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 戰場、殺場
算起來,這還是黃忠第一次白天出城叫陣,實屬稀奇古怪得很;按理說雖然連日來己方軍隊損失頗重,傷亡人數超過一萬五千,但襄陽城內只會損失更重。
徐晃策馬上前,舉起他那把重達三十斤的大斧平指向前,「黃漢升,我看你還是降了吧,保你日後享盡榮華,加官進爵亦比現在有望。」
黃忠的回應很簡單也夠直接,拔弓勁射,將兩百步開外的將旗中間射出一個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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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聽完探子的信息報送后,魏延決定繼續向襄陽進發,勝利的曙光就在前方,他沒理由不賭一把;就算曹軍形成了嚴密的包圍圈,但離襄陽城只有幾里路程,沖一下便過去了,區區幾千曹軍還難以被他看在眼裡;何況兄弟的仇,只能用曹軍的鮮血來奠基;一萬五千人分成三隊,向曹軍陣地開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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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曹軍久攻襄陽不下后,曹操便想再派出一萬虎豹騎和幾萬精兵前往輔助作戰,但卻被郭嘉勸阻下來;「西涼馬騰、漢中張魯都不可不防;雖馬騰表面上已接受封賞,但不代表他的野心會就此止住,涼州十部、五萬鐵騎,稍微不注意,那可就會釀成大禍;張魯的五斗米教,近來傳聞教眾已達十幾萬眾,常此下去勢必又是一場黃巾之亂。」
馬騰乃是與董承、劉備等參加過「衣帶血詔計劃」的「忠臣」之一,向來是曹操心腹大患;馬騰割據西涼已有多年,更與羌族等游牧部落連成一氣,著實是一股不可小視的力量;至於那張魯,曹操卻尚未將其放在眼裡。
曹操沉聲道:「那依奉孝的意思,當如何抑制這馬張二人。」
同時在座的並非只有曹郭兩人,還有賈詡和統領虎豹騎的曹休,郭嘉稍稍朝賈詡看了一眼,道:「馬騰這次官升一級,代價是要替朝廷剿滅張魯,我沒說錯吧,主公。」
曹操稍一錯愕便醒悟過來,郭嘉這招果然厲害,只需向張魯多加散播些謠言,便能讓他們相互猜忌、相互制約;「奉孝,你果然用心險惡,嘿嘿。」
郭嘉微笑不語,賈詡和曹休卻只能在一旁陪笑不已,這兩人湊在一起基本上就正經不起來,笑場是司空見慣的事;一個是為老不尊,一個是放蕩中年,加上曹洪那個經常當場暴笑的傢伙,就是不折不扣地許昌三寶。
賈詡道:「郭祭酒之所以不贊成援兵襄陽,這點我也比較贊同,可是我擔心的事,若荊襄戰事不利,很有可能會帶來一系列的連鎖反應。」
在座的兩位都是聰明絕頂之輩,自是能聽懂賈詡所言之意,可曹休卻是一知半解,「連鎖反應,那是什麼意思。」
郭嘉與賈詡相視一笑,曹操手舉酒樽悠悠說道:「文烈我來問你,假若孫權是假意與我修好,這攻荊襄之戰會演變成怎樣一種情況。」
曹休沉思片刻,道:「叔父的意思是,孫權那碧眼小廝會隨時反把。」
「然也。」曹操將酒樽中的菊花酒一飲而盡后道:「赤壁之前,他都不會降,更何況現在。」
曹休頓感頭大,心想夏侯淵豈不是要準備隨時應付兩股敵人,那為什麼郭嘉還不贊同派兵支援,這鬼才的想法還真是匪夷所思,偏偏叔父對他卻是言聽計從。
曹操繼續說道:「文和似乎過於低估了妙才與仲德之能,雖說已目前戰報來看,襄陽之戰似乎不太如人意,不過相信大耳賊的兵力也會被完全牽制,何況我還有后招。」
正在喝酒的郭嘉聽到這話后,頓時笑噴,賈詡與曹休兩人絲毫搞不清他笑些什麼,可隨後曹操也哈哈大笑,這真是讓兩人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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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晃與黃忠的城外激戰剛剛開始不久,襄陽東城附近的曹軍圍哨便點起狼煙示警,敵人並非來自城內,而是山道之中的三隊義陽軍。
魏延所率的五千正規軍在第二方陣,與另外一支五千人的預備役部隊幾乎同時攻向曹軍圍哨陣地,可兩軍遭受的待遇卻是截然不同;預備役軍隊面臨的是全是長槍兵,而與義陽正規軍對敵的是剛剛拿起長弓的射手營。
義陽正規軍雖然沒有手弩紙盾,但面對長弓射手營也有他們獨特的應對方式,那便是衝鋒。
面對敵人利箭攻勢時,退或許能保命,但第一排的兵士絕對沒法逃,所以他們唯一的選擇就是衝鋒,否則一旦後退勢必會造使全軍陣型大亂;當然,這身處第一排的兵士往往由軍中好手擔任,鐵盾是他們必備的防具之一;如果說鐵盾是第一排兵士的信心依靠,而另一個支撐他們前行的動力,便是與他們一齊衝鋒的魏延。
魏延是不折不扣的「兵王」,每戰事必躬親,衝殺在前,這已經成為荊州軍人所共知之事;他周身留下的三十多道明顯疤痕,便是不下四十次衝鋒留下來的「戰果」;一面尋常鐵盾在他手中往往能夠發揮奇強的防禦效果,每一次格擋對別的兵士是種煎熬,可對於魏延,卻有如呼吸般順暢和簡單。
由於義陽軍是自山道之上直衝而下,沿途有不少樹林遮擋,所以當曹軍發現義陽軍時,兩軍僅有一百餘步之隔;繞是如此,義陽軍還是付出了幾十名兵士的代價才殺進曹營;論單兵戰力,曹軍或許要更勝一籌,可義陽軍卻是勇不可擋、士氣旺盛,因為他們有戰力超強的「兵王」魏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