮了下來，不過很快她又振奮精神道：「你不明白不要緊，從今天開始我要給你開一個『愛情培訓班』，我做老師，你做學生，相信以你的聰明，很快就會領悟，什麼是真正的愛情。」

愛情培訓班？那是什麼？就在我滿頭霧水的時候，侯香離開了我的懷抱，在我對面坐的筆直，一本正經的開口道：

「好，現在就讓我來給你上第一課，第一講就是怎麼說『我愛你』。」

什麼東西啊，我還沒搞明白，這就開始了？

「來，先說一遍我聽聽。」侯香嚴肅的道。

「說什麼？」

「說『我愛你』啊。」

就這麼簡單？不就三個字么，我還以為有多難呢。不就是示愛么，雖然以前我並不是這樣示愛的，但既然侯香喜歡，我做又何妨呢。

「我愛你。」

聲音平靜而深沉，這是我心底的聲音，說起來並不難。我注視著侯香，眼中的柔情傾瀉入她那雙閃亮的眼眸。

「我也愛你，老公。」侯香頓了一下，柔柔道。她身體再次緩緩的依進了我的懷裡。

車聲轆轆。

我和侯香已經失去了說話的興趣，靜靜的相擁，已是現在最美妙的一件事情。

許久，侯香柔柔的聲音終於打破了安靜。

「老公，原來你會說啊，還說的這麼好，幹嘛不早點說給我聽。」

「怎麼，這很重要？」我輕聲道。

「廢話。」一句指責的話，也被侯香說的那麼柔情似水。

「老公，你說我們一直這樣該多好，相痴相守，天荒地老，直到我們倆都老的走不動了，還能這樣靜靜感受彼此的體溫，那是多麼浪漫、溫馨的事啊。」

「老公，你說，你會一直愛我一個人嗎？」

「恩？」

「你說呀~~~」

「恩。」我含糊其詞，企圖矇混過關。

「我就知道你賊心不死。」侯香雖然察覺了我的那點心思，語氣卻依然輕柔，接著道：「就算你賊心不死，我也不怕，呵呵，我有信心把你的心栓在我身上的，讓你只愛我一個人的，至於小雪，讓她放馬過來吧，本小姐不怕她。」

「小香啊，小雪溫柔靦腆，你可不要欺負她。」我警告道。

「怎麼，這就心疼啦？」侯香微笑著看著我，道：「你放心啦，本小姐正大光明，像打擊情敵這種事情，我才不會去做呢，本小姐會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你身上的。」

「看來我的小香兒很有信心啊。」聽她這麼說，我倒是笑了。

「那當然，我侯香可是個超越時代的人，難道還贏不了她。」

「『超越時代』？這是什麼意思？」

侯香嘴裡的新鮮詞還真是不少。

「沒什麼啦。老公，你只要記住我一定會贏，就對了。」

我饒有興趣的看著侯香，道：「那你贏不了怎麼辦啊？」

「贏不了，我就離開，這世上又不是只有你一個男人。就算真的找不到一個愛我的男人，我一個人過的也會很好的！」

侯香強嘴道，不過看她的表情怎麼也是一副硬撐的樣子。

這個小麻煩啊，還真是讓我頭疼。不過，侯香啊，既然你的奇妙這樣的讓我心動，我會放你離開么？

我在嘴角泛出了一個悠然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