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 三少,我們這裡沒有這項服務
果色之所以受很多人的歡迎,就是因為那裡的服務項目很多。
當然最讓男人懷念的還是資深的陪酒女郎,她們學歷普遍偏高,外表美麗,而這樣的女人一般只做男人的紅顏知己,就是陪客人喝酒聊天,到了時間就是陌生人,各不相干,很容易緩解男人們在外面的壓力。
價錢也是特別昂貴的,而果色能賺錢也是因為有這個項目,進來的女人絕對是經過千挑萬選的。
沐小言曾經在這裡做過服務員,很多方面她都了解,而且她剛開始一過來,領班就有這個打算讓她進入這個圈子,這會兒她主動提,領班自然是樂不思蜀。
沐小言的衣服不再是白襯衣A字裙的搭配,而是換成了修身的旗袍,這樣能更襯托出女人的氣質,還有那份安靜和文雅,出塵的氣質都表現得淋漓盡致。
領班把她領到包房,暗色的空間里只坐了一個男人,他上下打量著身穿淡花色旗袍的沐小言,頭髮披著擋住了她的小臉,身材,小巧玲瓏型的,兩手無措的交疊在一起,一看就是個生手。
男人滿意的點頭,領班會意,把沐小言朝前推了推,並且在她耳旁輕聲囑咐,「好好表現。」
門被關上,徹底隔絕了嘈雜的世界。
沐小言怯弱的往前走了兩步,男人已經開了茶几上的酒,他迫不及待的朝女人招手,拍了拍身邊的位置,「過來坐。」
領班和她說過,這小丫頭是第一次陪客人,他得擔著點,別把人給嚇跑了。
沐小言依言在男人身邊局促的坐下,男人遞給她一杯酒,笑眯眯的打量她,「叫什麼名字?」
「沐小言。」她垂著頭回答,怎麼都沒辦法適應。
「嗯,好名字。」男人奉承,色眯眯的盯著她柔美的曲線,即使坐著,她的腰部都沒有一絲贅肉,這身合身的旗袍把她的美好的身段很好的勾勒出來。
他先喝掉手裡的酒,兩人僵硬的說了幾句話,男人的魔掌開始伸向她。
沐小言心驚了下,她豪氣的幹掉手裡的酒,而後起身,「梁先生,我來倒酒。」
這樣一來,也可以避開他的行為。
可她到底是第一次,很多方面不如別人那般老練,不知怎麼去推脫客人的無理要求。
為了避開這個男人,沐小言只能一直喝酒。
「梁先生,我們再喝一杯。」
幾杯酒下肚,男人也有了些許醉意,更何況他的心思不在這上面,小姑娘水嫩得讓他想即可擁入懷裡,狠狠的蹂躪,「沐姑娘真是好酒量。」
沐小言抬手擦了下嘴角,笑道,「梁先生廖贊了。」
梁先生朝她招手,「女人啊,還是不要喝太多,過來,我們聊聊天。」
「梁先生工作上有什麼壓力么?」沐小言舉著杯,和他聊著,拖延時間。
說到底,她也只不過是個陪酒的,外面的人說的再好聽,是紅顏知己,可有人願意相信這裡出來的女人是清白之身嗎?
沐小言大腦眩暈,此時的她心裡想的就只有一個字『錢。』
「壓力?」梁先生笑了笑,「作為男人誰沒有壓力啊,今天我們不聊工作。」
男人說著已經起了身,他坐到沐小言身邊,手掌不自覺的伸向她的大腿。
沐小言的身體本能的顫了顫,一股強烈的噁心感油然而生,這個男人都老得可以做她的父親了。
「沐姑娘在哪裡高就啊。」
來這裡上班的女人,不是學生就是職場白領,只是迫於生活的無奈,夜間才做起了這一行。
沐小言嘴裡的酒艱難的吞下,她微微縮了縮大腿,把距離和他拉開了些。
「我,我……」似乎有些為難呢。
「不好意思,這是你們的**,我不該問的。」梁先生刻意停頓了下,表現的翩翩有禮,「如果在別的公司太苦,沐小姐可以考慮下我的公司,只要你肯去,別的我不能保證,是絕對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男人掏出一張名片遞過去,很是認真。
沐小言禮貌的接下,看了眼。
呵!
