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你是我的男人
父母回京后,蕭欽便在三叔指導下開始習武,蕭欽天資本就不錯,學起來也是得心應手,沒多久,便可以自己照著劍譜練習了。每日里,蕭欽便是讀書練劍,偶爾玩興大發想惹點事,可這是在家裡,下人都讓著,又能惹出什麼事來,日子過得實在有些無聊。
轉眼已是入秋時節,這一日,蕭欽練完劍坐在院中休息,想起嬸嬸說給找個丫鬟都說了幾次了可到現在還沒著落,得再催催。蕭欽立馬彈身而起,到了嬸嬸房中,卻沒見著人。想是出門有事去了,蕭欽悶悶的回到院中,實在是不想再練劍了,心思一動,便朝蕭若房中走來。
蕭若正坐在窗前發獃,有人進門來也沒發覺,蕭欽躡手躡腳的走了過去,輕輕的在蕭若耳邊吹了口氣。蕭若一驚,扭頭一看,正對著蕭欽笑意盈盈的臉,蕭欽見蕭若回頭還把臉往前湊了湊,兩人的距離不過能放下一個手掌而已,蕭欽感受到陣陣襲來的香氣,更是心猿意馬,蕭若像是發現了什麼,用手點了點對面的綉床,嗔道:「你別作怪,去那邊坐下。」蕭欽只好走到床邊坐下。
「你過來找我可有什麼事?」自從兩人的關係挑明后,蕭若再也沒有叫蕭欽弟弟了,卻也沒有別的稱呼。蕭欽倒是一直叫姐姐沒什麼改變,蕭若一開始還不大受用,不過日子久了見蕭欽沒別的意思,也就不說什麼了。
「我見姐姐悶悶不樂,所以過來看看。」
「是么?今天找的借口可不大像樣,你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蟲,今天也沒來過我這,怎麼知道我悶悶不樂?」蕭若和蕭欽一起待得久了,也沾染了一點蕭欽的「現代」氣息,蕭若本就聰慧,現在可沒那麼容易被蕭欽忽悠了。
「你剛才還發獃呢」蕭欽知道騙不了姐姐,不過他就喜歡這樣和姐姐說話,雖然姐姐不那麼容易被自己忽悠了,可這樣一來卻也少了很多沉悶。
「我哪裡發獃了,我看你分明是自己有事,是不是又惹我娘生氣了要我去求情啊?」蕭若想剛才發獃的情形都被這小子看見了,臉上有些發紅。
「不是不是,我哪裡敢啊,我是練劍練得太無聊了,想過來找姐姐玩會。」蕭欽一急便脫口而出。
「我就知道,你那裡會在乎我好不好。看你練劍也累了,我就陪你說會話吧。」蕭若心中微微失望,知道蕭欽倒不是真的不在乎她,也沒太在意。
「姐姐,我怎麼會不在乎你,你不知道我天天都想著你。」蕭欽謊言被揭穿,訕著臉從床上站起身來。
「我不知道,你亂說什麼。好了,你坐下,我有事問你。」蕭若見蕭欽站起身來想過來,忙開口叫他坐下。蕭欽聞言只好又坐了回去,看著蕭若秀眉微蹙,倒別有一番情趣,心中又是一盪,又想不知道姐姐要問些什麼,可別是太難回答的問題。
蕭若伸手整理一下髮鬢,淡淡的看著蕭欽:「你整天讀書練劍,為的什麼?」
「當然是為了姐姐。」蕭欽想都沒想。
「胡鬧,你再亂說我可惱了。」蕭若嘴上這麼說,心裡卻是很高興,面前這英俊的少年就是自己一生的依靠,現在能這麼說可見心裡有我。
「哦,那我不說了。」蕭欽見蕭若說得鄭重,哪裡知道她心中還有另一番心思。
「恩,以後可不許再亂說。你讀書練劍都是為了自己的前程,為了光耀蕭家門楣。我問你,你既是拿了官碟接了官服,可曾去過節度使府?」
「太子不是說我不用到任么?姐姐怎麼問起這個。」蕭欽沒想到蕭若會這麼問,愣了愣神,見蕭若正看著他,忙回答說。
「話雖不錯,可你官居節度掌書記,也算是節度使大人的僚佐,就算是有太子殿下說話,你又怎能如此託大,前次節度使大人送來聘書,你可收下了?」
「收下了。」這個蕭欽倒是記得,聖旨下來的第二天節度使府便遣人送來了聘書,只是沒怎麼在意,後來遇到姐姐就隨手交給蕭若收著了,這會姐姐怎麼還問,難道聘書不見了?
