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華章 第二百三十九章 大結局(二)
第六華章第二百三十九章大結局(二)無畏輕蔑地笑了笑:「他把自己折騰成那個樣子,他當然也不會讓別人好過了。他想怎麼樣?他想所有人都跟他一塊兒難受罷了!」
魏竹馨用力地摁住了擰得發疼的心,臉色愈加地蒼白:「那簡直太瘋狂了……原比我要做的事情還瘋狂……果然,我其實並不適合做一個壞人的……」
「我問你,山寨里到底是個什麼情況?你哥又被帶到哪兒去了?」
「山寨已經被梨錦完全控制了,她殺了我爹,更殺了石贊叔,另外石慶也是她殺的。她與呂通早就勾結上了,而且她也早就知道你們來了寨子里。」
「她跟你說的?那她是如何知道的?」
魏竹馨緩緩直起腰來,深呼吸了一口氣:「她說她是通過呂通知道的。還記得那晚岐山族人鬧事吧?說呂通和石慶糟蹋了兩位女族人,這件事是你們和老寨主聯手弄出來的吧?」
「沒錯。」
「你們想挑撥我們魏氏與岐山族人的關係,但卻應該沒想到梨錦通過這件事發現了你們的存在。呂通跟她說,那晚雖然喝多了,但應該沒有做過什麼出格的事情,很明顯是有人在故意冤枉他。她聯想到前幾日震天斗的忽然到來,便猜到肯定有炎氏跟著混進來了,只是我暫時沒有察覺到罷了。」
「原來如此。看來她不僅僅是瘋狂,也很聰明,對付這種既瘋狂又聰明的人,可得費些勁頭了。」
「不知道我哥眼下如何了,」魏竹馨臉上呈現出一種深深的擔憂,「他同我一樣被帶到了這間小木樓,到了之後,我被送到你們這兒,我哥卻被梨錦帶走了……」
「她既然沒立刻殺了你們,那就是說你們還有點利用價值,另外,她之前也跟我提過,說會跟江應謀舉行一場盛大的婚禮,還會請很多賓客前來觀禮,我想她至少會等到婚禮之後再殺你們吧!」
「她還想跟應謀哥哥成婚?」魏竹馨驚訝地抬起頭。
無畏聳肩冷笑了笑:「她鬧出這麼多事,不就是想跟我們家江應謀百年好合嗎?如今她覺得自己是勝利者,自然會耀武揚威地舉辦一場婚禮讓咱倆嫉妒咱倆恨了,這也不奇怪啊!」
「那應謀哥哥豈不是危險了?他應該不會答應的!」
「這個嘛……如果咱們能在頭頂上戳一個洞出來,那就可以直接問了。」
魏竹馨仰起頭,盯著樓板沉默了片刻:「應謀哥哥就在樓上?」
「對。」
「那個卑鄙的女人……不,不應該這樣說她,說她是女人都侮辱了天底下所有的女人!」
「是啊……」
無畏話還沒有說完,樓上忽然傳來了一陣尖銳的呼救聲,好像是梨錦的聲音。魏竹馨如驚蟄般地站了起來,仰頭問道:「怎麼了?是不是誰殺進來了?會是你們炎氏的人嗎?」
無畏倒很淡定,不屑道:「這兒她的地盤,她會嚎成這樣嗎?多半啊,又是在玩什麼公子與婢女的遊戲!」
「什麼……公子與婢女的遊戲?」
且說二樓上,公子與婢女的遊戲第二輪正在精彩上演著。呂通再次來到了那間房,氣勢洶洶地要抓走梨錦,梨錦不肯,抱著江應謀的胳膊就大呼小叫了起來,也就是無畏他們在樓底下聽見的那幾聲呼救。
「吼什麼吼?你早晚是我的人,乖乖的,知道嗎?」呂通一臉惡霸的表情沖江應謀背後的梨錦凶道。
「別怕,有我在,他不敢把你怎麼樣的。」江應謀安慰梨錦道。
「喲,江公子,你想英雄救美啊!」呂通挑釁道。
