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色征伐節七
零點是個很健談的人,但絕大部分都是廢話。小理除此之外他的時間都花在了搗鼓一堆破爛玩意上,能夠一蹲就是一天。安德烈覺得就是把他在這裡關上一年都沒問題。
每天三次會有專人來送食物,食物就被裹在保鮮膜里從天窗中吊進來,除此之外絲毫沒有與外界交流的機會。眼睛雖然已經能適應昏暗的環境,但耳朵卻飽受折磨,一天有十幾個小時耳朵里全是零點搗鼓那些破爛玩意發出的叮叮咚咚的聲音。如果換成是安東尼,零點百分百會被打暈后安安靜靜地被扔在某個角落裡,沒準還會在他屁眼裡塞進一些什麼破零件。
基地里也有禁閉室,但那裡的禁閉室是有電視有報紙有咖啡的還有摸擬訓練器,但這鬼地方除了老鼠蟑螂和零點就沒別的了。
已經是第三天的晚上,明天就能走出這鬼地方了,讓零點這傢伙一個人繼續呆下去吧,他得到的是十天禁閉。
正在睡夢中的安德烈忽然被一陣激烈的槍聲吵醒,外面一片嘈雜的呼喝聲。
「怎麼回事,那群傢伙在吵什麼。」零點也起來了。
安德烈聆聲傾聽,槍聲很大,絕不是走火,應該是有戰事發生。
鐵門哐當一聲被打開了,門外一個戰士急急地喊道:「亞述人來進攻了,快點穿上機甲迎戰。」扔下話后就消失在門外。
安德烈和零點對視一眼,亞述人在天藍星的戰鬥中處於劣勢一方,生存空間正一點一點被人類擠榨,基本採取節節敗退節節抵抗的政策,根本沒什麼餘力進攻,像這樣主動進攻人類據點的事情是少之又少。
飛快地跑到門外,外面已經槍炮聲震天,果然是亞述人從據點唯一的一條入口處攻了上來。據點各處的自動防禦火力正向著入口處猛烈開火,一隊隊的機甲戰士正迅速跑向入口處布防。
「裝備倉庫就在右邊。」零點帶頭往右邊的一個大型山洞跑去,安德烈緊緊跟上。裝備倉庫大門洞開,值勤的戰士已經去參加戰鬥了。安德烈和零點各自爬上一具收割者機甲,啟動機甲跑向戰鬥最激烈的入口處支援。
因為a3據點和外界的通道只有一條崎嶇的山路,坦克戰車等重型裝備運不進來,飛機又不敢飛這裡空投大型裝備,所以據點的主要防衛力量是機甲和裝甲戰士以及輕型無人操控型自動防禦武器。駐守據點的中隊任務只是布防,並不要求進攻,所以這樣的火力配置應付亞述人的進攻應該說是綽綽有餘。
幾十個機甲和裝甲戰士聚集在狹小的入口處,探照燈和射出的子彈把唯一通往山下的一條山路照得如同白晝,有幾個亞述人和坐騎的屍體倒伏在路上,但除此之外安德烈並沒有看到別的亞述人。
「停火。」里奇蒙德中尉大喊道。
火力一下子停下來。只有探照燈照著通道上幾具孤零零的亞述人屍體。
「各個小隊清點人手,不要放鬆警惕。」
話音剛落,只見從通道兩旁的樹林山谷中一下子如鬼魅般閃出數十個亞述人騎兵的身影。亞述騎士的坐騎除了馬匹之外,還有一種坐騎外形非常像地球上曾經出現過的小型恐龍迅猛龍,安德烈在影像介紹中見到過這種能在各種地形迅速奔跑的動物,叫做地行龍。
亞述騎兵們趁著人類火力的間隙迅速射出一陣箭雨,箭矢叮叮噹噹地射在機甲和裝甲上,又頹然掉落地上,只在機甲和裝甲上留下一些划痕,這些亞述人使用的只是普通的弓箭。
人類槍炮聲又驟然響起,亞述人扔下幾具屍體又嗖地一聲隱入到兩旁的山谷密林中。
對人類的機甲和裝甲戰士來說,這些箭矢的威力並不會比蚊子的叮咬更大,根本無需理會。只有一個倒霉鬼匆忙之中機甲防護罩出了故障,沒能及時合上,被亂箭射穿了一隻手臂,哇哇亂叫著在同伴掩護之下退回營房包紮。
這樣的進攻完全是自殺行為,據點裡的彈藥儲備充足,亞述人就算來個幾萬也絕對攻不破這裡的防禦。
安德烈的小分隊早已在兩天前回到基地復命,安德烈只好一個人找了個偏僻的位置。
亞述人這種徒勞無功的進攻反覆衝擊了幾輪,每一次攻擊都是毫無懸念地無功而返,唯一的成果只是在據點入口的地上插了越來越多的箭矢,在山路上扔下越來越多同伴的屍體。入口處聚集了越來越多的人類戰士,據點中的十個小隊都聚攏到了這塊方寸之地,火力更加猛烈,亞述騎兵毫無機會。