她什麼時候淪落成這樣了。
沐小言在他魔掌中又喝下一杯酒,白皙的臉漸漸泛紅,有著令人心醉的美麗。
男人看她的眼神越來越深,既然她喜歡喝,那麼他當然得陪著。
醉了總比清醒的時候好辦事。
只是在這個時候,一陣敲門聲傳來——
「不好意思。」領班推門進來,沐小言眯眼,她喝得有點多,趁著領班進來正好可以去趟洗手間。
梁先生不滿的應聲,「什麼事?」
領班走過去,在男人耳旁低語了幾句,隨後,只見男人從包里拿出一疊紅色鈔票。
沒耽擱多久他就起身走了,並且吩咐道,「下次來我還點她。」
沐小言在洗手間吐了個天翻地覆,她整個人癱軟在地上,良久後起來,她用冷水洗了把臉,對著鏡子裡面的自己看了很久。
她覺得噁心啊,尤其是現在的她,已經墮落得連她自己都看不起了。
渾渾噩噩的從洗手間出來,領班坐在沙發上等她。
沐小言抬手擦了把臉上的水珠,她沒看到那個男人,不由鬆了口氣。
今天晚上應該算是結束了吧。
「客人說你表現得不錯,這是三萬塊錢的報酬。」領班把點好的錢塞進她手裡,拍了拍她的肩,「第一天,很不錯了,好好乾,以後……」
後面的話沐小言沒有聽進去,她拿著沉甸甸的三萬塊,手在顫抖著,第一次,她覺得錢這個玩意真是個傷自尊的東西。
為了這個東西,她就這樣把自己給出賣了。
沐小言現在最想做的就是回家,她嘴角勉強的勾了下,把錢收好,這些她還要還給容清歌。
「領班,那我,我先回去了。」
「時間還早,我這裡忙不過來,你再去坐一個班。」
沐小言皺眉,拒絕的話還沒說出口,領班已經搶了先,「我知道你剛來,不過總得適應的不是,你看看你,兩個小時就掙了三萬塊,去哪裡找這麼好的事?」
「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就是喝點酒,聊聊天。你平時和朋友在一起不也是做這些事?」
似乎說法是這樣,聽起來也確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事。
但……她心裡還是排斥得厲害。
「放心,來這裡的客人都是很有素質的,和他們那邊坐台的小姐不一樣。」
沐小言抿唇。
她知道領班在給她灌輸某種思想。
都是陪酒的,有什麼不一樣的呢。
但是她現在真的很需要錢,死就死吧,大不了喝醉了難受一次。
在領班的勸說下,沐小言再次換了身乾淨的旗袍,跟著她走去另一間包房。
這間包房和之前的不同,格局很大,裡面的光線彷彿更暗了。
沐小言覺得不對勁,她才剛進去就感覺有一股壓抑的氣氛圍繞著她,讓她本能的想退縮。
她晃了眼,沒看到有誰在裡面。
不多時只聽到領班喊了聲,「三少,人給您帶來了。」
三少?!