「救了又如何?今ri你想把她帶走,除非我先死在這兒。不過,倘若我死了,你不好向石贊那邊交代吧?石贊腦子沒你這麼軸,他應該會顧忌炎氏的。」
「哼,威脅我呢?」
「對,就威脅你了,那又如何?我看你還是別在這兒跟我擺譜了,把你們的頭目石贊找來說話吧!」
「行,你要護著這小踐人是吧?」呂通眼含凶光地指著梨錦道,「你要把她當成你的女人是吧?那我就成全你!」
「什麼意思?」
「哼,外面不都在傳嗎?說江公子您痴心專一,這輩子都只會鍾情於您的夫人林蒲心,任世間絕色佳人再多,也驚不起您半分風浪,把你誇得是天上有地下無呢!不過,倘若你把梨錦給娶了,你說外面那些人還會不會這樣誇你呢?會不會痛罵你江應謀是表裡不一的秦獸呢?」呂通一臉獰笑道。
「你到底想怎麼樣?」
「怎麼樣?你不是要護著這個小踐人嗎?你不是把她當成你的女人嗎?那好,我就讓你們正正式式地拜堂成親,我還要讓天下人都知道你已經娶了小妾了,你江應謀根本不是什麼痴情公子,也就是個花心腸子罷了!倘若你不答應,哼哼,那這小踐人今晚就是我的了!」
「你個混賬!」梨錦微微顫抖地縮在江應謀的身後痛罵道。
「梨錦,誰是混蛋啊?你睜大眼睛看清楚了到底誰是混蛋呢?只要你一句話,我立馬娶你過門做正室,他呢?」呂通指著江應謀不屑道,「就是一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而已!他敢娶你嗎?敢嗎?」
「我敢。」江應謀冷冷地應下了。
「公子!」梨錦輕叫了一聲,有驚訝也有激動,還有按捺不住的欣喜。
呂通往江應謀臉上瞟了瞟:「當真?」
江應謀淡定點頭:「當真。」
「這可不是說來玩的,江應謀。」
「我從來不會把這種事情說來玩。」
「好啊!好啊!」呂通故意滿帶恨意地連說了兩遍好啊,「你既然真想娶她,那今晚我就給你們辦個洞房花燭夜!我倒要看你江應謀如何跟你那位嬌妻,跟天下那些讚頌你的人交代!哼!」
砰地一聲門響,呂通摔門而去。直到這時,梨錦才鬆開了江應謀的胳膊,面帶怯色地退到了一邊:「公子,您真的要娶我?」
江應謀看著她,表情誠懇道:「我既然已經答應下來了,就不會反悔。」
「那……那您怎麼跟您夫人交代啊?」
「我想蒲心她也應該能明白我的。等咱們脫離了險境回到巴蜀國,我自會跟她解釋的,你就不用擔心了。」
「公子……」
「怎麼了?」
「您待梨錦實在是太好了……」梨錦垂頭抹起淚來。
江應謀溫和地笑了笑:「這是我應該回報給你的,若沒你的照顧,我想我也熬不到這會兒。不要哭了,你應該高興才對。」
「公子待梨錦的這份好,梨錦一定銘刻於心。日後回到巴蜀國,梨錦一定會全心全意侍奉您和夫人的。」
「日後的事情日後再說吧!我略有些乏了,想躺一會兒。」
「好。」
梨錦將江應謀扶到床上歇息后,自己走回了窗邊,輕輕地推開了一條縫,招手讓還等候在門外的呂通過來,附在呂通耳邊低語了幾句。呂通點點頭,快步地下樓去了。
看著呂通匆忙下樓的背影,倚在窗邊的她不由地美笑了起來——今晚,只在今晚,便能和朝思暮想的江公子成婚了,便可了卻她多年來的願望了。這是不是就是所謂的守得雲開見月明呢?那些什麼林蒲心,魏竹馨,雷玉竹之類的庸脂俗粉終究是不能與自己匹敵的。最後能守候在應謀身邊的那個人一定是自己!
