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趁夜劫營

「曹營！？」兩名屯長和騎兵隊長都如同大白天見了活鬼般的大叫起來。

「大……大…大…大……公子，你不是在說笑吧？」先前最先表態的騎兵隊長現在舌頭都不利索了。

「是啊，大公子這種大逆不道的話可不敢亂說啊！」年長些的百長說道。

「三位兄弟不必驚慌，既然大家叫我大公子。諸位自然知道曹司空大人正是家父，我又怎麼會去禍害營中兄弟。只是今日之事兇險萬分，子脩不得不出此下策。萬望三位與諸位兄弟相助。」說罷，天柱哥雙膝一軟，向著三人磕頭行禮。

三人哪見過這個，他們自己說好聽了也算是軍官，不過其實也不過比普通兵士好不了多少。曹昂是誰，整個曹營中誰人不知。現在這個曹大公子就跪在自己的面前，巨大的身份落差徹底把這三個人給震暈了。雖然早在秦末陳勝吳廣就喊出過「王侯將相寧有種乎」這樣的話，但是經過漢武帝的「罷黜百家，獨尊儒術」之後。整個漢王朝就被規範在了「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這樣森嚴的階級倫理觀念中。平民對居上位者的敬畏是與生俱來的，是如同自己姓氏般的一代代傳承下來的。

「大公子，折殺小的們了。我們三人跟隨曹司空都有些日子，對大公子為人如何也有耳聞。自然不信大公子會禍害自家兄弟，不過就這樣去劫了大營，小的們萬萬不敢。」年輕些的百長似乎最先回過神來，將秦天柱扶起來的同時說道。

「三位兄弟，你們先聽我說。前兩日，張綉那廝來降想必大家都是知道的。但是被我查出，張綉並非真心來降。這廝只是假意詐降，想待我軍疏忽大意之時再回兵殺我們個措手不及。而我現在又無真憑實據揭穿這廝，無奈之下只有出此下策。相遇三位兄弟來個假劫營，以警醒營中將士。」這幾天來天柱哥對用這種真摯表情說出些大義凜然的話，已經是駕輕就熟。

「原來如此，我就說嘛，大公子一定不會亂來的。」這個騎兵隊長總是咋咋呼呼的。

「大公子，恕我直言。這事情還是稟報給曹大人為好，如此……恐怕……」年長的百長還是十分猶豫。

「三位兄弟請放心，這次不過是要給營中以警醒，絕不是惹出大亂子的。我知道三位和營中兄弟都是親如手足，我曹昂又何嘗不是。但如果此事不成，他日若被張綉那廝偷襲得手，恐怕我等都悔之晚矣。」天柱哥再次加重語氣，可是見三人還是沒有反應無奈之下一聲嘆息說道「曾經我有一個拯救曹營兄弟們的機會，但是我沒有珍惜。如果上天給我再來一次的機會，我會說我願意。」

定格了，傻了，雷焦了，外酥里嫩的。

天柱哥這次可是下了毒手了，雖然他自己很有爆笑的衝動，但是還是忍住了。看了看徹底愣在邊上的三個人輕聲說了句「是跟我一起去做一回拯救大家的英雄，還一輩子安安分分的小卒子就看你們自己了。」

「好，大公子。我程光跟你幹了。」年輕些的百長這次最先表態了。

「我張彪也跟打公子幹了。」咋咋呼呼的騎兵隊長也不落人後。

「大公子見諒，我和手下弟兄都是跟我羅虎出生入死多年得了。今日之事羅虎不敢獨自做主，大公子能否讓我和手下弟兄們先去說說再做決定。」年長的屯長依然不敢作出決定。

「這是自然，三位你們現在就去和且他兄弟商量。務必讓大家都明白今日之事的重要，再做決定。」天柱哥很是通情達理。

「多謝大公子」三人都是十分感激的拱手致謝。

三人各自去與自己的部下商議，天柱哥自己開始盤算劫營的具體計劃同時暗中觀察三人的表現。

很快騎兵隊長張彪就回來了「大公子，我那班弟兄全說好了。都跟著大公子干！」

「好，做得好。先讓兄弟們就地休息等我命令，期間不得擅自走動。」

「是！」張彪退下。

相對來說，僅僅三十人的騎兵隊說服起來自然比較容易。加之先前天柱哥看見張彪對著一個士兵直接施以老拳，所以張彪最快完成到也不足為奇。不過對於咋咋呼呼的張彪，天柱哥倒是不太欣賞。

「大公子，請你過來一下，我的弟兄有事想問問大公子。」程光看來還沒有完成遊說。

「好，這就來。」

「各位兄弟，你們辛苦了！~」天柱哥一個很有氣勢的大招手，看起來頗有太祖風範。

「大公子，兄弟們說只要大公子做個保證。今日之事絕非兄弟們犯上作亂，純是為了警醒營中兄弟。今後定不會追究眾兄弟即可。」程光的話打斷了天柱哥準備好了諸如「為人民服務」之類的套話。

