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再進大牢

第十九章 再進大牢

這邊美人攜淚而去,蕭逍卻沒有絲毫的惋惜之情,但他卻忘了一點,自己沒有腳力.這一點可十分要緊,沒辦法,沒了馬就只能靠步行走回建康.路雖然不算遙遠,但蕭逍車馬坐慣了,乍一用步行,而且走的還是山路,就真的是有點不習慣了.

馮夢龍說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這話還真是一點不假.蕭逍本已走的疲乏,天公卻又不作美,片片黑雲壓天蔽日而來,半空中晦澀一片,悶氣從生,飛燕折空低回,眼看就是一場大雨.

「真倒霉,都說色字頭上一把刀,沒想到我這色字頭上卻是一場雨.」蕭逍暗暗自付,走的更加急了.好不容易走上砂石路,但聽的半空中「喀嚓嚓」一個大雷,只驚的他差點就摔倒在地,趕緊向前急奔.可還是躲不過,大雨瓢潑而下,象一條條鞭子似的抽打著大地,也抽得蕭逍全身浸透,心裡不停地抽搐起來.

「真要了命了!」蕭逍一邊罵著老天,一邊急跑著,可道旁除了幾誅柳樹之外,就是一株株被雨打散的桃花,那裡有避雨的地方.眼看已被澆成了落湯雞,蕭逍反倒不跑了,停下步子喘起粗氣來.「反正也濕透了,跑不跑都無所謂.」想到這,蕭逍反倒明朗了,徒步在雨中不慌不忙的漫步走來.

心裡不急,腳下的步子反倒跟輕快了,走了大約半個時辰,就已到了離建康城十里一個地方.這地方喚做十里店,有二三百戶人家,蕭逍見有了人家,心裡頓時高興起來,加快步子向前走去.

剛入街頭走出不遠就看見一座破廟,廟宇破敗不堪,連個大門都沒有.蕭逍也顧不得那麼多,忙奔廟裡來避雨,只見廟頂歪斜的匾額上寫著:東嶽行宮,四個黑字.蕭逍也看不明白,索性直入廟門.

廟裡面滿是穢土,正前方一個香爐也是布滿塵灰,蕭逍抬頭看那供奉的神明,只感覺形態甚是丑怪.蓬頭獠牙,腳踏鰲頭,左手提跟三叉戟,正在呲牙咧嘴不知要去打誰.

「這是個什麼狗屁神仙.」蕭逍不屑看他,再轉過眼去,這才發現牆角竟然還躺著一個人.這人滿身污泥,蓬頭亂髮,一身衣服破亂不堪,旁邊放個包袱,包袱上面壓著兩跟鋼鞭,如果身邊再放過碗,就是個乞丐模樣.

「看來這是這位老兄的家了,要飯的還帶兵器,難道要不來就搶?」蕭逍這麼想著,便多了一絲戒備,緩步向這邊走過來.那人似乎睡熟了,並未察覺蕭逍走近,等到蕭逍靠近他旁邊才發現,這人從臉到耳都是火燒一般燥紅,氣息微弱,一看就是得了重感冒的癥狀.

蕭逍這才蹲下來摸了摸他額頭,果然十分滾燙,不由得皺了皺眉頭.「這人還再不救,命恐怕就保不住了.」想到這,他將衣襟扯下一塊,用雨水浸濕了敷在他頭上,這辦法雖然用處不大,但現在的情勢之下也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了.

雨還沒有一點要停的意思,蕭逍無聊之間眼睛盯在了那人的兩條鋼鞭上面,只見那兵器每一跟都有腕口粗細,隱隱之間似乎還閃著金光,不過還是可以看見一些銅銹.「看來是鍍過金的,不過時間太長都掉落了.」蕭逍想著就伸手去提那鞭身想仔細看看,可他剛一提,那鞭身竟沉重異常,足有六七十斤.

「我地媽呀,這東西我拿都拿不動,這人竟然用它當兵器,難道是舉重運動員轉世?」蕭逍驚愕的看著那人,只感覺他的氣息已比剛才好了一些了,不禁暗暗吃驚道:「這人的身體免役力真是驚人的強悍.」

既然提不起來,蕭逍只能低頭去看,這時才看清那鞭身上還篆刻有字.「秦家鐧.」

「原來這東西不是鞭.」蕭逍剛抬起頭來,忽然又猛看向那個秦字,哎呀一聲叫道:「姓秦,使鐧,難道是他!」

沒想到那人不知怎的驚被蕭逍的叫聲驚醒來,勉強睜開眼睛,張著嘴說不出話來.

