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自作自受
「怎麼樣？」雷華和可蘭顯然一直在等著史明，見他安全回來，都非常高興。
「解除了。」史明點點頭說。
雷華一把攬住史明，說不出話來，可蘭也是在那含著淚笑著。
「不過，不是我，是那個紅眼人。」
「他們也想要這個星球。」可蘭恨恨地說。
「他們會不會就發動攻擊呢？」史明彷彿是突然才想到，覺得好象問題還挺嚴重。
「應該不會。」雷華想了想，「希蒙一時還不會發現自爆系統已報廢，而且，說實話，天球也已做好了最大的迎戰準備，它們如果這時發動進攻，只會使天球的人更團結而更強大。」
「嗯，」史明點點頭，「您說得很有道理，它們不會這麼草率。」
「別太累了，休息會吧，邊休息邊想，或者明天再想。」可蘭看著他說。
「好啊。」史明看著她笑笑。
「來，看看我爸的實驗室，你一定會喜歡的。」可蘭笑著拉著史明往前說。
「啊，這是您的私人實驗室嗎？」史明看著，不由睜大著眼睛問身旁雷華。
「嗯，」雷華笑笑，「在這裡，自己做一些小玩意。」
「這些都是生命嗎？」史明看著這些水晶容器里在水中和空氣里飄浮的可愛的小東西說。
「可以這麼說，都具有簡單的但是善良的生命。」
「可以是複雜的嗎？」史明看看雷華。
「理論上，可以，但，」雷華笑笑，「那真的是很複雜的。」
「嗯，比機器人要複雜得多。」史明也笑著。
「聽說過那場機器人災難嗎？」雷華頓了頓，問史明。
「嗯，看過許多有關的資料。」
「有什麼感受？」
「慘不忍睹。」
「那是一次浩劫，全球少了近一半的生命，只是由於一種機器人可感染的外在病毒的出現，人們以前一直認為，機器人只會聽從人們輸給它的各種程序，但是他們錯了，錯得很慘重，機器人也可感染生物病毒，而且這種生物病毒幾乎是一夜之間就傳到了地球上的每一個角落．．．人類在和平與合作上邁出了一大步又一大步，可卻受到了自認為只會越來越先進越來越服務於人類的科技的嚴厲的懲罰，在科學的某些方面，我們不能走極端。」
「嗯。」史明也沉默了好一會。
「生物界更是如此，好在人類很早就已達成這方面的共識，使得所有的生物技術只是謹慎地服務於人類。」
「可也許有的人不這麼想。」史明想想說。
「怎麼？」雷華睜大眼看著他。
「紅眼人曾經到過地球，我們對一個意外死亡的進行了全面的身體分析，發現他們的腦組織有被注射某種強化劑的可能。」
「噢？」雷華皺著眉想著。
「這些生命，是怎麼，形成的？」一會，史明問雷華。
「基因啊，通過謹慎的基因重組，一次次試驗，一次次失敗，直到最後成功。」
「什麼叫成功？」
「簡單，無攻擊力，心地善良，不能自我繁殖，能快樂地、無痕迹地離開它們生存的空間。」
「如果有的人想法正好與你剛才說的相反呢？他，能成功嗎？」
「能的，」雷華嚴肅地說，「也是一次次試驗，一次次失敗，然後，直到最後，『成功』，但，這也許比那次機器人災難更可怕，更毀滅．．．」
「嗯，希望我們的敵人不會如此喪失理智。」
「這很可能是極大威脅本身種類存在的，任何一類高級生命都會三思而後行。」
「如果，他只是想造出純粹的戰士，等他們被利用完了，就可以毀滅他們呢？有這種可能嗎？」
「有的，例如，可以事先設定他們的生命期限，估計他們完成任務的時間后，讓他們的生命在那時集體消失。」
「只能用基因嗎，可不可以用其它的？」
「你是指，創造生命？」
「嗯，比如說，用能量？」
「用能量？」雷華想了想，「用能量雖然不能造出生命，但是，可以造出你所說的，戰士。」
「真的嗎？」史明看著雷華。
「只是一種簡單而複雜的合成，說它簡單，是因為原理簡單，說它複雜，是因為實施起來是一件相當複雜的工作．．．哎，你到哪去？」雷華看史明轉身就走，忙叫他道。
「您忘了那五個海域里的海底能量採集船嗎？」史明邊走邊說。
雷華一聽，頓時目瞪口呆。
「我和你一起去。」可蘭叫著也跟著跑了出去。
「你來幹什麼？」史明見可蘭也上了飛船，說，「快下去。」
「不，我不下去，你還不知道另外四個在哪？」可蘭看著他說。
「唉，那你坐好了。」史明嘆口氣說。
「慢些！」可蘭突然叫住史明，「我爸爸！」
史明一看，只見雷華邊跑過來邊猛向他們揮手。
