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衝動

「不說就不說，現在還不想知道了呢。」胤祉吐了吐舌頭說道成功換來太子二哥一個白眼。看著一旁彷彿入了定一般的大哥胤禔，胤祉有些好奇。

都說皇家的孩子早熟，看他四弟便可見一斑。到他大哥這裡，連叛逆期都已提前了么？他大哥今年才十歲吧……若是以後一直這般僵下去，這說不定還真的會走上胤祉熟知那段歷史的老路。

若說調和，胤祉也不是沒想過這個問題，只是康熙都拿他大哥沒轍，他一個做弟弟的說話更沒分量了……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化冰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行的。

一日兩日不行那，就慢慢努力唄。等他大哥這叛逆期過了說不定就能聽進去話了呢？

胤祉總願意將事情往好了想，誰讓這不是正經的歷史呢，一切皆有可能不是？

「大哥新年有什麼願望么？」閉目養神中的胤禔沒想到他三弟還會問他這個問題，含糊的隨便說了一句。「希望一切都好……」胤禔眼皮都沒抬一下，如此敷衍的話就這麼說了出口。

胤祉撇了撇嘴就當沒聽到。不知道他汗阿瑪得知了這種連敷衍都懶得敷衍的回答後會是什麼反應。

估計除了無奈便還是無奈罷。

胤祉估計他大哥胤禔心中正畫著圈圈，巴不得等會兒太子和他們出了門就被屋頂的琉璃瓦砸個正著，好去見閻王爺罷。胤祉從他大哥那掛著一絲不屑的面目表情，就能猜得出來他大哥心中肯定在笑話他呢。笑話他幼稚？天真？

有什麼好笑的……

胤祉拍了拍已經靠在他身邊的胤禛，「四弟困了就先睡一會兒罷，明日還得去尚書房上課呢。現在睡一會兒，等汗阿瑪傳召三哥再叫你起來。」一年五天假，除夕一日就過去了……明日照常到尚書房讀書，若是他們汗阿瑪早些傳召還能早些回去睡一小覺，不然就得通宵了。

胤禛點了點頭，枕著胤祉的大腿便睡了過去。太子瞧了眼強打精神的胤祉，也忍不住學著胤祉那般脫了靴子盤腿坐在炕床上，垂著頭合上眼歇息一會兒養養神。

等會兒汗阿瑪傳召可不能沒精神地過去，一年之初要開個好頭。

更何況他還身為太子。

兄弟四人都有些疲憊，各自休息各自的使得屋裡靜得出奇，燭火爆燭花的聲音都聽得一清二楚。

好在沒等多長時間，李德全便過來說他們汗阿瑪傳召他們過去。胤祉接過小順子遞過來的溫熱的帕子擦了擦臉精神了一些。太子拉著胤祉，胤祉拽著胤禛，兄弟三人到了正殿。

倒顯得最後進來的胤禔非常不合群，但要硬說的話也挑不出來什麼。太子貴為儲君，走在最前列無可厚非。誠親王身為嫡子，身份也是貴重得很，與太子錯後半步讓人條不出一絲差錯來。

至於四阿哥胤禛，皇后的養子也算得上是半個嫡子。胤禔就算是大哥但身份上卻是庶子，走在最後面也怨不得誰。但偏偏胤禔就是想不明白這件事……對他四弟更是半隻眼睛都看不上。

康熙傳召守夜的四個兒子說了幾句對日後的期望，都是一些套話……說完便放他們回去休息了。胤祉回到自己的偏殿，身後還跟著一大一小。今晚情況特殊了些，將就便將就一些罷。「二哥四弟可莫要嫌擠……」太子一點都沒客氣拉著胤禛就上了床榻，「早點歇息吧……」胤祉看著這兄弟倆笑了笑也躺了下去。

皇子的規矩都極嚴，睡覺的姿勢基本上是躺下去時候是什麼樣子的，醒來依舊是什麼樣子的。更何況胤禛是睡在最里側，太子在中間，所以根本不需要擔心自己被擠掉的問題。反倒太子要擔心胤祉睡覺的時候消停些，可莫要手舞足蹈捶的他胸口半個月呼吸還有些不舒服……