「我問你,你可姓秦,叫秦瓊?」蕭逍抓著他的肩膀問道.

那人張著嘴說不出話來,但眼神之中卻十分驚異.蕭逍這才一拍腦袋說道:「我忘了你現在說不出話來了,如果你是秦瓊,你就眨眨眼睛.」

那病漢盯著蕭逍看了一會兒,這才眨了眨眼睛.蕭逍喜出望外,說了一聲:「秦大哥你放心,我一定救你.」秦瓊又眨了眨眼睛,便昏了過去.

「我可不能叫他死了,說啥這也是我最喜歡的一個小弟啊,以後還得靠他辦事呢.」蕭逍站了起來看向廟外,雨仍舊沒有停下的意思,行人也一個都沒有.

「為了救他,只能這麼辦了.」蕭逍把衣服繫緊,衝出廟外,奔著鎮子就趕了過來.

雨仍舊很大,但蕭逍的心裡卻很高興.隋唐的歷史上他最喜歡的就是秦瓊,現在有機會能救了他的命,他一定感恩戴德,自己再提拔他做個官,以後肯定就死心塌地的跟著自己了.蕭逍邊跑邊想,竟然不覺得累了.

因為雨大沒人出門,所以每家店鋪都是關門大吉.蕭逍一家一家的找尋醫館,還真是功夫不負有心人,臨北的地方還真就找到了一家濟世醫館.蕭逍趕緊上前敲門,連敲帶砸的才聽得屋中一個尖利的聲音道:「家裡死了人了,大雨天的敲什麼敲.」

「你家才死人了.」蕭逍暗罵一句,只因有事這才沒有發作.開門的是個婦人,臉上帶著顆噁心的痦子,一看見蕭逍就沒好氣的道:「我家官人不在家,你到別處去吧.」

蕭逍一聽,頓時火冒三丈,推開那婦人罵道:「他媽的,大雨天的逛窯子去了,等我進屋找找!」

「那裡來的瘋漢子,也不打聽打聽,敢上我葉二娘家撒野來了!」那婦人擼胳膊挽袖子的就沖著蕭逍衝過來,蕭逍看她衝過來,不等她出手便一把抓住她領口轉了過身,緊接著照著屁股就是一腳,見她揣的翻滾出去,只弄的遍身都是臟泥污水,狼狽不堪.

「我管你葉三娘,孫二娘的,看你就噁心,呸!」蕭逍罵完就衝進裡屋,就聽那婦人在後面連哭帶罵的叫著:「奴家不能活了,當家的你快來啊,快抓著這個挨千刀的去送官.」

「怎麼回事!」一個穿著紫布寬袍,留著一撮山羊鬍子的中年男人抄著跟門閂就跑下樓來,蕭逍剛好從裡屋找出來,兩人一照面,那人當頭就是一閂.蕭逍閃過,左手抓著他胳膊一掰,那人疼的叫了一聲,門閂也丟在地上.蕭逍怕打壞了他,也不用力,只抓著他問道:「你是不是郎中?」

那人嚇的渾身哆嗦,顫抖的答道:「小人正是,小人正是.」

蕭逍把他推了個跟頭喊道:「趕緊拿上你那個破藥箱子跟我走,遲了打斷你的腿.」

「是是,小人這就去拿,小人這就去拿.」那郎中連滾帶爬的跑上樓去,不一會兒就背著個紅木箱子拎著兩把油傘跑下樓來.

「外面雨大,公..大爺拿傘.」蕭逍看了他一眼,接過傘來哼道:「快跟我走,救命要緊.」

「是是.」那郎中跟著蕭逍跑出門來,那婦人兀自還在那裡哭叫著,那郎中低聲說了句:「快去報官.」然後就跟著蕭逍跑向北處.

蕭逍和那郎中一路跑到破廟,蕭逍倒不覺什麼,可那郎中卻連骨頭都快散了架了,勉強跟著進到廟裡,把藥箱摔在地上坐在了上面.

「你趕緊給我救人,尋思什麼呢!」蕭逍拽過他來喝道.