沐小言的腦子彷彿沖了血,當時就炸了。
也就在這時,男人不知從哪裡冒出來,他和領班說了幾句話,很快的功夫,包房裡就剩下他們二人。
沐小言垂著頭,她的視線落在茶几上,沒有酒,甚至連一杯茶都沒有。
「沐小言!」他喊她的名字,帶著磅礴的怒氣。
「三少,有何吩咐。」她公式化的笑著,對上他幽深的眸子,滿身的酒氣令男人恨不得抽她一個耳光,讓她清醒清醒。
本來他們就沒有任何關係,她又憑什麼那麼在意。
既然他來了,同樣的他也只是她的客人而已。
男人深吸口氣,臉色陰沉無比,加上包房裡的光線暗淡,雙眸正死死盯著她。
好的很吶。
這個女人竟然這麼快就入門了,知道怎麼去對付男人了,還把他也當成了這裡的客人。
墨少辰抬手掐住她的下頜,他彎下身和她的目光平視,她的臉化了妝,比平時看起來更精緻了,特別是那張嘴,此時被他掐的變了形,怎麼看怎麼都像是刻意去勾引男人的。
墨少辰胸口的怒氣迸然而出,他將她拖到沙發上,一句話不說,身體覆上去。
「三少,我們這裡只陪客人喝酒聊天,沒有其他服務。」她躺在他身下,就在他要撕開她衣服的時候,猛然開口。
那樣子真是要把人給氣死!
墨少辰冷笑聲,激動的情緒忽而緩解,他幹嘛要這麼生氣?
男人雙手支撐在身側,暗色的光線里,他盯著她的眼,「你缺錢缺到這種地步嗎,需要你拋頭露面的出來陪男人喝酒?」
還好,他沒有把話說得太難聽,說她在——坐台。
她在這裡再怎麼資深,都難以逃脫一個低俗的名字——陪酒女。
可為了生活,她是丁點辦法都沒了,對於現在的沐小言來說,沒有什麼比活著更重要。
這種心情,墨少辰是不會理解的。
所以,她也同樣怒了,雙目一瞬不瞬的盯著男人,「墨少辰,你有什麼資格對我吼,你是我的誰?」
墨少辰壓著她的雙腿,因為兩人撕扯的動作,她領口的盤扣自然脫落,露出美好的鎖骨線條。
男人視線落在哪裡,猛然間,一股熟悉的熱流如電流般從體內涌過,他只覺得口乾舌燥,難受得要命。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她哪裡沒有留下什麼痕迹,應該沒有被人碰。
「墨少辰,我們只是認識而已,你來這裡就是我的客人,但你也要尊重我,我也是可以選擇的。」她吼著,不堪入耳的話一字一句說的十分有力。
她就是在提醒,提醒自己,提醒墨少辰。
他們之間什麼關係都沒有,要不然,她求了這個男人那麼多天,怎麼會無動於衷,是個普通的男人也不該讓一個女人站在外面好幾個晚上吧。
特么的,她受夠了啊。
現在又要來管她,憑什麼,憑什麼啊!
墨少辰手掌捂住她喋喋不休的嘴,怒罵,「沐小言,你他媽的給我閉嘴。」
嘶。
男人手掌傳來一股刺骨的疼痛,他悶哼聲,手掌自覺拿開。
他被這個女人給咬了。
還不等他反映過來,沐小言繼續開口道,「我憑什麼要閉嘴,難道我卑微得連說句話都不行嗎?」
說到最後,她放低了聲音,像是和他糾纏得累了,又像是有點委屈,竟然低低的抽泣起來。
沐小言永遠記得一句話,生活不會因為你是女人而對你有過多的憐憫。
一切都要靠她自己啊。
墨少辰同樣的沉默了,他壓著她的身子緩緩挪開,抽了張紙巾遞給她。
沐小言推開他,「我不要你管。」
男人沉著臉,薄唇抿得死死的。
這女人,說了她兩句,還真的來脾氣了啊。
不識好歹。
沐小言自己抽了張紙巾,她是真的覺得心酸,剛才喝了那麼多酒難受得想死,可這個男人還要來羞辱她一頓,她也是人,也是有情緒的。
她一邊用紙巾擦著眼角,一邊喃喃低語,「墨少辰,我是沒有尊嚴,可也不是被你這麼踐踏的,我也有權利選擇。」
這話,聽起來怎麼那麼彆扭呢。
他什麼時候踐踏過她的尊嚴,難道不理會就是踐踏嗎?
