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色征伐十三
安德烈覺得嘴裡被什麼東西嗆著了,一陣冰涼,劇烈著咳嗽著醒了過來。身邊是一群垂頭喪氣的家族陸戰隊的戰士,一個醫護兵正在給自己喂水。安德烈只覺得手臂和後背火辣辣地疼,低頭看了一右下,手上滿是被燙起的水泡,有些已經磨破了。
安德烈想抬起頭看看自己身處何處,剛剛稍微抬一下頭就感到脖子上一陣劇痛,用手摸了一下,脖子受傷處已經用止血紗布簡單地包紮過了。
「別動,你傷得不重,休息幾天就能好。喝點水。」醫護兵又拿過水壺喂安德烈喝了幾口水。
這裡是一片樹林,周圍坐落著許多大大小小的樹屋,樹屋形態各異,連綿到視野之外,這裡應該就是霜箭部落真正的聚居地了。
幾十個陸戰隊戰士被一圈籬笆圍了起來,周圍是幾個手持弓箭和長劍的亞述人戰士,正虎視眈眈地盯著眾人。
「折箭」行動沒折成箭,卻把自己給折了。
「老兄你可總算醒來了,你沒事吧。」是零點的聲音。
零點探過頭來,一雙眼睛眨巴眨巴地看著自己。
「我們這是在哪。」
「這裡是亞述人的地盤,這下可慘了,不知道這夥人想把我們怎麼樣。」
本已為必操勝券的戰鬥卻是這麼個結局,這下「上帝之鞭」軍團可是把臉丟到家了。
「我說兄弟,剛才有個大美女來看過你好幾次了,我看可能是看上你了。要我說等下你就從了她吧,再幫我說幾句好話,我上有老下有小,而且心地善良沒對他們開過一槍,可一定要放我回去啊。」零點說著說著擠出兩滴眼睛,但模樣看上去猥瑣之極。「不過說來也奇怪,你長得也沒我帥啊,那個美女怎麼竟然會看上你呢,亞述人的審美觀就是不一樣。」
安德烈抬起完好的左手在他腦袋上打了一下,沒好氣地笑笑。
「你看,她又來了。」
零點手指的方向前方走過來一個美麗的亞述女性,30歲上下,長長的辮子拖到身前,身材十分健美,一張長弓從背後露了出來,正是那個差點讓安德烈安了烈士的狙擊手。
安德烈記得她叫艾蕾莉亞,只見艾蕾莉亞看了自己一眼,對一個手持弓箭的守衛耳語了幾句,那個守衛用弓一指安德烈,大聲說道:「你,出來。」
安德烈用手指了一下自己,確認了一下對方是在叫自己,慢慢地站起身走了出去,零點在旁邊擠眉弄眼。小理
「跟我來。」艾蕾莉亞淡淡說了一句,接著向林子里走去。
安德烈有點奇怪,不知道對方為什麼會叫到自己,不過現在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只能默不作聲地跟在艾蕾莉亞身後。艾蕾莉亞背上的弓足有一米半長,弓弦又粗又黑,不知用什麼材料揉制而成。正是這把弓在幾分鐘內射殺了自己小隊數名戰友,也不知道剩下的那幾個隊友怎麼樣了。
艾蕾莉亞走到一片四周無人的樹林里停了下來,轉過身仔細地打量安德烈,美麗的眼睛里竟然有一絲欣慰,一絲高興,一絲傷感。
艾蕾莉亞有著星星一樣明亮的一雙眼睛和美麗的臉龐。
「你叫安德烈?」艾蕾莉亞打量了半天後開口問道,艾蕾莉亞使用的是人類的語言,運用得非常熟練毫不生澀。
聽見艾蕾莉亞忽然叫出自己的名字,安德烈有點奇怪:「你怎麼知道我名字的。」
「你哥哥經常提到你。」艾蕾莉亞淡淡說道,「這東西是安東尼留給你的。」
安德烈一下子愣在原地,聽著安東尼的名字從一個亞述女性的口中說出來,安德烈感覺有如做夢般。艾蕾莉亞遞過來一塊存儲器,安德烈機械地伸出滿是血泡的手接了下來。
