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第 88 章

第二日康熙在朝會上便說了關於要修繕考場的事情，得來的自然是一片皇上聖明的言論。但一問這銀子的事情的時候，下面的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成了縮頭烏龜。

「怎麼，眾位愛卿剛才喊皇上聖明不是喊得挺大聲的么？怎麼如今都不說話了？」康熙冷冷地說道。

說罷底下又都是跪了一大排，口稱臣有罪的。

「你們有沒有罪朕還有待考量，但是朕現在覺得你們倒是挺對不起你們的頂戴花翎。還不如一個在家養老的臣子心繫大清！李德全，宣旨罷……」

眾位大臣跪在地上偷偷的用餘光打量著四周，這感情是皇上早就有決策的了，只是來告知他們一聲而已……看來皇上這決策已經箭在弦上了，若是他們誰敢起刺兒那他們就等著回家養老罷。

李德全高聲宣都完旨，欽此的尾音落了下去后，戶部尚書和工部尚書均是鬆了一口氣。這銀子不用戶部的也不用工部的就好……那個薛謙好好的在禮部養老要起這事做什麼？給他那秀才長子鋪路？還是給剛說利索話的小兒子鋪路？

鋪完路薛謙骨頭渣子都爛乾淨了吧……

不過能站在前面的大臣可不是只會讀書的傻子，轉念一想便明白了過來。恐怕這是皇上的意思，只是借著薛謙的手給捅了出來罷了。

學子考試在考場中昏倒那是經常的事情，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是在裡面熬出來的。其中滋味如何，不願再回想。

但他們已經熬出來了，便有一種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意味。俗話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修繕的銀子該怎麼出，該怎麼花，誰來修建，怎麼修建，一連串問題搞不好便是得罪了一片的人。

誰願意多管閑事。

在考場里昏倒了怨考場環境不好？怎麼大家都沒昏倒呢？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便過去了這麼多年，直到出來個薛謙……

薛謙倒是划算，用些銀子將祖上的紫薇舍人的爵位又給撈了回來……

早知道這麼容易便能得到個爵位，自己家也出一份。

再小爵位那也是爵位啊。

康熙一分錢都沒出便在學子之間得了一個皇上實乃明君聖君的名聲，一連幾天康熙的嘴角都是翹著的。

與名聲相比，給薛謙那一個紫薇舍人的爵位康熙覺得完全不是事兒。

太子今晚到本打算到胤祉的東二所坐坐，但見時辰有些晚了便直接在胤祉的東二所歇下了。以前胤祉便時不時在毓慶宮歇一晚，太子在胤祉的東二所中歇一晚在宮人的眼中那也是在常理之中。

誰讓這兩位關係最好，好得同睡一個被窩呢？

事實上連皇上也是這麼想的。就如同太子的毓慶宮中有胤祉常用的物品一般，在胤祉的東二所里也備有太子所用床榻被褥。

「汗阿瑪這兩天一直這麼高興，估計我們過些天還能出宮玩……」胤祉坐在床邊泡著腳說道。太子任著張起麟為自己捏著腳撇了撇嘴說道。「什麼出宮玩，那是微服私訪，小心汗阿瑪下次出宮不帶你。」

胤祉沖著太子做了個鬼臉，伸著腳讓小順子為自己擦乾后趿著便鞋走到桌邊，拿起寫好的摺子繼續看著。「賈瑚與薛蟠過幾日就要出發去江南了，好想和汗阿瑪商量商量讓我也跟著過去，我長這麼大還沒出過京城呢……京郊的護國寺不算。」