他就是想磨磨她的性子,沒想到這女人被磨到這裡來了。
現在他來找她了,她又不理了。
女人真是愛矯情。
墨少辰煩躁的點了根煙抽了起來,兩人的氣氛有些僵硬。
沐小言雙手抱膝坐在沙發上,她頭髮凌亂的披散著,這幅樣子有種令人說不出的心疼。
良久,墨少辰滅了手裡的煙,轉頭看向她,「你想賣多少錢?」
『賣』這個字徹底讓沐小言清醒,同時也讓她嘗到了什麼叫做『羞辱。』
「你不就是想要錢嗎?」他再次開口。
「與其到這種地方,倒不如陪我。」
他真的把她想成了那種女人。
不過也沒關係,她本來就是來這裡賺錢的,現在只陪他一個也好。
「你給我多少錢。」她問,沒了之前的怒氣,像是妥協了。
墨少辰皺眉,明顯對她這幅態度不滿,「女人,你覺得自己值多少錢?」
她聽得出來,墨少辰真的在和她談一筆買賣,把她真正當做了這裡的陪酒女。
可那又怎麼樣,她在這裡沒有做出賣身體的事,比和墨少辰在一起出賣**要好得多。
同樣是交易,他們並沒有規定只和墨少辰一個人做交易。
或許,這只是沐小言心靈上的一種安慰,試問有誰會願意去這種場合陪一個比父親年齡還大的男人?
「這個,當然,沒有上限。」她說,勢必要和他對抗到底,氣死人不償命。
果然,他眯起了眼,咬牙道,「你說什麼?」
「我是說,有時候遇到大方的客人,說不定一個晚上……」
「媽的!」他咒罵,真的生氣了,一把將她拽了過來,也不管她疼不疼,死命的往她身上掐著。
沐小言疼得臉部扭曲,她的腿快被他擰斷了。
男人指尖劃過她的飽滿的唇瓣,「沐小言,你有種再說一次,我弄死你。」
沐小言打了一個酒嗝,倒是真的乖乖聽話不鬧了。
和這樣的墨少辰對抗下去,她得不到好處,沐小言沒那麼傻。
時間在一點一點的流逝,墨少辰放開她起身,他突然覺得,只要一碰到她,自己怎麼都控制不了某種情緒。
憤怒,生氣,或者焦急……
這些東西儘管很淡,但是都存在過。
墨少辰在包房裡站了良久,沐小言坐著沒有動,男人的身影修長,徹底擋住了她的光線,沐小言宛如被困在了黑暗裡,怎麼都爬不出來。
「五個億,我給你。」不知過了多久,沐小言聽到這麼一句。
她當時就懵了,還以為是耳朵出了問題。
但沐小言也記得,她曾經為了顧浩南確實找墨少辰借過五個億的事。
原來他還記得這個事呢。
她其實沒想過墨少辰真的會給自己這筆錢,剛才也就是發發牢騷罷了。
「五個億,不夠?」良久,他沒聽到她的聲音,又問,「你需要多少,你說!」
瞧瞧,真是土豪啊。
這語氣很容易讓她誤會的好么!
沐小言扣好被男人拉開的領口,沉默幾秒后,她確定墨少辰說的沒錯,這才開口,「你誤會了,不需要那麼多。」
是的,她不需要那麼多,只需要母親的醫藥費,還有父親在警察局的打點費,算起來,幾百萬應該就夠了。
墨少辰的錢不是那麼好拿的,五個億就必須辦五個億的事,這個男人不會白給,他會要回報的。
「你開給價。」男人走近她,似乎火氣消減了不少。
沐小言抿唇不語。
「說啊,你說的出口,我就能……」
沐小言閉眼打斷,「五百萬。」
墨少辰要氣瘋了。
五百萬她要來這裡掙?
