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第 97 章

皇上萬壽過完朝堂上的大臣一個個都噤若寒蟬地站在朝上，他們深知皇上「萬壽后算總賬」的習慣。

只是不知道今年萬壽過後會算什帳……

看著站在前面的太子殿下以及太子殿下身後的誠親王，那些之前反對胤祉上朝聽政的大臣們一個個手都縮進了袖子裡面用力地攥了攥。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胤祉感受到身後朝臣們一個個緊張的了不得的樣子心中暗暗偷笑，面上卻什麼也沒顯露出來。老老實實的站在太子的身後，盯著太子杏黃色的靴子看得出神。

他的汗阿瑪讓他乖乖的站在朝堂上不許說話，那他就乖乖的只出個耳朵聽，出個腦袋想就是了。

唔……杏黃色一點也不好看，明黃色也不好看，還是金黃色好看……要不和汗阿瑪商量商量給他來一雙金黃色的朝靴？

嗯……還是算了吧，想想就得了。這身朝服還是穿黑靴子最搭……

今晚上去皇額娘那蹭一頓？順便再去瞧瞧幾個弟弟如何了。

嗯，中午汗阿瑪會留飯么……

康熙坐在上首看著那帶微垂的胤祉，嘴角微微翹起。不知道這臭小子又在想些什麼了……隨後康熙與賈赦四目相對后微微的點了點頭。

「臣有本奏！」賈赦收到康熙的示意示意後站了出來。

賈赦一出來，登時有人便覺得有些不妙……這賈恩侯在他們的印象里就是一個弔兒郎當的紈絝形象。直到賈赦鬧分家以後，長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來賈赦和皇上是搭上了線。

兩個兒子，長子是太子伴讀，次子是誠親王伴讀。

再聯想到賈赦上一次遞摺子，還是十五年前襲爵時主動要求降等襲爵。這一降等襲爵不要緊，皇上嘉獎了他一番后順便也將其他家的爵位降了下去。

這……細思極恐啊。

不知道這一次……又要起什麼幺蛾子。

國庫欠銀！這四個大字不知在多少個人的胸口上重重地錘了一下。這個可是皇上多年來閉口不談的事情，這賈赦膽子可夠大的。

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下朝後被套進麻袋。

「賈愛卿一心為國值得嘉獎。這欠銀一事確實是朕當年思慮不周……如今是該好好查一查了……保泰，你在戶部辦差也有半年了。你對此事有何看法？」最讓他們痛心的不是賈赦又起了這麼個幺蛾子，而是皇上相中了賈赦的「幺蛾子」。

皇上這是早已準備好的，讓誠親王到戶部辦差，去查賬目……怪不得誠親王那麼著急算賬，原來是為了這麼一天啊。

胤祉站了出來，掏出了袖子中的奏摺舉了起來。李德全下來將摺子取了交給康熙。一些膽子小的官員想起自家的欠銀以後已經微微顫抖起來，腦子裡嗡嗡得聽不清胤祉在說些什麼了。

果然皇上早有預謀，一環套一環只等今天。

「回汗阿瑪，兒臣覺得民間有句俗語說得很對。叫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向國庫借銀一事是有汗瑪法提出來的，原本是想著幫扶一下困難的臣工，但沒想到卻被別有用心之人利用了汗瑪法的善心。汗阿瑪如今要收繳欠銀，便是天經地義的。」

胤祉的話已經將收繳欠銀之事上升到天經地義層次上來了，叫下面的大臣苦不堪言。

皇上收繳欠銀是天經地義，不還欠銀便是天理難容。

胤祉的摺子就是按照康熙的意思寫的，寫的是什麼內容康熙早就知曉。裝模作樣的看了看便交給李德全給下面的臣工看了。

看了還能反對？反對了就抄家了吧。有想怎麼反駁的功夫還是想想怎麼將家中的欠銀還上罷。

散朝後康熙將太子胤祉以及賈赦留了下來，問題先從賈赦那邊問起。「武將勛貴那邊情況如何？是否都能還清欠銀？」

答案自然是不能的，那些人一個個都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房子沒了就街邊睡的主，怎麼可能會留有大量余錢，只不過銀錢沒有，好東西倒是有不少。

