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金盆洗手（下）
這邊劉家連夜收拾不提，深夜，古般若攜了曲非煙，到衡山瀑布旁，去找令狐沖和儀琳。
忽聽得遠處傳來錚錚幾聲，似乎有人彈琴，琴聲甚是優雅。過得片刻，有幾下柔和的簫聲夾入琴韻之中。七弦琴的琴音和平中正，夾著清幽的洞簫，更是動人，琴韻簫聲似在一問一答，同時漸漸移近。只聽琴音漸漸高亢，簫聲卻慢慢低沉下去，但簫聲低而不斷，有如遊絲隨風飄蕩，卻連綿不絕，更增迴腸盪氣之意。
只見山石後轉出兩個人影，其時月亮被一片浮雲遮住了，夜色朦朧，依稀可見兩個男子緩步走到一塊大岩石旁，坐了下來，一個撫琴，一個吹簫，自然是劉正風和曲洋了。
忽聽瑤琴中突然發出鏘鏘之音，似有殺伐之意，但簫聲仍是溫雅婉轉。過了一會，琴聲也轉柔和，兩音忽高忽低，驀地里琴韻簫聲陡變，便如有七八具瑤琴、七八支洞簫同時在奏樂一般。琴簫之聲雖然極盡繁複變幻，每個聲音卻又抑揚頓挫，悅耳動心。又聽了一會，琴簫之聲又是一變，簫聲變了主調，那七弦琴只是玎玎璫璫的伴奏，但簫聲卻愈來愈高。突然間錚的一聲急響，琴音立止，簫聲也即住了。霎時間四下里一片寂靜，唯見明月當空，樹影在地。
只聽一人緩緩說道：「劉賢弟，我連累你全家離開故土，移居海外，愚兄心下實是不安。」另一個道：「你我肝膽相照，還說這些話幹麼？這已是最好的結局……」
曲洋一聲長嘆，說道：「昔日嵇康臨刑，撫琴一曲，嘆息《廣陵散》從此絕響。嘿嘿，《廣陵散》縱情精妙，又怎及得上咱們這一曲《笑傲江湖》？」劉正風笑道：「曲大哥剛才還甚達觀，卻又如何執著起來？你我今晚合奏，將這一曲《笑傲江湖》發揮得淋漓盡致。世上已有過了這一曲，你我已奏過了這一曲，人生於世，夫復何恨？日後你我朝夕相處，再創作出比《笑傲江湖》更精妙的曲子來，也不是什麼難事。」曲洋輕輕拍掌道：「賢弟說得不錯。」過得一會，卻又嘆了口氣。劉正風道：「大哥卻又為何嘆息？啊，是了，定然是放心不下非非。」
古般若奇怪地望了一下曲非煙，她與爺爺同赴海外，曲洋有什麼放不下？卻見曲非煙點點頭，當下領悟：「你不去？」
曲非煙嫣然一笑，出去說道：「爺爺，你不用擔心，非非行走江湖，足可自保。」
猛聽山壁後傳來一聲長笑。笑聲未絕，山壁后竄出一個黑影，青光閃動，一人站在曲洋與劉正風身前，手持長劍，正是嵩山派的「大嵩陽手」費彬，嘿嘿一聲冷笑，說道：「女娃子好大的口氣，行走江湖足可自保？世上可有這等稱心如意之事？」
劉正風站起身來，說道：「費彬，我全家已與五嶽劍派毫無關係，你嵩山派還想幹甚麼？」費彬哈哈一笑，傲然道：「你以為這事就這麼容易混過去么？今日在劉府有上千人，不敢得罪官府的大有人在，所以我們沒有在府上翻臉，只是，你們看看他們是誰？」
只見山壁后又轉出八人，其中四人是嵩山派的「托塔手」丁勉、「仙鶴手」陸柏、「千丈松」史登達和萬大平，另四人三男一女，均為中年人模樣，其中一人是道士，一人是和尚。
費彬說道：「我來介紹一下：這位大師是南少林的百慎大師，一手百步伏牛神拳名列江湖神拳榜第九十位；這位道長是終南山重陽宮的葉靈道長，全真劍法名列神劍榜第八十位；這位英雄是鍛鋒堂的堂主段松喬，亂披風刀法名列神刀榜第七十位；這位女俠是雪舞仙子嚴碧雪，百變身法名列輕功榜第五十位。各位好好認識一下。」
他毫不隱瞞地說出四位陌生人物的身份以及擅長的武功，顯是極有信心。古般若心頭一凜，暗自戒備。