他盡量剋制自己的情緒,「好,明天我就讓秘書轉到你賬戶上。」
「等等,三少需要我做什麼?」
「你在這裡做什麼,就陪我做什麼,怎樣?」
「時間。」
「兩個月。」
「好。」
協議算是達成了。
只不過她剛來這裡也是簽了協議的,如果明天就不來上班,要付違約金。
「還愣著,不走。?」墨少辰走到門口,發現人沒跟上來,側目的瞬間,看到沐小言還傻愣在原地,不由氣不打一處來。
這個女人真是有氣死他的本事。
「那個,今天我下班了。」她需要和領班好好的說說,看能不能把違約金降一點。
一百萬,從五百萬里抽出去又沒剩多少了。
墨少辰抬手暗了暗突跳不止的眉心,冷冷的聲音回蕩在空曠的包房,「你是想鬧得人盡皆知,我扛著你出去?」
沐小言冷不丁的回神,她從沙發上下來。
這一晚,墨少辰本來就心煩意亂,現在已經凌晨兩點,這個女人到底還想不想睡覺了?
跟著墨少辰從果色出來,沐小言一直在心憂違約金的事。
「還有什麼事,一次性說清楚。」
沐小言搖頭,她不能太貪心,也開不了口再和墨少辰要錢。
她憂心的是不想白白浪費了一百萬,想著可不可以用別的方式解決。
「這裡你就別擔心了,我明天會讓向卿來辦的。」
呃呃。
原來,他都看出來了。
「謝謝三少。」她討好的看向他,這幅樣子令墨少辰不適的皺了皺眉。
墨少辰突然很不習慣這樣的她,更不喜歡她這種自暴自棄的行為。
既然是花了錢的,自然會讓她做些什麼。
一路驅車到度假村已經是凌晨三點,墨少辰忙了一整天,這會兒身心疲憊。
沐小言下了車跟著他進去,她在害怕,害怕會發生那種事情。
於是,在墨少辰脫下外套的時候,她開了口,「三少,我每天工作的時間只能是晚上,而且到了十二點就不……」
墨少辰轉過頭來看她,「五百萬這麼好拿?」
她當然知道不會那麼好拿,但也不會輕易的把自己交出去。
墨少辰上了樓,朝她吩咐,「去泡杯咖啡來,送到我書房。」
呼。
沐小言鬆了口氣,看樣子是她想多了,墨少辰要的只是個打雜的人。
她強打起精神,打了內線問服務台東西在哪兒,然後給墨少辰去弄咖啡。
這裡的布局簡單,沐小言一眼就能看出書房在哪兒,況且她剛才也諮詢過服務台,很多事情做起來得心應手。
扣扣扣。
她禮貌的敲響門。
「進來。」男人沉穩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來。
沐小言端著咖啡進去,男人低著頭在看什麼文件,話卻是對她說的,「速度這麼慢,扣錢。」
扣錢?!
沐小言一下子就炸毛了,「三少,你也沒說什麼時候要,憑什麼扣我錢?」
她這幅樣子倒是讓男人受用,墨少辰抬起頭,總算看了她一眼,「你還知道說話,我以為你喝死了呢。」
沐小言端著咖啡不語,氣勢洶洶。
這女人脾氣確實不太好啊。
墨少辰起身,他緩步過來,抬手朝她額頭點了點,「去把頭髮整理下。」
「嘶,疼。」沐小言嗷叫出聲,大概是她從洗手間裡面出來的時候撞到哪裡了。
「受傷了?」
男人前面問的極其溫柔,差點連沐小言都沉醉了,可這種溫柔也僅僅維持了一秒鐘,兩個冰冷的字眼從他嘴裡溢出,「活該。」
唔。
她就知道,這個男人哪裡會有這麼好心,會在乎她的死活?
沐小言艱難的吞了口唾沫,她只是皺了下眉,在他的斥責聲中再也沒有吭聲。
對,她就是活該!
