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高利貸

那個身影倒飛而出，狠狠撞在左面的牆上，沿著牆壁滑落下來，一動不動了。

再看艾立，保持著出拳的姿勢，一動不動。盯著眾人的眼神，儘是殺氣。

那幾個地痞互相看了看，又看向煙鬼。

這小子……不會真成戰士了吧？

煙鬼噗地一聲，將口中的煙頭吐出來，罵道：「他區區0級天賦的廢柴，能成戰士才有鬼了。瘦猴昨晚被女人給搞虛了。大家一起上，把這小子給我往死里干！」

說著就要與其他幾人一起過來圍毆艾立。

艾薇兒卻用力扯著煙鬼手臂，想給艾立爭取一點優勢。

煙鬼一甩手，啪地一聲，給了艾薇兒一個嘴巴子，嘴裡罵著：「臭丫頭，給老子滾開！」

艾立見此，目眥欲裂，咬碎鋼牙，怒吼出聲：「煙鬼你個混蛋，老子要殺了你！」

一拳轟出，嘭——

一個人影倒飛而出，狠狠撞在圍牆上，只聽得咔嚓一聲，他的手臂已經骨折。

艾立更不停留，胸中怒火萬丈，又一拳轟在另一人身上。

嘭——

那人也是倒飛而出，口中鮮血噴濺。

嘭嘭嘭——

三拳兩腳，那四五個地痞盡都被轟倒在地。

至此，煙鬼終於看出來了，艾立已然成為戰士。

他心中大為震驚，艾立是0級天賦的廢柴，這是人盡皆知的事。他怎麼可能成為戰士？

在震驚之中，他口氣一軟，說道：「艾立，剛才都是誤會，我們……」

嘭——

如重鎚一樣的拳頭，直接轟在煙鬼那張醜臉上。

二級戰士，200多公斤力，讓他的身體像石頭一樣，被扔了出去，撞在後面牆壁上。

咔咔咔——

數聲響起，他胸口三根肋骨盡數折斷，左手手臂也已折斷。斷骨從表面穿了出來，看起來慘不忍睹。

「啊——」

煙鬼張開嘴，露出一口被煙熏成黃色的牙齒，像殺豬一樣慘叫出聲。

艾立還不解恨，雙拳緊握，大步向前。

煙鬼一邊慘叫，一邊連聲求饒：「饒了我……放過我這一次……我保證……不再犯了……」

艾立毫不理會，一腳踩住煙鬼剛剛打艾薇兒的右手：「我不允許任何人，打我妹妹！」

咔——

腳下一用力，煙鬼的右手直接被踩骨折。

「啊——」

煙鬼因為太過痛苦，在又一聲殺豬一樣的慘叫聲中，痛暈了過去。

其他幾個地痞見了，一個個臉都綠了。

這幾年來，他們可沒少欺負這廢柴，甚至就在十多天前，還把這廢柴圍毆了一頓。那時候這小子真是比廢柴還廢，連還手的餘地都沒有。沒想到短短十天，這小子竟然如此厲害，早知如此……

想到這裡，那四五人連滾帶爬，逃出了巷道。

艾立眼裡的冰冷之色，並未因重傷對手而有所減少，竟然還要對著已經暈過去的煙鬼出腳。

他從小與妹妹感情極好，很多時候，有好吃的東西，妹妹都捨不得吃，留給自己。女孩子都喜歡穿漂亮衣服，可是每當父母要給妹妹買衣服時，她總說把錢留下，給哥哥買衣服。

這樣的好妹妹，艾立絕對不容許任何人欺負她！

旁邊的艾薇兒見艾立還要動手，連忙攔住艾立：「哥哥，哥哥！再打就要出人命了。」

艾立似乎這才清醒過來，看了一眼地上像死鬼狗一樣的煙鬼，他拉過艾薇兒的手：「這裡不宜久留，快走。」

艾薇兒卻說道：「等等。」

說著去牆邊，拿起花籃，才過來拉著艾立的手，向前走去。

艾立側過臉，看到薇兒臉上的紅印，心中一酸，說道：「小薇，疼嗎？」

艾薇兒輕輕搖頭，說道：「不疼。哥哥，你剛才……好可怕。」

「……」

艾立沒有說話。

艾薇兒隨即說道：「不過小薇知道，哥哥是為了我才那樣的，小薇很開心。」

「小薇，哥哥以後不會再讓任何人欺負你。」艾立鄭重說道。

艾薇兒點點頭，開心地笑了起來，同時問道：「哥哥，你真的是戰士了？」

「嗯。」

「太好了太好了！我就知道，哥哥一定會成為戰士的。哥哥最厲害了！」

艾薇兒一高興，連花籃都差點扔了：「聽說戰士學校，新生入學后，只要三天沒有回來，就說明他肯定成為戰士了。雖然爸媽知道你很可能已經是戰士了，但你親口告訴他們的話，他們一定會非常開心！」

艾立點頭說道：「嗯，我會告訴他們的。再過兩年，你就要測試天賦。如果你也能成為戰士，我們家一下就有了兩個戰士，爸媽會更開心。」

艾薇兒再次笑了起來，她笑起來的樣子，很可愛。

說話間，二人已經來到家門前。

艾薇兒眼裡閃過一絲狡黠之色，對艾立說：「哥哥，一會爸媽問起我臉上怎麼了，我就說今天賣的花品種不一樣，我過敏了。你可不許揭穿我啊。要不然他們該擔心了，以後就不會讓我出去賣花了。」