看著胤祉眼睛滴溜溜轉似乎有話要說的樣子，康熙笑著指了指胤祉。「保泰有話就說，汗阿瑪聽著呢。」胤祉咧開小嘴露出一口小白牙笑道，「汗阿瑪，他們沒錢還想還錢，少不得典當東西，這時候當鋪生意就能火一把了……」

「就你一肚子壞水，汗阿瑪准了。等會兒你去找薛謙說罷。」康熙捋了捋鬍子後接著問起了太子吏部那邊。「保成對吏部那邊了解如何了？與暗衛練習可還算順利？」

太子一直都不曾讓康熙失望，暗衛對那些官員的記載也不是一日兩日的了。所以一切進展的都十分的順利。

「那汗阿瑪可就等著保成和保泰凱旋歸來了。」康熙笑著將太子和胤祉「攆」了出去，大殿內只留康熙和賈赦四目相對。

賈赦在太子和胤祉走後，賈赦如臨大赦一般拖著凳子坐到了康熙身邊。

「我說三哥，你就這麼放心讓這兩個孩子頭一次正式辦差就辦這麼大一件？要我看讓刑部在暗中也搭把手把……」康熙將一摞摺子推倒賈赦面前，「萬事開頭難，總該要面對的。日後出京辦差指不定比京城中更多填什麼岔子呢。兩個孩子走了，那你就幫三哥看摺子罷。」

賈赦撅了撅嘴，打開了一本摺子看了起來。康熙斜眼瞄了眼賈赦那張臭著的臉，伸手捏了過去。「不想看你就滾回去，臭著張臉給誰看呢。不乖了是不？」

「三哥不知道，前幾日龍源樓說書的不知道在哪裡鼓搗出一個話本，可有意思了……我這今日沒去聽覺得渾身都不舒服，讓暗衛等我回來轉述怎麼都沒有坐在龍源樓里抱壺茶聽得有趣。」

「那你賞點銀子把人叫你府里讓他說給你聽不就結了。」康熙將一本請安的摺子丟到了一邊拿起了另一本摺子說道。賈赦搖了搖頭起身將那本摺子撿了起來，「那可不成，誠親王可寶貝著那個說書的了……就跟當年三哥你寶貝那個誰似的。」

康熙立馬用摺子拍了一下賈赦的嘴巴。「閉嘴，休要再提他！」康熙見賈赦吃痛地揉著鼻子嘆了口氣伸手給賈赦揉著鼻子，「小妖精，三哥下旨讓他到你府里給你說書還不成么？朕是皇帝，保泰再寶貝也得給你送過去。」

賈赦嘿嘿笑了兩聲，打開撿起來的那本摺子看了眼。「三哥這招可真好，啰里啰唆一堆廢話扣個戳就完事了。」

「最初保泰乾的好事，多寫幾個字好像能把胳膊累細似的。後來朕瞧著這個法子確實不錯就命人造了個大的，應付這些摺子省了不少功夫……」

聽著賈赦肚子叫了起來，康熙笑著戳了戳賈赦的肚皮。「今早又沒用膳！該罰！朕就罰你今晚也得陪朕用膳……」

能蹭兩頓御膳，賈赦樂不得的。連忙點頭，「臣認罰認罰，謝主隆恩……」

「下次可沒這麼好事了……再看幾本摺子，等會就傳膳。」

胤祉抬腿出了乾清宮，瞧了眼走在前面的太子。「二哥要不要跟著弟弟出宮透透氣？」太子想了想，「三弟是去辦差去了，要是讓汗阿瑪知道你趁機出宮玩了，估計會把你塞回宮中看摺子或者塞回尚書房陪林師傅兩個小兒子再把書好好讀一遍！」

「那我自己去好了，二哥那邊要是人手不夠就和汗阿瑪說……頭一次辦差多請教請教汗阿瑪……」太子聽后捏了捏胤祉的小臉蛋，「二哥受教啦。趕緊去辦你的正事兒罷，早去早回。」