「你既是收了聘書,就該到節度使府報道才是。這是你的聘書,你怕是看都沒看吧?」蕭若起身從柜子里拿出一張紙來,正是蕭欽的聘書。蕭欽自然是沒看的,見姐姐問也沒想好怎麼回答。
蕭若見他這個樣子,知道他果然是沒看,想那日他把這聘書交給自己的時候,以為他已經看過來,怕他弄丟了,才給他保管的,沒想到他連看都沒看。蕭若心中微惱,把聘書遞給蕭欽,挨著蕭欽坐在床邊。
蕭欽接過聘書一看,見上面寫道:
「每懷風采,延企為勞。夏首漸熱,惟動履安勝。巽弊屑推遣,疑昨著不揆薄劣,憾未上薦賢之書。恩命拜足下殿中侍御史承奉郎,充宣州節度掌書記。聖諭先行,惟增感慶,巽不任忻愜。足下才高德茂,文藻特秀,信儒者之徽猷,聖朝之公器,而元纁束帛,偶未至者,蓋匡阜則邇,蕭君甚遠。巽謬臨此地,閑接清風,激揚多矣。向非章疏上達,則麟足無由絆,然奉常之拜,亦吾子他日九層之資也。但以輔佐吾軍,為執事者之累。幸當猥降,允副夙誠。冀即傾展,差浣勤矣。謹差押衙任進朝奉侍官人馬,馳狀進迎。」
蕭欽見這聘書寫得文縐縐的,很多處自己也不大明白,不過關節處還是能懂的,無非是客套一番罷了,想必聘書就是這樣的吧。轉過身來對著蕭若言道:「姐姐,這聘書有什麼問題么?」蕭欽方才以為聘書不見了,現在見聘書還在,又以為聘書有什麼問題。
蕭若心中奇怪,我只不過是提醒他既然接了聘書就該去節度使府報道,他怎麼問起聘書有無問題的話來,這聘書自己已經看過了應該沒有什麼疏漏啊。其實,蕭若這不過是自己想當然爾,她以為蕭欽既是能做出一首首妙詞來,必是讀書破萬卷的,這當朝的典章制度一應因襲前唐,自是清楚明白的。當然,這放在從前的蕭欽也許是了解一二,可現在的蕭欽對這些卻是一竅不通,又沒真正接觸過官場,哪裡知道其中的關節。
蕭若見他這麼問,也只好回了句:「我看過了,沒什麼問題啊。你是不是覺得太子有話你就可以不去節度使府報道了?」
「難道太子說話不管用么?」
「那倒不是,只是太子只是說你到職視事,可報道總還是要去的,名義上你還是節度使大人的僚佐,怎麼能連府主都不見呢?」蕭若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蕭欽,又道:「這官場之事自不比家中隨意,我聽聞節度使大人是兩朝老臣,在朝中頗有些勢力。太子國之儲君,固然勢大,可宣州不是京城,節度使大人才是這裡的天,你既是安排在他手下做事,這官場的規矩也還是要守的。我雖一介女流,這些卻也是明白的。你自己胡鬧也就罷了,可你的身上是肩負著光耀蕭家門楣的重任,凡是總是謹慎些好。」
蕭欽本就不喜歡受人約束,當初也是以為這官不過是個虛職擺設罷了,如今聽姐姐這麼說,好似把自己當成了光耀蕭家的工具,又想她怎麼對這種事這麼清楚,難道說是熱衷於此?心中就有些不悅,臉上也顯出不耐煩的神色。