「是是.」那郎中提著藥箱走過來,先給秦瓊把了把脈,又翻開上眼皮看了看.「怎麼樣?」蕭逍追問著.

「此人只因吃了些冷飯,又連夜趕路,天寒霜露太重,內傷飲食,外邊感了寒氣,這才害了這熱病.」郎中答完,蕭逍也聽不太懂,又追問道:「別說這些,你就說他有沒有事.」

那郎中從藥箱里拿出一個紅色的瓷瓶來,倒了粒白色藥丸塞到了秦瓊嘴裡,又從箱中拿出一個羊皮水囊往他口中灌了些水將藥丸送下,這才又道:「酒和雪參丸,可暫且為他止住內中寒氣,待一會兒回去給他兼一付葯吃了,也就沒什麼大礙了.」蕭逍聽他沒事,便鬆了口氣道:「你治好了他,我自然不會虧待你.」「是是.」那郎中一邊答應著一邊往廟外看去.

秦瓊還在昏睡,蕭逍也有點累了,這時廟外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緊接著一群官兵沖了進來,後面正跟著那婦人.

「快拿下這賊人!」那郎中猛的衝過來,沖著一眾官兵喊道.

「對,這廝定是山上下來的賊人,千萬不能放了他.」那婦人也在旁邊加杠.

為首的一個差官提著條鎖鏈上來哼道:「是你自己帶上,還是要我們動手.」蕭逍站起來瞪了他一眼道:「你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敢拿本王不成!」

「本王?他說他是個王爺?」那差官沖著身後的一群衙役看了一眼,大夥上下打量著蕭逍狼狽的樣子,全都一陣好笑.

「少他媽廢話,你要是王爺,我們都是王爺了.」那衙役說著上前一步,就要動手.

蕭逍聽他不信,一時著急解下身上的玉配扔了過來道:「此乃皇家之物,你拿著看看清楚.」

那衙役連大字都不識一個,那裡認識什麼皇家玉配,只隨便看了一眼便握在手裡哼道:「那裡來的瘋漢,竟敢冒充王爺,給我拿了.」

「你敢!」蕭逍喝了一聲,後面的個提槍的官兵卻不管那些,幾枝纓槍呼的就刺了過來.蕭逍忙躲過去,後面的一群人便全沖了上來,蕭逍勉強抵擋,但因為來回跑了一段長路,體力大損.所以不消幾下,就被其中一個衙役用刀背打在背上,其餘的人趁機一哄而上將他按住.

「你們瞎了狗眼了,真敢拿本王!」蕭逍自從穿越以來頭一次被這麼欺負,那能不怒.

「啪.」一個實稱的大嘴巴扇了過來,只打的蕭逍眼冒金星,半邊臉頓時青腫.緊接著打人那差官冷笑了一聲吩咐道:「把這冒充王爺的賊人押回衙門去.」

「你敢打我,我要不殺你全家我就不姓蕭!」蕭逍滿眼憤怒,連自己的楊廣都忘在了腦後.這時那郎中忽然指了指地上的秦瓊道:「這人是他同黨,不過害了熱病昏厥了過去.」「一併抬走.」那衙役哼了一聲,轉身出了廟門.

犀利糊塗的挨了頓打不說,還被人帶到了縣衙來,蕭逍想到這氣就不打一處來.直到一行人到了衙門口,兩個衙差押著蕭逍走上大堂,縣太爺這才匆匆穿上官袍晃晃悠悠的走上堂來.別小看這七品的小縣令,在人們眼中感覺縣令是最小的官兒,似乎出來個人物就能一指頭捻死他,其實縣令比起現在的縣委書記權力可大得多,他可是一身兼任縣工商局長、財政局長、稅務局長、法院院長、公安局長等諸多職務於一身.

蕭逍抬眼去看這縣太爺,只見他眯著一對三角眼,滿臉褶子,且身材矮小,穿著那寬大的官袍顯得有點不論不類.兩個衙差見縣太爺上了堂,這才稟道:「啟稟太爺,那強入民宅,冒充王爺的賊人已經帶到,恭請老爺詳問.」那兩個衙差說著就要按住蕭逍跪下,蕭逍當然不能順從,兩人掙不過,最後只有喝道:「見了太爺還不跪下!」

「叫本王給個小小七品縣令下跪,真是笑話!」蕭逍冷哼一聲看向那縣太爺.

