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美人肌
順著畫舫的樓梯走下,蘇嬌行至下一層,看到畫舫上幾乎所有的人都聚在了船頭,熙熙攘攘的好不熱鬧,其中只見一人鶴立雞群的站在人群中央,面色暗沉。
「姑娘,我們的畫舫被撞了,這會子進了水,怕是待不住了。」秀珠正急著往上層去,正巧撞到蘇嬌,便急切切的道。
蘇嬌順著秀珠的話,視線落到畫舫船頭,只見那木質船頭被撞出了一個大洞,河水緩緩灌入,傾斜了船體,船工慌張的補救,畫舫後面的小船陸續上前,接了畫舫上的人往下去。
「姑娘快些過去吧,上了小船便好了。」秀錦和秀珠站在蘇嬌兩側,聲音有些焦急。
「等一會兒…」蘇嬌抬眸看了看不遠處急嚷嚷的一堆人,細緻的眉頭微微皺起。
船頭的人除了幾個身形鎮定的,其餘的都擠擠擁擁的往小船上去,那小船不大,載了五六個人便再裝不下,剩下的便只能等下一條小船了。
船頭的窟窿愈發大了,水量漸漸深了起來,船身傾斜的愈發大了,蘇嬌甚至都感覺到自己的繡鞋上被浸了一層薄薄的水漬。
「五妹妹,快些過來吧。」蘇瑾站在金邑宴身側,看到不遠處的蘇嬌,趕緊對著她招了招手道。
蘇嬌皺了皺眉,帶著秀錦和秀珠一同走了過去。
船頭的水很大,蘇嬌的繡鞋徹底濕了,裙擺處也粘上了濕意。
除了蘇嬌和她身後的秀錦秀珠,船頭還站著三個人,蘇嬌的視線在捻著佛珠一臉平靜無波神色的金邑宴上略過,又看了一眼蘇瑾,最後落到蘇灝的身上。
「大哥,這船是怎麼了?」
「轉彎的時候和同行的船隻撞上了。」蘇灝依舊是一身緞青色儒衫,說話的時候眉目微微皺起,面容清冷。
「王爺,快些上船吧!」畫舫下的小船上傳來人聲,蘇嬌向下看去,只見最後一隻小船停在那裡,飄飄蕩蕩的,被突然湍急起來的河水沖的有些歪斜。
金邑宴依舊站立在那處,身形挺拔,威風俊朗,好似身下不是湍急的流水,而是花姿百放的後園子。
「王爺,上船吧。」蘇瑾的裙擺濕了一角,她一邊努力的維持著自己的形象,一邊聲音溫婉的勸著身側的金邑宴,面容柔和,眼神清麗。
金邑宴沒有動,他的目光穿過層層阻礙,落到蘇嬌的臉上,眼神晦暗,不知在想些什麼。
船頭愈發的傾斜了幾分,蘇嬌素白的手指用力的抓住身側的欄杆,冰冷的河水浸濕了她的羅襪和裙擺,甚至她腰間的綬帶都被打濕了。
「五妹妹?」蘇灝朝著不遠處的蘇嬌伸出了手。
蘇嬌應了一聲,秀錦和秀珠一人扶住蘇嬌的一邊胳膊,帶著她往前去。
但是等蘇嬌走到蘇灝不遠處的時候,蘇灝看了一眼金邑宴,卻是突然轉身對著站在金邑宴身側的蘇瑾道:「二妹妹,我帶你下去。」
蘇瑾聽到蘇灝的話,也是一愣,她轉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蘇嬌,又看了一眼金邑宴,腳下的水已經蔓延到了膝蓋處,但是一咬牙,她還是撐著身子站在船頭,倔強的看著金邑宴,臉色有些蒼白。
這般明顯的情意,連外邊人都看的分明,蘇瑾就不信那敬懷王真的坐懷不亂,對溫香軟玉的投懷送抱不屑一顧。
但是讓她失望的是,那敬懷王就真的好像眼中一點沒有看到她的樣子,兀自捻著手上的檀香珠子,神情莫名。
蘇嬌動了動幾乎被水淹沒的膝蓋,感覺自己的身子都快要走不動了,她抹了一把臉上的冷汗,再不管這些人的什麼心思,只悶著頭帶著秀珠和秀錦往前去。
蘇嬌略過金邑宴身側,大大的杏眼有些惶然的看了一眼那濕了下擺的男人,然後提著裙擺上了小船,秀錦和秀珠也跟了上去,小小的船隻一下便幾乎滿當了,除了撐船的,現在船上已經有四個人了。
船頭還站著三個人,蘇瑾的臉上已經有些焦躁了,她咬了咬唇,道:「王爺,上船吧。」
船身越發的傾斜,船頭幾乎都淹上了水,金邑宴卻依舊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即便那水已經漫上他的膝蓋。
小船最多只能裝六個人,如果蘇瑾和金邑宴上了船,那蘇灝便只能泅水回岸上去了。
初冬的水,早就已經帶上了寒意,即便是身體強壯的人,大概也抗不太住,更不用說是蘇灝這種文弱書生了。