艾立心中再次一酸，自己沒能保護好妹妹，使妹妹受了委屈也不敢說。

這一切，還是因為自己的實力不夠強。

若是自己能成為更強大的戰士，三級、四級甚至十級戰士，絕對不會有人敢再欺負妹妹。

所以，自己一定要儘快變強！

艾立將那絲心酸的表情收起，換上一副笑容來，到門外就叫了起來：「爸，媽，你的戰士兒子回來啦！」

很快，媽媽的腳步聲傳出，推開了門。

「小立，你終於回來啦！快進來快進來。」

艾立進入屋內，就聞到一股飯菜香味。再一看桌上，全都是自己喜歡的飯菜，而且看起來很是豐盛。

「我們家什麼時候這麼有錢啦？這些飯菜都是平時過年才吃得到的吧？」艾立嘿嘿笑著，就來到桌邊，直接用手捏了一塊肉就嚼了起來。

爸爸也從裡屋出來，哈哈笑著說道：「知道你成了戰士，你媽恨不能馬上見到你。但是戰士學校有規定，不到周末，不能探親。你媽就著急啊，都能急瘋了。成天跟我念叨你。這不，聽說今天放假，她早早就買菜去了，專門為慶祝你成為戰士，做了一桌好菜。我和小薇也能跟著沾沾你的光啊。哈哈哈……」

一向不怎麼開玩笑的爸爸，也難得地開了句玩笑。

媽媽滿臉笑容，說道：「你能成為戰士，我和你爸臉上都有光。鄰居見了我們，都說你家兒子真有出息。雇我做保姆的那家主人，聽說你成為戰士，都不敢讓我再當保姆了。我好說歹說，他們才說要繼續雇我。不過說從下個月起，要給我漲工資呢。」

艾薇兒洗過手后，也坐在桌邊，說道：「而且我出去賣花，很多人都要多給我一元錢小費呢。」

爸爸正要說話，卻看到艾薇兒臉上的紅印，好像都腫了一點。

「小薇，你的臉怎麼回事？」

艾薇兒嘟著小嘴，做出生氣的樣子：「都怪花店老闆，說新到一批花，賣得很好，非要讓我賣這種花。結果我對這種花過敏，就成這個樣子了。明天非找他算賬不可，哼！」說著鼻子也皺了起來，要多可愛有多可愛。

父母都說既然過敏，就不賣這種花了。

艾立卻是更加心酸。

一家人其樂融融吃完飯，媽媽說道：「小立，為了祝賀你成為戰士，爸媽還有小薇，有一個禮物要送給你。」

艾薇兒立即抬起頭，嘴角還粘著一顆飯粒，眼裡卻滿是期待之色：「一個很大的驚喜哦。」

爸爸拿出一個盒子來，小心翼翼地打開來。

只見那是一隻只有螞蟻大小的機器小蟲子。不過艾立一眼就認了出來，驚訝道：「電子錢包！」

將這小蟲子放在手臂上，它就會自動找到合適的位置，植入手臂。

媽媽很滿意艾立驚訝的表情，點了點頭，說道：「你已經是戰士了，我們不能讓你被同學看不起，所以湊了點錢，給你買了個電子錢包。」

「可是電子錢包很貴的。」

艾立說道。

「我們買的就是最便宜的那一款，也不算貴。」爸爸笑著說道。

艾立心中難受：「可是最便宜的那一款，都要5萬元。爸，媽，我們家哪有那麼多錢？就是我的報名費，都是小薇賣花的錢吧？」

父母對視一眼，爸爸開口說道：「小立，這些錢是我們找熟人借的，也不算太多。你媽下個月工資就漲了，我在工廠的領導聽說你是戰士了，下個月也會給我漲工資。我算過了，工資漲了之後，我和你媽一個月一共能收入5000塊，除去2000塊的生活費，每個月還有3000。我們一年多就能還清。你只要在學校安心修鍊就行。等你六年後畢業，我們家還會缺錢嗎？」

艾立默然不語。

父母和妹妹，為了自己不被同學們瞧不起，寧願自己省著吃穿，竟然借了5萬塊，買了電子錢包。

艾立不用想都知道，接下來這一年多時間裡，父母和小薇會怎樣省吃儉用，只為了還債。

想到這裡，艾立的眼眶有些濕了。

他連忙低頭，將自己碗里的飯扒完，等眼眶幹了之後，才抬起頭，鄭重說道：「爸，媽，小薇，你們放心，我一定會努力修鍊，成為最強大的戰士。讓你們都過上好日子！」

……

吃完飯，艾立和小薇自去房間里說話。

他們兄妹感情一向很好，一周不見，話多得說不完。

小薇讓艾立趕緊把電子錢包植入手臂，但艾立看著小薇那又是期待又是羨慕的目光，卻怎麼也做不到。

這時，就聽得有敲門聲。

艾立隔著窗戶向客廳看去，見爸爸開門后，門外是爸爸的一個工友。

還不等爸爸說話，那工友便著急說道：「老艾，我……我對不起你！」

「出什麼事了？」爸爸忙問。

那工友搖了搖頭：「我……唉……」

「到底出什麼事了？你倒是說話啊。」爸爸更急了。

那工友幾次欲言又止，最後才開口說道：「昨天我帶你借的錢是……是高利貸！」

爸媽聽了，互相看了看，臉色頓時都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