蕭若見蕭欽如此神色,知道他不高興,心中滿腹委屈,眼中已是淚光盈盈。蕭欽卻是沒注意到這些,仍自顧自的說道:「姐姐,我本以為你和他們是不一樣的,我以前是惹你生氣,可我也是真心的愛你敬你,可你卻仍然不理解我,對我說這些話,難道我這般待你卻是錯了么?」說完,又覺得似乎口氣嚴厲了些,拿眼瞥了瞥姐姐,蕭若已是滴下淚來。
蕭若不斷的抽泣著,蕭欽本來有氣見到姐姐流淚心中又是不安,一時惶急也是怔在那裡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過了許久,蕭若哽咽的說道:「我知道你不喜歡這些,我又怎麼會不理解你,你是…你是我的男人,我怎麼忍心讓你去做不喜歡的事。你是我的天,可你以後更是蕭家的天,我把你當成我的男人我才和你說這些,可你…」
蕭欽見蕭若不斷哭泣,心中後悔已極,自己怎麼會說出這樣的混賬話。可剛似乎又聽到蕭若說自己是她的男人是她的天,這可是蕭若第一次承認自己是他的男人,這讓蕭欽有些吃驚但更多的卻是喜悅,生怕自己聽錯了忙開口道:「姐姐,你說什麼?你說我是你的男人是么?」
「恩。」
雖然蕭若的聲音低弱蚊蠅,蕭欽這回卻是聽得真切,一把攬住蕭若的身子,一時激動得說不出話來,半天才低低的叫了聲:「姐姐。」
蕭若坐在床頭,埋首在蕭欽胸前,任由蕭欽攬著身子,一時時間彷彿靜止,閨房裡萬千柔情,兩人都不再說話,只是緊緊相擁。
蕭欽摟著柔若無骨的身子,漸漸的身體竟起了反應,手也漸漸不聽使喚,慢慢撫上蕭若的臀部。蕭若感受到蕭欽的異樣,身子一顫,抬頭見蕭欽滿眼火熱,心中更是慌亂。忙伸手推了一把蕭欽,蕭欽一個激靈,忙把手拿開,霍地站起身來。急急道:「姐姐,我…」
蕭若嗔了一眼,拉著蕭欽的手柔聲道:「你不用說了,你怎麼做我都不會怪你的,可我想等到我們成親的那天,好么?」這個時代的風氣還很開放,即使蕭欽現在就要了蕭若的身子也是不打緊的,倒不像後代那樣禮教森嚴,泯滅人性,不過蕭欽現在卻不想惹姐姐不高興。
蕭欽臉上發澀,也不答話。蕭若知道蕭欽是自責,也不去看他,扭過頭背對著蕭欽,微微嘆了口氣:「你既是無意官場,我也不再強求,你想做什麼就由你吧,你可別再用那樣的話氣我。」
蕭欽哪還敢再說這樣的混賬話,剛才也是一時生氣,沒想仔細。蕭欽這會好好想了一回,在這個時代可不比自己前世,若是不做官怕是沒什麼出息,前世還可從商,在這世界從商卻是末道。蕭欽暗自思量,自己對蕭家談不上有多深的感情,但為了心愛的女人卻不能不拼,總是要不讓姐姐失望才好。至於以後的事,蕭欽一時也沒想明白,伸手掰過蕭若的身子,看著眼前的玉人,心中升起絲絲愛憐。
「姐姐,你說過我是你的天,我怎麼忍心讓你失望,我會好好做的。袖裡珍奇光五色,他年要補天西北。」
蕭若見蕭欽如此說話,倒是有些意外。口中慢慢念到:「袖裡珍奇光五色,他年要補天西北」,這志向卻是不小呵,難道他真是為了我才會有這麼大轉變么?怔怔的看著蕭欽,眼中滿是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