一想到這兒,她不由地心曠神怡了起來,嘴角含著淺淺的笑,仰頭望向碧青碧青的天空,心想,今晚一定又是一個月圓的好夜晚,應謀,我所夢想的很快就能實現了,咱們很快就能真正地在一起了。
一下午,不時地有人上樓下樓,那咚咚咚的樓梯聲吵得無畏他們幾個心煩。弩小公子一直靠在窗邊探看外面的情況,看了許久,他彷彿終於看出了點門道,回頭對無畏說道:「哎,林蒲心,他們好像要辦喜事兒呢!」
無畏一點都不驚訝,回了他一句:「很明顯啊!」
「梨錦要跟四叔成婚了,你一點都不著急?」
「著急有什麼用?咱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來了!」
「什麼來了?」
「姓呂的那個王八蛋!」
果然,話剛說完,呂通就推門進來了。他手一招,身後那個護衛便將一身新鞋新襪送了過去,放在了桌上。江塵抄手問道:「什麼意思?叫我們幾個換了行頭去喝你家主子的喜酒嗎?這一套怎麼夠?」
呂通不屑地笑了笑:「你們又不必露臉,用得著換什麼衣裳嗎?這身衣裳是給二小姐的。」
魏竹馨冷冷地看了呂通一眼:「給我的?」
呂通道:「二小姐,換上吧!稍後,我家主上與江公子的成婚之典就要開始了,你和你哥哥都是入席賓客,自然該穿得好看些,動手吧!」
魏竹馨緩緩起身:「為何要讓我和我哥哥出席?」
呂通用滿帶鄙夷的眼神瞥了她一眼:「你不知道嗎?你哥哥已經答應了我家主上,帶領所有魏氏族人追隨於我主上,做我主上的小跑腿,既然都是自己人了,那自然可以出席今晚的成婚慶典了。」
魏竹馨瞳孔微張:「你說什麼?」
「沒聽清楚嗎?沒聽清楚的話稍後去問你哥哥吧,反正你們兄妹倆很快就能見面的。快當著點,我手頭還有許多事情要做呢!」呂通催促道。
「那我們呢?」無畏從桌上跳下問道,「梨錦不是說過也會讓我們去觀禮的嗎?怎麼?她改變主意了?」
「她沒改變主意,只是你們沒資格入席,你們只能遠遠地觀禮罷了。放心,我很快就會來帶你們過去。二小姐,請動手更衣吧!」
魏竹馨端起托盤去了屏風后,更完衣,又面色黯淡地走了出來。經過無畏身邊時,她轉頭看了無畏一眼,問:「你們家江慎兒幾歲了?」
無畏道:「才一歲多呢!」
「長得一定很像應謀哥哥吧?」
「不,像我。」
「那可惜了……」
「這叫什麼可惜了?」
「我家瀛兒也像我,可但願他以後的命不會像我……」
無畏稍微一愣,還沒明白過來魏竹馨說這話的意思時,魏竹馨便跟著呂通走了。
呂通帶走魏竹馨后不久,外面漸漸暗了下來,小院里各處都撐起了大紅色的燈籠,好像在刻意為今晚這場不怎麼自然的婚事增添一點點喜氣。
弩小公子的焦躁不安又發作了,不停地在房間里走來走去,像腳底板兒上有尖針似的。江塵被他晃得腦袋都快暈了,叫住他道:「你能別晃了嗎?坐下來稍微安靜一會兒行嗎,小公子?」
「你倆真不急嗎?」弩小公子問江塵和無畏,「再過一會兒,四叔可就要跟那叫什麼錦的玩意兒成婚了,四叔就要跳火坑裡頭了,你們當真一點都不急?」
「沉住氣,你四叔讓咱們暫時按兵不動,自然有他的道理,」無畏抄手來回踱步道,「咱們貿然行動,說不定會壞了他的計劃。」
「那咱們得等到什麼時候去了?」
「反正拖不過今晚。」
「要不然你再用那根門栓往上戳一戳樓地板,看四叔有什麼回應?」
「年輕人,能有點耐心嗎?怎麼跟晉寒成了一個脾氣了啊?待那兒,不許說話了。」
正說著,那門又開了。無畏以為是呂通進來帶他們過去觀禮了,沒想到卻進來了一個高高瘦瘦的中年人。那中年人倒挺客氣了,向無畏行了個禮后說道:「江夫人,呂副將讓我來帶你們上樓,但是得用黑布蒙上眼睛才行。您看,你們是自己蒙還是我來動手?」
無畏道:「這麼麻煩?拿來吧,我們自己動手。」
中年男人笑著點了點頭,將手裡的三條黑布分給了無畏他們三人。無畏蒙上眼睛后,聽見那中年男人先讓人將江塵和弩小公子帶走了,然後才來扶著自己,說:「江夫人,前面有門檻,您小心些!」
無畏摸索著往前走道:「你還挺有心的嘛!跟了呂通多久了?」
中年男人道:「也有好幾年了。」
「別跟他了,跟著我吧!但凡長眼睛的都看得出來,他不是什麼好東西。」
「是,這一點我早知道了……」
「你早知道了?那你還……」
「江夫人,前面就是門檻了,您小心著點。另外,」中年男人忽然降低了音量,帶著一股神秘兮兮的語氣說道,「江公子讓我轉告您,讓您不必擔心,一切按照他的手勢行動。」