這四人顯然是非角色玩家，自己起名行走江湖。非角色玩家練功比角色玩家辛苦，但勝在不引人注意，扮豬吃老虎，有出其不意的功效。古般若在遊戲論壇中交流，知道這樣的玩家上千萬，面前這四人居然能在各類武功榜中排在前一百位，那是極有成就之人，非有奇遇不可。以前百名的實力論，這四人只怕武功還在嵩山派的四大高手之上。如此對方有九名強手，己方處於絕對劣勢。
這四人居然受嵩山派唆使，看來練的也是惡人路線。嵩山派能籠絡此四人，看來是出了巨資了。古般若不抱幻想，說道：「四位眼生得很啊！昨天怎麼沒有在劉府出現呢？」
「雪舞仙子」嚴碧雪說道：「知道什麼是奇兵嗎？昨天大廳中有上千人，不乏有渾水摸魚、自命俠義道之人，到時打起來，我們雖然不怕，卻嫌礙手礙腳。現在荒山野嶺，正好與朝廷四品帶刀侍衛切磋一番。」
古般若叫道：「你們難道不怕朝廷嗎？福大帥一聲令下，不說你們幾個，嵩山派全部就要化為齏粉！」
對方九人一起哈哈大笑，費彬道：「不錯，這就是我們沒有在劉府當眾動手的原因，否則，嵩山派怎麼也脫不了干係。但現在不同了，古侍衛，你奉朝廷之命行走江湖，但江湖險惡，藏龍卧虎，要是古侍衛遭到什麼不幸，那也難說的很。那時，朝廷有什麼證據說是我們嵩山派做的？你看到的這四位大高手，早就血債累累，名列江湖『百凶榜』。到時他們會將一切攬到自己身上，也不在乎多這幾宗血案。他們可是惟恐不熱鬧呢！」
這四名玩家現實中肯定有反社會、反秩序人格。古般若想。現在自己必須想辦法，面對這罕見的險惡局面。
忽然間耳中傳入幾下幽幽的胡琴聲，琴聲凄涼，似是嘆息，又似哭泣，跟著琴聲顫抖，發出瑟瑟瑟斷續之音，如是一滴滴小雨落上樹葉。費彬心頭一震：「瀟湘夜雨莫大先生到了。」但聽胡琴聲越來越凄苦，莫大先生卻始終不從樹后出來。費彬叫道：「莫大先生，怎地不現身相見？」
琴聲突然止歇，松樹后一個瘦瘦的人影走了出來。月光之下，只見他骨瘦如柴，雙肩拱起，真如一個時時刻刻便會倒斃的癆病鬼，沒想到大名滿江湖的衡山派掌門，竟是這樣一個形容猥瑣之人。莫大先生左手握著胡琴，雙手向費彬拱了拱，說道：「費師兄，諸位師兄，左盟主好。」
費彬道：「多謝莫大先生，俺師哥好。貴派的劉正風和魔教妖人結交，意欲不利我五嶽劍派。莫大先生，你說該當如何處置？」莫大先生向劉正風走近兩步，森然道：「該殺！」這「殺」字剛出口，寒光陡閃，手中已多了一柄又薄又窄的長劍，猛地反刺，直指費彬胸口。這一下出招快極，抑且如夢如幻，正是「百變千幻衡山雲霧十三式」中的絕招。
費彬冷笑一聲，長劍揮出，破了他這一招。小說中莫大先生就是靠這招殺了費彬，費彬這位玩家對此極為熟悉，所以早有防備。
雙方已經動起手來了。劉正風和曲洋加入戰團，那邊嵩山派「托塔手」丁勉、「仙鶴手」陸柏、「千丈松」史登達也殺了進來，形成嵩山派四大高手玩家對陣莫大先生、劉正風和曲洋三位NPC人物的局面。四大高手雖然略佔上風，但忌憚曲洋的「黑血神針」，所以留有餘地，雙方一時打得難分難解。
這邊古般若大叫：「令狐沖和儀琳快走！非非你也跟著去吧，免得拖累我。」躲在巨石后的正主令狐沖和儀琳此時正在療傷，武功低微，此時巴不得趕快離開，拚命逃跑，曲非煙抽出兩柄短劍，為兩人打掩護。
「雪舞仙子」嚴碧雪叫道：「哪裡走！」身形一展，電光石火般向令狐沖掠去，身法特別曼妙，似乎不弱於凌波微步！
古般若暗吃一驚，這「雪舞仙子」能名列輕功前五十，果然十分厲害！當下展開「凌波微步」的輕功，將嚴碧雪截住。嚴碧雪連連變換身法，均不能突破，只好和古般若鬥了起來。