「你們上去。」過了片刻,金邑宴才緩緩的吐出這四個字。
蘇灝頓了頓,扭頭強硬的拉過眼中帶淚的蘇瑾,上了小船。
小船微微晃動了片刻,小船上已經有了六個人,滿滿當當的再裝不下。
「王爺,下來擠一下吧。」蘇瑾抬頭朝著船頭的金邑宴說著話,卻是發現小船突兀一陣激蕩,那撐著船的人不知何時手裡拿上了一柄利劍,腳下用力一蹬便直衝金邑宴的方向去了。
那人力氣極大,小船受不住突然的顛簸,朝側翻去。
「啊…」
「姑娘…」
「撲通…」
一陣混亂的落水聲之後,五人紛紛進了水中。
蘇嬌會一點泅水,但是奈何那河水太冷,她身上的衣裳穿的又多,飄漂浮浮掙扎了許久又被雙手亂揮的蘇瑾給一巴掌拍了下去。
去你大爺的蘇瑾!被冰冷的河水重新包裹住的蘇嬌,此刻內心只反應出這句話。
蘇灝看到蘇嬌漸漸下沉的身影,伸出的手剛剛碰到那衣角,便被蘇瑾一下抱住了身子,那片衣角也順著指尖隨著流水滑落。
河面上一片混亂,三四個手持長劍的撐船人騰空出現,直指金邑宴。
金邑宴面色不變,赤手空拳的對上那幾個人,面容沉靜,神情冷峻。
河面上的小船翻了許多艘,慶國公府的嫡女庶子和那些旁支嫡庶,除了一些上岸的,都落了水,慶國公府帶過來的護衛都紛紛下水救援,還有一部分持劍上了進水的畫舫,支援被刺殺的敬懷王。
一身常服的金邑宴,身上沾著濕漉漉的水,與黑衣人打鬥之間,帶起一陣水風,飛起的身姿猶如游龍一般,靈活而有力。
畫舫上圍上一群穿著慶國公府護衛隊服裝的人,一下便混雜進刺殺的人之中。
金邑宴被護衛隊護在中間,他冷峻的面容上沾著細碎的水珠,雙手負於身後,身姿挺拔。
「王爺,小心身後!」身後突兀的傳來一道清晰的喊聲,金邑宴轉身看去,還不等他說話,剛才那提醒他小心的護衛手持一柄利劍,突兀的從身後斜來,直戳進了他的胸膛。
此時的護衛隊中,也是突兀的竄出幾個偽裝成護衛的刺客,手裡的大刀直朝著金邑宴的門面揮去。
金邑宴面色僵硬的伸手握住那利劍,用力的拔了出來,猩紅的血液一下便噴涌而出,浸濕了他的胸口,暗黑的眸子之中,陰沉異常。
水中,蘇嬌只感覺自己的身子匱乏的很,她努力的擺動著四肢,朝著水面游去,卻是發現自己的腰間纏上了一隻手,拽著她纖細的身子用力往下拖去。
肺中氧氣不足,蘇嬌瞪著一雙迷濛的眼睛,用力的掰扯著身上的手,卻發現那手愈發的箍緊了自己的腰肢,讓她體內的最後一點氧氣都消失殆盡。
蘇嬌醒過來的時候感覺自己全身都酸痛的緊,特別是腰腹處鈍鈍的疼,還有就是感覺自己身上滑膩鬆快的緊,就好像,就好像沒有穿衣服一樣……
「啊…」大大的杏眼睜到最大,蘇嬌低頭看著自己未著寸縷的身體,因為長時間溺水而沙啞的聲音發出一道刺耳的尖叫聲。
「吵死了。」身側傳出一道陰翳的聲音,金邑宴同樣沒有穿上衣,胸口處露出一道猙獰傷口,糾結的肌肉均勻的分佈在身上,皮膚白皙,帶著水漬。
蘇嬌伸手拽住蓋在自己身上的寬袍子,蒼白著小臉不斷往後靠去,直至抵到山洞之中冰冷的石壁。
「呵…」輕笑一聲,金邑宴嘲諷的眼神落到蘇嬌的胸口處,「放心,我對你沒興趣。」再說,該看的都看了,這時候遮有什麼用。
蘇嬌的手指緊緊扣著身上的寬袍,一雙杏眼死死的瞪住金邑宴,蒼白的小臉旁邊是一縷一縷糾結的濕發,更襯得她一張小臉清麗嬌媚的緊。
「我…我的衣服呢?」蘇嬌抖著嘴唇,結結巴巴的道。
「不知道。」簡潔明了的扔下這麼一句話,金邑宴捂著自己的傷口,慢慢站起了身。
「你…你幹什麼?」蘇嬌看著漸漸朝自己走過來的金邑宴,蒼白的小臉上滿是驚恐,纖細的身子不停的往後挪動,直至後背那凹凸石壁咯的她感覺生疼,才不得不抖著身子停下來抬頭看向那站立在自己面前身形高大的男人。
手裡的衣袍越抓越緊,蘇嬌的額角沁出冷汗,光裸的腳踝抵上金邑宴穿著皂角靴的腳,受驚似得立馬縮了回去,纖細的身子小小的縮成一團,暗色的寬袍襯出那白皙細膩的肌膚,在幽暗的山洞透出的月光之中,好似透明的玉石,凝脂水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