無畏身子微微一震,停在了原地:「你是……」
「江公子說了,你們之間有個暗號叫柚子白花。只有把這個暗號告訴您,您才會相信我說的話。」
「難道真是他讓你來轉告我的?那你為何要幫我們?」
「我原本是石贊將軍派到呂通身邊的一個眼線,石贊將軍慘遭呂通和梨錦毒殺,連二公子也被梨錦殺了,我知道他們不是什麼好東西,所以在江公子的勸說下,我投靠了江公子。」
「是這樣啊……」
「您千萬記住了,看他手勢行動,出了這個門檻,我不敢再跟您說話了,您自己小心點。」
「明白。」
中年男人扶著無畏一路上了樓,進了其中一間房。扯下黑布條時,江塵和弩小公子已經到了,呂通也在。無畏將手中的布條隨意一扔,走上前去問呂通:「把我們弄到這兒來幹什麼?這兒能觀禮嗎?」
呂通撇了撇嘴角,沖無畏翻了個白眼,然後轉身步至西邊那面木牆。不知道他扣動了什麼機關,那木牆中間居然動了,露出了一個類似馬車箱小窗的那種洞口。從洞口向隔壁看去,能看見隔壁廳內全景。原來這就是梨錦所謂的觀禮。
「好好待在這兒吧!」呂通冷冷道,「不要妄圖做出什麼事情來。在這兒,里裡外外都是我們的人,你們三個就算化身三頭六臂,也難以衝出這小院,更何況,你們的江公子還在我們手裡呢!我想江夫人應該不會衝動吧?」
「婚禮什麼時候開始?」無畏沒答他的話,抄手盯著那個洞口問道。
「喲,還讓你著急上了?不急,良辰吉時一到,婚禮自然就開始了。好好在這兒看吧,這可是我家主上好心為你安排的。」
呂通轉身交待了那個中年男人幾句,然後就離開了。中年男人等呂通走遠后,從袖中迅速掏出了一樣東西丟給了無畏,也轉身出去了。
「什麼東西?」弩小公子小聲問道。
無畏繞到竹屏風後面,扯開了那個布袋子,只見裡面有一根裹成條的草棍子。弩小公子有些詫異,問:「他給你這個做什麼啊?我還以為是鑰匙呢!」
無畏拿起那草棍子在鼻邊嗅了嗅,忽然明白了什麼:「這是眩暈草!」
「什麼草?」弩小公子再問了一遍。
「眩暈草,一種生長力很強的小草,毒性不強,但可以致人頭暈眼花。我明白了!」無畏握著那根草棍子抿嘴一笑,「我明白你四叔想讓我幹什麼了!」
「他要你毒暈外面的守衛?」
「不是,等著看吧!」
在屋子裡悶了一會兒,隔壁忽然有了動靜,江塵走到那小窗口前看了看,說道:「魏竹馨和魏空明兩兄妹露臉了。」
無畏問:「還有別人嗎?」
江塵點點頭:「有,呂通以及另外兩個原本屬於魏氏的部將,好像都是來觀禮的。」
「看見四叔了嗎?」弩小公子湊過去問道。
「沒看見,應該還沒來。」
「那梨錦在磨嘰什麼呢?」
「好戲當然要慢慢上了,急什麼……來了!」
聽得這一聲來了,無畏也連忙湊了上去,三個人三雙眼睛瞬間就將那小小的洞口塞滿了。
隔壁,隨著那幫手下的歡呼聲,江應謀和梨錦攜手走了進來。兩人都各著喜袍,梨錦顯得格外嬌艷,兩腮桃紅分外細嫩,低垂的眉眼間處處都透著喜色。
「好了!」呂通走到中間,抬手吆喝了一聲,那些喝彩的就都打住了。
「你又想怎麼樣?」江應謀問呂通道。
「不怎麼樣,今晚你們不是大婚嗎?我特意請了你的兩位老朋友來,來,過來見見吧!」
順著呂通手指的方向,江應謀看見了臉色頹廢的魏氏兄妹。魏空明扭著頭,一副不大情願看見他的樣子,魏竹馨卻直勾勾地望著他,緩緩起身,有些欲訴未訴的情狀。
一旁的梨錦似乎不高興了,暗暗地用眼神警告了魏竹馨一眼,但魏竹馨不為所動,依舊痴痴地凝著江應謀,且說道:「應謀哥哥,我對不住你……」
「幹什麼呢?」呂通有些煩躁地沖魏竹馨喝道,「讓你來是說這些的嗎?說些好聽點的行不行?今晚可是人家江公子與梨錦小美人兒的大婚之夜,說點恭賀的話!」
魏竹馨斜目看向了一旁的梨錦,眼中多了幾分憎恨:「什麼恭喜的話?要我恭喜他們百年好合早生貴子嗎?呵呵,就她這樣的,配得上應謀哥哥嗎?」
「魏竹馨你說什麼呢?」呂通喝道。
「竹馨,」魏空明連忙拽了魏竹馨一下,「別胡說,坐下,我來說!」
「放開我!」魏竹馨掙脫了魏空明的手,「別碰我!」
「竹馨!」
「難道我說錯了嗎?恭喜他們早生貴子?我看倒不如恭喜他們斷子絕孫好了!」
「來人!」呂通怒了,因為他瞥見旁邊的主子快怒了,梨錦那臉已經開始變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