那邊費彬大叫：「大平，你截住曲非煙。煩請四位高手先將古般若斃了！」
由於令狐沖身受重傷跑不快，萬大平見有機可乘，於是追了過去，與擔任掩護的曲非煙斗在一起。
這邊百慎大師、葉靈道長和段松喬三人會同嚴碧雪，四人牢牢將古般若困住。古般若暗暗叫苦，全力施展開「凌波微步」，四人一時無可奈何。
要知道這幾個月來，古般若用北冥神功吸取了數十名好手的內力，單以內力論，已是超一流高手！在強勁內力的支持下，小無相功、明火靜功突飛猛進，慈悲刀法、般若掌、飛刀絕技那是一日千里，凌波微步也是日益純熟。所以在四大高手的圍攻下，也能支持得住。
嚴碧雪畢竟心細，邊打邊叫道：「此人身法如此怪異，肯定是凌波微步！」
百慎大師、葉靈道長和段松喬吃了一驚，沒料到古般若這個二三流朝廷侍衛也會凌波微步，怪不得如此棘手，不知他哪裡得來？幾人存了一樣心思，只要齊心擊斃古般若，就可爆出凌波微步的心法來，那時自己就……但古般若步法純熟，四人刀劍相逼，拳掌相向，卻沾不到古般若一片衣角。
還是嚴碧雪聰明：「我們用武功招式沒用的，大家閉上眼睛亂打，肯定能打中！」這是《天龍八部》里描述過的，一頓亂打反而能對付凌波微步。
其餘三人一聽有理，立即閉上眼睛胡亂出招，指望有一招能打到古般若身上。
突然間紅光一閃，四人的包圍圈突然分開。那邊曲非煙和嵩山派幾位高手百忙中望過來，只見古般若氣定神閑地站在中間，若無其事一般。
百慎微微一笑，道：「古侍衛，多謝指教。」
旁人只道他還要出拳，哪知百慎轉身緩步歸來，到了段松喬跟前，微微一笑道：「段施主，有勞了。」說罷理了理僧袍，慢慢坐下，雙手合什，念道：「求之不得，香嚴擊竹。顛沛流離，歸心已速。」說罷，臉上神光一斂，坐定不動，猶帶笑意。
費彬莫名其妙，小聲道：「二師兄，百慎大師說的可是拳經？」
丁勉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三師弟，百慎大師說什麼？」
陸柏卻也茫茫然地道：「我也不知啊。大概是我修為淺薄，實在不明大師之意。」
他們正在說著，嚴碧雪低聲道：「百慎大師圓寂了。」
費彬雖不明禪理，「圓寂」的意思卻也是知道的。他大吃一驚，叫道：「什麼？」百慎武功如此之高，竟然只過一招便已圓寂。他看著古般若，一時竟覺得這人似乎非人世所有。
那邊葉靈道長站在近前，胸口突然滲出鮮血。旁人還來不及有所動作，百嚴碧雪突然向前一掠，一把扶住葉靈，伸指在葉靈肩頭虛點數點，已封住他的穴道，先止了血。
葉靈面如白紙，看著古般若。眾人已停止打鬥，卻連大氣都不敢喘。
葉靈突然喝道：「古般若，老道士還有再戰之力……」
他聲音響亮，旁人聽了都是一驚，哪知還不曾喝彩，葉靈口中猛的噴出一口鮮血，人也直直摔倒。嚴碧雪就在他身邊，一把扶住葉靈素後背，在他左手上搭了搭脈，只覺脈搏全無，已是死了。
此時，另一邊的段松喬頭頂已有鮮血流下來，糊得滿額都是，跟著也軟倒在地。
顯然剛才一招之間，百慎、葉靈和段松喬均被古般若擊中斃命，至於古般若用何招數和兵器，卻是誰也不知。
雙方眾人呆立當地，一時都被古般若的絕世神功所震撼。
原來古般若展開凌波微步時，圍攻的四大高手閉眼亂打以求僥倖，古般若突然從腰間抽出血刀，使出「慈悲刀法」中威力最大的一招「千葉青蓮」，猝不及防之下，除嚴碧雪仗著輕功卓絕避開外，其餘三人都挨了一刀，糊塗斃命。其實古般若的「慈悲刀法」此時並未大成，四大高手全力提防之下，原也有一戰之力，哪知卻按照書中對付「凌波微步」的「絕技」閉眼亂打，卻未想敵人突然變招怎麼辦？就此送了性命，也是死*本的緣故。
