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還貸
爸爸面色一變,急問道:「老陳,昨天借的時候,不是說你朋友嗎?」
那工友低著頭,有些不敢看爸爸:「他是我以前的朋友,可是我沒想到,他後來加入了九頭幫。昨天我帶你去借錢時,他不是讓我們簽了個協議嗎?當時我們都沒仔細看,可是今天他來找我,說是高利貸,還拿出昨天的協議。我仔細一看,原來他是專門在九頭幫放貸的。」
「九頭幫……」
媽媽聽了,禁不住後退兩步。
艾立與小薇聽了,也都心中悚然一驚。
九頭幫,那可是第八區最大的幫派。
五十年前,地球爆發了一次災難性的病毒。這次災難,讓整個世界十分之九的人類死亡。最後這十分之一,在地球各處建立了十個基地,是為安全區。艾立他們所在的,便是八號基地,也叫第八區。
九頭幫,幾乎是與第八區同時建立的。據說他們幫眾上萬,其中也有很多是戰士。
在整個第八區,九頭幫幾乎就是橫著走的。
現在自己家竟然不明不白就借了九頭幫的貸,就像瞬間天就塌下來一般。一家四口,心頭都籠罩在了陰霾之中。
艾立繼續側耳傾聽,只聽那工友繼續說道:「這高利貸,每天就是百分之一的利息。你借的50000塊,利滾利,兩天就是51005。我今天知道了事情真相,第一時間就趕來告訴你。我們一起想想辦法,把這51005還給他們。不然再過幾天,越滾越大,我們兩家合起來,恐怕都還不起了。」
艾立聽到這裡,心中一股火便升騰而起。
這件事,明明是九頭幫把父親誑進去的。兩天,就讓自己家多還1000多塊,簡直是吃人不吐骨頭。
九頭幫,我們這梁子,算是結下了。
艾薇兒見艾立的拳頭已經握了起來,她的小手過來,握住了艾立的手,輕輕搖了搖頭。
艾立反握著艾薇兒的手,以示安慰,輕聲道:「小薇,你放心,在沒有絕對的實力之前,哥哥不會做傻事的。不過,九頭幫,我絕對不會讓他們囂張太久!」
……
客廳之中,父母和陳叔都垂著頭,在想辦法。
陳叔說道:「老艾,我知道,你那50000,是給小立買電子錢包的。可是現在事情成了這樣,我們不如就先把那電子錢包賣了,再湊點錢把高利貸還上。不然,你家和我家,都將面臨九頭幫的威脅。」
父親面色凝重,卻搖頭道:「不,小立現在是戰士了,必須要有電子錢包。」
「這……」陳叔急道。
父親說道:「我們再找其他人借。」
母親則著急道:「可是我們現在還能找誰借?之前幾年,為了給小立治病,我們已經欠人家二十多萬,現在……恐怕沒有人肯借給我們。」
雖然母親故意壓低了聲音,但是他們的家本來就小,隔壁房間的艾立又特意側耳聽,自然是聽到了母親的話。
艾立低頭看小薇,小薇也低下了頭,不說話。
原來在五年之前,一個雷雨交加的夜晚,艾立在玩《虐殺原形》時,莫名其妙觸電暈死,成了植物人。父母四處籌錢給他治病,老天不負有心人,三年之前,他終於醒了過來,慢慢的竟然恢復了正常。
不過家裡也因此債台高築,欠下二十多萬。
不過父母和小薇都一直沒說過此事,艾立自然也就不知道了。
為了自己,父母和小薇承受了多大的壓力啊。
這讓艾立的決心更加堅定,一定要努力修鍊,儘快強大起來。讓父母和小薇都過上好日子。
不過眼前的困境,自己也要儘快幫家裡解決。
想到這裡,艾立推開門,來到客廳。
小薇也跟在後面,扯著艾立衣角,小跑著跟上來。
這是小薇自小養成的習慣,總喜歡扯著艾立衣角跟在他身後。
「爸,媽,我現在就去把電子錢包賣了,把錢還上。」
「小立。」
父母都沒想到,他們的話都被艾立聽到了。
陳叔叔則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小立,都是陳叔不好……」
艾立卻打斷陳叔的話,說道:「陳叔,你也是為了幫我們。再怎麼說我們都該感謝你。」
陳叔在這件事上,一直覺得對不起艾家,現在能聽艾立這樣說,不禁感激地點點頭:「小立,叔也知道,你是戰士了,要配電子錢包。不過終究是家裡的困難要緊,你的電子錢包就先賣了,叔再給你湊1000,把高利貸還上。等過上個一年,叔再給你想辦法湊50000,再買一個電子錢包。」
「不用了陳叔,我這裡還有點錢,足夠還高利貸了。」
艾立說著,回頭問爸爸:「爸爸,我們是不是還欠陳叔錢?」
爸爸被艾立剛才的一番話說得有些愣,在他眼中,艾立一直是個不怎麼務正業的孩子,但是在剛才這一瞬間,他突然發現,艾立長大了,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
這麼一愣,他便下意識回答道:「欠陳叔4000.」
艾立在一家人不敢相信的目光中,拿出厚厚一沓紙幣,點了4000,遞向陳叔,說道:「陳叔,這是4000,你點一下。」
父母都有些難以置信,小薇也瞪大了可愛的大眼睛。
在去戰士學校之前,艾立還是個幾乎什麼都不會幹,成天就幻想著當戰士的小孩子。怎麼剛去戰士學校五千,突然就這麼有錢了?