「諸位請放心，今日之事所有後果皆有曹昂一人擔當，絕不會連累諸位兄弟。」天柱哥一臉嚴肅道。

「好，有大公子這話兄弟們就放心了。」程光這時搶先表態，其餘兵士也都紛紛響應。其實平民對與上位者有多敬畏就有多不信任，程光這麼做不過是求一個保險而已，只不過這樣的保險僅僅是聊勝於無。

在程光和張彪兩對人馬都已經願意參加之後，經過天柱哥的幾番軟磨硬泡和再三保證下羅虎的那隊人馬也終於同意。其實經過這麼一鬧，天柱哥對這三人的能里多少有了些認識。

張彪在三人中年輕些看起來不過23、4的樣子，所以做事毛糙加上性格大大咧咧。天柱哥猜想他就像衝鋒陷陣從頭一個，死不了命大的那種人，要指望這樣的莽漢能成就什麼大事，那是痴心妄想。不過天柱哥現在只需要張彪能帶著他的騎兵闖進曹營製造混亂即可，這點這個咋咋呼呼的張彪還是沒問題的。而三人中年期最長的羅虎年近40，做事謹慎有餘魄力不足。倒是程光讓天柱哥比較欣賞，既有魄力又不失沉穩還懂得向曹昂求個保險。看起來倒是個可以培養的人才。

搞定了人馬，下一步自然要向手下說明作戰方案和分工。這次曹操攻打張綉，共發兵15萬。分兵三路，中路軍曹操親臨共8萬。除去其中1萬兵為夏侯惇的前鋒軍，不在營內，其它7萬兵士都在營中。按照天柱哥的想法，等到天黑先讓騎兵隊沖入大營造成混亂。其餘步兵一路直接搶佔糧倉，另一路只要衝到曹操主帳即可。畢竟只是一次軍事演習，能讓曹操引起重視就可以了。

終於天柱哥盼來了天黑，今夜月色不是很好，卻是幫了天柱哥的忙。騎兵們沒有策馬狂奔，他們和步兵們一起步行靠近大營。而馬蹄都被衣服包裹起來，盡量減少聲響。等到離曹營不到500米的時候，天柱哥示意騎兵全部停下待命，羅虎和程光繼續帶著步兵前進。等到步兵都差不多摸到曹營邊緣了，天柱哥一個示意騎兵全體衝鋒。

此時正是子夜時分，曹營上下大都已經進入夢鄉。少數站崗的兵士，也有不少貓在一邊打盹的。畢竟張綉已經投降，軍心鬆懈也是難免的。誰知忽然馬蹄聲大作，黑夜之中又不知道有多少來犯之敵，整個大營就亂作一團。

天柱哥一路跟著騎兵隊，直接衝進曹營。他的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曹操的主帳。其實大營一亂，他的目的就已經達到了。之後是否搶得到糧倉其實根本不重要。待天柱哥衝到曹操帳外，只見典韋正手持雙戟攔在帳外，整個主帳已經被程光帶著人圍了個結結實實。

「典將軍，不要動手。是我。」天柱哥生怕雙方弄出個什麼擦槍走火之類，急忙沖著典韋大喊。

「大公子，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典韋也看到了曹昂，同時也認出了程光，一時間摸不著頭腦。

「大家住手吧，典將軍吩咐各營一場誤會。莫要真打起來，都是自己人。」天柱哥趕緊吩咐典韋通報各營接觸警報，一邊讓張彪派人通知羅虎那邊住手。

前前後後折騰了近2個時辰，這場天柱哥導演的劫營終於落幕。事後點算，天柱哥這邊除了兩名騎兵混亂中墮馬，其他無一傷亡。而大營中，因為之前天柱哥就說明只能用棍棒而不能用刀槍，所以只有十數名兵士被打傷。但是曹操主帳被圍，而糧倉也被羅虎成功搶佔，面對這樣的結果，著實把曹操驚的不行。於是曹操也不顧還是深夜，就趕忙連夜升帳。

「子脩，這次劫營你用了多少人馬？」曹操語氣平靜。

「稟報父親步兵200騎兵30。」天柱哥回的不卑不亢。

「你知道大營中有多少人？」曹操繼續問道。

「約有7萬。」天柱哥答得乾脆。

「你不怕亂軍之中鬧出事端……」曹操臉色有些陰沉。

天柱哥也不怕惹惱曹操直接打斷「不怕，現在因為之前張綉來降，加之典將軍校場獲勝，營中將士軍心鬆懈。要亂只能自亂陣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