古般若也是頭一次用「慈悲刀法」對敵，哪想有如此威力，不禁驚喜交加。他使完這招「千葉青蓮」后，閃電般將血刀纏回腰間，除嚴碧雪外，無人知道他曾經出刀，只覺紅光一閃，還以為古般若用的是佛光普照之類的絕頂內功，不禁人人驚佩。
只有嚴碧雪一人知道真相，她見形勢險惡，身形飄逸的一閃，東溜西溜的向外逸去。古般若一個加勁由側面攔住嚴碧雪。對古般若來說，正是找到一個練習身法的絕佳對象，數百招過去，古般若越來越熟練，兩人的戰團簡直是一團閃影，外人根本看不清楚。古般若的內勁，經過這些月的修練，畢竟遠較嚴碧雪為高，而當古般若越來越活用凌波微步后，終於因為內息較高，使嚴碧雪越來越難躲閃。
古般若與嚴碧雪又戰百招，兩人的勁力一直並未相觸，都以快捷的身法較量，古般若身形熟練后，出招時所帶的勁力也越提升，速度也越來越快，而嚴碧雪也因此越來越難閃過古般若的勁力。又過了一會兒，倆人拳掌終於交擊了起來，古般若使出般若掌力，嚴碧雪哪裡抵擋得住，溘然而逝。
古般若使出凌波微步、慈悲刀法、般若掌三大絕技，一舉擊斃四大高手，嵩山派幾名首腦人物大驚之下，暗想自己也不是四大高手對手，如今居然出現這種局面，看來只有各自走路了，於是發一聲喊，四下奔逃。
萬大平原來截住曲非煙廝殺，似乎頗佔上風。這時展開輕功，以為定可順利逃走。哪知這位玩家曲非煙不是小說中任人宰割的曲非煙，玉女劍法已練到六層功力，剛才故意示弱，現下突然使出絕技「三燕投林」，兩柄短劍齊出，萬大平猝不及防，小腹中了一劍，頓時了帳。
那邊費彬剛企圖逃跑，莫大先生和劉正風兩位衡山派高手共同使出絕技「百變千幻衡山雲霧十三式」，費彬長聲慘呼，高躍而起。費彬躍起后便即摔倒，胸口一道血箭如湧泉般向上噴出，適才激戰，他運起了嵩山派內力，胸口中劍后內力未消，將鮮血逼得從傷口中急噴而出，既詭異，又可怖。費彬這位玩家，還是倒在了「百變千幻衡山雲霧十三式」之下，可見天理昭彰。
「千丈松」史登達剛展開輕功起步，一叢黑針如雨般散出。丁勉叫道：「黑血神針，快避！」史登達見到這叢黑針，久聞魔教黑血神針的大名，十分害怕，慌亂之下中了數針，當即毒發斃命。
「托塔手」丁勉、「仙鶴手」陸柏分兩個方向逃走。古般若展開凌波微步輕功，截住了胖子「托塔手」丁勉。丁勉平時自稱「托塔天王」，於掌力最是自負，自忖古般若只是身法了得，硬碰硬未必是自己對手，於是凝聚全身內力，奮力一掌拍出。
古般若大叫：「來得好！」也是一招般若掌迎上。只聽一聲巨響，古般若穩在當地，丁勉身子搖搖晃晃，便似喝醉了酒一般，兩手在空中亂舞亂抓，一聲悶哼，仰天倒下，就此不動。
古般若使出第九層般若掌力，一招就將「托塔天王」擊斃。
另一邊「仙鶴手」陸柏輕功極了得，越奔越快，瞧這情勢，古般若待得殺了丁勉，無論如何不及再回身追殺陸柏。
驀地里青光一閃，一柄飛刀從古般若手中擲出，急飛向前，如風馳電掣般射向陸柏背心。陸柏陡然驚覺，待要閃避時，飛刀已穿心而過，透過了他的身子，仍是向前疾飛。陸柏腳下兀自不停，又向前奔了兩丈有餘，這才撲地倒斃。那柄飛刀卻又在陸柏身前十丈之外方始落下，青光閃耀，筆直的插在土中，雖是一柄無生無知的飛刀，卻也是神威凜凜。
曲非煙、令狐沖、儀琳、莫大先生、劉正風、曲洋等眾人看到這驚心動魄的一幕，無不神馳目眩，半晌說不出話來。