出了正月，胤祉五歲的自壽也隨之而來。不知康熙是怎麼想的，將他六弟胤祚的抓周和他胤祉的自壽一塊兒辦了。

不過康熙也不怕御史嚼舌頭。皇子抓周很少有在自己誕生那一日的，都是經過欽天監算來算起調出來那麼一個所謂的良辰吉日來抓周的。所以，皇上說二月二是個好日子，讓榮親王在這一日抓周，欽天監也得說二月二是個好日子。

不過話說過來，二月二確實是個好日子。

這日子有些太好了……

在胤祉看來他的汗阿瑪已經把他的六弟出繼了，作為一個宗室子嗣的胤祚在特殊日子抓周也沒什麼可非議的。只能算是皇上的其的寵幸罷，而且這樣一來也好，免得日後有人覺得他的汗阿瑪不重視他六弟。

他六弟抓的東西也是皇后訓練許久的東西，抓了一個毛筆，抓了一把小弓。

文武雙全，大家都樂呵……

康熙抱起胤祚笑呵呵地對著眾人說道。「小六兒抓了一把弓箭一隻毛筆，日後可是要文武雙全的。汗阿瑪就讓你的太子二哥和你三哥好好教導你咯，可莫要讓汗阿瑪失望哦……」

胤祚人小，這麼長的一串話下來一直撓撓頭看著康熙說了一串「哦哦哦……」

胤祚沒聽懂，但其他人可是都聽懂了的。榮親王的日後是有保障了，能得太子和誠親王教導……

誠親王是榮親王的胞兄，太子是未來的君王……無論哪個都能護得榮親王一世周全了。更何況榮親王的生母是皇後娘娘，在皇上身邊吹吹枕邊風，榮親王也是差不了的。

胤祉拍了拍胸脯將胤祚抱了過來表示沒有問題，胤祚環住胤祉的脖子玩著胤祉掛在脖子上的朝珠玩得不亦樂乎。「哥哥，哥哥。」

「六弟乖，一會兒三哥陪你玩去……」胤祉順著胤祚的後背說道。過了會兒見胤祚沒了聲音，「二哥，六弟這是怎麼了？難不成睡著了？」胤祉不敢亂動，小聲的問著一旁的太子二哥。

太子點了點頭，和康熙說了一聲后隨著胤祉下去抱回長春宮去睡覺了。

也不怪胤祚會睡著了，抓周講究良辰吉日，一大早上胤祚就被嬤嬤叫醒了。穿好早早準備好的抓周所穿的吉服，少少的吃了些飯食算是墊了墊肚子。不能不吃以免榮親王在抓周的時候哭號，但也不能吃太多。免得榮親王在抓周的時候想要便溺……

總之苦了胤祚，也苦了嬤嬤。

看著胤祚身上穿的吉服，胤祉怎麼看怎麼覺得眼熟。「二哥，你看六弟身上穿的吉服像不像我抓周時候穿的那件？模模糊糊印象覺得像是我的那一件呢……」

太子細細的瞧了瞧，「許是圖案相像罷，你也不想想六弟能穿的上你那一件衣服？能把六弟和七弟一起裝進去罷……」胤祉想了想倒也是，看著睡著了吐著泡泡的胤祚，胤祉戳了戳胤祚的肚皮。「六弟日後的課業就有勞二哥啦，我就教六弟拉弓射箭好了。」

太子撇了撇嘴，知道這個弟弟又想偷懶了。「都隨你，都隨你成了罷。汗阿瑪信任我們才讓我們教六弟，結果你倒好……」

「誰讓弟弟我讀書不如二哥呢，把六弟教歪了可是弟弟的不是了。只剩下拉弓射箭還算拿得出手了……」胤祉剛說完太子就翻了個白眼，這套話聽著真熟悉。在他四弟進尚書房的時候便聽過一遍了。