「什麼呢？在叫你嗎？」史明奇怪地看看可蘭。
「你把我爸爸當什麼人了？」可蘭瞪著他說。
「去看看。」史明心中有些內疚，看著可蘭那樣子，心中又想笑，忙邊走邊說。
「你們準備怎麼對付它們？」雷華問跑過來的史明。
「只能把它們炸毀。」
「你能炸毀幾個呢？」雷華說，「炸毀第一個，希蒙和紅眼人就已經發覺，他們還會讓你炸毀第二個嗎？」
史明不由愣住了，剛才心中一急，竟然沒有想到這一點，不由出了一身的冷汗，看著雷華說：「那您有什麼好辦法？」
「只能破壞它合成能量人的物質。」
「怎麼破壞？」
「往能量里摻雜一些其它的東西。」
「是啊，我怎麼沒想到？」史明雙手一擊說，「加什麼好呢？」
「只能加入生命可接納的物質，我這有我合成生命的的一些附加劑，你趕快裝五瓶去。」
「你爸爸救了我三次了。」史明對可蘭說。
「噢？哪三次？」
「第一次他告訴我霍茲的地址，第二次就是這一次。」
「還有一次呢？」
「還有一次，就是你在上校面前掉眼淚。」
「你說什麼？」可蘭紅著臉笑了笑，「那是我又不是我爸。」
「沒有這麼好的老爸，哪有這麼聰明的女兒，好了，注意了，開始下潛了。」
城市飛船還在不停地大口大口地吞著能量，史明通過飛船將一瓶生命附加劑倒了進去。
「看到那些橢園形的屋頂了嗎？」史明邊往上升邊說，「一旦時機成熟，就會有成千上萬的能量人從那些屋頂飛出。」
「不知道這瓶子里的東西會有什麼作用？」可蘭說。
「這個，」史明愣了愣，「我也不知道。」
「這個怎麼有這麼深？」史明艱難上升著的他的U100-8。
「反正這是最後一個了，稍微慢一點也沒什麼關係。」可蘭看著他說。
「說得也是。」
「終於升上來了。」史明從第五個海域的海底升出海面，長出一口氣說。
「高興嗎？」可蘭笑著看著他說。
「怎麼不高興？」史明笑著看著她，「有你在我身旁。」
「你呀．．．」
「糟糕！」史明突然叫了一聲。
可蘭見他臉色大變，汗也冒了出來，忙問：「怎麼了？」
「還有一個，你也忘了？在專用通道被破壞的地方。」
「啊，真的呢。」可蘭也睜大了雙眼。
「快回到你父親那，該死！」
「你別太急，也許，他們沒那麼快呢？」
「他們既然發現了自爆系統，並毅然將它毀掉，顯然他們已做好了準備，至少已即將就要做好了準備。」
「噢，」可蘭眼睜得更大了，「那快點！」
「正在快呢。」史明看著她忍不住笑著說。
雷華聽說還有一個，一下也傻住了：「我已經把那些附加劑全給你了。」
「那隻能摧毀它了。」史明轉身就往外走，見可蘭也跟在後面，便轉頭對她說：「你不要去。」
「我要去。」可蘭看著他說。
「讓她去吧。」雷華看著史明。
史明看看雷華，說：「好吧，快跟上。」
「很緊張？」在飛弛的飛船里，史明看看可蘭說。
「嗯。」可蘭點點頭。
「不用怕，有我在。」史明笑著說。
「我不怕。」可蘭看著史明說。
「請立即停下，請立即停下。」突然，飛船內響道。
「有人跟著我們。」
「是紅睛人嗎？」
「再重複一遍，再重複一遍，請立即停下，否則，我們將採取行動，否則，我們將採取行動。」
「該死的，甩不掉它！」史明罵道，但飛船仍然全速向前駛去。
「他們開火了！」一道道激光束伴著尖厲的一聲聲開始在飛船的左右和前方出現。
「休想能擊中我！」史明輕蔑地笑著說。
「糟糕！」可一會，史明就發現很不對頭了，「他竟然飛得比我還快！早知如此，該先換了飛船再來的。」
「這樣也甩不掉他！」史明拿出了渾身解數來擺脫，可那艘飛船卻始終在後面咬緊著他，而且已越來越接近。
「糟！被擊中！」飛船劇烈地一晃，然後一陣爆炸聲從後面傳來，一塊不小的碎片飛過來重重地打在了史明的左臂上。
「現在命令你趕快停下，並打開通話屏，否則，你知道後果！」
飛船的速度已大減，史明只好照辦。
屏幕上出現了一個人的身影。
「是上校！」可蘭驚叫起來。
「你也在這，這會是出來兜風嗎？」希蒙冷笑著看著可蘭說。
「別理他。」史明輕輕對可蘭說。
「小夥子飛船飛得很好嘛，幾乎就要讓你溜掉了，想不到我的飛船比你的要快吧，哈哈，可蘭，你竟敢私自帶著他進入我的禁區，你還有什麼話說？」
「上校，紅眼人就要發動進攻了。」史明冷冷地看著他說。
「紅眼人？你知道的還不少啊。」希蒙盯著史明說。
「他們會用能量來製造他們的戰士，我是來摧毀他們最後一個造人飛船的。」