亞述人不可能有影音存儲器這種東西,這東西一定是安東尼的。
「你怎麼知道安東尼?你認識安東尼?」
艾蕾莉亞沒有回答,只是怔怔地看著安德烈,道:「你跟他可一點也不像。」
安德烈心中一動,對了,自己跟安東尼一個像父親一個像母親,兩兄弟確實是一點也不像,這是所有親朋好友一致公認的。那艾蕾莉亞是從哪裡看出來自己是安東尼的弟弟呢。
艾蕾莉亞似乎是看出了安德烈眼中的疑惑,從懷裡拿出一張東西,遞了過去。
安德烈伸出另一隻手接過,那是一張發黃的相片,相片上的兩個年輕人正一個勁地傻笑,正是安東尼和自己。相片上的安東尼剛從軍校畢業,還是個帥氣的大小夥子,正用手使勁地勾著安德烈的脖子。那時的天是那麼的藍,就跟天藍星的天一樣。
一陣苦澀襲上安德烈的心頭,用手撫摸著發黃的相片,問道:「你知道安東尼是怎麼死的嗎?」
安東尼的陣亡通知書上只寫著死於與亞述人的戰爭,總長府舉行的悼念會上也是這麼一番說辭,安德烈想知道得詳細點。
「安東尼不想讓你知道,我也不會告訴你。」艾蕾莉亞說完從安德烈手中拿回相片,不再看一眼安德烈,轉身往回走去。
「你知道的,對嗎。」安德烈在後面大聲問道。
回到戰俘中,零點賊頭賊腦地探過頭來,說道:「怎麼樣,是不是已經從了她了,那個亞述大美人身材棒得不得了啊,可便宜你了。」
安德烈抬手一巴掌狠狠打在零點頭上,打得零點暈頭轉向。安德烈現在心情正煩燥,零點這是自找的。
安德烈拿出艾蕾莉亞給自己的數據存儲器,放進手腕戴的腕錶里,腕錶里有影像播放功能。但是存儲器放進去后毫無反應,安德烈使勁敲了一下腕錶,還是沒反應。可能是戰鬥中不小心損壞了。
腕錶播放時會同步記錄,這是安東尼留給自己的東西,安德烈不想讓別人知道,所以也不打算借用其它人的腕錶。於是小心翼翼地把存儲器放進貼身內袋,等回去后再看吧。
夜幕很快降臨了,亞述人送來了一些清水和食物,食物是一些不知名的果子。戰士們分著吃了,果子甘甜味美,滿口余香。只是量少了點,吃個半飽都不夠。
到了半夜的時候,看到其中一間大的樹屋裡還亮著燭火,這是一顆中間掏空的大樹,樹屋位於大樹的中央,燭光照出許多人的影子在晃動著。
一個聲音正在憤怒地大聲質問著,現在安德烈已經能聽懂絕大部分的亞述語言了:「他們每一個都是屠夫,每一個都是劊子手,他們骯髒的雙手沾滿了亞述人的鮮血,他們每一個都必須死!」
聲音很熟悉,正是那個蘭瑟的聲音,原來他也在這。安德烈不由心裡一沉,蘭瑟是堅定的強硬派,要是讓他的意見佔據了上風,他們這些戰俘可就慘了。
戰俘們一陣騷動,能聽懂亞述語言的陸戰隊戰士不在少數,看來亞述人正在討價怎麼處置這些戰俘的問題。
「那個白頭髮死鬼也在,這下慘了,這個慘了。」身旁的零點一陣失神,喃喃自語。
周圍的幾個守衛們撥出手中的長劍,厲聲喝止著,戰俘們漸漸又安靜了下去。
樹屋那邊又傳來一陣陣比較輕微的對話聲音,但已經聽不清了。
亞述人會怎麼處置自己呢?人類抓到亞述戰俘的時候都是關到地下刑訊室里拷問情報的,基地手中關於亞述人的情報大多由此而來,也有不少亞述戰俘捱不過而被拷打至死。
這一夜所有人都睡得忐忑不安,零點更是挨聲嘆氣直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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