今日是胤祚的抓周也是胤祉的自壽，所以胤祉今日可以不用去上課。但太子則是向他的汗阿瑪請了半日尚書房的課，下午布庫課該去還得去。

冰天雪地的也沒什麼好逛的，就算放了一天假也是窩在屋子裡。胤祉想了想還不如下午跟著他二哥去上布庫課鬆快鬆快筋骨呢。

「三阿哥現下在何處？」康熙將硃筆擱下后靠在椅背問道。這事兒問李德全沒用，李德全一直都在身邊伺候著。暗衛現身說道，「誠親王線下在和太子殿下學習布庫課程。」

今日可是他難得的假期，這小子還知道主動去練布庫了？康熙第一反應是不信，隨後想了想便笑了出來。「走罷，去看看這臭小子又想玩什麼花樣了。」康熙可是深知胤祉性子，讓他一個人呆在屋子裡得坐立不安，渾身不舒服。等到去外面跑上兩圈就好了……

想必今日也是如同自己所想的那般，兄弟都去上課去了，他一個人就算有假也不願意一個人閑的無聊。

讓胤祉看書習字？康熙爺心中一百個不相信胤祉會去主動翻書拿起毛筆……

胤祉閑著也是閑著，和他的太子二哥在長春宮用完午膳后便抱著手攏走向布庫房。剛到門口胤祉便聽到裡面嬉笑打鬧的聲音，「今個怎麼這麼熱鬧？」胤祉剛笑呵呵的和太子說完在小順子推開門后便臉色巨變。

「都住手！放肆！」胤祉扔了手中的手攏，沖了進去將壓在賈璉身上的一個個少年丟了出去。胤祉打紅了眼，拳拳到肉都用了十成的力氣。

太子見胤祉這般連忙讓張起麟和小順子把胤祉攔下，但胤祉哪裡是兩個人就能攔得住的。胤祉一掙，張起麟和小順子便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一個個都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是不？敢欺負到爺頭上來了！」胤祉揪著之前笑得最歡實的一個人的衣領喝道。胤祉人小揪著那人的衣領使得那人不得不彎腰低頭求饒。「誠親王我們知道錯了……饒了我們罷……」

胤祉了解賈璉的性子，就算借賈璉一個膽子賈璉也不敢招惹比他壯了幾圈的人。所以定然是這些人故意來找賈璉的茬。「饒了你？你問問賈璉饒不饒得了你，若是……」

太子正焦急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康熙過來了。入眼便是胤祉拽著一個哈哈珠子的衣領，其餘的哈哈珠子也是倒在地上哼唧。康熙不用問便知道是自己的兒子將人給修理了。「保泰還不快住手！」

但理性告訴康熙他的保泰不會無緣無故將人打成這個樣子。看賈璉弓著腰站在一旁后康熙似乎是明白過來了一些。

「說罷，這是怎麼一回事！」康熙坐在一旁看著跪了一溜兒的人說道。看著胤祉身後一臉痛苦的哈哈珠子們，康熙心道胤祉這是用了全力了罷，等會兒可得叫太醫給這群小傢伙看看……不然等他們回家了可沒法和他們家裡的老傢伙交代。

康熙心中已經有了預判，看了眼布庫房的師傅叫那壯漢子也不禁哆嗦了一下。「回皇上，只是少年們練習布庫失了分寸，奴才失職沒能及時攔住……」

布庫房的十分心裡苦啊，這跪著的一溜兒人他哪個也惹不起。只好將過錯都攔在自己身上……

康熙指甲敲著椅子的扶手嗒嗒的聲音在安靜的布庫房內聽得一清二楚，彷彿敲打在眾人的心頭。「皇上恕罪，是我們練習布庫失了分寸傷了賈璉……」能讓康熙相中的人家自然是教導不出來蠢貨的。現在皇上還沒讓誠親王吱聲不就是想讓他們先出來認錯么？

而且確實是他們有錯在先……

「既然知錯了，朕便不再另作懲罰了。爾等回家好好反思罷……什麼時候徹底想明白了該怎麼練習布庫再回來上課！」康熙側了側頭，李德全便示意一旁的侍衛們將跪在地上的哈哈珠子抬出去讓太醫診治一番再送回府里。

屋內只剩下胤祉太子和賈璉三個的時候，康熙終於說道上了胤祉。「保泰啊……你說說你怎麼就下那麼重的手呢，汗阿瑪不懲罰你，汗阿瑪該如何給那些老臣交代？你說汗阿瑪該如何是好？」

PS；接下來會有重要人物登場，猜猜是誰？前文有提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