墨少辰喝了口咖啡,男人側身對著沐小言,良久的沉默之後,沐小言鼓起勇氣——
「三少。」
「嗯?」男人舒展的眉忽而緊擰,因為她嘴裡的稱呼,好像他們之間真的只是交易而已。
他覺得,她還是叫他『墨少辰』比較好,說不上有多親切,卻比這個要動聽很多。
「我可以不要錢,和你交換別的嗎?」她的意思是,想把沐暉從警察局裡揪出來。
至於冷秋琴需要的錢,她可以慢慢想別的辦法。
墨少辰看著她,舌尖在唇瓣添了下,似乎在回味咖啡的苦澀,動作極其誘人,「你說,我可以不和你做交易嗎?」
意思是說,你這女人的事可真多,他們之前可是說好的,一個願買,一個願賣。
「對不起。」沐小言吶吶道。
又是這幅表情,墨少辰指尖輕點著額頭,厲聲道,「一身的酒味,去把自己洗乾淨。」
「好。」
接近凌晨,等墨少辰從書房裡出來,發現沐小言靠在牆上睡著了。
男人看了眼,實在頭痛。
沐小言也在這個時候聽到動靜,她揉著眼睛,「三少,對不起,我,我……」
墨少辰抬腕看了眼時間,「去睡吧,樓下有客房,你之前睡過的。」
「哦。」
沐小言應聲,也算是放了心。
讓她去客房,墨少辰應該沒有動歪心思。
等沐小言下樓去,墨少辰給駱向卿撥了電話過去,那頭的男人睡得正香,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墨少辰說的話。
「去查一下她今晚在果色遇到的客人。」
駱向卿嗯了兩聲,過了沒多久才道,「三哥,是建材公司的梁總。」
「哪個建材公司?」
「宇佳。」
「明天把詳細資料給我。」
敢把他的女人灌成這個樣子,不想混了。
白天墨少辰回去公司忙碌,而沐小言也要去學校上課,所以白天他們基本上沒有什麼交集。
昨天也說好了,她陪同的時間是下午六點到晚上十二點,這幾個小時都是屬於墨少辰的。
上午,沐小言拿著昨晚的三萬塊過來醫院,預付了兩天的醫藥費,剩下的她要等到墨少辰給她轉的錢。
既然來了,沐小言也順便問了下冷秋琴的情況,醫生說身體已經有所好轉,就是情緒不大好,要她在這上面花心思。
沐小言推門進去的時候,冷秋琴坐在床上看電視。
她一眼望去,顧承恩那張臉暴露在熒屏里,對著記者說了些關於顧氏未來發展的趨勢。
「媽!」她喊。
沐小言已經在門外沾了許久,冷秋琴估計看的專註,並沒有發現她。
冷秋琴看到她來關了電視,母女倆很快聊了起來。
「言言,最近功課怎麼樣?」
「挺好的,你不用擔心。」
冷秋琴近距離的瞧著女兒,像是瘦了不少,她心裡一陣酸澀,同時又想起顧承恩那天說的話,更是有個結卡在了心裡,於是開口道,「言言,你今晚來陪我吧,一個人在醫院怪害怕的。」
沐小言為難的看向冷秋琴,「媽,我今天晚上有自習課,要不我找個護工陪你?」
「別人哪裡有自己人貼心。」
沐小言沒辦法,只能道,「我先出去打個電話,看看能不能讓人給我做筆記。」
「好。」冷秋琴也不戳穿,點頭應承。
或許也只有在她的監護下,女兒才能好好的休息一晚。
顧承恩說得沒錯,她真是被逼的沒辦法了,只能儘快的簽了離婚協議,免得拖累了女兒。
呵!
顧承恩,你的心有沒有一點難過呢?