「恩?」那縣太爺卻連看也不看蕭逍一眼,仍舊眯著個眼睛,半餉才放出句話來.

「到了這縣衙,你還敢冒充王爺不成?」

蕭逍頓時火大,上前一步大聲道:「你睜開你那狗眼看看,本王用的著冒充嗎!」

「大膽!」兩個衙差喝著就要按住蕭逍,卻見那縣太爺一揚手,便又退了回去.

「你真是的王爺?」他探過頭來看了兩眼,這時蕭逍才發現原來他睜眼閉眼都一樣,所以才總感覺他眯著個眼睛.

「我不是王爺,那你是王爺?」蕭逍轉過身子懶的看他.

「那你說你是什麼王爺.」那縣太爺雖然不愛相信,但也不敢胡亂下結論,只能詳細的查問起來.

「本王乃晉王楊廣!」蕭逍喝了一聲,那縣太爺吃了一驚,從官椅上站了起來.

「你說你是晉王殿下?」那縣太爺的聲音有些狐疑.

「廢話,趕緊將我放了,否則我砍了你的狗頭.」蕭逍窩了滿肚子火,自然沒有好氣.那縣太爺聽見砍了你的狗頭幾個字,心下一凜,不由得摸了摸腦袋.「太爺,休聽他胡說.」一個衙差叫了一聲.他看了那衙差一眼,又轉頭看了看師爺,想叫他給拿個主意.一般師爺就相當於狗頭軍師,想的也比較細,只見他走上來趴在縣太爺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那縣太爺聽完點了點頭看了蕭逍一眼道:「暫且將他押下,容本縣查明原委再做計較.」

「是.」兩個衙差架起蕭逍就帶了出去,蕭逍也不再辯解,他知道只要這縣太爺去建康一查,自然明白.

兩人帶著蕭逍到了縣衙大牢,找了間人少的牢房將他推了進去.陰森森的牢房裡只有三個人,兩人堆做在左邊,一個身材瘦小的獨自躲在右邊的犄角里.蕭逍聞著撲鼻的潮氣,不由得暗暗苦笑:「不穿越進牢房,穿越了竟然又進來了,可真是體驗生活了.」

「兄弟,來這邊坐吧.」左邊那兩人中,一個年長的老者伸手招呼著蕭逍.

「這地方還真冷.」蕭逍的衣服都是濕的,待得坐了下來,身上不由得打了個寒噤.那老者嘆了口氣道:「這地方沒有早晚,一年到頭不見個天日,你過不了幾天就習慣了.」「一年到頭......」蕭逍想著自己要在這裡呆一年,只感覺心中比身體更冷.

「你犯了什麼事進來的?」老者旁邊的一個年紀和身材都和蕭逍彷彿的犯人問了句.蕭逍一想起這事,滿肚子都是火,索性就往地上一坐搖手道:「別提了,這幫狗官,胡亂抓人.」

「這沒什麼希奇的,這的人沒幾個真的犯了法,無非是躲了徭役的罷了.」老者說完,臉上倒顯得很平靜.

「陳國都滅了,還服什麼徭役?」蕭逍有點奇怪的問.

「呵,陳隋都一樣,這群皇帝們那個把我們老百姓的死活當過事兒?」那犯人說完,旁邊的老者也嘆了口氣道:「是啊,隋軍來了之後,這徭役反倒重了.」

蕭逍不由得同情起他們來,隋時徭役很重,文帝楊堅時,不服徭役者一般只是關押流放.等到了隋煬帝時就更恐怖,凡人是不服徭役者都要夷三族,百姓們無奈,只能自斷手腳,稱之為「福手,福足.」

「照這麼下去,怎能不忘國.」蕭逍憤憤的砸了下牆.那老者伸了下腿,無奈的道:「百姓們只圖能有個飽飯,至於你是陳是隋,與我們有何相干?」

的確,其實古代的老百姓要求很低,只要能有個飽腹,又有誰去造反?所謂的昏庸無道,追跟到底,只是因為老百姓連飯都吃不上了,不造反只能餓死,你叫他們怎麼辦?

蕭逍從這老者的話中聽出了不少深意,不由得低頭沉思起來,這時右邊犄角的那個瘦小犯人卻忽然大叫一聲跳了起來,他這一叫只嚇的蕭逍三人也跟著全都站了起來.可另蕭逍更加吃驚的是,那叫聲竟分明是個女子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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