艾父臉色一沉,道:「艾立,這些錢怎麼來的?」
艾立知道父親在擔心什麼,說道:「爸爸,你放心,我這錢是和同學打堵贏來的。」
父母聽了,都鬆了口氣。
戰士學校為了鼓勵學生相互競爭,不禁賭賽。可以說,這樣來的錢,是光明正大的。
陳叔則連連擺手:「這次都是我的錯,這錢你們家就先拿著救急用。等以後小立畢業了,賺了大錢,再還我不遲。」
艾立卻一把將那4000元塞進陳叔手裡,說道:「陳叔,你就拿著吧。以前我是不知道,現在知道了,就理應承擔起家裡的責任。以後我會慢慢把所有欠的錢都還上的。」
父親心裡一陣激蕩,母親眼眶已經濕潤。
小立,真的長大了。
同時,他們也一陣心酸。
別人家孩子,十五歲還正是瘋玩的年紀。自己家孩子,小立十五歲就開始想著替家裡還債了。小薇才十三歲,卻成天在街上賣花補貼家用。
自己這家長,做得真是不稱職啊。
此時艾立手中,還剩下1000元,他把這1000元給媽媽,說道:「媽,這1000元,給家裡改善一下伙食。」
媽媽拉過艾立的手,說道:「小立,這錢是你賺的,你自己留著。聽說成為戰士后,還要花不少錢的。」
艾立卻道:「小薇現在正是長身體的時候,要給她吃好點。再過兩年她就要測試天賦了,她很有可能也會成為戰士。如果把我們未來的戰士餓壞了,那就不好了。」
父母和小薇,都看著艾立。
一時間,一家四口的心,貼得很近,很近。
……
從家裡出來,艾立跟著陳叔,去附近的大市場上,把電子錢包賣了。艾立又添了1005元,跟陳叔去他那個九頭幫朋友那裡還債。
當他們從那九頭幫朋友那裡出來,艾立回想著那人嘴角那一抹狡詐的笑意,心中,一顆仇恨的種子,早已埋下。
兩天時間,轉眼即過。
星期天下午,艾立就要去學校。
當父母看著艾立的背影漸漸消失在街道轉角后,他們二人相互看了看。
父親說道:「小立長大啦。」
母親嘆了口氣:「我們也老啦。」
與此同時,在離艾立家不遠的一家醫院。
病床上,煙鬼正躺在病床上,身上多處都纏著繃帶,跟個木乃伊似的。
旁邊的瘦猴,脖子上也吊著繃帶,另一頭吊著胳膊。
「煙……煙……」
煙鬼艱難張口。
瘦猴為難道:「大哥,這裡是醫院,不許抽煙。」
煙鬼眼珠子轉過來,狠狠瞪著瘦猴。
瘦猴無奈地嘆了口氣,向後面看了看,拿出一枝煙,在自己嘴裡點著,放在煙鬼嘴裡。
煙鬼像久未被滋潤的女人見到男人一樣,狠狠吸了幾口,舒服地吐了個煙圈。
片刻后,目光漸狠:「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瘦猴一臉無奈:「可是大哥,那小子現在竟然是戰士,我們怎麼報仇?」
「戰士……那我們就……找個戰士的靠山。」
「我們這附近,除了戰士學校的戰士外,恐怕只有九頭幫才有戰士了。可是大哥你也知道,九頭幫,我們根本惹不起啊。」
「惹不起……那就……就加入……」
煙鬼的目光,狠狠盯著天花板。
……
小薇一直把艾立送到了戰士學校門口,才揮了揮手:「哥哥,你可要好好修鍊啊。不然你老留級,兩年後我來戰士學校,和你同一年級,丟死人了,哼。」她一邊說,一邊皺了皺小巧的鼻子,模樣要多可愛有多可愛。
艾立嘿嘿笑著:「放心吧,等兩年後你來,說不定你哥哥我已經連跳四級,畢業了呢?」
「你就吹吧你。」
「小薇,回去要小心啊。」
兄妹二人依依不捨告別。
艾立回過身,大步向戰士學院走去。
為了父母,為了小妹,為了這個家不再受人欺凌,為了自己那最強的戰士的理想,自己要拼了老命修鍊。
老子拼起命來,連我自己都害怕。
嘿嘿,你們怕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