沐小言站在醫院走廊外,她猶豫了很久才給墨少辰打電話過去請假。
偌大的辦公室里,墨少辰用筆尖點著資料,他看了眼來電顯示,迅速接起電話,語氣和平常一樣,漠漠的,「有事?」
「不好意思打擾你一下。」
這些繁瑣的話墨少辰聽得極煩,「有事快說。」
「今晚我可能過去不了了,你扣我錢吧。」
「原因。」
「我媽一個人在醫院害怕,我想陪陪她。」
「嗯。」
一個字,算是答應了。
沐小言勾了勾嘴角,「謝謝。」
她這話才剛出口,電話那頭便傳來『嘟嘟』的忙音,沐小言站在原地,眸底的光亮恍然被抽離。
墨少辰從來都是這幅態度,大概是在忙,又或者是不耐煩吧。
不管怎樣,他答應了就好。
晚上的時候,沐小言沒想到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沐小言看到他抱著一大束馬蹄蓮出現在病房,嚇得心驚肉跳,生怕被冷秋琴發現她和墨少辰不正當的關係。
可她想讓駱向卿走又來不及,男人已經越過她走來進來,並且和冷秋琴打招呼,「阿姨,我是小言言的朋友。」
「哦,謝謝啊。」
冷秋琴看了眼駱向卿,總覺得這男人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
「阿姨,你好好養身體,別的不用操心。」
「嗯,我知道的。」冷秋琴看向處在一邊的沐小言,「小言,給客人倒茶啊。」
「他馬上就走的。」沐小言一句話抵過去。
這話出來得多尷尬啊,駱向卿也識趣,真的站起了身,「阿姨,我還有事,就不打擾您休息了。
「你這孩子,怎麼說話呢。」冷秋琴呵斥。
「媽,我去送送他。」
沐小言跟著駱向卿出了病房,兩人一直到電梯口,她才說話,「你來做什麼。」
「這都是三哥的意思。」
沐小言也不是傻子,駱向卿這個時候來,大概是幫墨少辰探班的,怕她去別的地方吧。
墨少辰,你就那麼不相信我么?
「以後別來了,我媽會懷疑的。」
駱向想手掌撐著下頜,別有深意的看著她,「小言言,跟著三哥多好啊,以後都不敢有人欺負你,躲著做什麼。」
「他有未婚妻的,你想讓我背負……」
「懂了。」駱向卿沒聽她說完,他按了電梯進去,「小言言,拜拜。」
從醫院出來,駱向卿上了車的第一時間就給後面的男人報備。
「三少,小言言好可憐。」
「嗯?」男人聲音很沉,又像是不怎麼在乎。
「普通病房家屬沒有陪床,她今晚要受罪了。」
「多事!」墨少辰冷冷丟下兩個字,便把視線轉向車窗外。
駱向卿不再做聲,有些話點到為止,就讓三哥自己拿主意好了。
此時,醫院的另一邊,顧浩南忙完工作的事過來醫院看秦惠雅。
「浩南,你來了啊。」秦惠雅看到他,整個人的精神都好了不少。
「嗯。」顧浩南輕聲應承,相比之前,他的態度好了很多。
秦惠雅起身給他倒了一杯水,把一個溫柔的妻子角色發揮到極致,「累了吧,今天公司情況還好么。」
「還行。」破天荒的,顧浩南和秦惠雅聊了起來。
或許他真該聽聽容清歌的,既然決定了好好過日子,就試著接受一個人吧,不然反而害了言姑娘。
「我爸說了,有什麼問題直接可以和他說,他會全力幫你的。」
「嗯,現在不用。」
他不是那種靠女人吃飯的男人,卻因為某些事而被逼無奈。
末了,他起身,「好好休息,明天我接你出院。」
「浩南,你留在這兒不行嗎?」秦惠雅懇求,他們都是夫妻了,也不用避嫌的。
「我在隔壁,有什麼事情可以叫我。」
「可是我一個人……」
「不是有傭人陪著你嗎?」
秦惠雅主動挽起了男人的手,「我想要你陪著。」
