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真相初露
陸天抒臉色一整道:「那麼我們到內堂談談。」
王仲武道:「好,有我們兩人在,血刀門傳人也休想動得了。」
內堂。
陸天抒在一張桃木椅上坐了下來后,向王仲武問道:「王捕頭,你所猜疑的兇手是誰?」
王仲武長嘆一聲,道:「只怕我現在講出來,你也不會相信。」
陸天抒動容道:「誰?」
王仲武沉聲道:「汪嘯風。」
陸天抒呆了一呆,全身衣袍籟籟顫抖,可見心中是如何激動,好一會才說:「不可能的!」
王仲武長嘆道:「確是不可能的。但是,在巨大的財富面前,汪嘯風也會財迷心竅。」
「財迷心竅?」
「就是連城寶藏。」
陸天抒笑道:「連城寶藏?那本來就是汪嘯風發現的呀。連城寶藏現在就在雲水山莊,汪嘯風是水岱的女婿,寶藏何分彼此?汪嘯風會為了這個去暗害岳父?」
王仲武嘆道:「陸老伯,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江湖中誰人不知,水笙是出名的女強人,汪嘯風卻十分懼內。連城寶藏,實際上完全操縱在水笙手裡,汪嘯風無權過問,只能向老婆討好才能拿點家用。所以,這連城寶藏,是水家的,而不是汪嘯風的。汪嘯風自恃取得連城寶藏有功,企圖完全據為己有,所以有了暗害岳父的毒計。他也知道南四奇同聲連氣,暗害水岱后其餘三老肯定不會善罷甘休,所以一不做二不休,連南四奇一般暗害,最後才去對付水笙,從而坐擁全部寶藏。所謂血刀門重臨,不過是他製造的幌子罷了。」
陸天抒搖搖頭,忽然抬頭道:「直到現在,我還是不相信,我信任汪嘯風,他是個正直的青年。」
王仲武無限惋惜地道:「我也不相信,可是,有件東西,你看了不由你不信!」說著在懷裡掏出一條手帕,道:「這是水老伯案發時,我和汪嘯風來至卧房前,我在他懷中取來的。」
陸天抒一看那條手帕,竟是血漬斑斑,大為激動,道:「血?」
王仲武沉重地點點頭,道:「血。水老伯的血,你嗅嗅自可證實。」
陸天抒把手帕放在鼻前一聞,忽然臉色大變,手帕被他飛投出去,竟似一片刀齒,直嵌入內堂的一條柱子上:「有悶香!」正想起身,但覺天旋地轉,連站立也站不穩,猛抽手想拔刀,卻連拔刀之力也逐漸消失,跌坐在椅子上,只聽王仲武呵呵大笑。
陸天抒瞪著王仲武。
只是他連坐也坐不起來。
王仲武得意地望了望陸天抒,忽然笑道:「我知道你想問我些什麼。」
陸天抒並沒有答話,仍是怒瞪著王仲武。
王仲武好像沒看見一般,逕自說道:「你中的是『軟玉香』,那是帝王們專門對付不聽話的妃子所用的,以保龍軀,中了這等悶香,在一個對時之內,休想站得起來,也不用想說話叫喊。」
陸天抒怒視,王仲武大笑又道:「我知道你生我的氣,不錯,水岱、花鐵干、劉乘風,都是我殺的。但我,卻不是血刀門傳人。」
「昨天我在壽宴上,在人口紛亂之際,借口去方便,溜到東廂房,把水岱打成重傷,又飛快返回。他拖著重傷的身子去拿冷心劍,我知道他是活不來了,所以留在席上,沒有走,因為我肯定你們一定會請我來調查此案的,正好讓我名正言順的……」
忽聽外面有人冷冷地說道:「名正言順什麼?」
王仲武猛地一震!
同時間,窗門碎裂,兩道人影向王仲武飛撞過來。
王仲武急退!
那道撞向王仲武的人影,一撞不中,竟撞跌在地上!
另一道人影,卻撞向陸天抒的座椅!
「砰」!陸天抒連人帶椅被撞開了丈外!
那撞椅的人也倒地不起!