看太子要開口，胤祉先將話給堵了回去。太子張了張嘴說道，「二哥也沒去過呢……好三弟還是先陪二哥學看摺子罷，反正日後時間還長著呢，什麼時候都能去……」

「說的也是，到時候把大清都走一遍……」胤祉將摺子合上打了一個哈氣後接著說道。「明天就放榜了，我怎麼纏著汗阿瑪汗阿瑪都說不知道賈瑚的名次……二哥你說汗阿瑪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不知道。」太子簡潔明了的三個字回答了胤祉。胤祉自覺沒趣便脫了便鞋滾到床榻里側，「反正明天就放榜了，賈璉和我打賭說他哥哥肯定能連中三元，我倒覺得賈瑚進士定然不會出錯，就是這會元嘛……不過賈瑚若是會元的話，那狀元他也跑不了咯……我賭賈瑚是探花。」

太子一直默不作聲，心中十分贊同他三弟的說法。「睡覺吧，明天是個什麼結果自然是水落石出。賈瑚的水準什麼樣子三弟你也清楚，這會元他做得起。至於狀元，那便是汗阿瑪的意思了……」

他們的汗阿瑪意思便是先讓賈瑚在外遊學三年回來再參加殿試，這狀元的名頭十有□□便是賈瑚的了。

太子和胤祉這邊都睡下了，康熙卻還在乾清宮忙碌著。考場修繕是明面上的，他只需要時不時的過問一句便可。但這暗衛之事不能讓無關人知曉，所以只能康熙親歷親為。

宮中的暗衛一般都是從幼童時期便開始訓練。但是人便有年老的時候，暗衛過了中年以後身體便不能像少年時期那般敏捷了。起初康熙便將這些人放到各個需要重點關照的大臣家中，但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些人數越來越多……

好在現在有了解決的辦法。

這些暗衛雖然年紀有些大了，但放在宮外依舊是一大於一的好手。京城周邊孤兒不在少數，這些放出宮的暗便到宮外教導孤兒使其成為日後暗衛的繼任者。這樣一來，暗衛也能將一技之長傳承下去，宮中的安危得以保障。而且京城周圍的孤兒也不至於流落街頭，日後也不會成為遊手好閒之徒。京城的治安也會好上一些……

一舉多得。

在處理宮外暗衛這件事情上，薛家可謂是想要捐獻全部家財。只不過康熙沒要，也沒有必要去要。

他只是讓薛謙將店鋪的掌柜都換成了暗衛之人，店中的小二多招些京中閑散之人。這樣一來康熙相當於讓薛謙幫著他來養著宮外的暗衛罷了。

萬一遇到災年，散落在四處又暗衛掌管的米店可以起到平衡米價的作用。哄抬米價的商人見沒有人買高價米，自然而然的便將米價降了下來。至於哄抬米價的商人若是購買平價米倒賣該如何，康熙覺得暗衛可不是吃白飯的。

至於藥店則是做救災防疫的工作。在平時里也可以隔三差五義診一回，施展一下暗衛的另一樣本領，也算造福百姓……

康熙還是看得出來哪種是更為長久之計的。

幫著皇上養暗衛，這個可比將全部家財全都捐獻出去要好太多了。皇上說不要是皇上的意思，皇上若是欣然接受薛謙也只好打腫臉充胖子全獻出去。

這下皇上只是要換掌柜的，再多找來幾個人幹活而已。薛家養的起，更是巴不得幫皇上養。

這可是一本萬利活計。起碼薛家只要不犯十惡不赦的過錯，幾代的保障都有了。

康熙放下彙報近一個月來事情進展狀況的摺子，進展情況良好康熙心中自然是十分的高興。伸了個攔腰后召來一個暗衛問著太子和胤祉那邊的狀況。

「這兩個渾小子，竟敢那這打起了賭。」不過保泰說的有理，這賈瑚有才能不假，卻如同一塊璞玉，需要多家磨練多加歷練才能成材。康熙想了想提筆寫了幾筆交給暗衛後起身走向內室。