顧浩南疲憊的點頭,「行,那等你睡著了我再走。」
反正他也無心睡眠,在哪裡都是一樣。
秦惠雅也不再說什麼,他們能這樣相處已經是她做夢都沒想到的了,慢慢的都會好的吧。
翌日上午,沐小言給冷秋琴買了早點便出了醫院。
她走的匆忙,全然沒有注意到從另外一邊電梯下來的兩人。
「小言,真巧啊。」秦惠雅和她打招呼。
沐小言抬眼望去,顧浩南和秦惠雅手挽著手朝她走來。
顧浩南一早就看到了沐小言,他在妻子耳旁囑咐,「走吧,我公司還有事。」
他這樣的動作看在沐小言眼裡成了情侶間最親昵的互動。
沐小言不想理她,秦惠雅卻不依不饒,似是故意在炫耀什麼,「小言,有空來家裡玩兒啊,怎麼說我們之前都差點成為一家人……」
「你走不走?」顧浩南甩開秦惠雅,徑直朝醫院外走去。
「來了。」秦惠雅也不生氣,她急匆匆的叮囑沐小言,「小言,我老公在叫呢,我先走了。」
『老公』二字從秦惠雅嘴裡叫出來,很是順口,就像他們已經是很多年的夫妻。
沐小言並沒有做過多的停留,比起之前,她已經淡然了很多,同樣的跟在他們身後走出了醫院。
她沒有必要躲躲藏藏的。
他們說好的,沒了彼此更要堅強的往前走。
比起她,顧浩南應該幸福很多,最起碼他不用為明天該怎麼辦而奔波。
出了醫院,沐小言放眼望去,努力呼吸一口新鮮空氣,也就是這一眼,她看到對面一輛熟悉的車子,她頓住腳步,駱向卿已經探出頭來朝她招手,示意她過來。
沐小言點頭,已經朝他們這邊走來。
「三哥,小言言好憔悴。」駱向卿開口道。
男人的視線落在另一邊,秦惠雅和顧浩南雙雙而去的身影上,其實剛才的一幕,他已經看到了。
那個傻丫頭定是受了不少委屈。
「秦家這些年發展得怎麼樣?」墨少辰突然問。
「秦仲天安於現狀,目前來說還是不錯的。」駱向卿把實情告訴他,「他唯一的兒子雙腿受傷,就剩一個女兒,事業做大了反而是負擔。」
「一點小成就而已,他的女兒這麼張狂?」墨少辰黑眸聚焦,沐小言嬌俏的身影越來越近。
「有些人可不這麼認為。」
墨少辰指尖佛過唇瓣,黑眸里染著嗜血的笑意,「是該得到點教訓了。」
駱向卿打了個手勢表示贊成。
秦惠雅那個婊子,他早就覺得討厭了,奈何三哥沒發話啊,他總不能瞎攙和吧。
說話間沐小言已經過來,駱向卿和她打招呼,「小言言,早上好。」
「駱向卿,你怎麼一大早的就來了?」
「三哥來了,特意來接你去學校的。」
駱向卿指了指後面,「趕緊的,上車。」
呃。
沐小言受寵若驚。
愣了半晌,她拉開車門坐上去,頓時感覺到一股壓抑的氣息襲來,她又覺得窒息了。
「三少。」她和他打招呼。
男人卻是道,「明天我要出差。」
沐小言聞言,暗暗鬆了口氣,總算可以有點小空間了。
可這份心情還沒維持半秒,男人的聲音再度傳來,「你跟著我去。」
「可是,我要上學啊。」
「不用擔心,我會讓人把課補給你。」
「我媽……」
「你媽我會讓人照顧,你爸那邊,我會時刻讓人盯著。」
好吧,她實在找不到理由拒絕了。
「去幾天?」
「這個,我決定。」
沐小言不再吭聲,事實上她也沒有發言權,她的身份擺在那裡,拿了人家的錢就得聽人家的話。
兩個月五百萬確實是筆不小的數目,可是這兩個月,她要怎麼過?還有父親那邊,她又該去找誰幫忙。
或許,她不該聽墨少辰的話,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去承認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