胤祉揉了揉臉和太子揮揮手就撤了，路上想著也不知道那賈瑚和薛蟠那邊事情辦得怎麼樣了，是否順利。

畢竟這京城在天子腳下還能收斂點，江南可是山高皇帝遠，土皇帝稱大王的地方。兩個少年過去不被生吞活剝，耍得團團轉就不錯了。

好在二人身份夠隱蔽，不至於打草驚蛇來個刺殺什麼的。

「微臣薛謙見過誠親王，王爺安好。」胤祉雙手托著薛謙的老手算是半推半就受了薛謙這麼一禮。「舍人別來無恙啊，本王這次出宮可是辦正事來了。汗阿瑪今日在朝堂上要收繳國庫欠銀一事，想必舍人也聽說一二了吧。」

看著薛謙有些拘謹的樣子，胤祉用指尖敲了敲身旁的茶几。「舍人這般緊張作甚，舍人家中又不欠國庫銀子。難不成舍人想起來舍人在國庫有沒打欠條的欠銀不成？」

薛謙連連擺手表示沒有。胤祉見氣氛沒那麼緊張尷尬了和喝口茶，「言歸正傳，這京中大臣家中都稱多少家產想必舍人經商多年也是知曉一些的。這其中難免有些家中沒有現成的銀兩，但是好東西不少的人家……」

這下明白過來皇上想要吩咐的是什麼事情了，薛蟠微微點頭說道。「所以皇上命王爺來告知微臣要多加註意當鋪的經營？」

薛謙話音一落胤祉便一拍手，「聰明，和舍人說話就是不費勁兒。」

可微臣和您說話都快被嚇死了，薛謙這話也只敢在心裡倒倒苦水。

事已至此可以說任務完成了一半了，剩下該怎麼做胤祉覺得薛謙做得會比他好。「既然舍人明白了汗阿瑪的意思，那本王就就回戶部了……有什麼不懂得的就到戶部來找本王，如果本王不在戶部，那八成是去吏部了。」

交代完了胤祉便沒什麼事了，正要走的時候看到門旁邊露出半個小腦袋。「這是舍人的幼子？」薛螭繼承了和他哥一樣的天不怕地不怕的大膽子，見裡面人沒什麼反應便跑了進去。

「正式微臣的幼子，名叫薛螭，今年四歲了。」

薛螭拉著薛謙的袍子，指著胤祉問著，「爹爹，爹爹。娘親說家裡來了個王爺，他就是那個王爺么？」

胤祉最是喜歡這中白胖白胖的小孩子，沖著薛螭招招手將薛螭招了過來。揉揉他的頭頂，「本王就是你口中的那個王爺，有事兒？」逗弄逗弄小孩子最開心了，沒有勾心鬥角爾虞我詐。

「沒有娘親說得那麼嚇人，凶神惡煞像夜叉似的……」胤祉最開始聽還笑了一笑，嚇唬人是對付小孩子的法子之一。這薛螭是薛蟠的弟弟，看薛蟠那個樣子估計他弟弟也不會省心到哪裡去。可能是他娘親為了讓他老實聽話一點吧……

至於後半句胤祉的手就僵在了半空中，薛謙也是老臉通紅。「王爺息怒……王爺息怒……」薛螭也不知道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依舊懵懵懂懂的說著，「就是臉上有了小麻子，沒有螭兒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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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美噠的小劇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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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螭：「誠親王一點都不凶。」

胤祉：「這孩子真乖，凈說實話，本王一點也不凶……」

薛螭：「沒像娘親說的那麼嚇人。」

胤祉：「對，本王可沒有讓小兒夜啼，聞名即止的本事……」

薛螭：「沒有螭兒可愛。」

胤祉：「嗯，雖然很不想承認但也不得不承認……本王確實是過了撒嬌賣萌的年紀。」

薛螭：「臉上的小麻子，沒有螭兒好看……」

胤祉：「這世界如此美好，我卻如此暴躁，這樣不好不好……」

薛謙：「王爺息怒，王爺息怒，你貌似潘安，才過宋玉。玉樹臨風，風流倜儻，才高八斗，學富五車，美若天仙，真乃仙人下凡也……」

胤祉：「行啦行啦，本王都快被噁心死了。看在你拍馬屁這麼走心的份上，本王就不生氣了。順便在迷藏面前為你美言幾句，讓你多活幾章……」

迷藏：「嗯……大家說讓薛謙什麼時候領便當呢？薛姐姐今年十歲了，許給誰好呢？另外王熙鳳小朋友也要登場了，還要不要讓她嫁給賈璉童鞋呢？」