璞玉經過雕琢才能成器，不過有些璞玉不經過千雕萬刻也是個寶貝。康熙掏出荷包中胤祉送的那塊玉石捏了捏，片刻后又小心的放回荷包中系好。

「李德全，安寢罷。」

賈瑚要遊學，所以尚書房裡只有賈璉和胤禛聽著林海講著課程。但賈璉心思根本無法集中在課桌上的書本當中，林海也知道賈璉坐立不安的原因無外乎急切的想知道自己大哥的名次。

「賈璉，你這般樣子像什麼話。誠親王之前對你說的你都忘了么？」林如海在賈璉再一次走神后忍無可忍的用戒尺狠狠的敲了一下賈璉面前課桌。「你看看四阿哥讀書多麼認真，你再出去看看五阿哥和榮親王，誰像你這個樣子……這裡是尚書房，不是考場門口！」

賈璉低著腦袋看了眼右側的同樣低著頭的林懷瑾與林懷瑜兄弟倆，林海深吸了一口氣。「好好讀書！」

賈赦也知道自己還在宮中的次子比自己還關心他大哥的成績，所以賈璉布庫課一下課便有小太監過來告知其兄賈瑚會試第二名的消息。

賈璉一聽自己大哥竟然只得了第二名便腦子一熱衝出去找胤祉去了。

會試第一名為會元，但是第二名可就是什麼名頭都沒有了。自己的大哥鄉試可是解元，會試也是十拿九穩拿到會元的名頭。賈璉想著以自己大哥的才學，太子殿下伴讀的身份，連中三元也不是不可能的……

現在都沒了，賈璉感覺自己就像是在做了一個白日夢。還和他三哥信誓旦旦的打了賭……

胤祉雖然搬到了阿哥所，但大多數時間還是是在乾清宮的偏殿呆著。賈璉是乾清宮的常客，乾清宮的宮人都認得賈璉賈小公子。見他直接往誠親王居住的偏殿趕過去更是習以為常，誠親王護著賈小公子就像護親弟弟似的。

賈小公子跑得這麼急定是找誠親王有急事，便沒有人攔住賈璉詢問什麼。

剛巧康熙傳膳叫胤祉過去一同用膳，胤祉剛出了門口便見到賈璉眼珠子等得溜圓的向他沖了過來。「賈璉你這……」

話還沒有說完，賈璉便猛地將胤祉推了個倒仰，小拳頭不斷地砸在胤祉的身上。「還我哥的會元，還我哥的會元！」

小順子愣了一下立馬便反映了過來，大喊了一聲「放肆！」便要將賈璉從胤祉的身上扯開，周圍的侍衛也反應了過來敢上前將賈璉拖到一旁。見賈璉仍然是不老實的向著誠親王躺著的方向又踢又踹，侍衛道了一聲「對不住了」后一個手刀將賈璉劈昏了過去。

「三爺，您……」小順子見自己主子爺還躺在地上沒有起來，連賈小公子被侍衛手刀劈昏了還沒醒過來便覺得不對勁了。主子爺不是在嚇唬賈小公子了，而是昏過去了。

「快去叫太醫！」小順子將胤祉背了起來后沖著一旁的侍衛說道。

誠親王躺在床榻上，那昏過去的賈小公子怎麼辦？總不能放在誠親王身邊吧。小順子指了指不遠處的炕床，「將賈小公子放在床榻上罷，此事告知皇上了么？」

自然是早有人將此事稟告給康熙了。康熙瞧著胤祉許久還沒過來便覺得有些差異，「保泰這小子今個是怎麼了？以往巴不得賴在朕這裡蹭御膳，今個還要朕去親自請他過來不成？李德全去看看，朕剛才好像看到賈璉衝過去保泰那般去了，若是還在就讓他們兩個過來一同用膳罷。」

康熙這邊話音剛落便有暗衛現身告知康熙胤祉被賈璉撲倒在地以致昏迷的事情，一聽到胤祉昏倒了康熙猛地站起來奔向胤祉的偏殿。邊走邊問著暗衛，「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兩個人好好的怎麼會出這種事情！」

若說老大將保泰推個倒仰還能知道是為什麼。賈璉……不應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