古般若舒了一口氣，自己凌波微步的輕功是暴露了，但小無相功、北冥神功、慈悲刀法、血刀還是沒有泄露，否則以後就麻煩了。這次古般若一人一舉擊斃六名弱一流和二流強手，又順利完成金盆洗手的劇情，經驗值大漲。唉，只可惜有眾人在旁，白白浪費了六名高手的內力……
擊斃六人後，爆出了不少頂級物品。嵩山派的武功心法「大嵩陽手」算不了什麼，葉靈道人的全真劍法劍譜也不怎麼樣，不過曲非煙堅持古般若修鍊，如此可以和她的玉女劍法合璧，古般若苦笑之下也只有收下了。嚴碧雪死後爆出「神行百變」的絕頂輕功心法，古般若查了查她的經歷（這是勝者的權力），原來這位女玩家在華山附近遇上了木桑道長，而她居然是圍棋高手，連贏木桑數局后，贏得了「神行百變」的輕功。古般若將這本輕功心法收下了，連曲非煙苦苦哀求也沒給。
送走令狐沖和儀琳后，古般若與眾人返回劉府。次日清晨，劉府一家闔府上路，在五嶽劍派眾掌門的護送下前往南海邊。嵩山派五大高手一齊離奇斃命，由於群龍無首，餘下弟子早就作鳥獸散。
十一月初五，劉府等一行人來到南海之濱的陽江港。劉府全家以及曲洋上了一艘大船，古般若向劉府眾人舉手告別，卻似乎看見劉菁的眼中有淚光閃動。大船扯起一張黃色三角帆，吃上了緩緩拂來的北風，向南進發，前往婆羅洲浡泥國。
五嶽劍派眾人散去后，海邊只剩下古般若和曲非煙兩人。
古般若幽幽道：「非非，你怎麼不跟你爺爺去？浡泥國那邊有袁承志，還有何鐵手、青青等諸女子，有你的姊姊劉菁，應該很好玩的。」
曲非煙道：「我不。古大哥，說實話，那日在佛山酒樓見到你，我就覺得你是我可以終身託付之人。我跟爺爺說了，他也是放心的。」
啊！難道我拐騙幼女？雖然此位玩家絕對是成年人，但古般若心理上過不了關，喃喃道：「拐騙幼女，罪大惡極……」
曲非煙卻笑道：「怕什麼，過幾年我身體長大了，你就沒有心理障礙了。」
哦，確實如此。遊戲人物外貌有年齡限制，如黃蓉，到二十歲就容顏不變，那是青春永駐了。否則，如小說《神鵰俠女》中，黃蓉就是一個大媽形象，讓許多粉絲倒了胃口。當然這樣一來，遊戲中黃蓉與女兒郭芙、郭襄外貌就沒多大區別了，不像母女，倒像姊妹一般，玩家也很受落。曲非煙現在十四歲，再過六年，就是一個大姑娘了，自己就可……嘿嘿！
曲非煙這時道：「大哥，你在想什麼？」
「哦？」古般若回過神來：「非非，你要想好了，我是朝廷侍衛，將來要殺很多人，你不怕么？」
曲非煙仰著頭，念出了那段經典台詞：「我不怕。便跟著你殺人放火，打家劫舍，也永不後悔。跟著你吃盡千般苦楚，萬種熬煎，也是歡歡喜喜。」
古般若一陣肉麻，連忙說：「好了好了。知道我前幾天為什麼不讓你練神行百變嗎？因為有更好的輕功。」
「更好的輕功？」
「正是。從今天起，我教你逍遙派三大神功：小無相功、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這都是李秋水的功夫，看來最適合女人練習，將來我也許還不如你呢！」
曲非煙也是熟悉金庸小說之人，當下大喜：「好啊，三大神功是我最嚮往的了！古大哥，你怎麼會這些功夫？」
古般若不便隱瞞，將潛入曼陀山莊的「琅嬛福洞」偷取逍遙派三大神功的經歷說了，但要曲非煙保密，否則江湖中人紛至沓來，後患無窮。曲非煙理會得，果然守口如瓶。
於是兩人找了嶺南一僻靜處，苦練神功。曲非煙甚是聰明，進境甚速，滿心歡喜，謂數年後要超過古般若云云。
古般若暗笑。他保留了一個大秘密：慈悲刀法和血刀的秘密。這是他稱霸天下的真正絕技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