「你以為我會是你身邊的這個小姑娘嗎？這麼容易上你的當？」希蒙嘿嘿笑道，「知趣的現在就和我回去，我還有不少的事想請教你呢。」
「上校，我說得可是真的，他們已經破壞了你的自爆系統，就是因為他們馬上就要對天球發動總攻了！」史明直視著希蒙。
「你不要胡說！」希蒙有些心慌，「我的自爆系統那麼隱秘，他們不可能發現！」
「隱秘？」史明笑了笑，「在你的地下飛船製造廠洗手間的鏡子後面，是嗎？」
「你怎麼知道？！」希蒙瞪著由於怒急攻心而發紅的眼睛，「是你乾的，是不是？」
「他們即使不做，我也是要做的，你這個自詡熱愛自己的星球的野心家，竟然拿人類共同也是唯一的希望當作自己的私人物件，拿天球上兩千多萬生命作為作為你達成你個人目的的賭注，你是個偽君子，是個真正的懦夫，上校。」
「你說我是懦夫？」希蒙狂笑道，「我為了這個星球出生入死的時候，你還在哪呢？三十年前．．．」
可蘭突然發現史明的手在她手上輕輕敲著，不由有些發愣地看著他。
「你還敢提從前！」史明嚴厲地說，「你還有臉見你的父輩嗎？」
「我不用你教訓我．．．」
可蘭見史明邊和斥責著希蒙邊還是不停地敲打著她的手，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這是一種古老的電報通迅方式！她在學校一年級就已學過了，可蘭朝史明微微笑了笑。
「飛船有自動修復系統，」史明敲道，「你把身子悄悄稍微移向我身後，注意，不要讓他察覺，好，現在我敲你的腿，你把手慢慢伸到我背後，注意，神情要自然，好，當我大聲說『按』的時候，你按住一級加速，你聽明白了嗎？」
可蘭微微點點頭。
「每個人都可以教訓你！當你的這些劣跡出現在下一代的教科書中時，所有的人自然會教訓你的。」
「什麼？」希蒙大笑著，「誰來告訴他們，你嗎？噢，噢，年輕人，這下，你可怪不得我了，我本來見你是一個人才，想邀你回去和我共創大業的，而現在，你實在很讓我失望，看來，我只有讓你在這裡消失了，這可是你自找的。」
「你有這個想法？」史明問。
「你不知道嗎？」希蒙笑了笑說，「也許是我一開始沒向你說明，你知道地球很多的秘密，只要我倆合作，我們就是人類的第二個盤古，否則，你正是大好年華，就這樣白白死了，有多可惜。」
「嗯，」史明沉思了一會，說，「你讓我想想。」
「當然，做一個重要的決定不能輕率。」希蒙笑著說。
等了好一會，史明還是沒有作聲。
「想清楚了嗎？你可沒有太多的時間。」
「嗯，」史明抬著看看希蒙，「好吧，按！」
「什麼．．．」希蒙還沒有領會他最後一個字的「含義」，飛船已消失在他的眼前。
「自動系統只修復了三分之一的損壞處，」史明看了看速度顯示，「他還是會趕上我們。」
「他在後面！」一會，可蘭叫道。
「看見了，」史明平靜地說，「還有一段距離，等他一進入射程，我就會開火，你注意照顧自己。」
「你看！」可蘭突然捂著嘴指著前面，一臉的驚恐。
史明抬頭一看，只見對面密密麻麻的一大群小黑點正朝這裡飛來。
「該死！他們出來了！」史明低聲罵道。
前面的大群黑點已越來越近，是一個大型的快速艦隊。
「上校也越來越近了！」可蘭叫道。
「坐穩了，我們要往回飛了。」史明猛一壓操縱柄，飛船便呈九十度向下衝去。
希蒙正恨不得把史明千刀萬剮，全速緊盯著史明的飛船，眼看著已越來越近，正在興奮的時候，突然史明一下從他面前消失了，希蒙還沒來得及反應，已被眼前這密密麻麻的艦群驚呆了，天羅地網似的激光束已輔天蓋地地射了過來。
「你們不能，你們不能，我們有協議的，我們有協議．．．」
「他完了。」可蘭看著後面的一片火光和震耳的爆炸聲說。
「那是他自找的。」史明用了一句希蒙剛剛說過的「名言」。
「你來駕駛，」史明看著可蘭，「我的左手動不了了。」
「你受傷了？」可蘭忙過來要給他緊急治療。
史明忙一把推開她，「快駕駛飛船！我們要趕在他們之前到達天球。」
「我駕駛嗎？」可蘭看著史明。
「對，」史明看著她，「你能行的，不是嗎？」
「嗯。」可蘭用力點點頭，「我行的！」
史明微笑著把位置讓給她，邊開始治療自己左臂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