像這種捨命的打法,饒是王仲武經驗豐富,也從未見過。
窗裂開后,月色如水銀般全幅鋪了進來。
王仲武定睛一看,只見地上倒下的兩個人,竟是江陵府衙門自己手下的兩名心腹,也就是日間田埂伏擊時趕車的那兩名青年。
而陸天抒和王仲武,已隔丈余遠,在他們距離之間,一人如貓足般落地而無聲,月色中,不是汪嘯風是誰?
兩人都沒有移動。
王仲武忽然笑道:「原來是你。」
汪嘯風冷冷地道:「是我。」
王仲武道:「你辦完事回來了?」
汪嘯風冷冷地一笑,又道:「回來得正是時候。」。
王仲武道:「正好你回來,陸大俠被人灌了啞葯,又全身乏力,我守護著他,只怕力有未逮。」
汪嘯風道:「真可惜。」
王仲武奇道:一可惜什麼?」
汪嘯風道:「謊話真好聽。」
王仲武道:「謊話?」
汪嘯風道:「可惜剛才我卻在窗前,把你的真話都聽進去了。」
王仲武笑道:「我倒是沒料到汪兄兇手不去追查,卻來偷聽別人的**。」
汪嘯風道:「兇手我已查到了。」
王仲武道:「是誰?」
汪嘯風冷冷地道:「兇手是你。」
王仲武仰天大笑,像聽見了一件十分好笑的事一般。
只是他笑的時候,眼睛卻一點笑意也沒有,亮閃閃的盯著汪嘯風。
汪嘯風也在盯著王仲武,縱然在講話的時候,只要彼此在談話間一有疏忽,另一方則即時把握機會,全力出手。
王仲武仰天大笑了一陣,發現誘不得汪嘯風出手,便止住了笑聲,但仍滿臉笑容地道:「高明,高明。」
汪嘯風道:「你也高明,但是未瞞得過我。」
王仲武道:「我倒想知道你為何會懷疑到我身上來的?」
汪嘯風道:「怪只怪在你,以為在田埂伏襲,血刀僧必能把我一舉殲滅,所以留下了漏洞。」
王仲武道:「漏洞?」
汪嘯風道:「車上伏擊的四個人,除兩名血刀僧外,另兩人我後來再翻查,發現他們臂上都有刺青標幟,都是江陵城裡捕快的烙印。這兒有誰能動用這些捕快好手?」汪嘯風盯住王仲武道,「我自然會想起王總捕頭。」
王仲武道:「我的計劃天衣無縫,僅犯了這麼一個錯誤,我沒話好說。」
汪嘯風冷冷笑道:「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沒有一項犯罪計劃,是天衣無縫,況且你的疏漏,不止一個。」
王仲武道:「不止一個?」
汪嘯風道:「早在你引開花鐵干去柴房見阿福之時,我便覺奇怪的了。花鐵干生性暴烈,不顧一切追敵,理所當然,但王總捕頭怎會捨棄證人而不保護,反而去追趕敵蹤,結果讓阿福被殺?阿福之所以會躲在柴房,不敢見人,因為他看見,殺水岱的是你,而你卻在水夫人之旁,難怪阿福不敢面稟陸天抒了。之後劉乘風落單,你趁機殺之,再假裝受傷,回到柴房,以為這樣就可以瞞天過海了……」
王仲武冷笑道:「實際上,陸天抒,不,南四奇,哪一個不也是給我瞞住了!」
汪嘯風道:「當你得知阿福見過兇手、現在柴房時,你便用『定向傳輸』功能,暗中通知血刀僧前來搗亂,擾亂視線。花鐵干與血刀老祖交過手,知道對方肯定是血刀門下,所以陸天抒也不會懷疑。至於那幾個血刀僧你是怎麼弄來的,是什麼身份,我還不知道。我知道沒有證據,說出來也難使人相信,所以不得不提出要與花鐵干一道同行的建議,但仍是失著,你們先用大車隔離了我的視線,再殺了花鐵干!要不是我們之中有人通風報訊,誰又能在那兒預先布下伏兵?不過,花鐵乾的屍體卻泄露了你的秘密、你的身份。」
王仲武緊張道:「我的什麼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