「亞述人都是瘋子。」安德烈心口嘆道。
忽然只聽一聲慘叫,一個機甲戰士手捧著胸口,慢慢地跪倒了下去,機甲的背上赫然插著一支羽箭。羽箭齊根沒入機甲後背,只留下一段潔白的箭羽露在外面。
安德烈身邊的一個裝甲戰士悶哼一聲仰面摔倒在地,一段潔白的箭羽露出在裝甲戰士的頭頂。
漆黑的夜空里,一陣箭雨從戰士們的背後從天則降,慘呼聲不絕於耳,一個又一個的戰士中箭倒下,中箭的戰士身上無一例外插著一支或幾支齊根而沒的羽箭。
「注意背後,背後有人偷襲。」里奇蒙德中尉的聲音大喊著。戰士們轉過身去尋找敵人的蹤影,又有幾個戰士身中數箭轟然倒了下去。
「在天上,敵人在天上。」不住有人大喊著。
安德烈抬頭向天上望去,今天的夜空雲層很厚,沒有月亮,只有據點的探照燈照亮著部分夜空。有幾十隻巨大的動物正悄無聲息地飛翔在據點上空,每一頭動物上都有一個人影正在彎弓搭箭,無數的羽箭正自上而下射向擠作一堆的人類戰士。還不斷地有新的飛行動物從據點另一頭的斷崖下方升上來加入到戰團之中。
那些飛翔的動物是一些潔白的獅鷲和色彩斑斕的角鷹獸,獅鷲和角鷹獸都是安德烈在天藍星的影像介紹中見到過的飛行動物。以前所有的人類都以為這種兇猛的獅鷲和美麗的角鷹只是存在於傳說之中,到了天藍星的以後才知道它們都是真實存在的。
獅鷲有著肥胖的身子和一身潔白的羽毛,很難想象這種肥胖的動物是怎麼飛到天上去的,而且還能在背上載人。獅鷲的性格兇猛,巨大的鳥喙和鋒利的爪子都是致命的武器。角鷹獸則性情較為溫順,但飛行速度極快,極適合於偵察飛行。
人類戰士們聚集得過於密集,在箭雨的突然密集打擊下傷亡慘重,驚魂初定的戰士紛紛掉轉槍口朝著天上射擊,無數羽毛雨點似的紛紛從天上落下,有幾隻巨大的獅鷲和角鷹獸中彈后悲鳴著從高空摔落,砰的一聲濺起滿地塵土。
幾個隨著坐騎摔落的亞述空騎士並沒有墜亡,落地后立即起身拔出隨身武器向著人類戰士衝過來,他們都在半路上被強大的火力撕成了碎片。有幾個似乎在掉下來時摔傷了腿,於是原地彎弓搭箭繼續向著人類戰士射擊,他們的攻擊遭到了猛烈的還擊,連同身邊受傷的獅鷲或角鷹一起被打成了篩子。
掌握了制空權就掌握了戰爭的節奏。亞述的空中騎士們始終保持著自上而下的密集火力,射出的每一支箭都是黑漆漆的烏金箭頭,箭矢毫不費勁地穿透人類的機甲或裝甲,無情地收割著人類戰士們的生命。人類戰士們一邊四散奔逃著一邊舉槍還擊,看著身邊的戰友一個接一個轟然倒下,曾經認為堅不可摧的機甲和裝甲再也難以帶給他們安全感。
隨著人類戰士的四散奔逃,入口處的防禦瞬時被瓦解,無數的亞述騎兵從通道處衝進據點。騎兵們手上射出的不再是普通的箭矢,箭頭閃爍著黑色的光芒穿透機甲,又扎進一個又一個人類戰士的軀體,地面的亞述騎兵們也全部改用了烏金箭。
剛才一波緊接著一波的自殺性攻擊只不過是誘敵加示弱,他們付出數十具屍體的代價,只是為了從正面吸引人類的注意,把所有據點中的人類戰士聚集到一起,以使他們的同伴從背後發起致命的攻擊。
一個戰士的機甲被箭矢穿透,箭矢穿透機甲后又射穿了裡面戰士的大腿。戰士的大腿受到重創,腿部的感測器接收不到動作信號,機甲單膝跪倒在地上。身旁的一個機甲戰士伸出手去扶他,卻被一支從天下射下的投槍貫穿了身體,把他牢牢地釘在地上。
「中尉,中尉戰死了。」跪倒在地的戰士哭喊著,瘋狂地朝著天上舉槍射擊。
「我殺了你們,有種的下來決一死戰。」里奇蒙德中尉的死激起了戰士們同仇敵愾的決心,剩餘的戰士們紛紛舉槍猛烈射擊,有幾個戰士操縱起據點中的高射機槍拚命向著天上還擊。不時有亞述空騎士的坐騎被子彈擊穿,和他們的坐騎一起慘叫著從空中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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